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唐
“我没想留你。只是想最后送你一程。”马敬臣上前两步,故作轻松的道。“一夜夫妻百日恩,我马某人还是稍懂一点情份地。”
“情份?我们之间有何情份?我只是风尘女子,跟谁都没情份可言。婊子无情,你没听过吗?”芙玉说着,眼圈却有点发红了。
这么多年来,她长袖善舞在洛阳打拼了这么久,本以为朋友甚多处下了不少的知己好友。谁料到最后。只落得她孤零零的一人凄婉离开。没成想。这个之前一直没看上眼的男人,到最后还念着所谓的情份。前来送她。
“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情。”马敬臣无所谓的自嘲一笑,“走吧,我送送你。”
芙玉没有回头。她怕让马敬臣看到自己的眼睛里已经流出了泪来。她故作漫不经心的伸手抹去了眼泪,快步朝前走去。
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快步而行,仿佛赶集似地行色匆匆。
洛阳城门口,一辆空马车停在这里。马敬臣唤住前面的芙玉:“我给你派好了马车。”
“谢了……”芙玉仍是没有回头,快步踏上车辕钻了进去,然后对车夫道,“走吧!”
马车开动的一瞬间,芙玉以手掩嘴失声痛哭。眼泪再也藏不住,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
马敬臣看着缓缓驶去的马车,轻松的笑了一笑自言自语道:“婊子无情,但嫖客未必无情呀!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但不代表老子不会惦记你。唉!谁让你跟苏苏长得有几分相像呢?原来,我心里仍是忘不了我的苏苏……”
马敬臣转过身来,大摇大摆地朝洛阳城中走去。他没有再回头,只是扬起一手来随意地挥了挥大声道:“一路顺风、一路顺风呵!”
过往的行人诧异地看着他,如同打量怪兽一般。
“这人莫非有病?”
刘家大院里,一场水陆道场正在进行。钟鼓齐鸣木鱼与梵号同奏。十七八个僧侣围坐在正厅扎起的祭堂里,四处香烛飘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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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唐》 第186节
《复唐》 第186节
作者: 寻香帅
武则天亲自在刘仁轨的灵位前敬了香,手捧佛珠合十而拜。然后,她走出了正厅,刘冕和刘俊一起跟随在后相送。
“刘俊,刘冕,予回宫了。法事要做到半夜,你们操持一下吧。”武则天完,伸手对站在刘冕身后的黎歌道,“来,黎歌。随予回宫。”
黎歌怯怯的走上前来,好似有点不情愿的被武则天牵起的手儿,回头对刘冕道:“天官哥哥,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刘冕顿时就窘了,急忙道:“郡主太折煞臣下了……”
武则天也笑了起来:“黎歌呀,以后你可就是郡主了,称呼要改一改。唔,不急,你慢慢学吧婉儿,伺奉郡主上车去吧!”
上官婉儿瞟了刘冕一眼,低眉顺目的道:“是。郡主,请。”
黎歌满不情愿的皱起也眉头,跟上官婉儿走上前几步,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急忙跑回来道:“天官哥哥,我娘呢?”
“你娘她……”刘冕表情平静的道,“刚刚有点生意上的事情,出门急办去了。你先去吧,不用等她了。可能很晚才回来。”
“噢……那我先去了。等下你见到我娘,叫她到宫里来陪我睡呀?我一个人睡不着,会害怕的呢!”黎歌认真的说完,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道:“我走了呵……我走了呵!”
第四卷 天命神器 第230章 不速之客
“走吧……”刘冕勉强挤出一丝笑,挥手与黎歌道别。
武则天给刘冕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随自己走开边。然后对他道:“刘冕,黎歌对你情有独衷,你可以迎娶之意?”
“郡主金枝玉叶,微臣不敢。”刘冕急忙拱手回道。
“别说敢不敢,只说愿不愿?”武则天平声静气的道。
“这……”刘冕不知如何回答。武则天的目的很明显了,很有赐婚的意思。
“尚有犹豫?”武则天微然一笑,“那予不逼你。黎歌毕竟还年幼,过段日子再说吧。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等一切平静淡化了再说。”
“是。”刘冕回道。
“嗯,予走了。你好好操持法事吧。”武则天也没有多话,朝前走了。
刘冕送武则天出了门上了车,看着车队消失在街道的转角,方才长吁了一口气。正待转身往院里走,身边突然冒出个声音:“将军,那小姑娘进宫了哈?”
