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世界(五部完结
张幺爷朝张子恒说:“就你狗日的不信!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就给老子拧着来吧!”
正说着话,一个愣小子喊道:“庹师在那边!”
顺着愣小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几十米远的草丛里,果然看见庹师鬼鬼祟祟地冒出脑袋。
庹师好像在仔细观察着水塘里的动静,那双阴阳眼又射出两束冷飕飕的光。
张幺爷和张子恒对庹师的这双阴阳眼都有点忌讳了,几乎是同声说:“他不会又看到什么古怪的东西了吧?”
庹师也看见了池塘边的张幺爷他们,警惕的神情放松了下来,站在那边咿咿唔唔地使劲打手势。
张幺爷说:“他是叫我们过去。”
于是几个人就小跑着过去。
庹师朝着池塘的边上指。
池塘的边上是用青石条砌的一道保坎,青石条年代非常久远,上面长满了厚厚的苔藓,有两株兰草悬空长在接近水面的地方,枝叶优雅!接近水面的地方没有长着厚厚的苔藓,上面篆刻着几排神秘的文字。
饮牛池只有这一处池水才是最深的地方,传说这个地方是神牛潜伏在水底的出气孔,一直通往东海龙宫。以前逢年过节,或者遇到天旱未雨,村子里的人都要在这儿烧香磕头祷告,据说灵验得很。没有人试探出过这个地方的深度。有一回村里有个好事者用一条长长的绳子拴了一块石头想探出这个地方的深度,一两百米的绳子都放完了石头还在朝下面沉,刚要收绳子的时候,突然一股奇大无比的力量把那人朝池塘里拽,那人扑通一声就掉进了水里,幸好手里的绳子扔得快,不然就被拽到龙宫里成虾兵蟹将们的下酒菜了。
搞这个实验的人是几年前死了。他对饮牛池最最忌讳!
这儿的水依旧清凉,但却黑沉沉的看不见底。庹师朝张幺爷他们使劲朝水底指……
看着青石条下黑沉沉深不见底的池水,张幺爷和张子恒的脑袋都有点眩晕……
因为闹不明白庹师咿咿唔唔朝着水底又比又画的具体原因,张幺爷和张子恒都眼巴巴地看着庹师。
张幺爷有点头疼地说:“和个哑巴交流起来还真是很麻烦。”
正说话间,张子恒突然看见从深不见底的池水底部冒出一串巨大的水泡,他大声朝张幺爷惊呼道:“幺爷!水底下有东西!”
张幺爷和所有的人也同时看见了冒起来的水泡,惊得一起朝后面退了半步。
大家用战战兢兢的眼神互相看了一眼,心又咚咚咚地跳了起来。
张幺爷定了定神,说:“这狗日的水底难道真的有什么古怪了?”
说话的时候他看着庹师。庹师也停止了比画,伸着头盯着黑沉沉的水底……
第三十三章 神奇的七彩光晕
黑沉沉的水底又恢复了平静。
所有的人屏住呼吸,眼神齐刷刷地聚焦在冒水泡的那片水域。
一个愣小子想捡一块石子扔到水底试探一下究竟。张幺爷朝他头上使劲敲了一下,说:“神牛已经被惊醒了,你还想去惹恼它吗?”
张子恒说:“该不会又从这儿冒出一条龙来吧?以前不是说这儿直通东海龙宫吗?”
张幺爷的神情越来越严肃,说:“这事声张不得,看来水底下真的有东西,而且还不小。”
张幺爷的话把几个愣小子的心说得就像结了冰,一股凉飕飕的冷气从脚底一直蹿到了头顶。
一个愣小子说:“幺爷,我们还是赶紧回家吧!”说话的时候声音打颤。
张幺爷没有理会那个愣小子,朝张子恒说:“子恒,赶紧回家找香蜡纸钱,马上祭!耽搁不得了,再耽搁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张子恒为难地说:“幺爷,都啥年代了,谁家里还敢准备那些东西?”
张幺爷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在草丛里转起圈来,嘴里不停地念叨:“这可咋整?这可咋整?”
刚才还激动焦躁的庹师现在反而安静下来,他蹲在保坎边,看着保坎下的水面,发起神来。
水底又冒出一串气泡,张子恒他们又是发出一声惊呼。
张幺爷突然对着池塘跪下,在草丛里磕起了响头,嘴里开始念咒语般地念念有词。张子恒和愣头青们尖着耳朵想听张幺爷念的是什么,可是一句也听不清楚。
张幺爷嘴里越这么胡言乱语地念,愣头青们就越是人心惶惶,就像张幺爷念的是紧箍咒一般,令这几个愣小子的头皮发炸发疼,最后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恐惧,撒开脚丫子一溜烟地跑了。
池塘边只留下张子恒和庹师以及张幺爷。
庹师抱着膀子,看着磕头作揖的张幺爷,脸上露出傻呵呵的笑。
张子恒一直观察着水底的动静,过了好一阵子,再也没有气泡从水底升起来,就对还在边磕头边念念有词的张幺爷说:“幺爷,好像没有动静了。”
张幺爷停止了磕头,说:“没有动静了?”
