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世界(五部完结
石营长将双手叉在腰杆上,有些无奈地喘了口气说道:“这群乌合之众,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走,下去看看……”说着率先下到了洞里。
张幺爷却有点犹豫起来,他对这黑糊糊的洞口已经有点神经质了,可怜巴巴地朝兆丰说道:“我也要跟着下去啊?”
兆丰却说:“你不下去就在这上面看着这几具尸首。”
张幺爷看了看柴草堆里露出的几条横七竖八的死人腿,心里一阵阵地发怵,连忙说:“那我还是跟你们一起下去吧。”说着紧跟在石营长的后面下到了洞里。兆丰和崔警卫紧跟在后面。
第二十二章 地宫魅影
洞很狭隘,人只能蜷曲着身子四肢着地趴着朝里面深入。洞内很黑,伸手不见五指,爬出十几米远,洞开始变得宽敞松动了些,空气也变得不似刚进入洞内时那么憋屈沉闷。
“该打个火把在前面照亮才对。”张幺爷跟在石营长的屁股后面边爬边说。
而石营长却突然在前面停住了,张幺爷的脑袋撞在石营长撅起的屁股上。
“咋停下来了?”张幺爷问。
“别出声。”石营长小声命令道。
听石营长的口气有点异样,张幺爷的脊背瞬间就冷飕飕的了。他使劲瞪着眼珠子,想看清地洞内的状况,可是地洞里没有一丝光亮,人就如同被投进了墨汁里,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哪怕只是模糊的轮廓。
张幺爷和后面的兆丰以及崔警卫都屏住气息,一起谛听地洞里的动静。
地洞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息。
“没啥动静啊?”张幺爷小声说。
石营长却用腿轻轻踢了踢张幺爷,示意张幺爷别出声。张幺爷领会了石营长的意思,在黑暗中紧张地圆睁着眼睛。
石营长开始慢慢地朝着前面移动,尽量不弄出一丝一毫的声响。后面的张幺爷和兆丰他们也感觉出了石营长异样的警惕,在移动时也变得小心翼翼、格外谨慎起来。或许,冯蛋子那伙人就在不远处瞪着他们。
又爬出了一段距离,洞拐了一个九十度的弯,而且有了朝下倾斜的趋势。张幺爷和石营长都有过进入洞内的经验,知道堆码黄金和弹药的那个地厅就要到了。洞的尽头果然传来一阵阵杂乱的说话声。
张幺爷又小声说道:“龟儿子的东西,一个个的胆子也真够瓷实的,不管不顾地就敢朝洞里钻。这下子好了,遭我们泡菜坛子里捉乌龟了,呵呵……”
洞口处在地厅的半中央,当石营长和张幺爷他们爬到洞口时,一线昏暗的灯光就隐约地透射了过来。冯蛋子他们居然没有忘记带上那盏摔碎了玻璃罩子的马灯。没有了玻璃罩子的防护,马灯燃出的火苗子变得摇曳不定。
洞口已经变得足够宽敞,可以容两个人并排蹲下。洞口和地厅地面尚且有两米高的距离。石营长并没有马上从洞内跳到地厅里。而是蹲在洞口看着在地厅里无头苍蝇般的冯蛋子一伙人。张幺爷和石营长并排蹲下,兆丰和崔警卫蹲在后面。
地厅里的冯蛋子提着马灯,在青砖砌成的地厅里东张西望,有点抓瞎的感觉。跟着他的人也是一副迷迷糊糊慌慌张张的表情。
地厅也不算大,有三十多平方米,地面青石板铺就,打磨得极其平整,石板之间的缝隙镶嵌得非常细密,严丝合缝得几乎看不出接缝的痕迹。地面似乎长年有人打扫一般,没有落下一点尘埃,青幽幽地反射着马灯的暗光。地厅的四面用大青砖修砌,地厅的顶部却是呈金字塔状的尖形,而且非常规整。
“书记,我们是不是不该下来啊?你看这光景,就跟活死人的墓穴一样,根本就是一条死路嘛!要不我们还是原路返回算了。”一个民兵终于说出了心里想说的话。另外几个民兵也眼巴巴地看着冯蛋子,表示赞同这个民兵的建议。
冯蛋子却没有理会说话的民兵,而是举着马灯继续观察着地厅的四周,喃喃自语地说:“这卧牛村看起来还真是名堂不小哈,你看这间房子整得有多牢靠,就跟人防工程一样。就是美帝国的原子弹氢弹打过来,也不一定把这间屋子打得穿。”冯蛋子开始赞叹起这间地厅的牢固性来。
刚才说话的民兵哭笑不得地说:“书记,我们还是先别研究啥子原子弹氢弹打不打得过来,我们还是原路返回算了。这地底下的东西,怪兮兮的,就像下到了阎王殿一样,连一条出路都没有。”
冯蛋子却扭头瞪了那个民兵一眼,骂道:“要回去你回去,老子才不回去受那窝囊气呢。妈的,平常都是老子关别人,今天倒好,被几个龟儿子关了。”
那民兵却继续说:“可是,你也得看这地方有没有出路啊!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就像坛子里的乌龟吗?”
