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剑
慢慢商量!”
慕容圭朗声说道:“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我是铁价不二,拿你的儿子来交换我的两个朋
友!嘿、嘿,要是你不答应,我也用不着杀你的儿子,我只须把他交给阿璞将军,然后陪同
他一起到大汗跟前告发你!”
右贤王道。”好,我答应换人,你先放我的儿子!”
慕容圭道:“咱们同时放人,我不怕你使诈,你也不必怕我害你的宝贝儿子!你有这么
多人,按说应该多加提防的是我!”
右贤王道:“好,一、二、三,咱们同时放人!”
陈石星提一口气,跑上山去,虽然身受重伤,跑得还是比小王爷快一些。右贤王果然不
敢叫手下放箭。
他和小王爷在半山相遇,陈石星低声说道:“小王爷,你很够朋友,我多谢你!”
伸手与他一握。右贤王喝道:“你干什么?”话犹未了,陈石星早已松开了手,小王爷
飞快的跑下山来,说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与他握手道别,爹爹,你真是太多疑
了。”
小王爷回到父亲身边,陈云二人亦已到了山上与慕容圭会合。
慕容圭道:“陈大哥,你伤得重吗?”
陈石星道:“没什么,我还可以跑路。”
慕容圭道:“好,那么先别说话,你跟我来!”
陈云二人跟着他走入林中,阿璞的管家等着他了。慕容圭这才有空讲述他是怎样设计来
救他们。原来他是奉阿璞将军之命,来接应的,发现他们被困,人急智生,立即跑去王府。
“我去绑架小王爷,小王爷也极为合作,嚷也不嚷一声,等于是自动给我绑架。不但如
此,他还帮我偷了一枝他爹爹的令箭。”
陈石星道:“我们在王府也曾得过他的帮忙,这位小王爷可没说的,是够朋友。”
慕容圭道:“知恩图报,他受了你的救命之恩,当然应该帮你们一点校害。”
陈石垦心有所感,叹口气道:“慕容兄,你的救命之恩,我却是今生无法报答的了。”
慕容圭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你们拿了这枝令箭,赶忙走吧!嗯,还有一件礼物,是
我们的将军叫登马诺带来送给你的。”说着,阿璞将军的近身卫士登马诺已从林中闪身出
来。
他拿出一株成形的何首乌,粗如儿臂,形状果然有点像是个具体而微的婴儿。何首乌已
经是贵重的药材,像这样粗大的成形何首乌更是极为难得之物。
陈石星吃了一惊,说道:“这等稀世之珍的药物,我如何受得起。”
登马诺道:“陈大哥,实不相瞒,我们的将军就是恐防你这次万一受了伤,才特地叫我
送这株何首乌给你的,他也不必瞒我,我也知道你是受了不能算轻的内伤了。这株何首乌正
合你用,你救了我们小主人的性命,要是你不肯接受他的礼物,他如何能得心安?”
云瑚也道:“大哥,将军既然如此诚意送礼物给你,你就收了吧。”
陈石星在他们相劝之下,这才只好接受。
此时已是拂晓时分,他们只好和慕容圭、登马诺分手了。
右贤王这枝令箭,果然大有用处,和林郊外的三处哨岗,一见这枝令箭,虽然看得出他
们是汉人,也都不敢盘问。
离开和林三十里之外,路上已经没有哨岗了。云瑚松了口气,说道:“大哥,你的伤怎
么样?趁这里没人,你吃了这株何首乌吧。”
陈石星道:“咱们跑到那边山上再歇。我还支持得住,用不着马上服药的。”
云瑚和登马诺一样,虽然知道陈石星伤得不轻,却未知道他是严重内伤的。心想服药是
应该在休息过后身心较为松弛的状态之下服食功效才大,便说:“也好。”
就在此时,他们碰上队骆驼队。那些人看见他们是汉人,不免多看两眼,但也没有拦截
他们。那些人似乎怀有心事,只顾谈论自己的事情。
云瑚从他们旁边经过,听得有个人说道:“我倒是听说前面那座大山之中,有个很有本
领的大夫,但他不以行医为业,却是根难找得到的。”另一个道:“传说不一定可靠,我还
是相信和林的名医。要是当真医不好,那时咱们再去寻找。”
说至此处,陈云二人已是离开他们远了,后面的话也听不清楚了。
云瑚因为谈及“大夫”(医生)才留意听他们的话的,心里想道:“好在我们已经有了
何首乌,也不用去寻找什么名医了。”
不多一会,他们跑到了那座大山脚下。陈石星不觉已是疲态毕呈。
两人走入林中,先休息一会,也饱餐干粮,这也是慕容圭送给他们的。陈石星吃饱之
后,精神稍振,说道:“这枝何首乌我可真舍不得吃呢。”
云瑚说道:“大哥,你的内功虽然深厚,可也不能恃若内功硬挺,别忘记了咱们还要前
往天山呢。”
陈石星笑道:“我没有说不吃,这是慕容圭的一番心意,我不吃也对不起他。不过,我
舍不得整枝何首乌吃掉罢了。”说罢削下了一小片何首乌吞服。
云瑚说道。”这么一小片能有多大功效?”
