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
“不用了,我现在就走。”我决然地说。
“你果然是颜儿的女儿,竟然与她一样的残忍。”他眼中闪过一丝沉痛一丝苦涩。
听到他这样说,心里不禁抖动了一下,隐隐痛了,谁说我的心坚硬如铁?谁说我的心不会痛?
卷二 劈风斩浪:058:情人
“把它吃了。”他突然冷冷地对我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没有说话,接过他手中的药丸送入嘴里,干脆而利落。
“你——你就不问一下我给你吃的是什么?”他有点吃惊。
“没有这个必要,就是毒药又怎样?我没有选择。”我平静地说。
“你没有说错,但你也不必要太担心,如果我要你死,你绝对走不出这个御书房,你娘的书信一到,我会给一半解药给你,至少可以保你一年的命,如果你将你娘带到我身边,你一定可以平安无事。”他冷冷地说,但眼中带有期盼,对与我娘重逢的热切期望,美好憧憬。
“期限是二个月,超过两个月你不过来拿药,神仙都难救,不要以为我跟你说着玩的,我的目的不是要你的命,我只是要颜儿,你是她的女儿,无论我有多恨你,我都不愿意亲手杀你,因为我不想颜儿伤心难过。”
“但如果你敢玩什么花样,连我的信都敢不交给颜儿,我一定有办法让你生不如死,到时休怪我无情。”此时的他声音如脸一样冰冷,让人仿佛置身冰窟当中,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不会真的让我死,所以也不算特别害怕。
“我娘如果愿意回来见你,我会遵循她的想法,想办法送她回来,但如果她不愿意,即时你要我立即命丧当场,我也不会将我娘送来你身边,总之回不回来全看我娘的心意,并不是因为你给我吃的这一粒药丸。”我冷冷地说。
“不会的,颜儿她一定会愿意回到我身边的,如果颜儿愿意回来,我带兵亲自去接她,就是强抢,你以为我不可以?”这时候的他霸气十足。
“但我现在想她自愿回来,我会等她,无论多久。”此时他眼里带着一抹难得的柔情。
看着他那盼望的脸,含情的眼眸,我不禁替他难过,我娘那么爱父皇,怎会愿意到他身边?他注定是自作多情,白白守候了,但十几年的等待,十几年的守候,似乎真是太漫长了。
“你别想陌儿会给解药给你,你药他没有解药。”我正在同情他,谁知他居然以为我想找狄陌拿解药,真是——
“你放心,我不会问他的。”我斩钉截铁地说。
“你现在走吧,我只负责送你出皇城,如果半路被人杀了,那只能怨你技不如人,与人无尤。”他声音依然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只要你送我出皇城就可以,除了你军个别将士认识我外,其他人都没有见过我,当然就不会对我存在什么刻骨仇恨,一些山贼小盗,我还不放在眼里呢?”我自信慢慢地说。
“光说是没用的,那么厉害怎么会成为阶下囚?”
“你——”他也有激怒我的本事。
“你走吧”
“你不解开我的铁链怎么走?”我吼他,这男人迷糊得很,自以为聪明,其实蠢得很。
他仿佛这个时候才留意到我手中的铁链一般,不由得解嘲地笑笑。
看着铁链从我身上脱落的那一刻,我如重获新生一般雀跃,这男人如果不是对我娘一往情深,不要说安然离开狄国,就连一个全尸都没有,没想到貌似柔弱的娘这次却救了风儿一命,看来是娘在远方庇护着我,想起娘心里暖暖的,禁不住嘴角飞扬。
出了皇城,我仰望黝黑的苍穹,心激动得砰砰直跳,有重获新生的喜悦,也有对未来的彷徨,但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奔驰在广阔的天地,那一点点彷徨那一丝丝无措被吹得无影无踪,天高心阔。
快马如离弦的箭奔驰在黑黑的夜色中,我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狄国,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瀚国军营,我娘会在那里吗?娘是不是又被他囚在他的营帐中?一想到这一点,我的心又开始堵得厉害。
