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 作者:陈云深(晋江vip2014-09-09完结)
赢烈吃了几钟酒,因说道:“今儿听闻你把纪儿接来了,朕起初还怕你年轻,不会带孩子,老三又小,又是个黏人的脾气,你平日里各样的事儿又多,没得劳累了你。过来一瞧,看他睡得那样熟,倒是朕多虑了。”萧清婉浅笑道:“皇上说的是,臣妾年轻,所以才要习学着怎样养育孩子。不然往后臣妾自己有了生养,还什么也不懂,可该怎样好呢?”赢烈莞尔一笑,说道:“宫里那么多养娘奶母,还用你愁这些!先有了身子,才是正经。”说着,略顿了顿,又道:“今日之事,朕已都听黎顺容说了。你觉着纪儿放在这儿好,就带着罢。只是那黎顺容向来上不得台盘,言行举止一向颠三倒四,你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萧清婉忙陪笑道:“臣妾哪里是同她置气呢,只是见她日常说话粗俗不堪,三皇子日日跟在她身边,耳濡目染,还能有所上进么?纪儿并非小门小户的孩子,乃是龙裔,将来也是要为社稷出力的。这样下去,可怎生是好!臣妾是真心忧虑呢。”赢烈颔首道:“若是如此,也还罢了。”二人又吃了几杯酒,看看天色将晚,萧清婉便吩咐收了去,服侍赢烈睡下不提。
以此,都再无别话。
第一百二十八章
自三皇子为皇后接在坤宁宫照看,黎顺容眼见无望;只是日日前来探视;萧清婉也并不阻挡他母子相见,每次都坐至日西时分方才离去。赢纪年幼好动;坤宁宫里的细小摆件儿不知弄坏了多少;皇后也未有一语苛责;日间饮食起居照料的无微不至,凡日常所需无不百依百顺,各种点心玩具要一奉十,溺爱之情比之在黎顺容身边时;更重了数倍。皇帝见此情状;只赞皇后贤惠。便是黎顺容过来;眼见如此,那要求情的话语也说不出口了。加之皇帝常驾临坤宁宫,黎顺容来此探视之际,倒能多见上皇帝几面,却是她意想不到的一桩好事。于此,萧清婉倒不大理论了。
时日匆匆,转眼便是年节,宫里各处都张红挂彩,陈设了一应应景物事,宫中一时喜气洋洋。皇帝也早于二十六日封了笔,日日只与皇后一道打理宫务,萧清婉又打点了许多簪环绸缎等物,分赏六宫。宫务琐碎冗繁,赢烈比之往日只在前朝处置朝政,倒还多添了几分忙碌。至二十九日,帝后率皇子公主与众妃嫔入奉先殿祭祖已毕,隔日便是年三十了。
三十这日,尚宝司已先至奉天殿设御座、宝案、香案,预备正月初一的元旦朝贺一事。至傍午申时,帝后与群妃并携皇子公主同入乾清宫,共享家宴,便是连一向不露面的惠妃也来了。
因惠妃一冬里久不出来,今日赴宴,帝后不免各j□j问一番。那一众位份比她低的嫔妃,也都起来先与她行礼见过,只宸妃与她平叙姊妹之情。倒是赵氏被贬做贵仪,此时也少不得含恨忍了上前道礼。惠妃虽久病不出,消息倒是灵通,自皇后进宫数月,宫内一连出了几桩大小事情,也尽皆知晓,眼见赵贵仪上来与自己行礼问安,赶忙让自己的贴身侍婢扶住了。赵贵仪不过做个样子,也就顺势起身免了。得泠美人上前行礼时,惠妃拉着她的手笑道:“钱妹妹如今出息了,也算熬出头来了。”泠美人不好说什么,只是福了福身子,还是萧清婉向她微笑道:“钱妹妹得皇上宠爱,已升至美人了,现在承乾宫居住。因姐姐一向病着,不曾叫她打搅姐姐休养。”惠妃便向萧清婉点头笑道:“得娘娘指点了,嫔妾生这病,不能得与娘娘略分重担,倒十分拖累娘娘,得娘娘照拂时常赠衣施药,又常打发太医令来与嫔妾医治,嫔妾甚感不安。”萧清婉淡淡一笑,道:“姐妹之间,何须客气!”众人略叙一回寒暖,各自入席。皇帝便吩咐排上宴来。
