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
父皇说:劈风斩浪御风,金戈铁马御风都是强者所为,霸者所为!
要想不受伤害一定要成为至强成为至尊,终其一生踏波逐浪,御风而行!
娘说:要不想受伤害,心一定要够冷,一定要够硬!
瀚暮,我唯一的哥哥,父皇唯一的儿子,他的利剑却无情划破父皇的胸腔。
我远嫁于风流成性的沧国王爷沧天涵,谁知那是另一座冷宫,依然是宫墙森森,我执剑怒问,从此——
但他却不肯扔下一纸休书。
沧祁,沧国大将军,今戈铁马,同床共寝,情难自控,
对着多次暗示依然懵懂不知的她大声怒吼:“你这个笨女人,什么是感觉?
感觉就是当我看到她的脸就想吻一口,看着娇小的身躯,就想——
这就是感觉,我说得那么直白,你明白了没有?”
无人的夜他痛苦呢喃,青涩花苞,最终是谁能让之含苞怒放?为谁散发幽香?
狄国皇子一个恨入骨,欲除而后快,而一个却情根深种,不能自拔。
家仇国恨,儿女情长,快意江湖。
爱得天翻地覆,痛得彻心彻肺,笑得手脚抽搐,口吐白沫。
=
御风
作者:远月
[卷一 风云变幻:001:劈风斩浪御风]
我的名字叫御风,名字如我的人一样,充满霸气与傲气。
父皇说无论是在惊涛骇浪中劈风斩浪御风,还是在硝烟滚滚的战场上金戈铁马御风都是强者所为,霸者所为!
如果他的风儿不想受伤害就一定要成为至强成为至尊,终其一生踏波逐浪,御风而行!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那样的铮铮铁骨,气吞山河,以致小小年纪的我也昂首挺胸,仰望黝黑的苍穹,豪情万丈!
受父皇的影响,我自小走路就昂首挺胸,束发,穿男孩的衣服,一副威严的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使得军中很多人都以为我是一位威风八面的皇子,而御风公主却另有其人,父皇只是笑笑不作解释,而娘眼中却带着一抹难明的哀伤。
我还站立不稳就跟着父皇走南闯北,征战沙场。看得最多的是沙场点兵,尸骸遍地,血流成河,听得最多是胜利时震天的欢呼,战败时的绝望悲鸣。
娘说:“深锁宫门唤不开,不如楚天长啸御风去,御风而去放下对人世的执著,活得萧遥,活得洒脱,如果心不够硬心不够冷,即使身上穿着金盔铁甲,即使武功出神入化,依然会受伤。”
父皇只是笑笑地问:“颜儿你的心够硬?你的心够冷吗?”虽然父皇笑时极为迷人,但眼角带着的淡淡忧伤却让人心颤。
而娘只是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发我的脸,不再言语。
我觉得娘与父皇有着很多不为人知的往事,但他们总是不肯在我面前提起,直到很久很久,我对她的过去还是一无所知,娘在我心中就是一个迷,有着眩目的色彩,吸引我的眼也吸引我的心。
娘无名无份地跟在父皇身边,既不是后也不是妃,父皇温柔地唤她颜儿,军中将士恭敬地称呼她虞夫人。
她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淡泊而高雅,每次父皇出征,她就牵起我的手慵懒地倚在一边,翘首仰望,她很少将头发梳起,她喜欢披着一头长发,长发在风中扬起,美得倾国倾城,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在父皇不在的日子,她也偷偷喝酒,有些时候醉的时候翩翩起舞,唱着我听不懂的歌,但声音哀婉忧伤,让我想哭。
她的舞步灵动而飘逸,看得我凝神屏气,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扰了她,她会一踮脚,飞上了那遥远的月宫,从此一生不得相见。
有些时候她醉倒在地,脸色驼红,娇美如花,嘴里喃喃地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喊着我不认识的名字,看得我神思恍惚,听得我一头雾水。
但我很害怕娘喝醉,因为她喝醉后我唤她好久好久都不醒,因为她喝醉,我发现她眼角有晶莹剔透的泪珠,让我的心无由地颤抖。
娘说那不是泪,那是甘甜的雨露,有一次我偷偷用舌头舔了一下,它是咸的,是涩的,是苦的,娘为什么说是甘甜的呢?
