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世界(五部完结
边说张幺爷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他又朝张子恒说:“老前辈的话一定要记住。这可是你亲眼看见的,我可一点都没有吹牛。所以,有些事情,你还真不能不信。听见没有?”
张子恒这个时候也变得诚惶诚恐起来,连声说:“听见了,听见了,幺爷!”
兆丰又说:“还有个事情我要叮嘱一下。这口井的秘密最好不要说出去。有些事可以说破,有些事就不可以说破。人都得有敬畏之心,没有敬畏之心就会乱来,乱来就会弄出祸事!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张幺爷又点头犹如鸡啄米似的说:“明白,明白。”
而张子恒和几个愣小子这时却像木偶似的看着兆丰。他们的思维似乎还陷在刚才井口神奇开合的泥潭里,没有绕出来。
兆丰这时又说道:“其实今天师傅吩咐我来的主要目的还是去看看你们老林子里出现的那个洞。”
张幺爷一听,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地说:“我们就是正为这个事情烦心呢。你来了,当然就要办了。我这就带你去。”
说完张幺爷带着兆丰就走。
一行人出了祠堂的大门,大门外围满了村子里的老老少少。张幺爷这个时候的底气一下子足了起来,他大声朝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说:“大家都散了吧!这下村子里啥事也不会有了,有高人来给咱们村子除祸避灾了。大家都散了吧。”说完又吩咐张子恒把祠堂的大门掩上。
第五十一章 令人生畏的树洞
村子里的人被张幺爷的话鼓舞了起来,有人甚至情不自禁地在人群里鼓了几下掌。
兆丰的神情自然淡定,他朝张幺爷说:“去老林子里的人最好不要太杂,有两三个人陪着就行了。”
张幺爷对兆丰言听计从,立刻就说:“子恒,就你跟着就是了,其他的人都留下。”
张幺爷的威信还真是不容小觑,躁动的人群立刻就安静下来了。
张幺爷很恭敬地朝兆丰说:“老哥,你走前头。”
兆丰这才背着双手,走下祠堂的台阶。
庹师像一个天真活泼的孩子,抢在兆丰的前面,走路一蹦一跳的,还不时回过身,朝兆丰呵呵地傻笑。
有了兆丰带队,张幺爷心里就像一下子有了主心骨似的,老林子在他的眼里也就根本没有了神秘和诡异的气氛。
张幺爷带头走了进去。
老林子里依旧阴气森森的,厚实的竹枝和树枝把老林子里的光线覆盖得比较昏暗。
刚一进入老林子,张幺爷就听见老林子里传来黑子的狂吠声。
张幺爷立刻警觉起来,说:“老林子里有人!”
张子恒原本极其放松的心立刻狂跳了一下,说:“真的?”
张幺爷说:“黑子的叫声我听得懂的。”
于是张幺爷就把手指塞到嘴里,冲着黑子发出叫声的方向使劲吹了一声呼哨。
兆丰却没有做声,跟着庹师径自朝老林子的深处走,只是步子迈得明显快了……
黑子很快就从老林子里窜到了张幺爷的跟前,在张幺爷的两腿间又跳又蹭,嘴里还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张幺爷俯身用手顺了顺黑子身上的毛,说:“黑子,你咋又一个人跑林子里来了?刚才看见什么了?”
黑子似乎能够听懂张幺爷的话,摇着尾巴,朝着林子深处又汪汪地狂吠了两声。
张幺爷说:“黑子看见陌生人了。”
而兆丰和庹师这个时候已经走到前面去了。
张幺爷和张子恒不敢怠慢,紧赶几步撵了上去。
几个人在老林子里七弯八拐地终于来到了露出树洞的树桩旁。张子恒眼睛贼尖,他突然惊呼道:“幺爷,又有人进过树洞!”
张幺爷被张子恒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腿肚子颤了一下,说:“你惊风活扯的干什么?”
张子恒说:“我们昨天在树桩上留了记号的,记号不见了。”
张幺爷惊疑不定地看着张子恒,没有说话。
兆丰和庹师已经走到大树桩的旁边。
庹师很兴奋,立刻做出要朝大树桩上攀爬的样子。兆丰却一把拉住了他,朝他做不要爬树的手势。
庹师却朝兆丰咿咿唔唔地狂打手势。
兆丰也朝庹师打同样的手势。
庹师奇怪地笑笑,就安静下来了。
兆丰围着树桩转了两圈,庹师又朝兆丰咿咿唔唔地指着树桩的上部。
兆丰朝庹师说:“你还真在洞里边看出古怪了?”
