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
但我却没想到,人却越涌越多,死了一层又围上了一层,看来他们是想来车轮战,弄到我们筋疲力尽,然后一举灭掉我俩,看来只有速战速决才是逃命的最佳方法。
他们步步进逼,围住我们的圈在逐渐缩小,我俩背靠着背,汗湿了彼此的衣襟,此刻天地是如此的静,静到我们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静得我能听到那一圈人轻微的呼吸声。
“原来你手中的剑还能杀人,我还以为只是道具拿出来做做样子而已。”他脸上带着解嘲的笑,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调侃我调侃他自己,真服了他。
夜深沉,他们的黑衣融入浓浓夜色中,空气已经不复原先的清新,变得如此压抑,充满了血腥味。
寂静的夜,除了风吹草动的声音,就剩下我们的呼吸声,大家僵持着,此刻他的眼睛发出骸人的寒光,那是如狼一样的目光,剑尖上还滴着血,在月的寒光下更显得诡异。
此时他们也不敢贸贸然进攻,因为我们几乎都是一招致命,地上已经有一大堆他们同伴的尸体,我相信他们谁也不愿意做下一个,跟着他们见阎王,因为阎王未必天天那么好心情陪他们下棋喝茶,可能已经准备好冒着泡的油锅招待他们。
“小枫,连累你了。”他轻轻在我耳边呢喃,但那脸依然冷硬,还带着一抹狠色,声音那么温柔,脸却那么残酷,真是不协调。
“这区区几十人算什么?我的清风剑好久没有喝过血了,今日犯我者死!”我的声音残酷中带着冰一样的寒意,如我此时怒睁的双眼。
“好,挡我我杀无赦—”他也一声狮吼,撼天动地。
他们的身子往后缩了缩,握剑的手也颤了一下,就在这一刻,我也跟着怒喝一声“杀”,就冲了出去。
一冲出去就完全笼罩在刀光剑影之中,想不到我们配合起来还相当默契,一个眼神就明白彼此的意思,并且他也总能在我需要的时候及时伸出援手,看来这家伙还不算太蠢。
当大地重新变得宁静的时候,我与他已经一身是血,手、脚,连脸上都血迹斑斑,我看着地下那一叠叠的尸体,没有怜悯,也许是自己从小看得太多,已经麻木,也许我知道这里没有对错,只有生存与死亡,只有强与弱。
我从容的跨过他们还有余温的身体淡淡地说:“走吧”。
我走了几步,发现他没有跟过来,依然定定地站在原地,似乎在神游太虚。
“你是不是吓傻了?”
“是的,我真的是被吓傻了。”
“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孩子。”我讽刺的睥睨了他一眼。
“我是被你吓傻了,这世上竟然有你这样既凶狠残酷又冷血的女人,你是什么人?”他似乎刚睡醒一样,问的问题实在太荒唐。
我冷血?我残酷?早知不救他让他被乱刀砍死就算了,现在倒好,救了他还换来凶残残酷冷血的骂名,看来我真是自找苦吃。
“我是你的债主,来讨债的。我拿到你的银两,牵走你的马后,我就会永远离开,你不会再见到我,也不用担心我会谋害你。”
“你就只需要这两样的东西?”
“难道你还有什么东西给我?那我就先行谢过。”
他依然定定站在那里,没了言语,眼神闪烁,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夜色中,他血人一般,如果不看那张脸,真会将我吓得半死,现在黑夜还好,如果是大白天我俩一站出来我估计会吓死一堆人!
扫了一下地上的尸体,无一例外,衣服都沾满了鲜血,那腥臭味让人只想赶紧逃离,他们的衣服还是免了吧!
无奈我只有逼他去做贼,刚开始他还不肯,后来自己看看自己那身血衣,不用我再叫,就自动去做梁上君子的勾当了,想不到这半路出家的小贼手脚倒干脆利落,很快就偷了两套衣服过来。
我的穿起来倒很合身,但匆忙间他那套却明显小了,特别他那欣长的身躯穿起来就显得异常的怪异。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因为他的样子实在太滑稽可笑。
“不准笑,再笑信不信我扒了你的衣服。”他脸微红,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脸红,原来他的脸皮也不是厚到刀枪不入。
“你敢,你如果敢碰我一下,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一剑封喉。”
“不用,我刚才见识过了,你这样的女子,哪个男人敢娶,躺在身边都会发噩梦,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你一剑索命。”
“知道就好,反正过了今晚你就是想躺在我身边都没有机会!”