但娘从不会在父皇面前喝酒,一次都没有,所以父皇从来也没看过娘翩翩起舞的样子,从没有听过她黄莺般的歌声,而那种美丽那种轻盈灵动却一直烙印在我的脑海中。
父皇不在的时候,娘没醉的时候都会静静站在帐门前,凝视远方,那眼眸笼着轻纱弥漫着薄雾,我想她一定是在思念着父皇。
有些时候,我总有一种错觉,娘是从天上偷偷下凡的仙女,终有一天会衣袂翻飞,长发飘荡,舍下我升天而去。
而父皇则是高大而无所不能的天神,他是下凡来保护娘的,娘走了他也会跟着腾空而走,追随娘而去,红尘凡世不作任何留恋。
娘经常一站就是一整天,眼睛平视远方,但父皇平安归来,她也只是淡淡地一笑,没有多余的话语。
而父皇却不同,他每次总是骑着快马飞奔而来,带着急切带着思念,他总是急急跳下高头大马,拥着她转圈,大声地喊:“颜儿,我胜利归来了。”声音跌宕起伏,被风儿带着飘过高山,穿过大海,传得很远很远。
这时后面的军队总是发出震天的欢呼声,而娘那淡然的脸也会浮上一层红霞,比天边的晚霞还要好看。
那时我八岁,长久地睁着钦佩的眼睛盯着父皇,他此时不是一个父亲而是一个神,一个传奇。
如果我以后长大也要嫁像父皇一样的男子,俊朗不凡又胸怀大志,笑声爽朗又温柔体贴。
父皇脚步所到之处,敌人闻风丧胆,短短几年他把叛乱的吴族人收服,并灭了三国,但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要停下前进的脚步,去年战果原,今年战平沙,明年战马又不知道在何方饮水狂奔。
“父皇你为什么总不回帝都?”我稚嫩的声音在风中变得微弱。
“沧国未灭,何以为家?狄国未破,何处是家?你父皇的脚步到哪?瀚国的帝都就在哪!”他雄浑的声音如轰隆的雷鸣,在广袤的天地里回荡,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他高大的身躯是我一只试图攀登的大山,是那样的高,那样的磅礴。
“来,风儿,父皇的肩膀就是你的家,就是你的帝都,在这里你可以看到万里江山,看到锦绣山河。”父皇喜欢将我放在他的肩膀上让我坐得更高,看得更远,我银铃般的笑声总会引来父皇爽朗的笑声,娘温柔的回眸。
那时的天总是很高很蓝很广,我的心每天都在天空中快乐地飞翔,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卷一 风云变幻:002:天不如人愿]
我只有一个哥哥,没有弟弟,也没有姐妹,我是父皇唯一的女儿,我是大瀚国的唯一公主。
这个哥哥我从来没有见过,因为我出生后这十几年,父皇都带着我闯南走北,他很少回到帝都,即使回去也是匆匆忙忙。
他也从不带娘回宫,但我这个御风公主却无人不晓,无人不知,威名盖过大瀚国唯一的皇子,因为天下人都知道我是瀚国帝王最宠爱的公主。
他去到哪都会将我带在身边,宠爱得无以复加。但只有我知道其实父皇对我极其严格,严格得有点苛刻有点残忍。
他不允许我学那些女红刺绣,他不许我吹唱弹奏,不喜欢我学唱歌学跳舞,他要我习武学兵法,小小年纪的我就要长时间在烈日下扎马步,不得有一丝的松懈,甚至有几次晕倒在烈日下,他依然不怜惜。
矮小瘦弱的的我却要骑着比我高大好多好多的高头大马在广阔的原野奔驰。
所以小的时候我总是跌得鼻青口肿,一身是伤偎依在娘的怀抱,娘眼里闪过疼惜与不忍,但她什么都不说,只会温柔地帮我处置伤口,让我身上不留疤痕,让我的疼痛没那么剧烈。
我在十二岁的时候已经与父皇打成平手,只是我从来没有赢过父皇,一次都没有,所以他在我心中是一个神话,我渴望有一天能真正将父皇打败,有一天得到父皇赞许的目光。
我渴望成功,我渴望赞许。
但我却不知道能打赢父皇,放眼天下,已经没有多少人是我的对手,父皇说我是一个学武天才,青出于蓝而更胜于蓝,而我却总是不满足,我要成为天下第一,我也要像父皇那样俯视天下苍生,遨游万里长空。
我争强好胜的性格让娘很忧心,她说让你赢了又如何?何必如此执着?她只要她的风儿平安长大,平凡而幸福地生活。
她的话很轻,似乎一阵风过来就不知道会吹到那里去了,她的话很柔,滴滴答答如高空的一滴水滴在幽深的深潭上,虽不响,但清晰,清晰到铭刻于心,她的呢喃细语似乎说给我听,但又似乎不是。