顷刻,乾清宫殿上龙鳞凤脯,高堆盘盒,羊羔美酒,满泛金樽。翠袖频摇高擎玉盏,朱裙曼舞缓抱银壶。张挂花灯,欲迷人眼;铺设旖席,但闻笑语;教坊司众乐伶拨弦弄管,吹弹歌唱,又有众舞姬上来,分行列队,舞蹈一回,十分齐整。殿上歌欺裂石,舞尽天魔。众妃嫔都精心装扮了,那起往日里难见龙颜的,只望今日能入得龙目,见幸君前,乾清宫内说不尽的衣香鬓影,锦罗绣带,珠环玉绕。远远望去,只似蓬莱仙境。
殿中偎红倚翠,众嫔妃或有碰盏笑谈的,或有上前与帝后敬酒的。这帝后二人都是善饮之辈,又逢佳节喜庆,自然钟钟不辞。那赢纪现因跟了皇后,遂今日坐在皇后身边——皇长子赢纬与二皇子赢绵,倒坐的远了。萧清婉亲手与赢纪布菜,又拿手巾与他擦拭颊上汤渍,亲昵之态宛如亲生。皇帝在旁看着,也甚为欢喜。
黎顺容坐在下头,仰头张看,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本是赢纪的生身母亲,眼看此情此景,颇为不是滋味。又秉性不是个能藏住事的人,心里这样想着,脸上不免就带了出来。坐在她身侧的苏修媛瞧见,微微一笑,说道:“三皇子跟了皇后娘娘,倒能时常见见皇上了,又提携着姐姐也能亲近御前,姐姐倒愁些什么?”这黎顺容愚拙无知,苏修媛几次三番暗算于她,她尚自蒙在鼓里,至此刻仍将她视作个推心置腹的姐妹,便毫不隐瞒道:“妹妹不知,皇后待得纪儿好,姐姐虽然放心,但看纪儿一日日的与皇后亲近,姐姐只恐再难要回孩子了!”苏修媛听得这样浊蠢的话语,只是笑了笑,不再言语。
文淑容在旁坐着,耳听二人言语,虽望着满桌珍馐,却无甚胃口,抚了抚自己隆起的肚腹,心内暗自忖道:现下是黎顺容的孩子,接下去怕就是我的孩儿了。我也早说要我腹内孩子认宸妃做义母,她们岂有不多想的。今看皇后夺人子嗣,直如探囊取物,皇上也坐视不理。我该如何是好?想至此处,她转头看了赵贵仪一眼,却见她稳坐席前,径自饮酒吃菜,神态自若,还如不曾降位时一般,便又想道:她自然是不怕的,皇长子已大了。皇后想拉也拉不动了,纵然弄过去也只是徒结仇恨罢了。这般想着,她也不吃菜了,只是默默出神。
赢纬与赢绵坐在一处,因二人已成年,席位便离妃嫔稍远。赢绵素来省事,自饮自酌,倒也自得其乐。那赢纬却是个爱惹是生非的,年少轻浮,性|好女色,又不惯吃哑酒*,看着殿上歌姬舞伶各个妆妍斗媚,灯前月下恍若瑶池仙娥,三杯酒下肚便恨不能揽入怀中,只畏惧皇帝在上头坐着,不敢造次。无趣之下,他便或与赢绵闲谈,或自家吃酒,吃来吃去就就带了七八分酒意,把眼一溜,扫到首席上皇后身侧服侍的几个宫女身上。他旁人且不瞧,只顾瞅着文燕,看她今日打扮的比别人不同,只是一身素服淡妆,头上戴了两朵绿绒绢花,虽不及旁人娇艳,但浓妆艳抹之中乍见这么一个素雅的人儿,却别有一番滋味。赢纬一双浮浪眼睛,扫来扫去,只在她身上打转。原来,文燕姿色本不出众,不过中上之姿,赢纬勾搭她已有时日,她口中的话也且是活动,邀她出来她也肯来,但她本人却是极有主意的,一直不曾让赢纬得手。赢纬弄不到手,只是心痒难搔,下元那日又为明月惊散了幽会,望梅止渴不得,反生出许多馋涎,一时竟将外头原先的那些相好都撇下了,满心只想她的账儿。
赢纬只顾望着首席,不多时赢绵便也察觉,看他满脸垂涎之态,甚是不堪,便问道:“皇兄在瞧什么?上头无过是母后在喂三弟吃东西罢了。”赢纬也觉失态,忙把话来遮掩道:“不过才一段时日不见,皇后倒出落的比往日更显娇艳了,真是尤物之类,怪道父皇如此宠爱于她。”说毕,又嘿嘿笑道:“还是父皇舒坦,做了皇帝,论什么样的美人儿都能揽到怀里去。”赢绵耳听此语,甚为轻亵萧清婉,心底恚怒不已,又闻他说出后头那一段话,更是一股无明业火直透泥丸,只碍着人前,勉自按下。
