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天
金顶圣衣活佛忽然从莲花宝座上向后跃起,他在空中扭转庞大的身躯,径直向手捧佛珠的洛桑扑去;他在最后堆绣放下时,察觉到这一切都是洛桑在操纵,一来恼羞成怒,二来想趁机夺取洛桑手中的佛珠。
洛桑现在已经是连指头也不能动一下了,刚加口里念的师傅,不是指恩扎格布大喇嘛,其实是在呼唤洛桑的帮助。洛桑运功把巨大的堆绣托起来,虽然有黑玉扳指的助力,但堆绣加上刚加实在太过沉重了,耗费了洛桑太多的功力;况且为了务求完美,洛桑又运神功,使堆绣上的宝石、金叶放出佛光,这可比仅仅让堆绣托着刚加飞起来费力多了。俗话说,拿起容易放下难;洛桑在把堆绣放回到讲经台前时,内力终于有了不支的迹象,才被金顶圣衣活佛察觉到了。其实洛桑完全可以借助佛珠再运行起五行阵和金刚伏魔阵来聚集能量,利用聚集起来的能量来施展神通,但洛桑到现在还以为那一切都是六个长老的功劳,没能细心体会,才会有现在的狼狈。
金顶圣衣活佛向洛桑扑去的同时,扎尔额尼大喇嘛也脚登地面,从台上向洛桑射来。在空中的金顶圣衣活佛在空中左手摇动金铃,右手做大手印,已经越过了曲线的最高处;而扎尔额尼大喇嘛却是直接就护到了洛桑面前;扎尔额尼大喇嘛手臂轻挥,阻挡着金顶圣衣活佛对洛桑拍出的大手印,嘴里轻喝到:“结阵。”
洛桑身边的六个长老立即布起了金刚伏魔阵,把洛桑护卫起来。但是洛桑还是受到了大手印的凌空袭击,洛桑也第二次受伤了;仓促间,洛桑仅能扭转一下身体,避开正面,但金顶圣衣活佛的大手印还是把洛桑击的口吐鲜血,委顿倒地。
几乎同时,布吉多仁活佛也发动了攻击,他也冲向倒地的洛桑。他现在是不能不动手了,刚加刚才和扎尔额尼大喇嘛已经把他比做魔鬼了,他要没什么作为,还真下不了台。他的想法和金顶圣衣活佛一样,既然修不了灵塔殿,能得到佛珠也是好的。但是一切都晚了,刚加已经横着拦住了他的去路。说起内力,在场的人都没有洛桑深厚;但论起功夫和对敌应变,洛桑连一个最普通的密宗修炼者都不如。
扎尔额尼大喇嘛已经把金顶圣衣活佛从天空一拳击出好远去了,只见黄影一闪,金顶圣衣活佛身上的黄袈裟被扯了下来,金顶圣衣活佛已经向后方掠去。远远的,金顶圣衣活佛在一座低矮的佛塔上点了一下,就顺势向南方逃去,当真是去若飞鸿,转眼即逝,缈缈不知所踪,不愧为有大神通之活佛啊!
金顶圣衣活佛知道,既然对方有了防备,那么自己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赶紧离开这里,回到自己来的地方去,虽然袈裟没了,但总算头上的金冠还在啊。至于布吉多仁活佛,自己回到家在为他祈祷吧。
布吉多仁活佛这时已经被刚加一掌打入了六长老布下的金刚伏魔阵中,只一照面,布吉多仁活佛就被击中了十八掌,原本瘦弱的躯体瞬时涨大了起来;随即又被高高的抛出了金刚伏魔阵,落在他带来的十二个弟子面前。布吉多仁活佛的弟子们真是训练有素,二话不说,抗起布吉多仁活佛就走。
布吉多仁活佛也是见到宝物不知道深浅,六个活佛级的长老,自己对付一个也没什么把握,就那个年轻的刚加都能把他拦下,更何况是六个活佛组成的金刚伏魔阵了,那是藏传佛教密宗最高的护教大阵,从来也没有过六个活佛级的高僧一起来运转此阵。这第一次就被他给碰上了,布吉多仁活佛也从此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了,还没走出卡瓦轮寺的山谷,他就断气了。
解决了外患,扎尔额尼大喇嘛目视着呆立在台边的恒布尼大喇嘛:“师兄,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恒布尼大喇嘛眼含着泪,脱下了身上的袈裟,恭敬的捧给六个长老。
