叩问九天
觉到一股巨大吸力从石上传来,江沨连忙想撤回神识,但这石头好像锚定了他一样,竟怎么甩也甩不开。江沨鼓起全身神识之力猛地一收,直觉脑子嗡的一下,一阵眩晕,他定睛再看时,眼前黑石已然不见了!
江沨连忙四处查看,但石室中空空如也,除了石几书案,再无他物。突然一个不好的念头涌入脑海,江沨连忙凝神内观,只见自己的泥丸宫神识海的漩涡中心,正有一块石头静静的悬浮着,不是那黑石还有谁!
江沨不由得大惊失色这么邪门的东西停在自己的体内那还了得。他开始想办法把这东西给弄出去。江沨首先驱动神识想先和这石头沟通下,但体内神识覆盖上这石头时竟然直接透体而过,如同虚无一般,若不是他的神识可以清楚的感应到它的存在,他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了。
江沨他还不死心,又接连尝试了好几次,均是无功而返。接着江沨尝试运行自身法力,想将其逼出体外,但他的法力一旦逼近黑石,就如同百川入海,竟直接被吸了进去。可怜江沨这点刚修出的法力,几乎泥牛入海般,瞬间被吸干了。
此时江沨心中百感交集,他暗暗苦叹,自己刚刚探得仙路门径,原以为从此就能修那长生大道,却不防被这外物侵入体内,也不知是福是祸。但江沨只觉得自己的小命仿佛被别人捏在手里。
值得庆幸的是这黑石只是静静地悬浮在他的神识海中,并未出现什么异变,江沨虽然已经踏过了修真门槛,了凝气期第一层,但终究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今天发生的这些变故早已超出了他的心智见识,心中虽然恐慌,但也实在是无可奈何。适才刚刚进阶开府,之后又试练御风术意外负伤,然后驱动神识强驱黑石,外加情急之中驱动法力被吸干等等一系列折腾,实在太耗他的心神,江沨内视着神识海中的眼中钉,只觉得越看越炫目,慢慢地头越来越沉,不经意间竟沉沉睡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江沨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还躺在石案桌旁。但此时洞府中一片昏暗,江沨定了定神,仔细检查了一下全身上下,发现自己完好无损,才略松了一口气。江沨站起身子走到洞府外,只见红日已落下云海,一轮弯月升上半空。
“太阳下山了!这画轴里的洞府真是玄妙,竟然有日月星辰,自成天地,我这一睡好似睡了一个下午。”江沨喃喃自语道。江沨抬头只见洞府上悬浮着一个光圈,心想这必定就是入口之处,当下施展御风术跳入光圈,果然白光闪动下,他又回到了翠屏峰上。
江沨刚刚站定身子,只觉得四周一片金光闪闪,甚是刺眼,原来此时太阳已经穿出云层,阳光照射在雪地上发生一系列的反射。
“这幅画真是古怪,刚才我在里面时已经是黄昏时分,怎么出来了好似刚刚进去,时间并没有变化啊……那我刚刚睡得那一觉又是怎么回事呢?”刚才的经历如同南柯一梦一般,江沨倍感不可思议。
“我先带回去慢慢研究再说。”江沨一时也搞不清这副卷轴的用处,于是先塞入怀中。他又内视了一下那石头,只见它依然呆在那,就好似原先它就长在识海中一般。
江沨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站起了身,眼见身下一片狼籍,才又想起刚才试练御风术的场景。经过刚才的失败,他已隐隐得找到了原因。这御风术完全靠的是法力转化的清风,在施展御风术高速奔走时要注意各方向的平衡,这法力化作的清风并不一定要化在脚上,双手或身体的其他部位都可以。事实上,在施展御风术时正是需要身体其他部分清风的浮托,来起到方向,紧急转向,和减速的作用。
接着江沨又将御风术施展了一遍,这一次他并没有奔跑,而是这股清风的升浮作用,一次两次三次,经过几十余次练习后,只见翠屏峰上一道魅影忽上忽下的跳动,时而在左,呼吸间就到了右侧十余丈外,苍茫的雪地里只见一个淡淡的人影在闪动。
