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剑
你洗干净的,你现在穿的衣掌是我爷爷的,你不介意吧。这几锭银子也没失掉。”陈石星把
他的衣物给他看过,重新包好。剑谱庞?云浩见他迟迟没有提到,不由得着急起来了。正在
他疑虑纠结之际,陈石星最后笑道:“还有一个盒子藏在你枕头底下,爷爷碰也不许我碰它
一下,我可不敢擅自偷看了。”说罢在枕底下拿出那个盒子,问道:“你要不要我打开来给
你看看?”
云浩松了口气,说道:“好的。不过这盒子不能胡乱打开,须得我教你才行。你把盒子
平放几上,拇指按着盒盖,左转三下,右转两下,迅即退后三步。”
陈石星依法施为,只听得“喀嚓”一声响,盒盖突然弹开,里面伸出六把小刀,交叉穿
插,组成一片刀网,替代了原来的盒盖。
陈石星伸伸舌头,“好厉害,幸亏我听爷爷的话,不敢偷愉打开来看,否则手指头非断
不可。”
原来这盒子是张丹枫的天竺友人黑白摩诃两兄弟送给他的。张丹枫觉得好玩,保留下
来。云浩离开石林之时,张丹枫就用这个盒子收藏剑谱。让他带走。
陈石星走近去看,只见金光锻然,有儿十颗金豆压在一叠纸上,云浩说道:“你把金豆
倒出来,另外藏好,然后把盒子翻转,在盒子的正中央用力弹它七下,不能多也不能少,那
六柄小刀就会缩回去了。”陈石星弄好之后,笑道:“你这盒子可真好玩!”
云浩说道:“你喜欢我就送给你。还有,那些金豆送给你的爷爷!”陈石星佛然不悦,
脸上的笑容登时收敛,说道:“云大侠,我和爷爷都是把你当作朋友,岂能望你报答?你,
你这样做,这是看轻我的爷爷了。”
云浩连忙道歉,说道:“小兄弟,你别多心,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你们
给我治病,只怕也要用点钱吧。”
陈石星道:“我爷爷用的药都是现成的,还有就是要每天弹琴给你听,这可也用不了花
一文钱。”云浩说道:“你不要那就只请你先替我收藏。你把那几张纸拿出来给我看。”
盒子里藏有三张纸,一张是张丹枫画的剑峰藏宝图,另外两张是张丹枫手抄的无名剑
法。
陈石星在云浩面前把那三张纸一一打开,云浩的摺法是有特殊标记的,一看就知果然没
有人动过。云浩笑道:“你看,这就是你爷爷所说的‘广陵剑’了,那两个魔头害我,就是
为了此物。”
陈石星见云浩这样相信他,大为欢喜,说道:“云大侠;多谢你,你真的是把我当作朋
友了。”又道:“原来你早已醒了,我和爷爷说的话你都听见啦。不过,‘广陵剑’这三个
字可不能随便用。爷爷说的,他可不想你这剑谱成为广陵剑。”
云浩叫他摺好,放回盒中,仍然藏在枕头底下,说道:“你想做我的徒弟,是么?
陈石星眼睛一亮,但随即摇了摇头,说道:“不,要是我求你收我为徒,爷爷又要说我
是挟恩图报了。”
云浩笑道:“是我求你做我的徒弟?好吗?”
陈石星想了一想,说道:“还是不好,我只是希望你把我当作朋友。”
云浩心头一动,得了一个主意,正想和他说。忽听得敲门声两快一慢,陈石星欢喜得跳
起来道:“爷爷回来了!”
陈石星出去开门,云浩心里又喜又惊,“一柱擎天让他独自回来,我确是多疑了。”
心念未已,只听得陈石星的声音似乎充满惊惶,失声叫道:“爷爷,你怎么啦?”云浩
睁大眼睛,只见陈石星扶着爷爷,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陈琴翁脸色苍白,嘴角沁出血水。
陈琴翁道:“没什么,我在路上跌了一跤。”陈石星叫道:“爷爷,你骗我,你的脸色
这样难看,恐怕是受了伤吧?”陈琴翁不答孙儿,向云浩看了一看,说道:“啊,云大侠似
乎好得多了。”
陈石星道:“爷爷,我叫你欢喜,云大侠是好得多了,他已经有了知觉,也会说话啦!
