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寂寞

　　“我不懂。”依韵语气平淡地开口答道。换作平时，波澜会就此打住，今天却是不同。突然生出一股不忿的情绪，觉得宵音根本不愿意跟自己讨论任何问题。波澜就是那么，突然觉得，自己完全被宵音藐视着……
　　“宵音！你如此看不起我吗？”波澜语气带着质问，带着隐忍的愤怒。依韵面无表情，淡淡道：“他既然把义务和责任看得比什么都重，会主应该跟他好好淡淡义务和责任的问题。给他压个卸不掉的担子，我认为比什么都来得有效和简单。”
　　波澜闻言怒气顿时没了踪影，沉吟半响后疑惑地道：“可是，我觉得是自己一厢情愿。该怎么下手呢？若梦教了我很多法子，到现在都没有大的进展。”
　　“对疯子用正常人的办法，不会有效果。一厢情愿的爱也可以变成卸不掉的责任。会主会想到办法的。”依韵语气仍旧平淡，仿佛在对着墙说话般，语气中不带丝毫情绪波动。
　　波澜再没心思研究桌上如山般堆积的事务，低头沉思起来，逐渐的，有些明白了宵音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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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神军总部，蚩尤气急败坏地在厅内宣泄着情绪，“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可能三界内都寻不到他的气息。他再怎么藏也不可能让我如此全力以赴都无法搜寻到踪迹！”
　　蚩尤这些日子以来，不断施展天地搜形大法，寻找着黄帝的气息。却是搜遍了三界，仍旧没有发现黄帝丝毫的气息。“到底藏到哪里去了你？你不可能变得强得让我都找不到你踪迹的地步。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你永远不可能比我更强！”
　　蚩尤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在厅内来回走动着，“怎会这样，找不到你，甚至找不到那贱人女蜗的气息。难道你竟然带着那贱人藏到别界去了？我绝不会放过你，绝不会放过你们。好，我让你躲，你不是把众生安危看得比自己命还重要么？”
　　“哈哈……我就要让这三界，变成十八层地狱。我不信你仍旧会躲着不出来见我！”蚩尤眼神冰冷，冷喝道：“咒魔皇何在！？”一条人影随着蚩尤的冷喝，瞬间出现在蚩尤身前，伏地半跪着，沉声道：“属下在！”
　　蚩尤冷笑着道：“加快计划的步骤。妖界陷入疯狂后，正式对仙界和冥界宣战！先灭冥界，再灭仙界！”咒魔皇沉声应道：“是！”身形紧接着在大厅内消失无踪。
　　蚩尤抬头望向殿顶，眼神中却是映照着隔着殿顶外的蓝色天空，白色云彩……
　　我们都是不灭的。亲爱的，你以为你躲得了吗？你以为一切会有结束吗？我的恨，持续了万年。仍旧会一直持续下去。你永远不可能把我一直封印。我不会像上次一样，对你心软！
　　我的爱人呵，等着吧。我会把那贱人封印，封印在一个孤独虚无的空间。再把你封印，可是跟你封印我不同，我会陪着你留在只有你和我的空间。除非你能打败我，否则，你将永远离开你无法放下的众生，永远只面对着我。
　　可是，你根本就不可能打败我。在这世界，从来就不可能有人战胜我蚩尤……　
　
　
　
　　
　第二节　遥远的上古传说（上）
　
　　黄帝，永远不可能弃众生于不顾……
　　万年前的万年前，那混沌之间中，一个巨大的身影，突然醒来，将混沌的天地，一分为二。于是出现了天，出现了地。那巨大的身影，用自己的所有精力，让天变阔，让地变广。
　　直到，完全气力衰竭，躯体死亡，那巨大身影的灵魂，陷入了漫长的沉睡……那个身影的名字，被后人称呼为：盘古！
　　我处在黑暗之中，因为我不属于天地间的正常物质形态。我看着这一切，可是我做不了什么。我的存在，是一种跟万物完全相排斥的形态。我是另一种物质结构，任何触碰到我的物质，都会湮灭……
　　其实我很早很早，就已经存在了。在那巨大的身影，还有沉睡的时候，我已经存在了。混沌的黑暗中，什么都没有。唯一的存在，就是那沉睡的身影。其实，我盯着那身影，看了，好几万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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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那巨大身影打开的天与地，逐渐有了生机，有了灵气。第一个活物，在仍旧荒芜的田地间，诞生了。人们叫她，女蜗……