练到后来,江沨又将刚学会的御风术和“飞鹰三十六式”结合在一起,结合后的飞鹰手有如神助,他的身法闪动间时而如苍鹰搏兔气势凌然,时而诡异如青烟来,时而又迅捷如利箭。在御风术的加速下,他的飞鹰手探手出爪间,隐隐有破空之声,五指爪尖竟伸出半寸爪芒,伸缩间有寒光闪动,只见江沨双爪过处,抓树立断,抓石留痕,凌厉刚猛异常。江沨收了功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心中暗喜,自负就是这“飞鹰三十六式”的创始人只怕也难有他这般火候,帮中所谓的那些高手在他的连环强攻下,料想是很难坚持十招的。
江沨这一练就是大半天时间,不知不觉已近黄昏,经过这一天的奇怪经历,他已是身心疲倦,肚子更是一阵咕咕乱叫。
“有点饿了,回去吧。”江沨思量着今天自早上开始练功到现在已经大半天,他还没吃过饭,就紧了紧衣服下了翠屏峰。
江沨回到屋舍,已是傍晚时分。大柱并家,这个时候大柱大半会在练武场。江沨找了块纱布简单的将伤口包扎了一下。出门去寻大柱,走出没多久,就听到练武场上一阵吵杂声。江沨此时耳聪目明,一眼就看到是大柱正和一群人在争吵。
“臭乡巴佬,你以为学了几手三角猫的功夫,就可以和我们薛爷叫板了么,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一名身穿青衣的内门弟子恶狠狠地说道。
“这个散手桩明明是我先来的,我才练了不到小半个时辰,凭什么要我走开!”大柱愤愤不平的说道。
“臭乡巴佬,睁开你的狗眼看仔细点!你在和谁说话呢……这是我们神兵门王副堂主的亲传弟子,我们烈火营枫江分舵的副舵主薛少坤薛爷。薛爷看上这块桩是你的荣幸,你不去端茶倒水伺候着,就是想找死啊!”薛少坤身边一个矮胖内门弟子凶巴巴地吼道。
“我认得你,你就是那个把小江哥打得很惨的家伙,你出手狠毒,不是好人!”大柱死守着散手桩不放,大声回敬道。这三个月来大柱勤练飞鹰手已有小成,此时身怀了武艺,胆子也大了起来,心中想着教训教训薛少坤,替江沨出出当年的恶气。
“我知道了,你是那个小打杂的同伙。那个废物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给他混进了我们药房。怎么着……看样子你是要给他出头啊,也好,我也想看看,你一个丹房采药的有什么硬茬子功夫敢和我叫板。
说完,薛少坤脱了长袍,露出里面的一身劲装短打,缓缓地走到大柱对面。
“小子,放马过来吧爷看看你的拿手绝活。”薛少坤阴沉沉的对大柱说道。
薛少坤身边的矮胖弟子说道;“坤哥,这小子让我来收拾吧,何劳你亲自出马!”
薛少坤说道:“不用,不立立威,如何服众,几天没活动了,正好拿他练练手!”
此时练武场上诸位弟子见有人要比武,立刻来了劲,全都围拢了过来,有人起着哄,有人大声评论着。
大柱见薛少坤虽然言语上飞扬跋扈,但举手头投足间却透露出武功高手才有的气度和狠劲。当下他也不敢大意,他卷起袖子,右脚点地,双膝微屈,摆了一个“飞鹰展翅”的起手式。!,!!
第九章 弹指神通()
“飞鹰手,就你这,飞得起来么!”薛少坤冷冷的一句嘲弄,顿时引得身后的一干随从和围观大众哄堂大笑。
“还飞鹰手,我看应该叫母鸡护雏吧!阿……哈哈哈哈。”
“我们薛舵主才是真正的鹰那,小母鸡你练啥不好,偏偏练这个。”
大柱再也受不了一干人的侮辱,一个箭步向前,叱一声:“看打!”随着他的喝叱之声,猝然腾身而起,疾如鹰隼一般直向薛少坤头上落下去。“起如飞鹰,落似天星!”这正是“飞鹰三十六式的精髓。”就在他身子猝然向下一落的当儿,大柱双腕向下一翻,五指如钩直取薛少坤面门要害,称得上凌厉威猛。
那薛少坤显然也不是泛泛之辈,只见他沉腰下肩,身形滴溜溜的往后一转,先闪过了大柱的凌厉爪锋,就在大柱抓空力竭之时,右手起手一个奔雷式,直朝大柱手腕砸去。这一拳看似普通,其实蕴含着薛少坤入门以来一直苦练的聚雷真气,只见这拳拳劲沉实、霸道又快似流星,令大柱避无可避只得双爪一翻,结结实实的硬接了这一招。只听“砰”的一声,两人分开,但大柱确退了四五步才站稳脚跟。大柱的飞鹰手本是以身法快,招式凌厉而取胜,如此这般硬碰硬委实不是他的擅长!