“是吗?既然机会那么难得,要不离别前我们再躺一会,小聚片刻?我的怀抱保证温暖,怎么样?”他的脸上又浮上那无赖的笑,但深潭般的眸子里却多了一抹柔情。
我擦擦眼睛,一定是月色太温柔的缘故,他这恶魔怎么会有这种让人心颤的柔情?
[卷一 风云变幻:019:同床共寝?]
“我躺谁的怀抱都不躺你的,你那里非但不暖,还又冰又臭,稍稍靠近都想吐。”
“是吗?怎么那晚有人将我抱得那么紧,还猛往我怀里钻呢?”
“有这样的事情吗?我怎么不知道?谁往你怀里钻?”我认为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装糊涂,那晚睡着后,滚到他怀里的事让我一直不能释怀,但谁知是不是他趁我沉睡将我拉入怀中呢?
“看来小枫倒善忘,不过你去做戏子应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废话少说,我适不适合做戏子与你何干?我拿了我应得的东西后,就会有多远走多远,看少你一眼我会长命几年。”
“那我得感谢菩萨保佑,终于摆脱你这个女妖精。”
“我得感谢佛祖眷顾,终于脱离你这个杀人不见血的恶魔。”
“杀人不见血?咱俩彼此彼此,昨晚你手上沾的血似乎不比我少?看来我俩都是半斤八两,堪称绝配!”他又露出那一副无赖的嘴脸,脸上绽放眩目的笑容,看他笑得如此灿烂,我恨得我牙痒痒的,好想一拳擂去,将那迷惑人心的脸打得像猪头一样肿。
“谁与你这个魔鬼是绝配?无耻!”说完我飞身上马,往前冲去,我就要让他在后面拼命追,最好累死这厮。
但没想到他这次居然没有追来,莫非转死性了?不要这马了?
正在疑惑间,后面传来几声清脆的口哨声,阿宝一听到居然马上掉头,箭一般咯噔咯噔地跑回他身边,等我费九牛之力调转马头的时候,他已经优雅无比地上马了,那熟悉的味道又强硬地钻进我的鼻子,直到胸腔,真是发疯了,居然又一阵心荡神驰。
“想走?还不想想你的胯下是谁的坐骑?”他端坐在马背,用手抚摸着阿宝那柔顺的鬃毛,那眉、那眼、那嘴角全是嘲弄的笑。
我的满肚子气没有地方撒,只好狠狠地扬起缰绳,往前奔驰,想让猎猎的寒风将我心中的怒火吹熄,但事与愿违那把火越吹越旺,更可恨的是背后又传来他那讨厌的笑声,让我心烦气躁。
我扯着绳子,弯下腰来一路狂奔,大树、小山迅速往后退,路过小溪,马蹄溅起一串串水花,虽是黑夜,我都能感受到马蹄所过之处,尽是尘土飞扬。
他稳如泰山地坐在马背,如果从后面看,根本不知道马上坐着两个人,因为他高大的身躯已经将我完全掩盖。
后来到了一家猎户家里,他拿了些碎银换了一套衣服,这样看起来才没那么奇怪。
但他长得还是太出众了,即使穿着猎人的衣服还是气宇轩昂,霸气十足。
但谁会想到他会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呢?
我按这他指点的路线飞驰,但慢慢发现越走越是荒凉,越走越是人烟稀少,而身后的他却越靠越近,那温热的气息吹得我耳朵痒痒的。
“靠那么近干什么?”
“枫儿我累了。”
“累了就找你那群女人去。”
“但她们现在不在怎么办?”
“不在,你现在就滚下来爬着去找她们!”我恶狠狠地说。
“我是在想,从背后抱一下你这个没有肉的女人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那是万箭穿心,千蛇吞噬的感觉,想不想试一试?”
“你是我见过最歹毒、最可怕的女人。”
“你是我见过最无耻、最卑鄙的男人,莫不成你还想我送你去青楼找几个女人来服侍你?”
