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世界(五部完结
出到山洞外,猴王带着那几只猴子已经走出了十几步石阶山道。当放眼朝天坑的四周看去时,张幺爷和张子恒的心都被震撼住了。
天坑的四周绝壁千仞,古树老藤在绝壁上顽强地生长。岩石暗红的肌理隐藏在深深浅浅的苍翠之间,显出一种隐忍的雄浑力量。
对面绝壁上的藤蔓间,有猴子的身影在晃动。这些大山的精灵攀缘着山藤在半空中飞来荡去,一个个全都变成了杂技高手。
一股大的飞水从对面半空中的一个洞口里喷射出来,如同一条白练般垂直而下,在天坑的底部形成轰鸣之声,气势不凡。
张子恒不由得惊叹道:“还当真是山高水长啊!不是亲眼看见,谁相信山里头会有这么大的一股飞水啊?”
张幺爷说:“这山还不是跟人一样,有水才有灵气。这些水就好比山里头流的血脉,没有血脉,山也就死了。”
张子恒倒是无暇听张幺爷说这些没用的闲话。他扒开山道边遮挡住视线的灌木,畏畏缩缩地试着踮出一只脚,睁着眼睛朝天坑下看去,失声惊呼道:“幺爷,底下是好大的一条河啊!”
张幺爷嗯了一声,走到张子恒身边,也试探着踮出一只脚,朝天坑下看去,果然有一条河如同铺散开的飘带般形成旖旎蜿蜒之势在天坑里流淌。
突然,张幺爷惊呼道:“子恒,你看,这天坑底下像什么?”
张子恒“嗯”了一声,一愣,问道:“像什么?”
张幺爷有些激动地说:“你再看!看把细点!”
张子恒经张幺爷的提醒,仔细朝天坑下看了看,顿时也惊呼道:“幺爷,下面活脱脱就是一幅阴阳八卦图啊!真的是一幅阴阳八卦图啊!”
张幺爷大惊小怪的声音都有点变调了,说道:“咋就这么像啊?就跟人画的一模一样啊!”
圆形的天坑内,河水从中间蜿蜒过去,又围绕天坑走上一圈,果然把天坑分成了阴阳两半,一幅实实在在的阴阳八卦图在张幺爷和张子恒的眼前展露无遗。
张幺爷朝张子恒说道:“子恒,我们是不是真的要时来运转了?这么古怪的事情都让我们撞上了。这是天老爷画的东西啊!是天意啊!”
张子恒也喃喃地道:“不站在这么高的地方朝下面看,兴许还真看不出来啥名堂。”
张幺爷朝张子恒说:“子恒,我怀疑我们是走到了神仙也难得走到的地点来了。”
张子恒对张幺爷的话半信半疑,说:“是不是哦,幺爷?”
张幺爷的兴致和好奇心一起上来了,说:“是不是要下去看了再说。”说着噔噔噔地顺着石阶山道朝天坑底下快步急走。
张子恒怕掉了队,喊了声:“等我一下。”也跟着朝底下跑。
前面的猴王见张幺爷和张子恒从上面撵了下来,也撒开了四肢在石阶山道上领着那几只猴崽子跑了起来。
石阶山道并不崎岖,坡度也缓,只是每一梯石阶上都留下了驴马的蹄子踩踏出的深深足迹,那是被漫长的岁月和时间的过客踩踏出的真实印迹。
张子恒边跟着张幺爷朝天坑的底部跑,边一直留意着脚下的这些石阶,心里的疑问也越来越浓重:“究竟是什么人在这条山道上来来往往地行走,而且是长年累月经年不息?他们进了山洞又走向了何方?”
脑子里被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占了个满,刚才鬼面猴带来的恐惧也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石阶山道并不是太长,不大的工夫,两人就下到了天坑的底部,一条天然形成的河流却挡住了张幺爷和张子恒的去路。这条天然形成的河流果然是绕着天坑底部的边缘走上一遭的,中间一条河道曲折旖旎地把天坑从中剖开。若不是从张子恒刚才站的位置从上面朝下面俯视,还真看不出天坑的底部就是一幅天然形成的太极阴阳图。
大自然鬼斧神工创造出来的奇迹总是会令人叹为观止。
山道尽头的河边建起了一个简易的码头,一棵遒劲的老槐树矗立在码头的边沿,低矮的枝叶几乎铺到了水面。
张幺爷站在码头边,看着汹涌流动的河水有点发愣。
张子恒撵过来,站到张幺爷的旁边,说:“幺爷,没路了。”
张幺爷挠了挠头,也不得要领地说:“是啊,咋就没路了呢?既然这条道有那么多人牵着溜溜马来来回回地走,桥总该有一座吧?咋会没有桥呢?难道都是水鬼子,从这水里冒出来的?”