如果是这样,娘的心里一定会很难受,想到娘难受,我心里也闷闷的,很不舒服。
但回到瀚国也意味着我要沧祁见面了,即使我很想见他,就连发梦都想着他那坏坏的笑,但我实在不愿意在战场上见他,实在不愿意与他斗个你死我活,刀剑相对。
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来就没有见过他,从来不认识他,与狄陌兵戎相见,已经让我很难受得很,如果对手是沧祁那心痛那纠结就更不用说了,但现在一切已经不是我所能左右。
我发梦都想结束这一场战争,现在狄国败退,如果让沧国能输上那么一两场,那也不是没有机会,但要想打败沧祁?心里没有什么底?我虽然想他,我们虽然也有过一些亲密的——
但我还是怕他,想起他疯狂的吻,想起他灼热的眸子,暧昧的话语,脸红耳赤的同时也带有丝丝甜蜜。
如果娘不答应狄王回到他的身边,我相信狄王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以他对娘的用情,一定会再卷土重来,如果是这样下一次势必他亲自带兵来,要赢得这个男人的确要比赢他的儿子困难多了,但如果娘实在不愿意,我只能跟他拼了,不管他有多厉害,也不管他有多骇人。
心中拿定了主意,倒也阔然开朗。
马儿在风中奔驰,树木在快速倒退,凉爽的风吹得衣袂翻飞,头发飞扬,让人平添了几分豪气。
除了皇城会有危险外,来到这些荒山野岭,羊肠小路就几乎是人迹罕见,想找一个人来砍我都难,但越是这样,我的心情越好,我终于逃脱了,只要能离开天牢,只要能离开狄国,即使他给我吃了药,我依然感觉到开心,由衷的开心,我可以利用两个月的时候击退沧军,我也可以利用两个月的时间寻找解药,说不定让我遇到神医,给我解了毒,那我就不用怕他了,未来一切的是好的,即使现在天地一片灰暗,但我相信明天的太阳照旧升起。
只是狄陌他一定很恨我,他一定恨我离开都不跟他说一声,他一定怨我,怨我临走都不见他一面,那就让他恨我让他怨我吧。
如果恨我怨我能让他忘记我,那我也就无怨无悔了。
虽然马儿飞快,虽然我骑术很好,但我总觉得还要很久很久都去不到瀚国的军营,还要很久很久都看不见娘。
许是心里焦急,心越急,扬起缰绳的手就更加用力。
等我出现在瀚军军营的时候已经疲惫不堪,也许支撑着我的是对娘的思念,对国家安危的牵挂。
远远看到瀚国的守卫,我心情复杂得很,想见娘,讨厌见瀚暮,想见沧祁,但害怕与之相见,心情忐忑。
守卫的士兵帮帮我去禀告,坐在马上的我看着广阔的大地心潮澎湃,沧祁就是在离我不远地方驻扎,现在我离他竟然这么近了,我已经能感受到他霸道的气息,他能感受到我的存在吗?他如果知道我被狄国的人掳走,他会担心我吗?
“王,请你现在立刻过去。”士兵过来对我说。
其实我真的很不愿意见他,我真的很恨他,但我却不得不与他并肩作战,让我的心难受到极点。
我跳下马,牵着马儿往军营的方向走去。
现在夕阳的余晖洒在这一片大地上,金灿灿的一片,很壮美。
无论哪里的军营都是一样,都有挺拔的男儿,响亮地口号,带汗的脸庞,坚毅的眼。
远处站着一个人,柔和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冷硬的轮廓多了一丝柔和。
他静静立于天地间,一动不动,但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美,如果他那一剑不是击碎了我的心,如果他压着的身体不是我娘,也许我们会是好兄妹,会是并肩作战的好战友。
“逃脱了?”他问我,语气中已经没有以往的冷硬,隐隐还带点关心,但这一丝一缕的关心随着他双眸逐渐变冷而消失不见,如风吹叶走,了无痕迹。
“我福大之人,自有神庇佑。”我冷冷地他说。
“我从不信鬼神,我只信自己的双手与及手中的剑。”
“你信你手中的剑?就是你所谓的自信,就你的狂妄自大,让我们瀚国面临灭顶之灾,让我们瀚国有了亡国之危?”我怒斥他,我吼他。
“你懂什么?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算什么男人?”