七月法会,就这么热闹的结束了。
农牧民们听到了精彩的讲经,又目睹了神奇的堆绣飞舞,还看到了罕见的活佛间的争斗,各个心满意足,纷纷表示:明年还要来。
嘎布吉县长也得到了希望的结果,阻止了灵塔殿的修建。修补一下卡瓦轮寺的塔林,几万元就够了。
草原上的活佛们,通过讲经会,都加深了和卡瓦轮寺的友谊,确定了卡瓦轮寺在藏北草原的领袖地位,自己也能安心的回去做自己的活佛了。
卡瓦轮寺得到的好处更大了,虽然没有修建起灵塔殿,但洛桑给他们造就了一批活佛;还传授给他们一种更神奇的密宗修炼功法,未来的时代里,放眼全藏,没有那个寺院能有力量抗衡卡瓦轮寺的实力了。况且洛桑还带来了丢失了三十年的镇寺宝卷——哲坚赞手抄的羊皮经书——《宝箧经》。
整个事件中最吃亏的好像就数洛桑了。
第一卷 天外飞仙 十一、雪莲花
洛桑从昏迷中醒来时,已经被移到一间布置精细的僧房里了。
刚加正在喂洛桑喝一种黑褐色的药汁,旁边,嘎布吉县长关切的注视着他。洛桑推开刚加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发现受的伤没有自己想象的般严重,内脏的伤势已经大部痊愈了,只是内息的运转稍有阻塞。
扎尔额尼大喇嘛对金顶圣衣活佛的阻击,已经抵消掉了他的大部分掌力,而自己之所以受伤,完全是功力透支的原因,即使不受到金顶圣衣活佛的凌空掌,洛桑也要大损元气。现在受了伤,也使大多数人对洛桑的实力有了错误的估计,台下的十多万藏民也不会知道洛桑是比活佛还厉害的人,当然,从修道场出来的人除外。
扎尔额尼大喇嘛、刚加和六大长老等已经把洛桑当成转世活佛了,那七十多个密宗弟子更是把洛桑视做点化中身众生的仙佛。在修道场,刚加就长跪在刚刚清醒的洛桑身前,请求服侍在洛桑身边;出于对恩扎格布大喇嘛的感激,洛桑收下刚加为自己的第一个弟子。其实洛桑心里更为担心的这么一个极有天赋的少年奇才,被密宗心法给糟蹋了。
独绝佛顿扎错一直守侯在洛桑的门外,他不随众人进屋,也没离开,只是静静的在白石铺就的台阶上打坐。等刚加送嘎布吉县长离去,屋里再没有人了,才微笑着坐到了洛桑的对面。洛桑也对他很感兴趣,暗自体会着顿扎错活佛的境界;但是,洛桑马上就发现,顿扎错活佛是他唯一感觉不出境界的一个修炼者,但是,洛桑又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明显的气息的流动,那是一种和一般的修炼者完全不同的修炼状态。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会儿,洛桑把手伸向顿扎错活佛;顿扎错活佛微微一笑,也把手伸向洛桑。两只手接触的瞬间,洛桑感受到了一种触电般的震撼;顿扎错活佛体内的真气,竟然像粘稠的血液般均匀的分布在身体的各个部分,没有所谓的气海和丹田等穴位的存在,好像顿扎错活佛就是一股精纯的真气,奇怪的坐在洛桑的面前。就这一接触,洛桑身上的伤豁然痊愈,真气的流动如被引导般通畅了,被自己刚开通的“三脉七轮”间,活泼泼出现了一个新的真气循环,和自己原有的经脉形成了两个不同的内息系统。
洛桑马上盘膝打坐,微向顿扎错活佛施礼。他知道,顿扎错活佛肯定是一个修炼到顶点的密宗修炼者,他体内的内息状况,就应该是密宗修炼到及至时所有的大圆满境界,及所谓的佛的境界。这么一接触,顿扎错活佛的境界洛桑也了解了,他和洛桑的境界相似,可能要比洛桑低一个境界,体内的真气,应该是被强行打散后才被迫以这么奇怪的方式存在的。
洛桑奇怪,顿扎错活佛应该是早就可以飞生的人了,为什么还存在于此呢?