　　于是，时间有了人，有了很多的人……
　　我开始焦急了。因为我能知道，你快要从沉睡中醒来。可是，你却见不到我。那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不知道，这么多万年来一直关注着你的我的存在？
　　天地间的生灵，开始了打斗、撕杀。火神、共工，启动了不该启动的暗法术。于是，我来了。我进入了这片天地。我的进入，却由于我本身物质的特性，让那天和地，露出了巨大的缺口。
　　是的，我是不能就这么来这天地的。于是我舍弃了自己。我的灵魂和精神，脱离了我的身体。我依附着另一种跟自己原本完全不同的物质形态，为自己创造了一个新的身体。
　　我很喜欢那个部族。好战，而且又强大。我喜欢这种强大。于是，新生的我，选择成了他们的首领。这是很容易的事情，因为我，太强大了。
　　你果然醒了，跟我估计的时间一般，没有丝毫的误差。你对着我笑，“我认识你，我在睡的时候，你就一直在看着我。我记得你的眼神，跟在梦中时我看的那样，美丽动人……”
　　这是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让我出乎意料的话。原来，你竟然是早就知道了我的存在……
　　女蜗，面对天地被洞穿，神色满是忧虑和恐慌，动用着有限的能力，浑然不顾自己精力的耗损，着手修补着残破的天空和大地。女蜗的举动，在我看来，实在很可笑。其实修补天地，哪需要如此麻烦？
　　可是，你的目光转到了她身上。你看得如此专注，如此认真。其实你也知道，天地，不需要那样去补。对你或是对我而言，都只是举手之劳。
　　可是你看得太认真了，太投入了，竟然已经忘记去帮忙。女蜗终于凭借有限的本事，把天和地，重新弥补稳定；用剩下的孱弱能量，杀死了黑龙；而后，灵魂陷入了沉睡……
　　你惊醒，自责道：“我对不起她。如果我帮忙，她完全不必要累死而陷入沉睡。”我有些愤怒，隐忍着怒气，轻声问道：“那你为何，不帮忙呢？”
　　你十分认真地答道：“她太美了。修补天地的时候，更加美丽。让我看得，忘记了一切。”我一言不发，转身走了。尽管我背对着你，仍旧能清楚地看到你的表情，茫然不解……
　　你领导了另一批部落；帮助着他们更好地生存；教着他们，更多的本领；让他们逐渐成长，逐渐就得强大。过去被女蜗创造的所谓神，全部变成了弱小的人。那是因为，有你和我的存在，在你我面前，根本没有别的神……
　　我所领导的部落，实在是太好战了，实在太悍勇了，也太霸道、太自私了。不过，我真的很喜欢它们，因为它们太像我了。我太强大了，也太霸道、太自私了！
　　你有了新名字，你被人称呼为：黄帝。
　　我也替自己起了一个名字，我被人称呼为：蚩尤。
　　你所领导的部落群体，越来越多；发展得越来越强大，遍部各地角落。
　　可是，这未免太多了点。我这么觉得，而且，我所领导的部落也这么觉得。
　　多得，霸占了太多资源。这让我很不开心；我更不开心的是，这么多年了，你竟然没有主动来找过我。我所领导的部落，也很不满意，你们，实在占领了太多资源了……
　　我所领导的部落，很霸道，很自私，也很强大。他们不开心，我也不开心，所以，他们用行动表达了不愉快，我用决定表达了不痛快。
　　我们两人的部落，开始了争杀，无止境的争杀。为了资源，其实说得更彻底点——为了宣泄不开心。可是很遗憾，你还是那般，茫然不解……
　　你领导着那些部落的联合体，组织起抵抗、反攻。死伤，越来越多，你很痛苦，也很难过，甚至痛苦难过得哭泣。是啊，你实在太爱这些生灵了……
　　可是我不难过，我仅仅是不开心而已，我需要表现自己的不开心。所以我要让他们继续杀。他们死了多少，我不在乎。就算全死完了，对我而言，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我们为什么要这样打下去？我们的部落不能和平相处吗？你看，死了多少的人。再这么杀下去，最后无论是你领导的部落，还是我领导的部落，都不会剩下几个活人。停止吧！蚩尤，让我们的部落和平相处。我愿意放弃把自己的领导权交给你，只求让他们平静安祥地生活……”