“做为我瀚王的女儿就注定不平凡,她的人生道路应该是绚烂而多姿,卓越而不凡,她不应该平静而无波,她不应该庸碌而无能。”
父皇说这句话的时候,仰着头,俯瞰大地,那风采,那气势无人能及,世间英雄当如是。
“娘,风儿愿意浴血奋战,建功立业,即使百战沙场碎铁衣,草席裹尸回也在所不惜。”我说得铿锵有力。
“男儿何须裹尸回,血染边壮国威,我的风儿即使不流一滴血也一样可以壮国威。”父皇朗声地对我说,十二年过去,父皇已经完完全全当我是一个男儿。
但娘总是温柔地拂过我头,帮我细细梳理那一头已经很长很长的黑发,在寂静的夜她与我一起做刺绣,在无人的帐篷她为我穿上最美丽的衣裳。
只有在娘跟前,我才找回做一个女孩的乐趣。
在父皇的面前我是一个男儿,心怀大志,英气勃发,在娘的面前我只是一个贪玩的女孩,喜欢作弄人,喜欢穿着美丽的衣裳像一只快乐的蝴蝶在舞动,娘看着这样我总会宠溺地笑。
娘说我有父皇的霸气与野心,父皇说我有娘的美丽与妩媚。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样说。
但无论如何,我十几年的生活是那样的丰富多彩,那样的快乐幸福,那样的绚烂多姿。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生活永远这样持续下去,但人算不如天算,天总不如人愿。
我怎么也想不到如天神一样的父亲不是血染沙场,不是死在敌人之手,他竟然死在他唯一的儿子手上。
当那长长的尖刀刺进父皇的胸膛时,我看到他眼里的绝望与忧伤,我也听到自己撕心裂肺的声音。
[卷一 风云变幻:003:幻灭]
为什么这样?他明明是一个神,为什么一个神会死,为什么他会流血?还要流那么多,看着汹涌而出的血,我一阵目眩。
父皇你不是战无不胜的吗?你不是——
我冲过去抱住父皇满是血的身体失声恸哭,父皇睁着眼睛,艰难抬起手臂指着他,但最终他颤抖的手还是无力地垂了下来。
他的嘴角动了一下,但我却听不到声音,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地竖起耳朵听,但为什么我还是什么都听不到?父皇,你说大声点,风儿听不到,风儿听不到。
他的眼神一点点地涣散,我的心——
无论我怎样唤他,他的头最终还是绝情地歪向一边,而那俊美无铸的脸,摸一下,还暖的,还暖的。
我摇他,我用力地摇他,娘醉倒的时候我也摇她,我也唤她,虽也害怕,但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因为我知道总有摇醒她的时候。
现在我害怕了,我真的绝望了,因为我感觉我再也摇不醒他,再也摇不醒他。
我伸出颤抖的手再摸摸父皇的脸,已经渐渐冷了,他的身体也渐渐冷了,硬了。
心在那一刻掉进冰窖,头脑一片空白。
他离去的时候眼睛睁得好大好大的,带着难明的疑惑,带着终身的遗憾,带着对尘世的留恋,也带着一生一世的愤恨。
他连娘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那是怎样的不甘?我连他最后想说的话都听不到,都听不清,那是怎样的遗憾?
但他真的走了,他的手不会再抬起,他的喉咙不会再发出爽朗的笑声,他再已经发不出如雷一般的豪迈之音。
他不会再气吞山河地对我说:“你的父皇的脚步在哪?大瀚国的帝都就在哪?”因为他的脚步永远停留在这座冰冷的金銮大殿上,因为他如山的身躯已经倒在这冰冷的石板上,再也不会站起来。
他就如一座高山在我面前瞬间倒塌,支离破碎,尘土飞扬,当我想去抓,却什么都抓住,我永远也不能再去攀登那熟悉的山峰,我永远不能坐在他的肩上看风云变幻,看万里河山,看锦绣山河。
我哭得喉咙都哑了,哭得没了眼泪,才抬头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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