“大师,您也去过那里吗?”洛桑指指头顶。
“没有,两个月前,在顿扎湖畔被闪电击中,本来以为我能就此超脱,但又奇迹般的醒来了;从那以后,我就感觉不到体内有气息流动了,但我有个很奇怪的感觉,你能解除我所遇到的麻烦。”
顿扎错活佛微微摇头,叹了口气,“你的功法比我好,我只有这样和你接触,才能感觉到一些真气的存在,我是废人一个了。”
洛桑又仔细感受了一下,确实像他说的那样,顿扎错活佛由于体内没有了真气的控制中心,所以内息在不受控制的流动着。两人的手接触后,顿扎错活佛右臂的真气似乎被自己所吸引,刹时就流入到洛桑的体内。洛桑也等于把顿扎错活佛分布在右臂的真气给吸收了过来,治好了自己的轻微内伤。论到修为的深厚,洛桑比起他,还有点差距。
歉意的笑了一笑,洛桑把取自顿扎错活佛的真气在体内又修炼一下,送回顿扎错活佛的右臂。
现在,顿扎错活佛就是一个所有修炼者都梦寐以求的仙果补品,如果洛桑愿意,只要抓紧顿扎错活佛的右手,运转功法,就能慢慢把顿扎错活佛的一身修为给吸收过来。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洛桑给剔除了,顿扎错活佛能和自己握手,就证明他对自己是绝对的信任。
洛桑又把真气运转一周,分出一丝内息,通过手臂内的经脉向顿扎错活佛的体内探去。刚一进入到顿扎错活佛的胸前心轮的附近,洛桑就遇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这股比顿扎错活佛原有真气强大许多的气息,盘旋在脐轮和心轮间,自成体系,完全隔断了顿扎错活佛对自己内息的控制;微一接触,洛桑明白了:恩扎格布大喇嘛回来了,他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回到了这里。现在的顿扎错活佛,就是恩扎格布大喇嘛和顿扎错活佛的不完全结合体。
洛桑猛然想起八巴思在《宝箧经》中记载的密宗另一流派——噶举派《那若六法》中的《夺舍法》,恩扎格布大喇嘛应该是以和自己相同的方式逆转功法,逃出了“那里”,回到了这个世界。他看到了被雷电击中的顿扎错活佛,就运用《夺舍法》进入了顿扎错活佛的体内,以这么一种方式存在了下来,但是,顿扎错活佛本来的深厚修为,使他没有得竟全功,成了现在的样子。
由于八巴思幼年即获大神通,少年时就遍游全藏各寺院,所以对不同的藏传佛教密宗流派都有所了解。在他手抄的《宝箧经》后面,也记述了别的密宗流派的功法;碍于门派之分,他没有可能得到具体的修炼心法,但天资聪颖的八巴思,仅凭自己的得到的一些简单的功法,对于那些功法的修炼方式也做出了推断和点评。
八巴思闻名全藏的时代,另一个流派噶举派的活佛——噶玛·拔希,是和八巴思齐名的密宗宗师。洛桑看到过一些关于他的记载:1253年,噶玛·拔希应忽必烈诏见离开西藏前往内地,在绒域色迪与忽必烈相见,时年噶玛·拔希五十岁。当时忽长必烈让噶玛·拔希长期追随白己左右,说:“因为萨迎派的八思巴年纪很轻,所以希望年龄大一些的噶玛·拔希能对蒙古皇室治理西藏发挥作用”。但噶玛·拔希未允,而是前往今四川、宁夏、甘肃,蒙古等的一些地区传教,新建和维修了武威幻化寺等许多寺院。
1256年,当噶玛·拔希准备返回西藏时,得到元宪宗哥汗的诏书,召他相见,他前往翁金地方的色拉乌尔多渴见蒙哥,并留在蒙哥身边,成为蒙古王室的应供上师,受蒙哥封国师,赐他以金缘黑帽及金印。这种黑色僧帽与一般国师帽所不同的就是金色边缘,这就是噶玛噶举派黑帽系的黑帽之真实来源。
噶玛·拔希主修《那若六法》之《脐轮火》、《幻身》、《光明》和《大手印》等噶举派特有的密法,曾和八巴思谈经七天七夜,互相引为知己。洛桑推想,所谓谈经,应该就是两大高手间的切磋比试了,八巴思对于噶举派的《那若六法》,应该就是借这个机缘才有了很深的了解。
洛桑想起《宝箧经》中关于《夺舍法》的故事:噶玛·拔希圆寂后本来想用“夺舍法”,寻找一个新的躯壳,继续完成未完成的事业。他看到楚布帕尔仓地方有个刚死的三岁男孩尸体,就立即使自己灵识进入其尸体,并转动眼睛,其母看到了此情形就说:“死人看活人,是凶兆。”用针刺瞎了眼睛。噶玛·拔希觉得没有眼睛难有作为,就再去寻找新的尸体,但没有找到。正当噶玛·拔希对投尸转生人间之事感到灰心,准备融入法界时,二十五空行母出现在他面前,力陈六道众生之种种痛苦,劝请噶玛,拔希转生人间,普度众生,宏扬佛法。于是噶玛·拔希采取重新投胎转生的办法,来到人间。
噶玛·拔希按空行母的所传授的功法投胎到一个孕妇的身体内,降生人间时刚一落地就端坐着看月亮,显示出种种与众不同的奇异现象,三岁时就自己缝制黑帽。母亲因丢失布匹而痛苦时,他对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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