冯蛋子却说:“你晓得个什么!凭老子的经验判断,这间屋子必定有一条藏着的出路。”
“你凭啥子这样说?”
“没有出路,那这间屋子是咋修起来的?人又是从哪儿进来哪儿出去的?”冯蛋子自信满满地说。
“从我们爬进来的那个洞里进进出出的。”
“你挨球嘛!那个洞根本就不是人进出的洞。是那条大梭老二打的洞。”
“那你说出去的门在哪儿?”民兵不服气地说。
“老子不是正在找吗?”冯蛋子说,他边说边照着马灯,在地厅四面的墙壁上踅摸得愈加仔细了。
兆丰这时朝石营长小声说:“这冯蛋子的脑壳看起来还不笨。”
“你是说这地厅真的有他说的暗门?”石营长小声说。
“应该有。如果我师傅在的话,他应该一眼就识得破。不过,就是打开了那道暗门,暗门的后边也很有可能设有极其凶险的机关。”
“怎么见得?”
“张韦博敢把这么大一堆黄金和枪支弹药存放在这里面,没有设机关,他是不会这么放心大胆的。”兆丰说。
“那么,这个地厅又是谁帮他修造的,机关又是谁帮他设的呢?”石营长问。
“只有一个人。”
“谁?”
“我师傅!”
听了兆丰的话,石营长扭过头,看了一眼兆丰,有些不解。
“我师傅以前帮张韦博做过一些事情,他后花园的那口水井就是我师傅亲自给他设计修造的。现在那机关都还能用。”兆丰解释道。
张幺爷立刻接过话茬说:“那口水井我晓得,机关设计得精妙得很。不亲眼看到,哪个都不会相信的。”
这时,一个民兵无意中朝金字塔形的顶部望了一眼,突然说:“书记,顶子上好像有啥东西。”冯蛋子听到民兵的喊声,不由得把马灯举过头顶,朝顶部看去。
马灯的光线暗淡摇曳,照出的亮度非常有限,但是,冯蛋子还是看见了顶部的那一堆黑糊糊的东西。“是啥呢?”冯蛋子自言自语地问。
“书记,那东西好像在动。”一个民兵颤声说。
冯蛋子提着马灯的手哆嗦了一下,紧接着问:“你是不是眼睛看花了?哪儿在动啊?不要自己吓自己。”
“书记,那东西真的在动。”又一个民兵颤声说。
石营长和张幺爷以及兆丰也把头从洞里伸出去一点,朝地厅的顶部看去。地厅顶部的最尖端处,果然有一团黑糊糊的东西贴在上面,显得很诡异!
“那是啥东西,好像软乎乎的一样?”张幺爷首先小声说道。
“还真是一个活物。”兆丰也小声说。
石营长没有说话。
突然,那团黑糊糊的东西蠕动了一下,一颗脑袋般的东西从那团软乎乎的身体里探了出来,一双闪着绿莹莹邪恶光芒的眼睛朝着地厅里的人盯去,紧接着,一张狰狞的利嘴也恐怖地张开,两颗尖利的獠牙闪着阴森森的光芒。
地厅里的冯蛋子和一伙民兵的头皮一下子就裂了,有几个胆小的心惊肉跳地喊了一声“妈呀”就一屁股跌坐在地面上。
冯蛋子提着马灯的手剧烈地一抖,马灯“啪”的一声掉地上,仅有的一线光亮熄灭了,地厅顿时陷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此时气氛紧张而且诡异,只有一长一短此起彼伏粗细不一的喘息声。冯蛋子和他的一帮手下被吓得屁滚尿流。
顶部那双邪恶的眼睛在深邃的黑暗深处发出的光更加绿莹莹了,并且泛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究竟是啥东西啊?你看清楚了吗?”张幺爷小声附在兆丰的耳朵边问。
“好像是一只很大的蝙蝠!”兆丰也附在张幺爷的耳朵边小声回答。
“哪有这么大的蝙蝠啊?比鹞子还大!”张幺爷不信。
“我感觉是。”兆丰说。
“这东西太过邪性。”张幺爷又说。
地厅里的冯蛋子经过短暂的惊吓后稍微醒过神来,只听见他在黑暗中骂道:“你们狗日的就晓得一个个的自己吓自己。就算真是啥不得了的怪物,它也只有那么大一坨嘛,怕个锤子啊!”边说边摸出火柴划亮了一根,把摔在地上的那盏马灯重新点上。
地厅里又恢复了一点点光亮。
就在这时,顶部那个邪恶的家伙突然间发出一阵“吱吱”的怪叫声。叫声尖厉刺耳,就像有针穿刺耳膜似的,连太阳穴都抽扯着生疼。
张幺爷和石营长他们情不自禁地将耳朵死死地捂了起来。冯蛋子他们更是被这尖厉的叫声搞得再度崩溃……
第二十三章 转动天机的法宝