庹师居然冲兆丰使劲点头。
兆丰就说:“好,那我就进去看看。”
说罢,兆丰一个立地转身,张幺爷和张子恒只觉得眼前一花,兆丰就像蜻蜓点水般噌噌噌地朝树桩的顶部跑了上去。兆丰上树简直就像如履平地……
张幺爷不由得喃喃得说道:“乖乖,这不是飞檐走壁吗?”
张子恒也不由地说道:“果真是高人!厉害啊!”
说话间,兆丰一闪身已经钻进了树洞里。
随着兆丰进入树洞,大家都屏住呼吸,林子显得出奇的安静。阳光从明净如水的天空垂落在老林子里的这一小方空地上,张幺爷他们居然没有感到丝毫的暖意。
只有庹师背着手,神情有点得意地围着树桩转悠。
黑子用灵敏的鼻子贴着地面嗅来嗅去。
好一会儿,树洞里没有丝毫的动静。张幺爷有些担心起来,朝张子恒小声说:“子恒,会不会出啥事情?”
张子恒也心慌慌地小声说:“我咋知道。”
张幺爷有点六神无主了,背着手在原地转起了圈。
过了一会儿张幺爷说:“这兆丰老头是咋下去的?里面的树根被庹师都砍得干干净净的,难道是直接跳下去的。”
张子恒说:“你没看见他会飞檐走壁吗?”
张幺爷就不说话了,埋着头继续转圈……
时间在这一刻慢得就像蜗牛在爬,张幺爷背着手在原地转悠几圈便停住望望那棵树桩,转几圈又望望那棵树桩。树桩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张幺爷越是这样转,张子恒就越是心神不宁,他苦着脸朝张幺爷说:“幺爷,你能不能歇一下?你这样子在我面前转来转去的,我的心被你转得好焦哦!”
张幺爷气咻咻地朝张子恒低声吼:“老子的心比你还焦!该不会真的出了啥事?”
张幺爷越来越六神无主。
庹师已经坐在一根从地面隆起的遒劲树根上,悠然自得地咀嚼着一根草茎。
张子恒实在忍不住,对张幺爷说:“幺爷,你看庹师的表情就该想到树洞里没出啥事。要是出了啥事,这个龟儿子还不早就钻进树洞里去了?”
张幺爷眼睛死瞪着张子恒骂道:“你狗日的才是龟儿子!你不要因为庹师是聋子哑巴就不尊重他。他是我们村子的救星!狗日的忘恩负义的东西!”
张子恒委屈地说:“我这不是口白吗?”
张幺爷说:“口白也不行!”
张子恒嘟囔了一句:“懒得跟你说!”就走过去,和庹师并排着坐在那根隆起的树根上……
黑子这时突然站住了,它警惕地竖起了耳朵,朝着左边的林子里低声地吠叫了两声。
听到黑子的吠叫声,张子恒的屁股就像长了弹簧一般,一下子从树根上弹起来,紧张地走到张幺爷身边,朝张幺爷小声说:“幺爷,林子里是不是有人?”
张幺爷也紧张地看着黑子吠叫的方向,没有出声。
黑子朝着那边小跑着过去。
张子恒小声说:“一定有人!”边说边慢慢蹲下身摸起地上的一块石头。
张幺爷越显紧张,他瞟了一眼坐在树根上的庹师。庹师若无其事。
当张幺爷和张子恒双目放光地死盯着林子,紧张得快要窒息的时候,林子里一阵嘻嘻嘻的怪笑声让他们两人一下子就松懈下来。
张子恒气得牙齿一咬,呼地就冲进林子,把穿得又脏又破的张子坤从林子里给拎了出来,就像摔一个包袱似的一把把张子坤扔到张幺爷面前,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恼羞成怒地说:“幺爷,老子真想掐死这龟儿子!这两天一直在这林子里装神弄鬼!不被他吓死也要被他吓疯!狗日的!”
张子坤被张子恒凶恶的样子吓着了,睁着惊恐的眼睛盯着张子恒。
张幺爷也刚要朝张子坤发作,却突然看见张子坤的手里捏着一个烤红薯。
张幺爷咦了一声,说:“他手里的烤红薯是谁给他的?”
张子恒也看见了张子坤手里的烤红薯,说:“一定是那个捡狗屎的老头!”说着又紧张地朝林子里张望。
黑子这时却从林子里跑了回来。
张幺爷抬头望了一眼白晃晃的阳光,说:“这狗日的神出鬼没的在周围晃荡究竟想干什么?”