张子恒说:“真的没有动静了。”
张幺爷跪着双膝移到保坎边,仍旧心神不宁地朝水池子里看,黑沉沉的水底风平浪静,确实没有气泡再从下面升起来。
张幺爷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说:“幸亏我通冥得快,要不然神牛就把东海龙宫那边的水吸过来了。说不定这儿就像法海水漫金山寺一样,水池里的水涨起来,把卧牛村一下子给淹了!”
张子恒不相信地说:“有你说的这么玄吗?”
张幺爷说:“咋没有这么玄?刚才那几串气泡可能就是神牛正在吸东海龙宫那边的水过来。幸好我们及时赶过来发现了,不然祸害就来了。太玄了!这事还真得首先谢谢庹师,是他最先守在这儿,不然,说不定我们已经遭灾了!”
张子恒说:“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张幺爷说:“我刚才已经通冥了神牛,应该没事了,水底都没有气泡再起来了。”
张子恒对张幺爷的话怀疑多于相信的成分,于是说:“那我们现在可以回家了吧?”
张幺爷站起来,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没有站稳,兴许是跪得太久,腿有点软了。张子恒上去扶着他,张幺爷却要强地说:“扶我干吗?我的桩子稳着呢!”
这时,冬日里少有的阳光已经越过了池塘对面的树梢,把华丽的光芒投射到雾气弥漫的池塘上,雾气缭绕的池塘上方,出现了一圈神秘的七彩光晕。
张幺爷和张子恒看着这圈神秘的光晕,说:“这又是啥征兆?”
两个人站在池塘边,被这圈神秘的光晕吸引了。
张幺爷喃喃地说:“也许是神牛告诉我们它已经不生气了。”
张子恒看了张幺爷一眼,觉得张幺爷说的话越来越离谱了。于是就说:“幺爷,既然神牛都不生气了,估计这个池塘里也就不会再出什么古怪了,我们还是回家吧。”
张幺爷却说:“还没有看见那条蟒蛇的尸首呢?”
张子恒说:“池塘里现在白茫茫一片,哪儿去看蟒蛇的尸首?要看得等着下午雾散了的时候。”
张幺爷听了张子恒的话,就朝庹师打着回家的手势。庹师却朝张幺爷和张子恒摇头。
张子恒说:“他不回去?要守在这里?”
张幺爷说:“有他守在这里也好,我心里还踏实点。走,我们先回家再说。”
第三十四章 委屈和心事
张幺爷和张子恒在半道上分了手回家。
回到家的张幺爷一身的疲惫,心里始终牵挂着饮牛池的事情,心里恍惚,脑子走神得厉害。张婆婆在灶屋里生火做午饭,听见大门响,就走出来,正好见张幺爷没精打采地推开门进来。
张婆婆一见张幺爷的神情,就知道他又遇上事情了,就问:“咋走路都没精神了?是不是埋子银的时候又遇到什么事情了?”
张幺爷看了眼张婆婆,没吱声,走进堂屋里,端了个矮的木凳子出来,坐天井中央裹起了叶烟。
中午的太阳非常耀眼,屋顶上的积雪在阳光的普照下开始大面积融化,雪水顺着茅草屋的房檐连成了一条条亮晶晶的雨线朝地上落下。
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张婆婆见张幺爷没有理会她,就进到灶屋里添了一把柴火,然后又走出来,在张幺爷的旁边小声说:“死老头,你说咋办?我花了一大清早炖的鸡,小白不吃,还背着我在枕头上流眼泪。”
张幺爷哦了一声,停止了手里裹着的叶烟,说:“不吃怎行?还得喂孩子呢,孩子没有奶水咋弄?”
张婆婆很有情绪地说:“我是没有办法了,都端进去三回了,三回都让我端出来了,就像谁欠了她什么似的。城里人,又娇气又死犟!你说她要真是我的媳妇,这么对我我还想得通,可是,我们和她啥关系也没有,做好事还做出麻烦来了。我们两口子又没有欠她什么,她还这样。”
张幺爷朝张婆婆说:“你小声点,别让小白听见。兴许她心里有什么事情搁着了。你是娘们儿家,你难道还不知道娘们儿家有时候的心思?”
