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蝉那把剑
褐小?br />
做完这些之后,女子就要转身离去。
知云终于是鼓起勇气问道“这位师姐,还没还没请教”
女子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齐仙云。”
第七十五章 有罗汉坐于北塔()
紫霄宫内,只剩下掌教真人和镇魔殿殿主。
秋叶仍是介于可见和不可见之间,知云和小道童见得,修为高绝的尘叶却是见不得,他只能隐约感觉到秋叶背身过去,双目微阖。
忽然,秋叶的声音再次响起,“师弟,你心绪不宁。”
尘叶一愣,然后急忙收敛思绪,知道自己自从进入紫霄宫以来,有过两次心神不定,却没想到竟是被秋叶感知到了,不得不开口解释道“自从败于公孙仲谋之手以来,我之心境的确不如以前那般圆满。”
秋叶平静道“剑宗,的确是我道门的一根心头刺,已经一千年了。”
大殿之中瞬间一片寂静,气氛压抑。道门和剑宗师出同门,同根同源,剑道之争始于千年之前,可谓是一笔陈年旧帐,而且还是谁也算不清的老账,两者之间的仇怨早已深入骨髓,没有半分和解的可能,只有分出个你死我活。
尘叶沉吟片刻,开口道“掌教师兄要下山是大事,不过如今的天下已经不是三十年的天下了。”
秋叶的声音微冷,“自萧玄登基以来,始终对我道门虎视眈眈,意图行当年大郑旧事,驱逐我道门,他却不想想,若没有我道门,他们萧家又怎么能得了天下?当年他出生时,萧煜与我道门交好,特意为他取名一个玄字,正应道祖玄门之意,今日他怕是忘了这个玄字的由来了。之所以一直不与他计较,是因为我始终不相信萧煜会死,毕竟是当年的天下第一人,怎么能说死就死了?”
尘叶吃了一惊,道“掌教师兄的意思是,萧皇还活着?”
秋叶缓缓说道“当年在崂山,萧煜以托付身后事之名请我为他修建梅山陵,我念及双方情分自然应允,江南之战后,大局已定,我将此事上报天尘师叔,自太平元年始,道门前后共计派出四百余弟子前往梅山,与萧瑾征调的十万民夫和三万甲士一起修筑梅山陵,总共修了十年,修成两座陵墓,其中一座是萧煜父母合葬的盛陵,这座最先完工。至于另外一座明陵,太平十年建成,其后又被萧煜亲自布置,听说佛门、儒门、巫教、玄教和天机阁也参与其中,直到太平十五年才算完全告一段落。这座修建了十五年的大墓,倾注大半个修行界之力,其中玄奇,就是道门也知之不全,而萧煜夫妇就是合葬于这座明陵之中。”
尘叶喃喃道“世间传言,太祖皇帝于陵墓之中,养阴兵数十万,待到大齐倾颓之时,便会重现世间,我以前只当是乡野村夫传言,想不到竟真的是空穴不来风啊。”
秋叶平淡道“风起于青萍之末,很多看似荒诞不经的传言,反倒是直至本源。”
大殿之中又是一片寂静,两位大真人就这样站在大殿之中,各自静默不语。
过了许久,尘叶缓缓道“朝廷那边,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相继故去,承平元年的那场乱事虽然被太后镇压下去,但蓝相也多有损伤,太后故去之后,萧帝不断收权,蓝相如今在朝堂上的处境很是不好,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秋叶平淡道“此事我自有计较,只要萧煜不重现世间,天下之大,谁又能奈我何?退一步来说,即便是萧煜还活着,只要我不去帝都,他也不能怎样。”
尘叶还要想说什么,秋叶终于是现出形体,略一抬手,没让他继续说去,面容平静道“你去吧,去跟暗卫府的三位都督要个交代,将崇龙观之事做个了结,至于其他事情,我自有安排。”
尘叶肃容稽首,“是,师弟告退。”
到了辽州,离北都便不远了。
本朝亲王郡王皆有封地,而且按照爵位和封地规格,还配有大小不等的兵权,或是镇守一城,如灵武郡王萧摩诃,或是镇守一州,如燕王萧隶,齐王萧白,还有就是镇守一国一地,分别是身在草原王庭的镇北王林寒,掌管着整个辽阔草原,坐镇原名卫国后改名魏国的魏王萧瑾,就是他亲手灭去张家和公孙家,最后一个便是镇守东北三州的辽王牧棠之。