张子恒却抱怨道:“要是在庙里你不挡住我,兴许我都把他捉住了。这下好了,开始闹得鸡犬不宁了。”
张幺爷觉得理亏,有些气短地说:“我还不是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吗?再说,这老头诡异得很,你在庙里的时候不一定捉得住他。我试过的。”
张子恒不理会张幺爷了,使劲将手里一直捏着的石头朝林子里甩了出去。石子落在林子里传出打在竹子上的声音。
张幺爷埋头对坐在地上的张子坤说:“给你烤红薯的人现在在哪儿?”
张子坤居然战战兢兢地朝树洞里指了指,张幺爷和张子恒顿时就目瞪口呆了。
张幺爷朝着张子坤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喝道:“你狗日的说的是不是真的?”
张子坤紧缩着头,怕张幺爷再打他,说:“你下去看不就知道了?”
疯子的话把张幺爷和张子恒噎得翻白眼。
张幺爷一咬牙朝张子恒说:“顶老子上去看看!”
张子恒说:“幺爷,你真的要进去看啊?”
张幺爷着急上火地说:“我就在洞口看看。”
就在这时,树洞里终于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张子恒耳朵灵敏,说:“幺爷,有动静了!”
张幺爷一听,朝张子恒打了个别出声的手势,然后蹑手蹑脚地跑到树桩底下,一副守株待兔的样子。
张子恒也如法炮制。两人一人守一边,仰头盯着树桩顶部,双目放光……
张子坤和庹师不明白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地看着。
树洞里果然传出一阵响动,但露出头的不是那个捡狗屎的老头,而是兆丰……
兆丰一眼就看见躲在树桩下鬼鬼祟祟的张幺爷和张子恒,挺纳闷,手脚并用地跳下树桩,说:“你们两个躲在树桩下做什么?”
张子恒不好意思地朝兆丰呵呵傻笑。张幺爷也尴尬得不行,说:“我们被疯子给耍了,嘿嘿……”
兆丰还是没有明白怎么回事。
张幺爷就问:“你在下面有没有碰见一个清瘦的老头?”
兆丰掸着身上的泥土和树屑说:“什么老头?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张幺爷说:“不会吧?刚才疯子明明说进去个人。”
兆丰说:“哪个疯子?”
张幺爷就指坐在地上的张子坤。
兆丰不冷不热地说:“疯子的话你也信?”
张幺爷说:“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谁的话我也不敢不信啊!”
兆丰说:“幺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邪乎,洞里真的什么都没有。兴许原先就藏着那条大蟒蛇,不信我带你下去看看。”
张幺爷赶紧朝后面退,连声说:“什么都没有最好!什么都没有最好。”
兆丰想了想又说:“不过这个洞还是得有人守,我今天得先回去给我师傅说说,让他老人家再画两道符过来。这洞必须得镇住啊!不然说不定哪天又蹿出一条蛇出来,那就麻烦了。”
张幺爷立刻就说:“对,我担心的也是这个事情!”
兆丰故意卖了下关子,说:“可是该叫谁来守呢?至少今天晚上不能出事啊!”边说边瞟了一眼张幺爷,又瞟了一眼张子恒。
张幺爷和张子恒就像被兆丰的眼神刺了一下似的,躲躲闪闪的不敢正视兆丰的眼睛了。两个人的心里都打起了小鼓。张子恒脸上的肌肉甚至因为紧张而在情不自禁地抽搐。
张幺爷几乎是强颜欢笑地朝兆丰说:“其实,其实今天来的时候小白已经安排了一个人守这个地方了!呵呵……”
张幺爷的笑非常没有底气,发飘发虚。
兆丰哦了一声,说:“已经安排人了?谁?”
张幺爷又故作轻松地笑着说:“安排的庹师。”
兆丰看着张幺爷,没有说话,眼神不惊不诧的。
张幺爷被兆丰的这种眼神看得心里更加轻飘飘的了,恨不能找个东西把自己遮挡起来。
终于,兆丰的脸上现出一丝微笑,说:“我就知道谁都会欺侮庹观!”
张幺爷一听这话,更是感到无地自容,说:“要不……要不我另外想办法。”
兆丰说:“就别另外想办法了。其实真要是换另外的人来守这个地方,我还真的不放心。就让庹观守吧!小白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该把庹观用在什么地方。”
张幺爷继续辩解地说:“其实我们真不是欺侮庹师,真的是小白这样安排的。”
兆丰呵呵笑道:“你就别解释了。你就是不说,我也会让庹观来守的。”
张子恒这时也放了心,朝着兆丰讨好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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