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蝉那把剑
男子目光阴沉,就要拔刀。
就在这时,霍溪沉的目光忽然望向始终置身事外的徐北游。
徐北游刚好把酒喝尽,放下手中酒杯,平静道:“这位公子看我做什么?我只不过是个过路人,无意什么祁山仙药,也不想参与诸位的争斗。”
“哦?“霍溪沉笑了笑,盯着徐北游缓缓说道:“精气隐,神华藏,龙共虎,应声裂,阁下身怀上乘道门丹决,修为不俗,若是我所猜不错,应该是飞升仙人天尘大真人的龙虎丹道,若非是道门大真人的嫡传高徒,本公子实在想不出还有哪个年轻人能有这份修为,虽然按道理而言,道门高足不应看上霍某人这点家当,可霍某人实在有些放心不下,毕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霍溪沉此言一出,其余人也朝徐北游看来,目光不善。
谁也不想自己辛劳一场,最后给别人做了嫁衣。
徐北游平静道:“怎么,诸位想要先把我除掉?先不说诸位有没有这个本事,难道你们不就怕中了这位霍公子的祸水东引之计?最后恐怕是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霍溪沉脸上笑意越盛,似乎看到了很有意思的事情。
粉衣女子脸色变幻不定,最后一咬牙道:“先杀霍溪沉!”
下一刻,两名持刀壮汉以及两名刀客暴起杀向霍溪沉,而那位佩刀男子则是一刀斩向徐北游。
瞬息之间,刀锋已到徐北游的面前。
徐北游无奈叹息一声,我远风雨,挡不住风雨自来。
这算不算是被殃及池鱼?
第三十一章 霍家公子霍溪沉()
刀锋在徐北游面前炸开,徐北游的身形暴退,后背撞破墙壁,一个后仰倒入客栈之外,瞬间不见踪迹。
佩刀男子笑了笑,原本以为是个道门小真人,不曾想这般不堪一击,看来不过是个大宗门出来的绣花枕头。他正想继续追击,要让这个不知死活的道门弟子死在此地,忽听背后风声,身形如电地闪身一躲,只见一名手持朴刀的刀客轰然砸下,胸口处直接凹陷进去,七窍流血,应该是不活了。
佩刀男子转头望去,只见霍溪沉正慢条斯理收回手掌,方才他仅仅是一掌便让这位一品境界的武夫当场身死,先前拦路的四名刀客只剩下为首的陈老大,其他三人均是被这位霍公子砍瓜切菜一般轻松杀死。
高出几个境界,杀人自然容易,没有宝物,没有秘法,没有玄妙法门,凭什么越境而战,世间哪来那么多的越境而战。
霍溪沉身形飘动,又是一掌拍在一名高壮男子的胸口上,高壮男子手中的鬼头刀落地,伸手捂住胸口向后倒退,只不过这一掌中暗藏剑气,已是渗入他的心脉之中,任凭他如何以气机补救也都是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气搅烂他的心肺,坐着等死。
另一名壮汉眼看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生死不知,被激起了凶性,整个人身上燃起一团血色赤芒,身随刀起,朝着霍溪沉当头劈下。
霍溪沉神情自若地躲过这一刀,然后反手一掌,直接将这人的头颅以手刀割下。
围攻的六人瞬间倒下一半,粉衣女子也有点慌了,忍不住道:“死鬼,别管那个小道士了,赶紧过来帮忙,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佩刀男子落在粉衣女子身旁,脸色凝重。
他也是实打实人仙境界,可是他发现霍溪沉的人仙境界与自己的人仙境界有些不同,若是他单独一人对上这位霍家公子,恐怕是一个有死无生的下场。
霍溪沉甩了甩手,以磅礴气机将双手上的血迹抹去,笑道:“也好,你们一起上来受死,也省得我麻烦。”
客栈老板娘显然是见惯了刀光剑影的人物,碰到这场面非但没有半点惊慌失措,反而是站在柜台后面看得津津有味。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她飞快转过头,看清来人的身份后,眼底闪过一抹讶异,随即娇笑道:“公子果然是深藏不露,只是公子你去而复返,可是动了黄雀捕蝉的心思?我奉劝公子一句,还是熄了这个念头为好。”
来人正是在外面绕了一个圈子又返身回来的徐北游,他走到老板娘身后不愿的拐角处,刚好让大堂中人看不到他,摒去了所有气机之后,这才开口问道:“老板娘此话怎讲?”