张幺爷这么说,张子恒就不由自主地朝水底看。河水虽然湍急汹涌,但水质却清澈见底,水底下嵯峨的大小石块一览无余。石块上斑驳的花纹在水流的冲刷下显得恍恍惚惚的很不真实。有些椭圆形的石块上的图案还真像是人的脸,只是这脸被流动的水纹映得有点扭曲变形了。
张子恒看得有点眼晕,说:“从这路上来来回回走的不会真是水鬼子吧?”
张幺爷没好气地朝张子恒骂道:“你才是水鬼子!我说啥你就信啥?你还有没有一点脑子?”
张子恒不服气地说:“那这些人是咋过的河?就算是挽起裤子涉水过河,流得这么急的水,恐怕人下去了连站都站不稳。”
张幺爷继续挠着后脑勺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可真是越来越古怪了!”
而猴王却带着猴崽子们站在河边的石块上,埋下头喝起水来。
张子恒有几分失望地说:“幺爷,我看还是赶紧往回走算了。没路了还咋走?开始我就说是一条断头路吧?你还不信。”
张幺爷却说:“锤子才是断头路,老子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事情再日怪,也不该日怪得这么离谱!”
见张幺爷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张子恒就没辙了,气哼哼地盯了张幺爷一眼,抱着膀子蹲下身,不理会张幺爷了。
从半空中冲出的那股大飞水在天坑的底部冲刷出惊天动地的雷鸣般的声响,一股股水雾从对面不断地升腾起来,倒看不清楚对面的真实情况了。
张子恒看着对面迷蒙的水雾,眼神空洞茫然。
突然,在迷蒙的水雾间,张子恒看见了一个奇怪的影子。他一下子站起来,朝张幺爷一指道:“幺爷,快看,好像是有人撑船过来了。”
张幺爷顺着张子恒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条船和一个艄公模样的人顺着河水的水流从迷迷蒙蒙的水雾中朝着这儿顺流而来……
张幺爷和张子恒如同看见了救星般顿时喜出望外。张幺爷甚至有点不大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使劲把眼睛揉了揉,定睛再看,果然是一个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人站在一条木船上朝着他们顺流而来。
张幺爷大声朝那人喊道:“喂!喂!你是来撑我们过河的吗?同志——”
大飞水的轰鸣声把张幺爷的喊声似乎掩盖住了。
船头的人却听见了张幺爷的喊声,朝张幺爷挥了挥手。
张幺爷大喜道:“他听见我们喊他了。”
张子恒却拉了一下张幺爷的衣摆,说:“幺爷,你不觉得这个撑船的人来得有点鬼头鬼脑的吗?会不会……”
张子恒的话还没有说完,张幺爷立即打断张子恒的话说:“他就是把老子撑到阴曹地府里去,老子也认了。老子就不信了,九九八十一难都过去了,这条通天河还能把老子挡住了?”
见张幺爷死了心地要一条道走到黑,张子恒也就不言声。此时,他也铁了心,就是龙潭虎穴,他也跟着这个老顽固闯上一回……
第三十五章 她的王国
当站在船头的艄公顺着水流来到张幺爷和张子恒的跟前时,张幺爷和张子恒一下子都傻眼了。
原来是佘诗韵。
佘诗韵手里操着一根翠竹船篙,还捎带着一根缆绳。船要到码头的时候,只见佘诗韵腾出一只手,将手里的那根缆绳嗖的一声朝码头上甩了过来。缆绳就像一条扭动的乌蛇一般,呼的一声从张幺爷和张子恒的眼前一晃而过,啪的一声就牢牢地缠绕在了码头边的那棵苍老的大槐树上。缆绳的一头,拴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金属物件。趁着缆绳滑动之时,这个金属物件恰到好处地把绳头固定在老槐树上。
张幺爷和张子恒没想到佘诗韵甩缆绳的手法如此娴熟,又稳又准。
紧接着,佘诗韵撑动手里的翠竹船篙,把船朝码头边靠了过来。
张幺爷尚且没有回过神地说:“怎么会是她?”
佘诗韵笑盈盈地看着张幺爷。那双漂亮的眸子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眼神显得分外精彩。
在明媚的阳光下,佘诗韵虽然披着蓑衣戴着斗笠,但她的模样却显得越发清秀绰约,那张白皙柔和的脸似乎在一夜之间年轻了十来岁!