但爷爷,你——”
云浩吐出微弱的声音,“琴翁,救命之恩,不敢云报。那雷大侠也算得是我的朋友,不
知他,他怎样对你?”他是武学的大行家,已知陈琴翁受了内伤,伤势如何,虽不知道,料
想也不是轻。云浩心想:“不知他是不是在一柱擎天雷震岳家里受的伤?唉,雷震岳想来不
至于下这毒手吧?恐怕多半还是路上受的伤,碰上了厉抗天的党羽了?”
陈琴翁替云浩把了把脉,吁了口气,说道:”云大侠,你有望复原,我就放心了。不
过,现在时机紧迫,你固然不宜多用气力说话,我也没有工夫和你多说。有件事情,我得立
即交代孙儿!”
陈石星可还不知爷爷是受了重伤,惊疑不定,问道:“爷爷,究竟是出了些什么事
情?”
陈琴翁吸了口气,说道:“星儿,你赶紧和云大侠躲进地窖,待会儿外面不管发生什么
事情,你都不许出来!”
陈石星大吃一惊,说道:“爷爷,坏人要害你吗?爷爷,你不说明真相,我不离开
你。”
陈琴翁厉声说道:“你这样快就忘记我和你说的话么?即使我死了,也要保全云大侠的
性命。你若不听我的吩咐,我死也不瞑目!再说,就是你在这里也帮不了我的忙,还不赶紧
进去!”
陈石星无可奈何地抱起云浩,但还是迟疑不肯举步。就在此时,云浩已经听见外面似乎
有脚步声了,但陈石星还没有听见。
陈琴翁强作镇定,微笑说道:“星儿,听爷爷的话,赶紧进去。爷爷话虽这样说,也不
一定就会死的呀!”
陈石星只好抱起云浩,打开墙壁的暗门。陈琴翁蓦地省起,连忙拿起那个盒子,塞入云
浩怀中,把他们推人暗室,迅即关上。
他们两个刚刚躲进地下的暗室,只觉得“轰隆”一声,一听就知是大门给人撞破,敌人
来了,而且进来的不止一人!
陈石星吓得一颗心几乎要从口腔里跳出来,云浩却不知哪里来的一点气力,手会动了,
黑暗中慢慢摸索,握着陈石星的手,低声说道:“孩子,别害怕,吉人自有天相!”
云浩虽然是中了剧毒,不能动弹,但多年的武学修为,听觉还是比常人灵敏得多,外面
说话的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即使是陈琴翁有气无力的声音。
只听得那些人七嘴八舌的喝问琴翁:“你把云浩藏在哪里?”“云浩身上那本剑谱呢?
快快交出来!”“哼,你别骗我,我知道是你救了他,那本剑谱也一定是在你的手上!”
云浩心中难过之极,这些人果然是冲着他来的!但听这些人的口音,却没有厉抗天和那
姓尚的魔头在内。云浩心里苦笑道:“想不到张丹枫的无名剑法竟然成了祸胎,但愿别要连
累琴翁丧了性命。”
只听得陈琴翁嘶哑的声音苦笑说道:“可惜你们来迟了,剑谱是有的,但已经给一柱擎
天拿去啦!”
“你这话当真?”
“我骗你们做什么?你瞧我是不是已受了重伤?”
“是给一柱擎天打伤的吗?”
“我刚刚从雷家出来,想必你们也该知道。要不是我把剑谱交给一柱擎天,他焉能放我
回来?”
他并没说明是否雷震岳打伤他的,但言下之意,自是雷震岳伤他的了。
云浩恨得牙关格格作响,“真想不到号称一柱擎天的雷震岳,竟是人面兽心!”
那班人中有个说道:“这话倒是不假,据我所知,这个老头子的确是今天到过雷家的。
我有个八拜之交在雷家卧底。”
“那么云浩呢?”另一个喝问。
“云浩早已给一柱擎天派来的人抢走了!”
“哼,说不定这老头子是骗咱们的,咱们搜搜!”
地窖里云浩背靠石壁,紧紧握着陈石星的手。他叫陈石星不要害怕,自己却也不禁心慌
了。要知他在这一生之中,虽然经历过不知多少大风大浪,但却从无一次有过这样惊险!他
不是担心自己的性命,而是担心连累了陈家祖孙!
只听得乒乒乓乓之声,不断传入耳朵,显然是那些人正在外间大事搜索。陈石星心里叫
道:“老天爷保佑,千万别让这些人伤害了我的爷爷!”那些人却没找到剑谱,也没找到云
浩,一个似乎是首领身份的人说道:“看来这个老头子的说话倒是不假,云浩是受了重伤
的,决不能自己逃跑,恐怕必定是一柱擎天将他抢去了。”
另一个人道:“大哥,那么咱们怎样?”