老板娘云淡风轻道:“公子是外地人,有所不知,这位霍公子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乃是本地大族洛阳霍家的大公子,距离帝都的皇亲国戚有点距离,但比起江南世家却也不差什么,在豫州算是一等一的公子哥了,而且根骨不俗,自小就被霍家倾注了大量心血,听说在去年就已经是人仙境界,如今江湖上有个流传甚广的‘四俊’说法,依我看啊,霍公子就是与那位江都徐公子的差距大一些,与另外三人相比,也差不多了。”
徐北游笑问道:“老板娘也知道江都徐公子?”
老板娘笑道:“如今谁不知道江都徐公子啊,年轻四俊中的幼麟,那可是放眼整个天下都能排得上号的俊彦人物,听说当今陛下还要将公主殿下许配给这位徐公子,那可是了不得的福分,据说这位徐公子只要能顺利迎娶公主,那就是我们大齐朝的第三位帝婿,帝婿有多大的份量,咱们这些升斗小民不好说,可既然名中沾了个‘帝’字,那就肯定小不了,不过这位徐公子多半已经不能算是江湖人,而是实实在在的庙堂大人物了,这些庙堂上大人物们的刀光剑影,咱们也就是瞧个热闹,当不得真。”
徐北游以神魂感知大堂内的景象,此时那粉衣女子与佩刀男子、陈老大三人联手,堪堪挡住了霍溪沉,不过还是明显可以看出,此时是霍溪沉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与普通世家子弟或者宗门子弟不同,霍溪沉与人敌对经验很是老辣丰富,显然是从生死之间滚打出来的,若是这位霍公子不中途夭折,日后必然是位雄踞一方的枭雄人物。
老板娘直起身子活动了一下,胸前的一抹壮观景象随之而动,足以让毛头小子心神目眩,接着说道:“还是拿那位徐公子来说,虽然没有亲爹,但有个天底下顶好的义父,即是当朝阁老,又膝下无子,将来百年之后,偌大的家当还不都是徐公子的?我甚至还听说,就连公主这门亲事都是韩阁老亲自向皇帝陛下求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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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北游打断她道:“先不说那位徐公子,还请老板娘说说这位霍公子。”
“他啊。”老板娘瞥了眼堂内的霍溪沉,不动声色道:“虽说有个亲爹,可还不如没有呢,一大把年纪的老不羞,儿子都及冠成人了,还非要纳妾,纳妾就纳妾吧,偏偏还纳了一个狐媚子,闹出宠妾灭妻的戏码,生生气死了自己的结发妻子,也就是这位霍公子的生身之母,因为这件事,父子两人几乎反目,闹得满城风雨,最后霍家老爷也不知是不是着了魔,竟是一气之下将霍溪沉赶出了霍家。”
老板娘似乎是个百事通,什么事情都知晓一二,顿了顿之后,接着说道:“最近听说那个狐媚子已经被扶正,成了名正言顺的霍家女主人,而且还给霍家家主生了个大胖儿子,这位霍家大公子的处境也就越发艰难了。”
徐北游没有搭腔,转而问道:“他们说的祁山仙药又是怎么回事?”
老板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出关之后一直到大雪山脚下,然后再从碧罗湖向北,越过整个戈壁后,便是被巫教和萨满教奉为圣地的祁山祖庭,相传在巫教最鼎盛的时候,祁山方圆千里之内都有数不清的巫教弟子居住。不过时过境迁,现在的祁山周围除了茫茫戈壁就是茫茫草原,人烟罕至。没有人烟,就连商队都不会去那儿,没有商队,马贼也不会去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只不过每隔一段时间,藏于祁山山腹中的巫教祖庭便会开启,相传其中有无数宝物,引得许多修士蜂拥而至,不过也是九死一生,能从里面出来的终究是少数,看来这位霍公子就是其中之一,至于所谓仙药,应该也是从巫教祖庭里带出来的。”
徐北游若有所思,自语道:“九流之列的巫教吗。”
第三十二章 瞑瞳魔功再现世()
“既然你们一心求死,霍某人便成全了你们!”霍溪沉长笑一声,周身有黑红二色气息环绕,双眼瞳孔竟是变为两个仿佛要摄人魂魄的黑色漩涡。
无数道细细密密的气线在霍溪沉身前浮现,结成一张大网。
“不好!这是玄教的瞑瞳魔功!他竟然会瞑瞳魔功!”
