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
“你怎能怪我呢?在这个军中就她一个孩子,你又老是将她当男孩子养,那性格是你造成的。”
“但我这个做爹的总不能告诉她这些吧,我就负责教她武功,剩下的是你这个做娘的责任了。”
“你别推给我,你说孩子你也有份,我已经教她弹琴跳舞,剩下的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说,你不是很有办法的吗?”
“这个我有什么办法?她那个脑袋就是一块木头,都那么大了,竟然——”瀚骁可能又想起那没有做完的事情,又开始愤恨起来。
“这死丫头,气死我了。”
结果我们争论了老半天,谁也不像去告诉她这些难以开口的男女之事,最后瀚骁一句话结束了我们的争论:
“以后谁看上这死丫头就是谁的责任,不过这男人也够倒霉的,爱上这块木头,以后肯定遭不少罪,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开窍。”他说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说这倒霉的男人会是谁?”他忍不住笑。
“你怎么这样说你女儿?”我白了他一眼。
“这孩子有时候精得要死,如小狐狸一样,有时候又笨得要命,这就是糅合了我的优点,你的缺点,你得好好反省一下,怎么生一个那么笨的女儿。”
“你怎么这样说我?好的就是你的,不好的就是我的?”我白了他几眼。
他笑笑将我搂入怀中,这时风很大,天也很蓝,他的怀抱也很温暖。
卷三 绝世红颜:052:一醉解千愁
被他紧紧搂在怀里,我觉得很安心,风儿昧时骑着马儿从我们身边迅速掠过,长长的头发扬起,衣服也在风中飘荡,显得英姿飒爽,洒脱又迷人。她还是很顽皮,有时斜侧着身子朝我们挥着手,有时从马肚子迅速穿过,向我们做一个鬼脸,看得我一惊一乍,心就快跳出来,而她却在一得意地笑,笑声响亮,带着快乐,在旷野里回荡。
而我却看得胆战心惊,瀚骁说不好好教训这丫头真得不行了,虽然他嘴里说着狠话,但他看她的眼神依然很温柔,带着父亲对女儿的疼爱,其实他对风儿的爱并不比我的少,这孩子倾注了他很多心血。
他也没有因这次没有将狄国打败,使瀚国版图再进一步扩大而气馁,他的双眼依然锐利有神,他的斗志依然昂然,他说独立高峰有时候很寂寞的,现在碰到对手是人生一件乐事,不到最后又怎知输赢?
“胜败乃兵家常事,即使这次没有胜利,但也没有输,虽然受了伤,但对方比我伤得重,如果风儿这个死丫以后能胜过他狄离的儿子,那也算他赢了,否则——”他嘴角微微翘起,似乎真的已经看到自己的风儿已经打败狄离的儿子一样,我不禁佩服他的想象力怎么那么丰富?
他总是想得很长远,他总是很乐观的面对失败,也许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默默等候了十多年,被我拒绝了十几年,依然从不气馁,从头再来。
我从来没有见他因一场战争消沉,他总能让自己很忆僦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重新抖擞精神再投入下一轮的战争。他说他这一生最大遗憾并不是没有将所有土地踏在他脚下,而是他无法获得一个女人的心,一个他用尽所有心血去爱的女人。
他说这是他一个人的战斗,孤独而寂寞,因为对手一直不肯出招,所以从一开始就注定他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抹透胄的落寞寂寥。
其实他不知道他已经赢了,对他我已经无从去恨,多年的日日夜夜慢慢变成了生死相依,多年的默默守候,渐渐变成了心灵的休憩处,恨淡了,情长了,也许这些仇恨是我刻意去淡忘了,也许是在他慢慢感化下,心再也硬不起来了。
听他之前的描述,我猜狄离是受伤了,并且伤得不轻,也许这是我最希望看到的结局,即使是伤,即使是重伤,只要性命还在,希望就在。
我追随瀚骁十余年,他人生只经历了两次挫折,一是瀚狄之战,都损兵折将,两败俱伤,第二是瀚沧之战,这一战刚开始异常顺利,他一连攻陷了沧国十座城池,势如破竹,但就在最重要的一个城那里被阻隔,久攻不下,听说守城者就是沧国将军沧祁,他说的时候眼里带着赞赏,因而我记住了他的名字,因为可以被他赞赏的人不多。
他这一生我也只听他赞赏过两个人,一个是狄国的狄离,第二个是沧国的沧祁,但如果让他知道我与狄离曾发生的事情,我也曾经怀过狄离的孩子,不知道他又会作如何感想?