“我不准你说我娘是你的女人。”我愤恨地说,听到这句话,我所有火一下子窜了上来,四目相对火花四射。
“无论你愿不愿承认,你娘都是我瀚暮的女人,现在是,一辈子都是,你听明白了吗?如果你今日过来是想将你娘带走,我会让你活着进来,被拖着出去。”他眼中寒光乍现,如锋利的刀刃刺得眼睛生疼。
“我娘真在你这里?”
“是,她是我女人,当然在我身边。”他居然敢厚颜无耻到这种程度,让我恨不得就一刀杀了他。
“你是不是疯了,你——”
“疯了?我似疯子吗?我告诉你你如果愿意过来助我一臂之力,我会感激你,如果你是来谴责我,是来带走你娘,给我立马滚,滚得远远的,因为我不需要。”
“如果你想报杀父之仇,你有足够的本事,随时过来,我什么时候都等着你。”他眼望着远方,有一种说不出的倨傲,也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霸气。
“就凭你那三脚猫功夫将替父报仇?你别发梦!不过你的情人或许有这个本事,我会等着。”
“你说什么?什么情人?”
卷二 劈风斩浪:059:逃无可逃
“你混帐——”我毫不畏惧地怒斥他。
“从来没有敢这样对我说话,不要以为我不会杀你,如果你们不是情人,如果你们没有做过不见得人的事情,就在战场上给我漂漂亮亮打一仗。”他微微翘起的嘴充满嘲讽与戏谑,很是可恶。
“我们有没有私情?我们是不是情人?不需要这样证明,更不需要向你证明,你以为你是谁?”说完我独立一旁阴沉着脸,我相信我此时的脸一定是黑得可怕。
说到与沧祁对决,心中总是很痛恨酸楚,虽然他说得我们如此不堪,但却没有说错,我们虽清清白白,但我的心早已经沦陷在他的坏笑与柔情中,我是没有勇气上这个战场,我面对着沧祁时,还是会胆怯会心慌。
“我想见我娘。”我平息心中躁动的气息,平静地对说。
“我不会让你见她的。”他的脸一瞬间变冷,全身升腾起一股骇人的寒气,让人已经感受到北风呼呼,雪花飘飘。
“我是她女儿,你没有资格这样做,并且我想见她,你也阻止不了。”双眸如利剑一样刺向他,如果可以我真愿意让他顷刻万箭穿心,在我眼前痛苦死去,绝望地呻吟,然后我仰天长笑,向天空向大地诉说我内心的畅快。
“你能从狄国那个龙潭虎穴里逃出来,我很是怀疑,是不是他们给了好处给你?是不是他们要你来带走颜儿?他们与颜儿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一定要我将颜儿交给他们?”他一连串问了我好几个问题,语气快速而着急,原来他心中都有好多疑团,他果然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看来他对我的到来是存着戒心。
“你问的问题我都知道,但我不会告诉你,绝对不会,你那么有本事,就自己去查!”我迎风而立,带着残酷的笑意,得意地看着他,看他烦躁不安的样子我心里畅快得淋漓尽致。
“你——”他气得脸色铁青,但他突然脸色一边,挤出一丝冷笑说:“你这次来所谓何事,不会真的是替我打你的情人吧?如果是这样这场戏一定很好看,你只需要往那战场一站,我相信这位藏国大将军一定会体验到什么是万箭穿心,万蛇噬心的滋味。”他戏谑地说,但双眼带着血淋淋的残酷。
“你真是一个昏君,为了你一时之气不惜生灵涂炭,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逼走你一个强而有力的帮手,这就是你要想的结果?”我冷冷的质问他。
他身子抖了一下,整个人僵立一旁,没有言语,脸上的戏谑已经敛去,但寒意依然。
“无论你怎么帮我,我都是讨厌你,无论你怎么想见你娘,我都决不允许。我是昏君?如果我不在乎瀚国的子民,我就不会那么心焦,如果不是想让瀚国强大起来,最后能屹立在天地间,我就不会如此劳心劳力,但我心中始终割舍不了对颜儿——”
说到这里他眉头紧皱,脸带痛楚,但眼角却总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莫非他对我娘的感情如沧祁所说的是爱?不会的,他这样残忍的人,心中怎么会有爱?就算是有,我也不允许,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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