如果张幺爷和张子恒的脑海里没有佘诗韵一头银白色头发的印象,他们或许会把佘诗韵当成二十大几的黄花姑娘。
而事实上此时戴着斗笠的佘诗韵的确就像一个二十大几的黄花姑娘一般,宽大的斗笠把她的那头银发完完全全地遮掩了起来。
佘诗韵用手里的翠竹长篙把船朝张幺爷站的码头撑过来,笑盈盈地看着张幺爷,不说话。
张幺爷被佘诗韵看得有点犯起了迷糊,思维开始自作聪明地急速转向,说:“你是我那干闺女她妹子吧?”
佘诗韵还是笑盈盈地看着张幺爷,仍旧不说话。
张幺爷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朝张子恒说:“这姊妹俩咋长得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会不会是孪生双胞胎?”
张子恒的思维也被张幺爷的话带到同一条道上了,说:“你还别说,说不定还真是呢!”
张子恒的眼神一度落在佘诗韵那张光洁的脸上有点挪不开了。
张幺爷继续假聪明地说:“妹妹看起来是要比姐姐年轻些。”
张子恒说:“你都说是孪生姐妹了,还年轻得到哪儿去?我看都差不多。”
两个大男人在小声议论一个女人的时候,佘诗韵已经把船撑着靠在了码头上,将船篙朝船头的一个孔里一插,船头稳稳地定在了码头上。船身被湍急的水流冲得横了开去,船尾顺着水流一摆,船身刚好顺在了码头边上。
这样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佘诗韵踩着灵巧的步子从船头跳上了码头。张幺爷和张子恒小声说的话她听到了六七分,于是朝张幺爷搞起了恶作剧,说:“是我姐姐让我来接你们的。”
张幺爷一听,更为自己独到的眼光得意起来,说:“你姐姐在哪儿?她咋晓得我们来了?”
佘诗韵说:“你们出现在山洞口我们就在对面看见你们了。”
“哦?你们早就看见我们了?”张幺爷吃惊地问。
佘诗韵明眸皓齿地朝张幺爷点头。
“那刚才的鬼面猴你们也看见了?”
“它不是鬼面猴。”
“那是什么?”
“是山魈。我姐姐养的一个宠物!”
“啊?山……山魈?你姐姐的宠物?”
张幺爷和张子恒的眼睛又瞪圆了。
佘诗韵仍旧笑盈盈地说:“对,就是山魈。这儿没有这种动物的,是姐姐托人从老远的地方带过来的。”
张幺爷头皮一阵阵地发麻,说:“你姐姐咋啥宠物都敢养啊?不是蟒蛇就是山……山魈。女孩子家家的,咋这么不怕事啊?”
佘诗韵说:“这儿就是我姐姐的王国。这儿由我姐姐说了算。”
张幺爷和张子恒相互看了一眼,彻底白痴了。
第三十六章 阴森的山洞
“妹子,这儿就你跟你姐姐两个人?”张幺爷又转了话题问。
“是啊!怎么了?”佘诗韵说。
“没怎么,呵呵,就是有点稀奇,随便问一下。”
佘诗韵歪着脑袋,有几分调皮地说:“老人家,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张幺爷想了一下,还是没有抗过心里的那份好奇心,说:“我咋感觉你跟你姐姐就像孪生姐妹一样?你们两姊妹的样子真的长得一模一样的,要是走一块儿,别人保险分不出来你们哪个是哪个,呵呵……”
佘诗韵一听,差点失声笑出来,用白皙整齐的银牙咬住下嘴唇忍了忍,说:“老前辈,要是我和我姐姐真是双胞胎,你看我们两个哪个更显老?”
张幺爷不加考虑地说:“当然是你姐姐显老。我不是说她的面相显老,我是说她满脑壳的白头发就把她衬老了。”
佘诗韵一听,终于哈哈哈大笑起来,脸上也被这一阵欢快的笑声熨出了一层红霞,边笑边说:“老前辈,一会儿你当着我姐姐的面可不要说这样的大实话啊!她要是听你这么说,不跟你急眼才怪!连我都会被你牵连的。呵呵……”
张幺爷见佘诗韵笑得这么开心,立刻唯唯诺诺地说:“才不会呢,才不会呢,女人家最怕人说她显老,这个我还是晓得的,呵呵……”
佘诗韵说:“难怪我姐姐要认你做干爹,原来你真的蛮可爱的。呵呵……”
张幺爷越来越白痴地说:“你姐姐认我做干爹的事她都跟你说啦?”
“说啦!”佘诗韵说。
张幺爷说:“我也没有想到自己到老了会有这么大的福分。呵呵……”
佘诗韵这时说:“好了,老前辈,上船吧,我撑你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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