他说这个狄离倒智谋得了,他说那个沧祁倒是一条好汉,但两个人同样精得要死,狡猾得如狐狸一样。
“沧祁精不精我不知道,但狄离他如果是聪明的,又怎会被莫忧玩弄于鼓掌之内?如果是聪明,又如何被一言半语蒙骗?”
“那个沧祁配我风儿倒也不错。”他自言自语地说,说完摇摇头笑了。
“配我们风儿?我们风儿还很小?”在我意识中,能让瀚骁佩服的人应该也不年轻了,起码也如狄离一样的年龄。
“你在说什么呢?那个沧祁还小得很,比我们风儿大不了多少,看来我对这丫头还是太松了,我得站她变得更强一些,否则她以后面对那个沧这离的时候会吃亏,他的武功在她之上,我应该这次带着她出征,但我却想她多陪陪你。”
我想不到他大加赞赏的沧国将军沧祁我以后也有机会看到,我更没有想到他这一生居然真的跟我的风儿纠缠上,他就是寻负责让他开窍的人,只可惜瀚骁已经永远无法看到。
时间流逝,在不知不觉间,风儿就已经十三岁了,而我也不再年轻,走过年少时瑰丽的梦,梦破灭后从残酷的现实中走出来,再回首已经人事全非,有时候总是觉得悲凉。
早上起床我轻轻帮瀚骁梳理着他那柔顺的发,梳着梳着手停止了,我看到了他的一根白发,夹在黑发中是那么刺目,我的手禁不住抖动了一下。
他转过身子握住我的手,我有什么异动总是逃不过他的双眼。
“怎么?发现白发了?”他问我,我笑着点点头。
“看来骁老了,但我的颜儿却依然年轻。”他感叹地说,声音带着一丝伤感。
“十年弹指一挥间,无数日日夜夜的等待与守候,颜儿,我这一生真得等不到你了吗?一起生活了十多年,我依然无法走进你的心,在你的心留下痕迹吗?”他的声音低沉缓慢,带着让人绝望的哀愁。
我从来没有见他如此绝望过,也从来没有见他如此哀伤过,即使是兵败,即使是敌国狠狠反击,他从来都是斗志昂扬,他从来都是笑容灿烂如骄阳,让人感受到快乐,让人在他的笑容中吸取力量。
其实他依然年轻,他的脸庞依然俊朗,只是那颗心却历尽沧桑泡爱煎熬。
“颜儿,骁真得很希望在有生之年,亲自为你披上嫁衣,揭开头纱,颜儿一定会美极了,骁想成为你名正言顺的男人,我想有一次真正的洞房花烛夜,我真的很想很想。”他没有看我,朝窗外看去,但我却从眉眼处看到了哀愁。
“攻陷不了的国家,有我的风儿接替我,但你是我唯一的遗憾,十几年的守候我不想只是抱着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我不愿意只得到人有爱的相伴,你明白这十几年我心中的煎熬吗?颜儿为什么要这样折磨骁?为什么要让我获得甜蜜的同时又伴随着痛苦?”他的声音已经哽咽,压抑的声音让人心酸难过。
那天晚上他旧重提,眼神热切,带着最后一丝渴求,而我依然没有答应,而他也跟往常一样不说话,转身离开账主心出了外面,但那晚我竟然无法再安然入睡,就是躺在床上也是如此不舒服,这是那么多年他夜不归,我第一次出外面去找他,之前的十几年,我从来不知道他同样的夜晚究竟去做了什么?
