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寂寞
有些剑,即使变得再破,再烂,再没有卖相,也绝对不是任何其它剑所能比肩,剑本身,就是无上神兵。北落紫宵如此,东升华山同样如此,一如本身执有他们的人般,独一无二!
紫衫兴奋地道:“依韵要出有史以来最可怕的剑意了哩!天下最强的剑意!”狂风起,即使距离两人极远的江湖高手。实稍有些许不足,几乎同时尽数吐血抛飞,力道奇大。撞得围墙破开大洞。
小剑身上迸发出的剧烈气劲,震得飘渺峰顶大范围房屋建筑,尽数轰塌碎飞。平台上,内力深厚的江湖高手,心中几乎同时涌起一股寒意,这,到底还是人否?传说级如此恐怖的实力,江湖对于他们而言,江湖其他高手对他们而言,到底算什么?除了他们彼此外,江湖,还有什么可能左右他们么?
悲哀感,在场的很多江湖上声名赫赫的高手,心头几乎同时涌起这种感觉……只是,这也太不公平了,怎可能有如此巨大的差距,怎么可能有如同非人般的存在,这,未免太不公平了,他们是人,不是NPC啊……
轰然暴裂声响起。几乎在两人第五招出手的同时,零儿神色紧张,全身覆盖着紫红气劲,身形从山崖顶一闪而逝。江湖最强门派神兵,北落紫宵,东升华山,同时在剧烈的亮光下,暴裂碎飞,两柄门派神兵,最后释放的光华,灿烂,眩目……
两人右手虎口,同时裂开,小剑左手带着青芒,瞬间仿佛变成一柄极细极窄的利刃般,朝着依韵腹部要害,刺将而出。依韵眼神空洞,用手作剑决状,以更快的速度。
朝小剑心脏处刺出,小剑的左手剑,可能比依韵更快么?只是,依韵又能否击杀小剑后,安然避开小剑的左手?
一条人影,突然在小剑身前,依韵的左手剑指,燃烧着紫宵焰,硬生化去亮白,青色两股气劲,刺入闪身而至的心脏,却在没入心脏之时,硬生被对方骇人的内力,阻住。
小剑的左手,后发而至,略为慢上一线,青色细剑,外表一层骤然暴开,将阻隔的紫宵炎震出一个小小缺口,径直刺入依韵致命穴道。
依韵的身形,受到这股可怕的冲击,整个人被撞得抛飞,硬生将远处山崖峭壁,轰出一个深洞,洞,极深,深得看不见依韵的状况。
小剑,抱着一条白影,被依韵强劲的一剑,轰得落入深坑,难见踪影。飘渺峰顶,鸦雀无声。有的人,呼吸不知从何时开始,起伏得极为剧烈。是震惊于两人可怕的实力?或是,在回味?
谁又知道……
深坑内,零儿口吐鲜血,小剑目光仍旧冷漠,却是定定地凝视着怀里的零儿。零儿艰难地展颜一笑,“我就知道,你,你要上,他当的。欠你的,恩情,我算还完了么?”
“还完了,你做的一切,已经远远超过你欠下的。”小剑,语气,仍旧冷漠,小剑,似乎永远是冷漠的。零儿露出欣慰的神色,轻声道:“替我,告诉他,我不说,是因为,我没有资格,先开口说……”
零儿,终于气绝。若非小剑以内力支撑,心脏中了依韵全力一剑的零儿,早就不可能开口说这般多的话了。
“这一战,是我败了。”小剑喃喃自语,依韵故意全力催动内力硬拼,故意以最强的一剑拼得两柄神兵尽碎,就是为了,人为制造一个,看似理所当然的致命空门,就是为了小剑出左手。
在小剑看来,依韵击杀自己后,虽然无法避开自己的致命一剑,但完全有能力凭借可怕的身法,避开要害去。若非零儿,小剑会死,而依韵,只伤。
只是,依韵的要害,真就是要害么?其实不是的,因为依韵会逆转经脉,最后的瞬间,足够将原本的致命穴道转移了去。但这,小剑是不知道的……
第七节 白色,黄昏(上)
小剑抱着零儿的尸体,从坑底一跃而出,轻轻将零儿的尸体放在花园坑坑洼洼的地面。小剑朝对面山崖,被依韵硬生撞出的深坑望将一眼,语气冷漠地道:“他昏迷过去了。”
依韵确实昏迷过去了,小剑左手的全力一击,又岂是等闲?虽然依韵使逆转经脉大法,转移了原本的致命的穴道,但终究被小剑全力催动的剑气,震得体内气血翻腾,竟然眼睛一黑,就那么昏迷了过去。
只是,依韵实在不应该是这般容易昏迷的,尽管小剑那一击实在很可怕。可是,依韵偏偏真的昏迷了过去,只是为何,紫衫没有丝毫焦急呢?噢,紫衫是知道的,知道依韵会逆转经脉大法。只是,群芳妒为何连进入深坑看一眼的担忧都没有呢?群芳妒身形从山崖闪回崖顶。
小剑眼神冷漠地望向喜儿,语气中竟似乎带着感慨,“我终究败了,但败给他,也败给了你。百多年的时间,我终于能打败你,可是,我却胜不了他。江湖上,永远不可能有一个人,能胜你,同时又能作胜他。你做了一个死结,一个圈套,而我,走入了这个死结。”
乐儿欲动,小剑语气冷漠地朝乐儿开口道:“你该明白,依韵的意思,你欠他的,便是这时候还。”乐儿愕然,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般,释然。牵着残忍温柔,退开一侧。
百多年前,白色黄昏败给喜儿半招,白色黄昏,跟喜儿战了一天一夜。战成了平手。百多年后,白色黄昏败给依韵半招,白色黄昏,还能跟喜儿战成平手么?