刘冕的精神紧崩刚刚放松,这时斗然被吓了一弹。回头一看是韦团儿,禁不住恼火的在她脸上掐了一把:“搞什么,神出鬼没的,吓老子一跳!”
“哎哟!”韦团儿疼得一叫,然后笑嘻嘻的道,“这下好啦,家里清净了“你这没心没肺的疯丫头!”刘冕搭上她的肩膀使劲摇了她几下,“你知不知道,黎歌的命很苦地,是个可怜的孩子?”
“噢噢。现在知道了。”韦团儿被摇得东倒西歪,晕乎乎的应着声儿。
刘冕不禁有点好笑,我身边的这些女人,怎么没一个是比较正常的呢?
韦团儿又凑过来低声道:“将军,你今天没和婉儿说话吧?”
“太后在呢,没说。怎么了?”
“她今天好似挺生气的啦!”韦团儿惊乍乍的低声道,“她仿佛知道你和那黎歌……有什么了。挺恼火的。若不是太后在呀,恐怕都要上前扯起你的耳朵质问了!”
“她敢!”刘冕虎虎生气地低喝道,“太岁头上动土。反了不成?”
韦团儿掩着嘴吃吃的偷笑:“将军你有本事就到婉儿面前大呼小叫去,别对婢子呦喝。”
“哟你个小娘们,仗着有婉儿撑腰还神气了不是?”刘冕四下一看,无人。胳膊肘儿一用力将她扳到自己怀里,嘴巴往她脸上凑去恶狠狠的道:“信不信我咬死你?”
“嘻……不要!好多口水!”韦团儿嬉笑的躲闪咯咯直笑。
二人正闹着,忽听身后大门边传来一个声音:“刘冕?刘冕呢!”
刘冕不禁诧异,谁这么没礼貌在我家门口大呼小叫,还直呼我姓名?他放开了韦团儿走到前院一看,一个身披袈裟的大和尚。正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僧人大摇大摆的往自己府里走来呢。
薛怀义?!
刘冕心中微动,快步迎了上去哈哈大笑道:“蓦然一阵瑞风刮起,起我道是谁大驾光临,原来是薛大师来了!”
薛怀义也远远的就哈哈大笑,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光头,故作夸张地稽首打了个佛礼:“阿弥佛陀,刘施主别来无恙乎?”
“哈哈,托大师鸿福。屡次大难不死,如今这气儿喘得正顺。”刘冕上前回了一礼,“大师大驾光临,在下真是蓬荜生辉呀!快请,到静院奉茶!”
“咦,小僧今日前来可是办正事的。太后下旨,令白马寺为刘施主先翁操办一场法事。小僧安敢托大不亲来操办哪?”薛怀义笑容满面打着官腔。
刘冕凑到他身边低声一笑:“你得了吧,酒肉和尚。你真会作法?还是随在下到后堂喝点小酒叙叙话吧?”
“行哪!”薛怀义笑逐颜开的嘿嘿一笑,回头对众僧摆了一下手。“尔等去法堂伺候,好生操办法事,不得有误。”
“弟子领命。”众僧规规矩矩拜了一礼,整齐朝正堂走去。
薛怀义笑呵呵的道:“刘兄,多日不见,小僧今日必要与你一醉方休!”
“请!”
薛怀义到了后院静室里,就把身上的袈裟、佛珠扔到一边,忿忿的道:“这身劳什子穿着当真恼火!”
刘冕哈哈大笑:“哪里,我倒觉得你怎么看怎么像个得道高僧。”
薛怀义苦笑的直摇头大咧咧的坐下来,哀声叹气道:“刘兄你就别取笑了。小可现在这日子。可是过得苦呀!整日里就陪着一群大秃驴小秃驴,明晃晃地一片光头晃得眼睛疼。寺里诸多清规戒律,搅得人心烦。我身为一寺之主,要想吃点肉都得躲躲藏藏,着实恼火!”
“那今日就大开杀戒,吃个饱吧!”刘冕笑道,“我府里的厨子。手艺可是不简单哪。定能让你大快朵颐!”