陈石星笑道:“你不知道,成形的何首乌功能起死回生,我有内功底子,服一小片已足
够了。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云瑚说道:“再服一片吧。”
陈石星推不过她的好意,只好再服一片。剩下的何首乌交给云瑚收藏。
云瑚叹道:“真想不到咱们在瓦刺交到这许多热心的朋友,连幕容圭也好得出乎我的意
料之外。”
忽见陈石星眉头一皱,似乎在忍受什么痛苦,云瑚吃了一惊,说道:“大哥,你怎么
啦?”
陈石星道:“没什么。”他默运玄功,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只是有点奇怪。”
云瑚连忙问道:“什么事情奇怪?”
陈石星道:“何首乌应该是苦的,这枝何首乌味道却是甜的。”
云瑚说道:“或者成形的何首乌与普通的何首乌不同。”
俗语说“良药苦口利于病”,陈石星觉得药味不对,已经有点起疑,但还不想告诉云
瑚,兔她担心。此时实在忍受不住,不说也不行了。
“我觉得有点像是喝醉了酒似的。”
云糊不知是否服食此药应有的反应,说道:“怎么会这样子的?你试试把真气导入丹
田。”
话犹未了,只见陈石星面色大变,原来他已是腹痛如绞,坐也坐不稳了。
云瑚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握着他的手,帮他运功凝聚真气。
幸亏陈石星已经练成了张丹枫的内功心法,过了一会,疼痛虽然未止,已是好了一些。
“这枝何首乌恐怕有点不对,你抛了它吧。”陈石星道。
云瑚大惊说道:“这枝何首乌有毒?”
陈石星道:“这是阿璞将军送给我的,按说不该有毒。但我吃了之后,反而不见其利,
先见其害。我也想不出是什么道理。为了谨慎起见,宁可把它抛掉,免得害了别人。”
云瑚说道:“我暂且保留它,要是当真是毒药的话,也好有个证据。不错,我也相信将
军不会害你,但只怕其中另有蹊跷。咱们必须查个水落石出。大哥,你现在觉得怎样?!”
陈石星苦笑道:“我恐怕暂时不能动身了。我准备用先师所传的内功心法,运功自疗,
希望在三天之后,可以恢复几分功力。”
云瑚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安心养病吧。三天也好,五天也好,不必挂虑耽搁行
程。”
云瑚将他扶入密林深处,只觉陈石星举步艰难,他虽然极力掩饰,云瑚亦已知道他中毒
甚深了。一个内功几乎练到炉火纯青之境的高手,走路都走不动。云瑚扶着他走,不觉走一
步一阵伤心。
陈石星盘膝静坐,过了一会,头顶冒出热腾腾的白气。云瑚见他还能运用上乘内功,稍
稍安心。
做完了吐纳功夫,陈石星和云瑚都是衣衫尽湿。云瑚是关心太甚,不觉冷汗直流的。
陈石星道:“我有点口渴,想喝点水。”
云瑚说道:“好,我替你去找水喝。要是碰上什么危险,你立即发蛇焰箭。”蛇焰箭射
出之时有一道蓝色的火焰,这是昨晚阿璞给他们准备作为联络的信号用的。
陈石星道:“你放心去吧。冬天野兽很少出来,我有白虹宝剑,即使是有野兽,料想也
还对付得了。”
云瑚走后,他继续运功。越来越是感觉不对。并非运功于他无补,而是他更进一步的发
现自己的中毒之深超乎自己原来的估计了。
他按照张丹枫所传的内功心法,把真气缓缓纳入丹田,忽地心头一震,好像给利锥刺了
一下似的,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真气,又似蓄水池给凿开一个缺口一般,几乎一溃不可收
拾。他强运玄功,才保得住一两分。过了没多久,又是突如其来的心头一震。如是者周而复
始,未满即泻,始终无法凝聚足够的真气,可以助他自己疗伤。他左手替右手把脉,发觉脉
息也大异平时,时粗时细,时缓时急,简直是凌乱无章。按脉理来说,这已经是毒入脏腑,
病人膏盲的绝症!