　　你终于来找我了。可是，却是为了这种事情。我宁愿你没有来这一趟。那么我的不开心，不会变得更加强烈。为什么你就这么爱惜这些小东西呢？为什么，你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杀戮，还会继续下去。直到，你的部落，或是我的部落，死绝了为止。直到这个天地，只存在你和我两个活物为止。”我冷淡地看着你。你眼神中满是绝望和无法置信。
　　你又走了……
　　其实你一直不知道，我有一个能力，我能时刻清楚地看到、听到，我想要关注的一切。你也不知道，其实我一直都在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但这一切，不是为了更有效的掌握我们之间的部落战争。仅仅是，我就是喜欢关注着你的一切而已……
　　那个女人，苏醒了。
　　不，从这里开始，我记得自己已经不再叫她女人。而是叫她——贱人。
　　那贱人，静静地听着你说着这些年来的一切。最后开口对着你问道：“你很爱蚩尤？”这话让我一惊，也让我期待。我期待你的回答，也害怕你的回答会让我更加不开心……
　　你的回答很认真，也很严肃，“是的，在我过去一直在睡觉的时候，我就爱她，也一直都爱她。可是，我更爱天地间我所创造的一切生灵。我实在不愿意，让他们在这种残酷的杀戮中，生活下去，我也不愿意，让她领导的部落，最后灭绝。这都是，我创造的天地间的一切啊……”
　　那贱人，插话了，“那你就去对她提亲吧，告诉她你要娶她为妻。那以后，再不会有部落之间的争杀！”你茫然不解，完全不懂得，那贱人的意思。
　　其实当时，我也没有完全懂。就在那一刻，我犯了，第一个致命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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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节　遥远的上古传说（下）
　
　　不久之后，你真的来了，带着部落里积蓄的大量物资，来找我。你向我正式提亲。你说，要娶我为妻。我答应了，我怎么可能会不答应呢？
　　结婚的那一日，很隆重。天地间，最强大的两个部落首领的结婚仪式，怎可能不隆重？我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一天……
　　将入洞房之时，你的表情，变得很奇怪，很奇怪。那是我犯下的第二个致命错误。其实我会读心术的，但是，我竟然一直，不愿意对你使用读心术。包括那一刻，我也仍旧没有。
　　其实原本我该是能觉察到洞房内的布置，非常古怪的。只是，我实在太开心了，开心得，让自已忽视了一切。但是那时候，我又怎可能会想到，即将发生的一切……
　　你哭泣着，执着那把金色的剑，斩下我的四肢。房内的阵法，暂时压制住了我的能量，虽然效果很短暂，但是对于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而言，已经足够决定结果了。
　　你哭泣着，握剑的手颤抖着。
　　“蚩尤，对不起……我很爱你。可是，我更无法割舍众生。我怎么劝你，你也是不会停止战争的。原谅我听女蜗的话，骗你跟我结婚，用这种办法来压制你。”
　　“可是除了这样，我没有可能打败你；也没有可能结束我们两部落之间的争杀。”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
　　“为什么？我都已经嫁给你了。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做？”我真的很不解。我嫁给你，又怎么还会因为不开心，而发动无止境的杀戮呢？既然你已经娶了我，既然知道你爱我。我即使不屑天地生灵，我也会陪着你，守护你爱的一切啊……
　　“蚩尤，我知道，你其实很讨厌我。你之所以会嫁给我，全是因为女蜗使了特殊的法术，暂时控制住了你的心智，你才会如此毫不犹豫地答应嫁给我。”
　　“我真的很开心，虽然你不是真心嫁给我的。但是我也很开心。可是我也很痛苦很难过。我竟然要亲手这样残忍地对待你；我竟然要把你永远封印起来……可是，我真的，不想再看着天地众生，继续这么，在痛苦中生活。蚩尤，对不起……”
　　“黄帝，再不动手，她心智恢复了，就麻烦了。”女蜗的声音，在房外响起。我大怒，我欲说明一切，我欲让这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