天下初定,以宗室诸王屏藩社稷是明智之举,朝野上下并无异议,即便是现在,也没人敢喊出削藩的话语,唯有辽王牧棠之不断招来非议,因为其他诸王即是宗亲,而且本人或者父祖辈都有从龙之功,唯有辽王一系,乃是当初先帝迫于形势不得不许下亲王之位招降而来。
所以到了现在,皇帝陛下和蓝相爷不断打压辽王,朝野上下,非但没有人说情,反而都是幸灾乐祸,愈发显得如今的辽王殿下势单力孤。
朝廷步步紧逼,辽王府便步步退让,偌大一个东北,除了辽州,就只剩下一个北都,辽州和北都各有一座辽王府,但真正的辽王府却不在辽州,而是在北都城中。
徐北游和公孙仲谋要去见辽王,就必然要去北都,不过这次辽王想来是要表现出礼贤下士的诚意,故而特意从北都来到辽州朝阳府。
徐北游和宋官官从酒楼中出来,按照与师父的约定,前往北塔与他会合。
朝阳府城内有三座古塔鼎足而立,依其方位,俗称东塔、南塔、北塔,朝阳北塔始建于北魏年间,乃是北魏文成明皇后在大燕龙城宫殿旧址上,为其祖父祈寿冥福和弘扬佛法而修建的“思燕佛图”。
后几经战乱,几经损毁,又几度重建,形成以后燕宫殿夯土台基为地基,“思燕佛图”的台基为台基,砖塔为内核,辽塔为外表的朝阳北塔。其构造奇妙,使北塔被誉为东北第一塔。
北塔地宫中,供奉有佛祖真身舍利,再加上南塔的所供奉佛祖舍利,一城之中竟是有两颗佛祖舍利,故而朝阳府被尊为佛都,有大批佛门高人驻扎于此,这里也是寥寥几处没有道门势力延展的城池之一。
到了城北,便可以看到金光璀璨的北塔。
塔内有佛光隐现。
徐北游与宋官官径直向北塔行去,临近塔前百丈左右才停下脚步。
宋官官指了指北塔,轻声道“我曾在宗内典籍中看到过,有位佛门得证罗汉果位的高僧镇守在此塔之中,能以体魄挡下宗主一剑的人不多,这位高僧就是其中之一,不败金身臻至小圆满境界,曾在玄教的六位人仙高手的围攻下,不还手却不伤分毫。”
徐北游问道“罗汉果位?”
宋官官解释道“五仙之说是道门的说法,佛门并不以此为境界划分,罗汉果位便是等同于道门的地仙境界。”
徐北游呵了一声,“又是一位地仙大高手。”
宋官官轻轻说道“道门有八峰主之说,佛门亦有六大首座,此十四人俱是地仙九楼之上的境界,像转轮王那种一二楼的地仙境界,在这些人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一般。”
徐北游迈步前行,语调平淡道“再不济的地仙境界也是地仙,远非我这个就连鬼仙都还未踏足的人能妄加评说的。”
北塔周围异常空旷,甚至没有寺庙等其他建筑,只有这一座孤零零的宝塔,传说中那位佛门高僧便是坐镇于塔顶,守护佛祖舍利。
这些年来,可是从来没听说过有人敢打佛祖舍利的主意。
徐北游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北塔的塔顶,金光浓郁近乎于实质,蔚然奇观。
金光内的佛塔中有人端坐,双手合十,轻诵道“南无阿弥陀佛。”
第七十六章 不败金身又如何()
老僧披着金红色袈裟,盘膝而坐,如同一尊金身佛陀,然后他缓缓起身,往塔下行去。
每一步仿佛都有千钧之重,似乎不是寻常人身,而是一座由金刚岩石铸就的雕像。
整座北塔佛光普照,老僧从佛光中缓缓行来,如同佛降人间,走向西方极乐。
宋官官满脸震惊,喃喃道“罗汉出塔了。”
老僧的皮肤上镀着一层淡淡金色,一步一行,地面震动,有一圈圈元气波纹向四周扩散开来。
徐北游背后的天岚剑受到气机感应,颤鸣不止。
老僧步步前行,一身佛光随着老僧的步伐缓缓蔓延,眨眼间在这北塔之前已经是一片金色琉璃世界。
宋官官强行收敛了心神,与徐北游并肩而立,轻声道“此人是佛门的圆月禅师,罗汉堂首座,大约是地仙十楼的修为,不修法相,只修金身,宗主评价他说重如山岳,亦是不动如山岳,等闲不会现世,今日不知什么缘故,竟是出塔了。”
在距离徐北游两人还有十余丈距离时,老僧忽然停住脚步,然后以他为圆心,金色的琉璃世界迅速扩散,要将徐北游两人包裹其中。
就在此时,有一剑自天外而来,如同划过天际的彗星,拖曳着一道刺目光华落下,狠狠刺入徐北游身前三尺处的地面。
这一剑如同定海神针,原本汹涌如海潮的金色琉璃佛光在此剑面前骤然平息,再不能前进半步。
老僧见到这一幕,微微摇了摇头,双手合十施礼,对徐北游轻声道“施主,老衲观你与我佛有缘,不知可愿随老衲研习佛法?”