陈石星倒吸一口凉气,“我死不打紧,但师父的遗命我不能办到却是死有遗憾!”要知
张丹枫是希望陈石星把他晚年所创的剑法传给他的大弟子——天山派现任掌门人霍天都的,
陈石星的病这样严重,勉强走路也难,如何还能走到天山?
另一件他更担心的心事是:云瑚与他有同生同死之约,他要是不幸身亡,纵然他生前留
下遗嘱,不许云瑚以身相殉,只怕云瑚也不肯从命!
忽地想起了师傅所传的“玄功要诀”之中,还有一门“大周天吐纳”之法,可以运功逼
使毒质凝聚一点,让它暂时不能发作!以后再设法医抬,不过这个办法却也是有着极大危险
的。
将毒质凝聚一年,毒性更大,不但发作的时间将会提前,而且只要发作,便将致命!
陈石星暗自思量,要是不用大周天吐纳之法,以他现在的内功造诣,大概还可以有一年
寿命的。若是用大周天吐纳之法,他现在的内功造诣尚未能把毒质逼入体内,那就随时都会
毒发身亡了。不过好处在于他可以暂时恢复几分功力,“只要给我一个月的寿命,我就可以
走到天山。”陈石星心想。
“我必须瞒住瑚妹,免得她为我担忧。反正是死,迟死早死都是一样。师恩深重,要是
能替师父完成心愿,早死又何足惜?”陈石星终于下定决心,试一试这个危险性极大的运功
聚毒之法。
陈石星可不知道,云瑚此时也正是抱着与他一样的心思。
云瑚去我水源,运气倒还不坏,走了一会,便听得有漉漉的流水声。
她向那条山涧走去,忽听得有个稚嫩的童音叫道:“爹爹,你快来看,我掘到了宝贝
啦!”云瑚的蒙古话比陈石星高明得多,只要不是冷僻的方言和艰深的定句,一般的蒙古话
她已是能听能说。
只见一个大人匆匆跑来,笑问:“大惊小怪,你找到了什么宝贝?”
孩子说道:“爹爹,你看,这东西像个婴儿。爹爹,我记得你说过,人参和何首乌都是
像婴儿的,你看看是人参还是何首乌?纵然不是,也必定是极珍贵的药物。”原来这孩子是
常常跟他父亲出去采药的,此时他们也正是林中寻找药材。
云瑚又喜又惊,心想:“莫非此人就是那个隐居此山的名医?这孩子找到的药材不知是
否和我怀中这株成形何首乌一样?”
她刚要现出身形,只听得那人已在叫道:“快把它丢开,这不是什么珍奇药物,是害人
的毒药!”
云瑚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向他们跑去。
那孩子正在山涧中洗干净了那株“成形何首乌”,虽然他的父亲已经说明这是毒药,他
还舍不得丢开。
那人吃了一惊,说道:“小姑娘,你是哪里来的?”要知他在深山隐居,蒙古人也很少
看到,何况是个貌美如花的汉人少女?他看出云瑚是个汉人,当然惊诧更甚了。
岂知云瑚比他还更吃惊,顾不得回答他的问题,便直接向那孩子说道:“小哥儿,请你
把这株‘何首乌’给我看看!”
那孩子听她说是“何首乌”,不知是她的话对还是爹爹的话对,不过却自是不肯给云瑚
的了。
“你想骗我,我才不上你的当呢。我掘到的宝贝,为什么要给你?”孩子说道。他紧握
着“何首乌”,把手放到背后。
云瑚说道:“我并不是要你的东西,你瞧,我也有一株成形的何首乌,是不是和你掘到
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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