“怎么样小母鸡,还飞得起来么?哈哈哈哈……”薛少坤显然刚才一击占了大便宜,出言讽刺道。
大柱此时双手不停地颤抖,双腕如同折断一样觉得生疼。大柱尤不死心,大吼一身,右足贴着地面扫出,直向薛少坤一双足踝上勾了过去。薛少坤鼻子里“哼”了一声,只见他上身岸然不动,气聚丹田、沉腰钳马,力聚脚背,猛地踢出一脚,这一脚后发而先至。只听见“叭”一声,薛少坤的那只脚,反而结结实实的踢在在了大柱的足踝上。大柱神色大变,一连后退了三步,薛少坤这一脚踢得迅疾无比,又迎着大柱势大力沉的扫腿,这力加力,大柱只觉得右脚踝一阵剧痛,仿佛骨裂一般。
短短两个回合,其实双方实力早已分出高下,薛少坤无论身法、内力、经验都比大柱高了不止一筹。
“打够了吧,该我了。”薛少坤冷冷的说道。
就在大柱止不住的后退之时,薛少坤箭步上前,他双指如闪电,直朝大柱胸前的“肺腑穴”扎去。这“肺腑穴”是人身大穴,薛少坤只需内力贯注,扎中的话有一指判生死之功,就算不死。大柱以后想再吐纳真气,修炼内功只怕是没有可能了。
眼见,薛少坤的指尖就要点中大柱的穴道了,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股劲风破空而至,只听薛少坤“哎吆”一声,凌厉的攻势嘎然而止。只见他左手扶住右臂一连向左退了三四步,一双眸子狠狠地扫了下四周,哼哼的说道:“哪位高人暗中偷袭,还请下场赐教。”
说了一遍,并无人答应。周边看热闹的也都面面相觑,整个练武场倒瞬间安静了下来。
薛少坤见大家都睁大眼看着自己,场面很是尴尬,此时虽有点下不了台面,但刚才那一记偷袭似乎已经伤了肘部筋脉。他低头看了一下,那偷袭自己的暗器居然只是一颗小石子。但此时他只觉得右臂麻木一片,几乎没有知觉,一动之下,又钻心的疼。
有了这片刻的喘息,大柱倒站稳了脚跟。他见薛少坤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什么什么高手!你怂啦,咱们还没比完呢!”
薛少坤怒道:“臭小子,别不识抬举,刚才两招是对你客气,小爷我要是认真,你早废了!”说完话落人闪,欺身向大柱,单手淬斩,一记手刀,猛然切向大柱的颈子。
大柱也不含糊,先侧身闪过,接着右手翻爪,直向薛少坤脉门扣去。薛少坤借着掌式也化掌为爪与大柱狠狠的硬碰了一下,两人都是外家高手,一击之下倒是暗自佩服对方。只是薛少坤刚才被石子一击,好似硬功力道大减,大柱也感到对方力道减弱,当下猛然穿身直上,双手左右交合着,倏地向当中一挤,向薛少坤两肋上抱过来。
但薛少坤身形岸然不动,显然预备实接他这一招。大柱临到双掌与对方两肋几乎已将接触的一刻,才恍然惊觉,只是其势再想退身已是不及,一不作二不休,他干脆运足了功力,倏地双掌向正中一挤,噗一声,声如击革。
在大柱的一双铁腕之下,薛少坤的两处腰肋,深深的凹了进去,然而不旋踵间,薛少坤的两肋又复升起。大柱全身急剧的颤抖了一下,一双铁腕硬硬箍着薛少坤的双臂两肋。
这似乎是互争生死的一刻,果真大柱功力精湛,在他内力束缚之下,薛少坤非但一双臂腕势将报废,而且两肋也休想得能幸免。可是,反过来说,大柱如果功力不济,一经薛少坤挣开了双臂,此时大柱空门大开,薛少坤出招力击之下,他也绝少有活命机会。
眼看着薛少坤的双臂两肋深深的陷下去,却又徐徐的升起,升起来又陷下去。薛少坤满脸从容,不着丝毫痕迹。反之,大柱却似大力尴尬,一双踏在地上的脚步颤抖得厉害。
渐渐的,薛少坤功运双臂像是逼运出一种气机,在这团气机的向外力张之下,大柱的那双手渐渐的像是把持不住,缓缓的向外分开着。这种情势之下,大柱已是败象显著。就在此时,有一股破空之声响起,一颗石子夹着劲风,直奔薛少坤“章门穴”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