“要不我干嘛亲自跑到你府上来了呢?”薛怀义一顿坏笑,“我就知道。天官兄弟最是知我心,为人又豪爽痛快。”
“稍坐,我去安排!”刘冕也不二话,出门唤来几个下人,让他们尽快去弄一桌上好的酒肉来。
薛怀义的事情,刘冕回朝才几天就要听得耳朵起茧了。如今这哥们可风光嚣张了。虽然他仍只是个没有任何官爵的大和尚,但满朝文武没一个敢小视于他。放着是武三思这样的大腕,见了他也只敢低声下气的拱手而拜,谦恭的称呼一声“大师”。
三教九流,各种人有各种不同的用处。刘冕既然与他有一段故交,倒不如拉拢讨好一番。或许某一天就会有意想不到地妙用。
酒肉承了上来,薛怀义满意的哈哈直笑:“刘兄。在下可就不客气了!”说罢就操起筷子大吃起来,同时又连喝数杯好酒下肚,乐得呵呵直笑。
刘冕也陪着他一起饮酒吃菜,便如风卷残云一般。
“痛快!还是跟天官兄弟这样地汉子相处痛快!”薛怀义连声大笑,放下筷子长吁一口气,“小可可是憋闷了好长时间,许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刘冕笑了一笑,试探的道:“以薛兄如今的地位,想痛快还不容易?”
“哎。别人都只看到我的风光,不知道我的苦啊!”薛怀义重叹一声,倒起了苦水,“反正刘兄也是知情人,小可这点苦水也实在没地方可倒了,就跟你说说吧你以为,太后是好伺候的?”
“在下自然不知。”刘冕嘿嘿直笑。
“六十多岁啦!!”薛怀义紧张兮兮的伸出大拇指和小指头,摆出个六字,然后苦笑的摇头。低声道:“不好伺候啊!”
刘冕嘿嘿地偷笑,自然明白薛怀义说地是什么意思。武则天虽然保养得法,但毕竟已是六十岁的女人,很有可能都快要失去了能力。薛怀义身为男宠面首,想要伺候好这样的主子,谈何容易?
此事太过私密敏感,刘冕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薛怀义愿说,他便听;不说。便不问。
薛怀义显然也知道此事非常不可轻提,只是摇头叹息一脸苦色:“我苦啊,是真苦!我寻遍名医收尽偏方,方才觅得一法让太后……重焕青春。”
“哦?好本事!”刘冕不禁惊叹。
薛怀义却是一直摇头苦笑:“行,你就别挖苦我了。不说这些了我听说一些事情。芙玉好像犯事了,对吧?”
“嗯……”刘冕点了一点头,“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太后亲手处理的。”
“如何处理的?”薛怀义低声惊问。
“放心,没有牵扯到任何人。”刘冕警惕的低声道。“芙玉已经离开了洛阳,从此不会再回来了。而且太后想了个法子,让她从此以后对一切守口如瓶。”
“莫非是将她杀了?”薛怀义惊道。
“不。太后何许人,自然不会用出如此简单地手段来。”刘冕心想薛怀义也是局内人,告诉他也无妨,于是道:“太后认领了芙玉地女儿作干女儿,留在自己身边扣为人质。然后才放芙玉只身远离中原,去了倭国。”
“咦,这的确是个两全齐美地好法子。”薛怀义仿佛也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道。“甚好,甚好。我此前还有点担心呢,如今算是放心了。”
刘冕暗自一笑,不做声。薛怀义与芙玉之间,很有可能是皮肉情人的关系,而且不排除有利益上的勾结。这些事情要是让武则天知道,他当然是吃不了兜着走。如今这样一个结局。当然是皆大欢喜。薛怀义也可以放心了。
“还是你好本事!”薛怀义仿佛突然想起,指着刘冕贼笑道。“你行啊!芙玉这么精明的计划都被你捅破了。也幸得你机警,要不然我们都要被她害死。这个女人,真是害人精!”
刘冕只是呵呵直笑,并不答话。
薛怀义转了一阵眼睛,窃笑道:“喂,那芙玉手下的生意……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刘冕摇了摇头,“清荷莺菀,应该就此关闭了吧?”
“咦,刘兄何故装傻?我是说她跑的粮食生意?”薛怀义仿佛对这一层挺是关切。
刘冕心忖,想来薛怀义也应该在这当中有利益纠葛,要不然怎么如此关心呢?他是商人,关心利益是天性。说白一点,他就是个贪财的家伙。
“这……恐怕就要问武三思了。”刘冕故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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