张婆婆说:“反正我是该做的都做了,吃不吃随她了。孩子是她的又不是我们的。大人心里再有气,也该替孩子想想啊!真是不管不顾的,到现在,那孩子还没吃上一口饱奶。这不是作孽吗?”
听张婆婆这么说,张幺爷就不乐意了,说:“你咋这么多废话?我问问她去。”说着就站起身……
幺爷没有敲房间门的习惯,站在房间门外喊:“小白,在睡吗?”
里面白晓杨就应声,说:“是幺爷啊!进来吧!”声音很平和,没有一点不愉快的情绪。
张幺爷推开房间门走进去。
茅草屋盖顶的房间非常黑,屋顶上倒是装了一块玻璃的亮瓦,可是上面落满了竹叶和树叶,已经不能渗透光线,土墙上开了一扇牛勒巴骨的小窗户也被张婆婆盖了一个斗笠。房间里黑咕隆咚的就像晚上一般。好在张幺爷对房间里的布局非常熟悉,所以他径自走到那扇小窗户前把斗笠拿开了,小窗户透进来一小束光,房间里稍微显得亮了些。
“这幺婆婆,把房间盖得这么黑做啥?”张幺爷抱怨道。
半躺在床上的小白说:“幺婆婆是想让我和我女儿多睡一会儿。”
张幺爷说:“成天睡咋成?还是该见见阳光透透气的。庄稼都是离不开阳光雨露的。”说着顺手拉过一条长板凳,坐在床边。
白晓杨就欠起身,说:“幺爷,有事吗?”
张幺爷没有马上回答白晓杨的话,而是看了一下白晓杨,才说:“我听幺婆婆说你不愿意吃她给你炖的鸡?”
白晓杨轻微地笑了一下,说:“幺爷,我实在是没有胃口,你和幺婆婆把鸡吃了吧。”
张幺爷想了一下,说:“小白,其实幺爷是个明白人。你有什么事情瞒着幺爷,你不说,幺爷也不问,咱们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了再说。幺婆婆炖的鸡,你得吃,就是看在孩子的面儿上,你也得吃。”
白晓杨这时又将头仰起来,两线泪水顺着柔美的脸颊流淌下来。
张幺爷又说:“其实幺爷也知道,这鸡和面那人不是没有缘故送过来的,而且你也知道送东西的那人是谁。这些都不是幺爷我要过问的事情,幺爷只求你一件事,那就是你把鸡吃了。”
白晓杨擦拭了眼泪,说:“幺爷,你什么也不要说了,我吃!”
张幺爷说:“这就对了。幺婆婆炖的鸡,保证干净!”说着就走出房间到灶屋里端炖鸡去了。
张幺爷用一个大斗碗端了鸡汤递到白晓杨手上,白晓杨说:“幺爷,我吃不了那么多的。”
张幺爷却说:“吃!多吃!娘肥儿壮。你不铆足劲吃那咋成?”
白晓杨无奈地皱眉。
张幺爷要出去,白晓杨却说:“幺爷,你别先走,陪我说一会儿话好吗?”
张幺爷说:“好吧。”就又坐下来,拿出烟杆,塞一支叶烟在烟杆上,边抽叶烟边看着白晓杨。白晓杨真的很耐看,越看张幺爷越打心眼里喜欢,脸上就露出美滋滋的微笑来。
白晓杨被张幺爷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说:“幺爷,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张幺爷说:“不做什么,就是觉得你耐看。像你这么耐看的人,我张幺爷这辈子还是头一回看见。呵呵……原来你幺婆婆就算耐看的了,可是和你比起来,就差八杆子远咯!”
白晓杨越加不好意思地朝张幺爷莞尔一笑。
张幺爷说:“你先不要和幺爷说话,先吃,吃了再和幺爷说话。”
这时张婆婆走进房间,正好听见张幺爷说这话,就说:“这么大把年纪了,说这话也不害臊!”
张幺爷很得意地说:“我害啥臊?小白是耐看!我张韦昌的眼光也不是一般的人能够进得来的。原来年轻的时候,我张韦昌也风流过的。呵呵……”
张婆婆朝张幺爷骂:“老不正经带坏子孙!”
张幺爷呵呵地笑。
白晓杨也望着张幺爷和张婆婆甜兮兮地笑。
白晓杨的笑非常恬静秀美,连整个房间似乎也添了几分光彩!
张婆婆是来给婴儿换尿布的。她让白晓杨把婴儿从床里边递出来,然后又要赶张幺爷出去。白晓杨就说:“幺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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