巡夜的士兵看见我出来,有点惊讶,因为我平时出来的次数就不多,何况是出现在半夜三更的。
“瀚王呢?”我问
“在那边,不过瀚王不准我们过去打扰他,所以我们不敢带夫人过去。”他们指了指前方,夜色苍茫,我竟然看不清前方的他在哪里?我只得一步步按着士兵们指的方向走去,那里有一个小山丘,他以前经常带风儿和我一起过来这里吹吹风,看看云,而我总是静静地靠在他身旁。
我还没有看到他的人,就已经闻到一阵浓浓的酒味,我对酒一点不陌生,而他平时却从不贪杯,我极少看见他喝酒,今晚他竟然喝得酌酊大醉,倒在地上,眉头紧皱,满脸痛楚,看着满地的酒坛子,我觉得触目惊心,他怎么就喝了那么多?就算他是酒量很好,也不可能不醉?他是想一醉解千愁,如我当初那样吗?但他却不酒入愁肠愁更愁。
我摸了一下他的脸,冰凉冰凉的,我正准备回头叫人将他抬回去,他却突然拉住我的手含糊不清地说:“颜儿,是你吗?是你来看我了?”他的声音带着惊喜,他的脸上绽放幸福的笑容,但他眼睛却没有睁开,他是半醒半梦中?还是半醉半醒中?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以为你会跑出军营来接我,我以为你在我出征前表现得如此担忧,是因为你爱上了我,原来都是错的,我都想错了,你依然不爱我,你依然不爱我,你依然想着你以前的男人,他真得比我好那么多吗?骁真的如此差吗?怎么就是留不住你的心?怎么你就是不爱我?骁真觉得很痛苦很痛苦。”
他含糊的声音在我耳边不时的回响,让我的心随着他的声音一点点地痛楚,我想离开,但他拽住我的手,我决定留下来跟他说说话,但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
我拍打着他的脸,怎么叫也叫不起他,他真的是喝多了,以前的他也是如此吗?我的手由拍打变成抚摸,他的脸依然很冰凉,我抽出他的手,但他还是握得我的手很紧。
我没有叫侍卫将他抬回去,也许在这个旷野更能抒发他的郁悒,天大地大,心也会变大一眯,但冷风吹得他的脸有点红,身子抖了一下,睡着他是一个弱者,需要我的照顾。
我回到帐房抱来了一张被子盖了他的身上,我觉得我疯了,居然真的当这草地是床了,被子盖了下去,我也松了一口气,正想离去,他就在后面喃喃地叫:“颜儿——颜儿——”声音带着说不出的轻易,听到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呼唤,我的心抖了一下。
我停往了脚步,应答着他,但他又没有了下文,原来又睡着了,而我也再也挪不动了脚步离开他,我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将他的头放在我腿上,他身躯高大,连头也重,枕了一晚,枕得我的腿又酸又软。
他这晚睡得极为香甜,而我吹了一晚风,全身也是冰凉冰凉的,快天亮的时候,他醒来了,他平时也很早起床,即使醉酒后也不例外,他摸了摸被子,带着愕然,似乎在猜测着自己现在是否处在梦境中一般,他看了我一眼,眼波中带着惊喜,嘴角带着笑,笑完后再摸了摸了我的脸,然后再掐了一下我的脸,痛得我尖叫。
“干什么掐我?”我吼他,当了一晚枕头,谢都没有一句,就将我往死了掐,该死的男人,但我不知道以后风儿这点也像极了瀚骁。
“我想看是不是在做梦,原来你真的会痛,原来我真的没有做梦,你来看我了?还给我盖上了被子?”他扑过来,将我猛的压在身下,带着急迫。
“你这人——你不看看这里是哪里?”我又气又怒。
他不好意地从我身上翻下来,带着不舍,但又带着满足,这种表情异常复杂地揉合在一起。
他用被子将我卷成一团,然后抱起我就走,这个样子让侍卫看到,我真是什么脸面都没有了,以后怎敢立于人前?我大声喝他,我要他将我放下来,我可有退,我能自己走。
“别吼那么大声,要不然全军营的将士都以为我今晚偷女人呢?”说完依然大步流星地往回走,没有一丝的犹豫。
卷三 绝世红颜:053:瀚王的泪?
回到帐房他将被子扔在一旁,然后将我轻轻放到床上,很是温柔,双眼更是情意绵绵,将我安置好后,他自己就以最后的速度脱了外袍爬了上来,脸上带着让人眩目的绚烂笑容,他此刻的心情似乎真得很好,整个人神采飞扬,既然这样还用睡觉吗?我扫了一下窗外,天色渐渐明朗起来,新的一天又开始降临了。
“天亮了,你不用去巡视一次吗?”我问他,他爬了起来,走过去将窗的帘子放了下来,光线暗了下来,他转过身子然后笑笑说:
“瑞我哪都不想去,我就要抱着你睡觉。”他如孩子一样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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