徐北游一愣,随即摇头道“大师说笑了,小子已有师承。”
和尚问道“剑宗?”
徐北游点头道“正是。”
刺入徐北游身前地面的长剑猛地开始摇晃。
老僧面容无波,从徐北游身上移开视线,望见从徐北游两人身后凭空走出一人。
他满头白发,穿着一袭黑衣,背后背着剑匣。
有剑虽然深藏于剑匣之中,但在老僧的眼中,却是剑气直冲霄汉。
他走到徐北游身前,伸手握住正在颤鸣不休的玄冥剑。
不见他如何动作,铺天盖地的佛光瞬间烟消云散。
老僧叹息一声“剑宗宗主,公孙仲谋。”
公孙仲谋将玄冥剑收回鞘中,淡笑道“圆月和尚,有些过了吧?”
老僧露出凝重神情,竟是后退三步,与公孙仲谋遥遥相望,然后看了眼旁边的徐北游,缓缓开口道“原来是公孙施主的高徒,倒是贫僧唐突了。”
公孙仲谋仍是脸带笑意,声音却是微微转冷,“就怕不是唐突,而是诚心欺我剑宗无人呐。”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以落脚处为中心,一圈剑气向前荡漾开来。
通体金黄的老僧无视公孙仲谋一脚踏出的剑气,闭上双眼,双手合十,站立不动。
下一刻,老僧身上的袈裟猛然向后飘荡,身形扔是巍然不动。
这道足以将寻常鬼仙境界腰斩的剑气,竟是没能在老僧身上留下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痕迹。
徐北游轻轻地吸了一口气,这便是金刚不败之身?纯粹的体魄坚硬程度恐怕已经超越许多法宝剑器,如果说剑宗是当世最锋利的矛,那么佛门就是最坚固的盾,这场矛盾之争,归根究底,还是要以双方的修为高低而论,绝不可能发生以弱胜强之事。
老僧再次双手合十低头道“贫僧无意与公孙施主相争。”
公孙仲谋大笑一声,从口中吐出一道长河剑气,“我却想要领教下佛门的金身到底是如何不败,一剑而已!”
剑气不断攀升,升至九天之上后,然后如银河倾泻。
老僧默诵一声佛号,周身金光大盛。
如同一尊佛陀立于天地之间。
此时在北塔之上,有两人观战。
其中年轻之人身材修长,着一身黑色锦袍,腰扣虎头,脚踏嵌玉牙头包铁长靴,典型的北人相貌,脸色冷肃,只是眉宇间有一抹难以掩盖的阴郁之色。
北人大多魁梧健壮,这年轻人的身高在北人之中已算中上,可在他身侧的那名稍微年长之人,身高则还要更胜一筹,几乎有一丈之高,魁梧如同一尊铁塔,相当惹眼。
年轻男子伸出一手扶在金光流溢的窗沿上,轻声问道“査擘,你说公孙仲谋和圆月禅师谁会赢?”
名叫査擘的高大男子略微沉吟了一下,答复道“回禀殿下,若是两人不动用诛仙和佛祖舍利,只用境界相拼,胜负之数大约在之间,公孙仲谋六,圆月禅师四”
殿下,在素来规矩森严的大齐,唯有亲王、郡王、公主、郡主,以及等同于郡王的亲王世子,方可用此称呼。
在辽州能用殿下二字的,唯有大齐异姓王辽王牧棠之。
牧棠之虽然在朝堂上一败再败,但在修为一途上却是高歌猛进,甚至可以算是天人之姿,不过是而立年纪,就已经踏足地仙境界,一身佛门金刚修为,不逊于寻常的佛门禅师。
至于站在牧棠之身旁的査擘,也不是无名之辈,乃是东北边军左都督。
虽说这些年东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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