“如此甚好,那我先行谢过小枫的深情厚意。”
“贱男人——”
我这样骂他,他也没有生气,依然脸上却带着笑,气定神闲地看路途的风景,似乎这空旷的四野是人间仙境。
不管他看什么?想什么?只要他闭上嘴巴就好,因为他一张嘴说话,就惹我生气,我一路飞奔,只想快点拿到银两和带我的宝贝阿宝走人。
好在他没有骗我,第二天傍晚我们终于到了他说的目的地,但没有想到他要来的地方居然是沧国的军营!
看到士兵在热火朝天的操练,那整齐的方阵,那震天的号角声,让我想起了我那敬爱的父皇,想起熟悉的生活场景,想起曾经幸福的童年,但可惜桃花依旧,人面全非,父皇再也不会在将我驮在背后,我再也听不到他威严的发号施令声,虽然现在也一样的残阳如血,晚霞如火,但此时彼时,天上人间,想起不禁黯然神伤,
“小枫,你怎么了?”也许是我的黯然让他察觉。
“我没事,你把银两拿来,我骑着阿宝走就行,从此咱们就各不拖欠。”我幽幽地说,心情还是有点郁悒。
“你真的要走?”
“我不走,留下来做什么?”我奇怪地问他。
“那倒也是。”他愣一下说。
说完后他站立在那里不再说话,但也没有给银两我的意思。
“喂,你不是真的出尔反尔吧?银两拿来!”
“凶女人,那么急干什么?”
“我能不急吗?你这小人压根都不想把银两给我!”
“不就银两吗?你还怕它会飞了不成?”
说真的,看他慢慢吞吞的样子,我真怕即将到手的银两会飞了。
“看你的武功也不错,如果没有地方去,留在军营怎样?”他突然开口问我,眼里亮晶晶,闪着摄人的光芒。
“留在军营?”
“难道你不愿意?不过也是,女人毕竟是女人,看见血都掉头走,怎么会留在这里?这里洒的是血与汗,舞的是刀与枪,这里是抛头颅,洒热血的地方,毕竟不是女子的温柔乡,不是莺歌燕舞的——”
“我见血就掉头走?如果不是我?昨晚流的是谁的血?昨晚躺在草地上的身体变得僵硬是谁?说不定阎王已经煮好沸腾的油锅等你呢?”
“为了救你,我冒着得罪阎王的罪名,把你从鬼门关里救出来,你不但不知恩图报,居然出尔反尔,连阿宝都不给我?”
“我现在肯收留你在军营,难道还不是知恩图报?我不忍心看你到处流浪才大发慈悲收留你,试问谁愿意收留一个弃妇?”
“我告诉过你,我不是弃妇,是我弃他!”
“谁弃谁都是一样,反正你现在就是没人要,如果你愿意回到闺房绣花那银两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说完他真的扔了一袋子银两给我。
手上突然一坠,但握着沉甸甸的银子,我却犹豫了。
“路在你脚上,你自己衡量吧!”说完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站在一旁看远处士兵的操练。
“好吧,那你去向将军引荐,让我在这里做一名士兵吧。”
“不,不是做普通的士兵,是做我的贴身侍卫。”
“你是谁呀?有什么资格要我做你的贴身侍卫?”
“我有没有资格你很快就知道,但如果你想留在这里就只能做我的贴身侍卫,不愿意就拿银两滚蛋。”
最终我选择了留下来,选择成为他的近身侍卫,因为竟有路过的士兵毕恭毕敬地喊他沧大将军。
我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无耻的家伙,竟然父皇曾经最头痛的年轻将帅,父皇攻克城池无数,唯有他把守的城池一座也攻不进去。
他真的是那个睿智而勇猛善战的大将军吗?
“你是沧祁?”
“我是,没吓着你吧,我的双手曾沾满了鲜血。”
“没有沾过敌人鲜血的将军不是一个好将军,没有驰骋沙场,浴血奋战的男人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呵——呵——枫儿这样想的吗?”他斜着眼睛盯着我,双眼闪着异样的神采。
虽然他曾经是父皇的敌人,但可以与父皇抗衡的男人,绝不简单,但直到现在我都有点怀疑他的身份,可惜营中士兵一声声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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