可名,抬头朝山顶方向望去一眼,轻声道:“暮色,依师弟,是好人……”暮色神色平静,朝山顶方向,望去一眼。若干年前,武当山脚,那个冲出来挺剑救自己的身影,再次浮现脑海。“依师兄,是好人。原本,他不该阻止我上去的。”
可名默然,是的。原本,是不该阻止暮色上去的。原本,可由暮色去承载。那可能发生的一切,但依韵不允许。依韵,成功地阻止了暮色,他选择,由他去面对一切。只是,依师弟,你又是何时,对这结果,早有了计较?谁又知道……
“呜呜呜……”一个动听的声音,悲伤地哭泣出声。这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天刃的高手以及被天刃带来的,那百名男女……
“为什么是你……呜……不该是你的,紫色,明明比红色,紫色,肯定比红色好。我为什么会错哩!?我不该让依韵解开记忆的封印……为什么那个人是你,为什么不是铭记,为什么不是指间沙,为什么是你……”
紫衫哭泣得很悲伤,只是那语气,逐渐变得非常古怪。妖瞳、情衣、小龙女,从未见过紫衫哭泣,此时面对紫衫莫名其妙的话,和悲痛的大哭声音,三人都觉得,不知所措……
……
“是么?好有趣的人哩!他在哪里咧?”扬州钱帮总部,凝望如同往常般,讲着遇到的有趣事儿和人,紫衫乐滋滋地听着。紫衫,便是对什么都好奇,对什么都有知道的兴趣,但是,偏偏紫衫学什么就像什么,每一样学得都非常好……
“很困难,他大概是坠崖死了。现在,江湖上再没有他的消息。他若是重生,武功没有练回来前,是绝对不会重新涉足江湖的。他那人就如此,骨子里就那股傲气,绝不愿意自己如同个三流角色般在江湖中打滚。”
凝望的话,让紫衫极为失望。不过,紫衫的失望持续了片刻,又被凝望紧接着说的有趣事儿,吸引了注意力去……
……
孤独的埋葬之地,上方小崖边。最近这些年头,紫衫便在扬州长住了下去。紫衫就喜欢在外面随便逛逛,紫衫爱听凝望讲故事,爱听有趣事儿,但紫衫却不喜欢跟别人说话。紫衫想说话的时候,就会自己跑到外面,找个没人的地方低声喃喃自语。
所以,紫衫来了这里。于是,紫衫看见了一个人。‘咦?这个人不是那个在扬州编故事骗我钱的那个小骗子么?他在这里做什么哩?’紫衫小跑着回了扬州,当年那颗珠子,早就不知道被紫衫仍到哪去了……
当年扬州依韵骗紫衫的幕幕,浮现紫衫脑海……
依韵收起心神连忙回答道:“说到此物,它可绝非凡品!这是我一个生死之交冒着生命危险沉入南海海底深处无意中寻得,为了它险些葬身鱼腹,就是凭他高强的武艺,仍旧在一场博战中身负重伤勉强逃回。
他为了报答我过去对他的资助之情转送了给我。我原本是打算留着当传家之宝的,可是刚才,一见到小姐你的美貌,我毅然决定售出。也只有小姐将它作为装饰品才能让它得放光亮,也只有小姐这种美人才能看懂它透着深邃的唯美,同时也只有小姐你才有能力买得起它。”
紫衫记得,那时候,依韵说得极为认真,仿佛真有其事儿一般,那模样、那神态,要多逼真有多逼真,尤其那话儿,实在让人听着高兴哩!