粉衣女子惊呼一声,其余两人当即齐齐色变,瞑瞳魔功在几十年前可谓凶名赫赫,盖因此法可以吸纳他人的修为化为己用,修炼此法的修士就像一只饕餮,只进不出,让其修为境界一日千里,当年一位玄教长老修炼此法,不知有多少无辜修士被其吸成人干,最后引得佛道两家高手齐出,将其斩杀于当年的东都城中。
霍溪沉嘴角含笑,对于这些想要杀他的人没有丝毫手下容情,轻轻弹指,那张结好的剑网便朝众人压下。
佩刀男子和粉衣女子险之又险地躲过剑网,可陈老大却是没有这么好运,被剑网包裹其中,整个人瞬间被斩去四肢,只剩下一个躯干。
片刻的沉默之后,陈老大的惨嚎声响彻整个客栈,血腥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客栈大堂。
接着霍溪沉一指点退佩刀男子的出刀,又轻轻一手拨开粉衣女子的各色法术,境界虽然相同,但修为上的差距显露无遗。
粉衣女子急声道:“霍溪沉,你竟然敢修炼此等禁忌法门,若是传扬出去,难道就不怕变成过街的老鼠,人人得而诛之!?”
霍溪沉虚手摄过只剩下躯干的陈老大,只见陈老大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下去,不过片刻功夫已然变成一具干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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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笑道:“传扬出去?只要你们也死在这儿,谁还会传扬出去!?”
话音落下,他站在原地不动,右手手指连点如疾风骤雨,每一次点出,都有一道气线激射而出。
剩下的最后两人苦苦支撑。
这会儿差多已经尘埃落定,佩刀男子和粉衣女子虽然占了人数上的优势,但无奈修为实在相差太多,败亡只是时间问题,不过那位佩刀男子毕竟也是实打实的人仙境界,也有几手压箱底的手段,不愿就此束手待毙,寻到一个机会之后,猛地一刀斩出。
这一刀包含了佩刀男子毕生的修为,算是舍命一击。
只见长刀黯然无光,如同鬼魅,寂然无声之间取人性命。
霍溪沉神情不变,一直空闲的左手抬起,一指点出,落在刀锋上。
他早年时曾经跟随父亲前往帝都,在那儿有幸欣赏了大国手苏若是的一曲将军令,从苏大家的鼓法中悟出一门以指代槌的指法。
这一指便是鼓槌,敲击在刀锋上,发出一声沉闷声响,霍溪沉的手指纹丝未动,而佩刀男子则连人带刀凝滞在半空中。
下一刻,霍溪沉看了他一眼,佩刀男子一身骤然散尽,浑身上下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下去,整个人仿佛在一瞬间缩水了三分之一。
粉衣女子见此情景之后,转身欲逃,被霍溪沉一指点破后心,剑气穿胸而过,不过是鬼仙境界的女子向前踉跄几步后不支倒地,霍溪沉大踏步向前,伸手按在她的脑袋上,如法炮制地将这名妖艳女子也吸成一具干尸。
干尸枯槁而枯木,身上却又穿着艳丽衣裙,反差极大,甚是骇人。
霍溪沉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肚子,仿佛是刚刚吃饱,然后抬头看向正在柜台后的老板娘,开口道:“今日叨扰,霍某甚是惶恐,今日客栈的损失霍某定会全部照价赔偿,只是霍某还有一事想要请教老板娘,还望老板娘不吝告知。”
老板娘趴在柜台上,将此起彼伏的身段完美展示出来,笑眯眯道:“霍公子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好了,妾身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霍溪沉缓缓说道:“老板娘,方才霍某有意试探,故意将几道剑气射向柜台,虽然霍某这一手分光剑修习时日尚短,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随便接下的,可老板娘你却能不动声色地接下霍某一十三道剑气,这份修为恐怕不在霍某之下,若是霍某没有看错的话,似花非花,似月非月,镜花水月,这应该是镜花五烟罗的手段。方才老板娘一直作壁上观,如今可是要做那只黄雀?”
老板娘脸色不变,轻轻笑道:“霍公子真是高看妾身了,妾身有几分修为傍身不假,可却远比不上霍公子,自承平二年,妾身孤身一人至此,一砖一瓦地将这家破落驿站改成客栈,至今已有二十余载,说到底不过是想要过点平常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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