地厅里的人根本不会知道,这种能够将耳膜穿刺得生疼的声波已经穿透出地层,传递到了地面的外层空间,里外空间都震颤了。
空寂无人的卧牛村似乎被某种神秘的东西刺激得动了一下,就像平静的水面感应到了突如其来的震颤,开始泛起了惊悚的波纹,一层层一圈圈地荡漾开来。
一股股刺骨的冷风从四面八方逐渐会聚,一丝丝一缕缕。这些阴冷的寒风从屋脊上翻越而过,又下到房檐,在各个天井里走上一圈,碰头,默语,然后再分头蹿入各条巷子里打探动静,最后又会聚在一起,形成一股股旋头风,在茅草屋的屋脊上恶作剧似的恣意疯狂。枯朽的茅草被一层层地掀起来,在空中飞舞飘动。卧牛村的整个天空便被这些飞舞起来的乱七八糟的茅草填满了。
地厅里传出的神秘声波形成的诡异效应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还在层层加剧,卧牛山上沉郁苍茫的树林此时也有了异常的迹象,树枝与树叶间开始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
憬悟寺里,静园老和尚端坐在大殿的青砖地面上念着梵音,白瑞峰和庹铮一左一右地站在他的身边,神情虔诚肃穆。
外边突然起的一阵冷风令庹铮分了心神,他朝大殿的外边张望过去。大殿外面空坝子上的蒿草里,两只野兔蹿了出来,它们并不显得惊慌,还朝大殿里瞧了一下,才一蹦一跳地跑出山门。
白瑞峰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又用眼神提醒了下庹铮。庹铮这才收回眼神,低眉垂眼地将目光落在地面上。
大殿的外边罡风刺骨,但是静园老和尚的屡屡梵音却将大殿里的这一方小小天地保护得很好。虽然整个大殿已经破败得上无片瓦,只有黑糊糊的房梁摇摇欲坠地横亘在断垣残壁上,但是在大殿外间游走的冷风似乎被什么东西隔绝在了外边,根本没有一点渗透入大殿的机会。
庹铮在静园老和尚的梵音声里又逐渐恢复到了心静如水的状态,他被一种很和谐饱满的气场包裹了起来,心里有种如沐春风般的洒脱和逍遥的感觉,身体也逐渐地变得轻松飘忽了,有种要飘起来的渴望。
突然,庹铮一直盯着的地面上出现了一组奇怪的图案,这组图案刚开始时若隐若现,不一会儿就变得极其清晰起来。庹铮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再看,青砖铺就的地面上真的有一组图案。这组图案就是佘诗韵当初看见的那种图案,此时,它又神奇地在憬悟寺的地面上出现了。
庹铮仍旧以为是自己的脑子里出现了幻觉,他将目光瞟向了白瑞峰。此时白瑞峰的表情平静似水,但他的目光却像被磁石粘住了一般,紧紧盯在庹铮盯住的那个地方。显然,白瑞峰也看见了那组图案。这就是说,出现在地面上的图案是的确存在的。
少顷,静园老和尚嘴里念动的梵音停止了,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神情变得温和慈祥。他看了看白瑞峰和庹铮,没有说话。
庹铮朝静园老和尚问道:“老师父,这地上的图案是怎么出来的。”
静园老和尚望着庹铮,笑而不答,他又将目光朝向了白瑞峰。
白瑞峰轻皱了下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个现象如果用潜意识的心理反应来解释恐怕是解释不通的。”
静园老和尚这时说道:“你们做学问的人,最感兴趣的就是凡事的起源和究竟。而我们佛家人却只道出个境随心转,境由心生。这其实已经足够了。很多东西,其实不用去解释它,去追究它,而是要去见证,从内心去见证,这才是真的。其实,地上的这组图案,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见证得到的。我们现在之所以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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