紫衫闻言掩嘴做惊讶状,“原来它背后还有这种故事,我是否夺了你所爱?”
依韵一脸正色道:“小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一个满身铜臭的男人,就是拿着它又能有什么用?凭白让它的光彩被埋没。恳求小姐你一定把它买走,不要让这等珠宝埋没在我手上啊。见过小姐你后,我恐怕再也不愿把它售给别人了。”
紫衫平日被人称赞惯了,始终没因为依韵的话显出羞色,“那么你多少钱卖呢?”
依韵轻轻摇头道:“小姐这么说就不对了,您认为它值多少钱,就给多少吧。倘若您认为它就值一两银子,我也绝不多言,它也只能售给您。”
女子显然因为依韵的话显得有些困惑,不知道到底该值多少。依韵识相地将手中的珠子递到女子手上任由女子把玩观赏。良久女子才试探地开口道:“我觉得,一百万吧。会不会让你太吃亏了?”
依韵摇头道:“我已经说过了,如果小姐觉得它只值一百万两。那就一百万两卖给您。”
紫衫当然不是不识货的人。谁认为飞合庄幕后的真正大当家紫衫是个连物品基本价值都分辨不出的人?尽管飞合庄的事物,紫衫已经很多年未曾料理过了。
紫衫,太有钱了。有钱得已经让紫衫忘记金钱的概念,更不需要去记,所以,紫衫尽管知道这珠子,并不值钱。但也不在乎那么点儿钱。毕竟,紫衫觉得,这小骗子,嘴巴很讨人喜欢。编的故事儿,也确实不容易。
“那就两百万吧。”
……紫衫带着珠子,又跑到孤独的埋葬之地。一套说辞,对紫衫而言非常容易想出来。紫衫等着这个每天呆野外练功的小骗子跟自己说话儿。紫衫相信,这小骗子一定会主动跟自己说话的哩!到时候,就问问这小骗子遇到什么事儿,为什么每天躲在这里,一定又能听到很多有趣的故事了哩……
紫衫已经忘记,是第几遭从孤独的埋葬之地返回扬州。凝望似乎已经习惯了般,“今天那小骗子又没搭理你么?”紫衫郁郁道:“是哩!那小骗子看都没看我一眼咧!”凝望哑然失笑,“确实奇怪,竟然有人会不主动找你说话。”
凝望不会劝紫衫终止这种近乎无聊的事情。因为对紫衫而言,每天所有的无聊,就是紫衫的快乐之源。没有人敢叫紫衫必须做什么,或者必须不做什么。因为她是紫衫,也只有紫衫能同时做很多件事,却偏偏把每一件事情都做得极好。
“气死人的小骗子哩!不过,挺有趣儿咧!他好象在修炼忘我意境噢!”凝望诧异,语气带着惊疑地道:“莫非他是依韵?前不久接到线接,喜疯子似乎对依韵有些古怪。依韵从喜疯子的追杀中,成功逃脱。倘若江湖上现在有人修炼忘我,定该是他无疑!”
紫衫惊讶道:“咦?原本小骗子就是依韵哩?果然是个有趣的人哩!我一定要让他跟我说话,听他说有趣儿的故事……顺便了解一下忘我意境的厉害。”凝望也开始觉得有趣了,紫衫是个有趣的人,依韵是个对自己残酷无比的人……
第八节 白色,黄昏(中)
紫衫,来了太多趟了。可是,紫衫心里有趣的人,却是始终未曾对紫衫说过半句话,别说说话了,甚至根本连一眼都未曾朝紫衫望至。
不过,紫衫已经不介意了。到这里来,看依韵打坐练功,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紫衫的习惯。紫衫已经不计较,到这里来,原本是为了听故事的目的了。
只是,除了练功外,这小骗子还会做什么事儿呢?紫衫的好奇心又来了……
紫衫并不喜欢主动找人说话儿,不过这趟,实在忍不住了。于是,紫衫拽着凝望,眉飞色舞地道:“天哪!你猜我看到什么?那个小骗子竟然在吃草哩!!他把草放进鱼肚子里,然后放到火上烤,偏偏还吃得极慢,吃得有滋有味的模样!太奇怪了,怎么能吃草哩?”
紫衫决定,要让小骗子跟自己说话,一定要听小骗子说些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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