那“大哥”身份的人说道:“待咱们找到了厉抗天再说,为了那本剑谱,咱们只好和他
化敌为友,共同对付一柱擎天了!”
刚才那个人哼了一声,说道:“一柱擎天害了云浩,如今又装作好人庇护他。料想这件
事情,一柱擎天是决不敢让外人知道的,咱们不如透露一点口风,让他知道咱们已经知道他
的秘密,就用这个来要胁他!”另一个道:“好主意,大哥,不如就这样子办吧。要是找厉
抗天的话。说不定他也是和一柱擎天串通的呢?那时他非但不会和咱们联手,只怕咱们反受
其害了!”那个“大哥”冷冷说道:“你以为一柱擎天是好惹的吗?你居然想要胁他?”
刚才那个人道:“那么大哥,依你之见如何?”
那“大哥”道:“真相未明之前,切忌轻举妄动。如何做法,咱们回去慢慢商量吧。”
陈石星叮了口气,“老天爷保佑,这班贼人快快走吧!幸亏他们没有发现墙上的暗
门!”云浩久历江湖,老于事故,听了他们的谈话,心里却是不禁暗暗吃一惊,“老天爷保
佑,这班恶贼千万别要毁了琴翁灭口才好!”
心念未已,只听得“卜通”一声,似乎是一个人倒地的声音!陈琴翁苍老的声音叫道:
“求求你们高抬贵手,别毁坏了我这张琴!”
“哼,谁要你这张琴,你好好留着它去给一柱擎天弹吧,哼,就只怕你再也不能给他弹
了!”是那个“大哥”身份的人的冷酷的声音。
陈石星吓得跳了起来,不顾一切,就要冲出去看。云浩将他一把拉住,在他耳边喝道:
“不能出去!”陈石星也曾跟他爷爷练过武功,气力比一般的成年人还大得多,但给云浩拉
住,竟然挣脱不开。
云浩刚才这一拉不过是一时情急,无暇思量的动作,想不到居然能把陈石星拉住,不由
得又惊又喜:“咦,我怎的突然有了气力了?”但试一试想要站起身来,却又软绵绵的使不
出气力。他是武学名家,呆了一呆之后,便即明白其中道理,原来一个人在危急之时,自然
会发挥出身体中的潜力。但他是中了剧毒的,要是真气完全散乱,丝毫也不能凝聚的话,身
体中的潜力也是无由发挥。如今能够发挥一点潜力,证明他的默运玄功;已是稍见功效。
云浩心中苦笑:“原来我还是一个废人,要一个小孩子保护的废人!唉,要是我能够恢
复几分功力,那就好了。如今我的真气已耗尽,只好从头再来,但只怕想要恢复刚才那点气
力,也得一个时辰了,听得陈琴翁断断续续的呻吟声,那些人匆匆忙忙跑出去的脚步声,过
了一会,这些声音都听不见了。
云浩听得敌人远去的声音,却听不见陈琴翁呼救的声音,不由得心痛如绞,连忙放开陈
石星的手,说道:“快,快出去把你的爷爷抱进来!”陈石星跑出琴房一看,只见爷爷躲在
血泊之中,犹自紧紧抱着那张琴。
“啊,爷爷!”陈石星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呼号,把爷爷连人带琴抱了起来。
陈琴翁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嘴唇贴着孙儿的耳朵说道:“别大呼小叫,提防贼人还会
再来!”
声音虽然细如蚊叫,但陈石星听得爷爷还会说话,心中稍稍宽慰,忙把爷爷抱进地下密
室,
“星儿,你亮起灯来,让我看看云大侠,他,他好了点么?”陈琴翁进了密室,便即这
样说道。
陈石星把爷爷放在云浩身边,点亮了油灯,说道:“云大侠好得多了,但是,爷爷,你
——”
云浩抓着陈琴翁的手,摸他脉搏。云浩虽然不是精于医术,听脉还是懂的,只觉琴翁脉
搏凌乱,显然已是不治之象。云浩的一颗心不由得直往下沉,比那天他自己跌下无底深潭,
自度必死,还要难受!陈琴翁却是脸上出现微笑,说道:“云大侠,你果然好得多了。但还
不应浪费气力!”说话的声音比刚才响亮一些。
陈石星燃起一线希望,问道:“云大侠,我爷爷有得救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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