不说殿中众人各怀心思,只言酒过三巡,赢烈自端了酒盏向萧清婉道:“你顾着纪儿,酒也不大好生吃了,朕且与你吃一杯。”萧清婉笑盈盈的端起杯子,与皇帝相碰,各自饮尽。赢烈放了杯子,自拣了一块乳鸽入口,方才说道:“明儿是正月初一,朕与你当受群臣朝贺,又是一日辛苦。本当你那儿可免了这一遭儿,只是你今年才入主中宫,朕想让你也出来见见那文武百官,不致令他们看轻了你。”萧清婉赶忙笑道:“皇上一番苦心,臣妾自然领会得。且皇上尚未说辛苦,臣妾既为皇上的妻室,哪敢躲懒懈怠不履中宫之职?”赢烈望了宸妃一眼,见她正同惠妃说话,便又对萧清婉说道:“你要受群臣朝见,坤宁宫里必然事多,怕你一人料理不来。朕的意思,叫宸妃与你替替手,明日到坤宁宫打理一日,你看如何?”萧清婉心中一震,原来此事在本朝乃是贵妃所领之职。今赵氏被贬,贵妃一位空出。皇帝忽有此语,则必然另有一番深意,她如何忖不出来!当即,便向赢烈笑道:“都听皇上的安排。”但听赢烈又淡淡说道:“只可惜宸妃入宫时日尚浅,资历不厚,又没有养育,一时还急躁不得。”萧清婉听着,倒不好接口了。
这日,殿上华宴直饮至起更时分,皇帝吩咐将宴上整盘没动的许多菜肴装了,分赏至各王公侯爵府邸,又命众人一道守岁,看着内监们放了许多烟花炮竹,诸如赛月明、一丈菊、慢吐兰、银蛾金弹、玉台金盏等风流热闹名目,殿外一时照得亮如白昼,光透斗牛,万道光彩冲散群星。眼看如此佳景,皇帝心喜,又因今年了毕了毕生以来的一桩心愿,心内十分畅快,便与皇后携手率群妃在廊上看了一回。六宫俱欢,方才各归宫室歇息去了。
至次日,皇帝往奉天殿,皇后留在坤宁宫,群臣朝拜过皇帝,又入内朝见皇后。萧家两姐妹大妆盛服,打迭全副精神应对,此间许多繁文缛节,自不必一一细表。
年间,皇帝又另设国宴,款待各国来访使节。后宫中,后妃众人也互有宴请往来,都不消说,自正月初一至十五宫中再无半日空闲,每日都有许多事宜冒出,亏得皇后与宸妃提心周旋,方才得处处妥帖周全。
须臾,年已过毕,后宫人人疲乏不堪,然旁人或可偷空歇息,独萧清婉不得空闲。既忙着督促内侍省收点年节宴席用过的一应器具,又要核对银钱往来各项账目,又要吩咐预备开春各宫裁剪衣裳发放份例等事宜,倒比往常更添了许多劳累。偏她又是个要强的性子,不肯行出差错落人口舌,不免就有些神乏身倦。
时日匆匆,转瞬腊尽春回,万物吐新,时进二月,天气一日暖过一日。萧清婉因前番劳累,加上时气转换,身子一日比一日困倦,又懒怠动弹,常在屋里不出去。
这日,才打发了夏长盛出去,萧清婉又在炕上就着引枕歪了,星眸半掩,似睡非睡的。青莺倒了水进来,见着这般情状,便上前倒了碗茶放在炕几上,笑道:“娘娘又躺着了,近日总这样子。昨儿皇上过来,跟娘娘说十二日给娘娘过生日的事儿,还没说上几句话呢,娘娘就挨着皇上睡着了,倒让皇上笑了好一阵呢。”萧清婉也禁不住笑了,说道:“人说春困秋乏,也不过就这样儿了。”明月过来,说道:“娘娘中午才吃了面,这会子躺了怕要存住食。今儿外头天气好,又没有风,娘娘不如往后头园子里打一回秋千?解解闷儿也好。”萧清婉想了想,说了句“也好,横竖这会儿也没事。”便坐了起来,自家挽了挽发髻,看外头暖和,只穿着身上的玫瑰紫织金夹袄就出去了。
行到后园里,果然见柳条上长了嫩芽,地上也冒出许多绿意,萧清婉看了一回初春景色,就走至秋千架跟前,手里握着彩绳,踩在那朱漆横板上,双足立定,微一使力就荡了开去。
她神思仍略有困乏,心中又思量着几桩事情,也就没荡很高,才打了十多回,只听捆缚彩绳的横梁上传来一阵吱吱嘎嘎的声响。她心觉不好,待要下来,那秋千架子撑不住重量,横梁忽的断了,整个架子倒在地上。她猝不及防,整个人也合身扑在地上,登时整个身子如被打碎一般的疼痛,小肚子里更是剧痛难当,又似有什么东西热热的流了出去。她禁不得这一疼,只觉眼前一黑,便就人事不知了。
作者有话要说:*意为无人相陪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且说萧清婉自秋千架子上跌下,痛不可挡;昏晕过去。那一旁服侍的众宫人惊见此变;各个面无人色,忙抢上前去;将皇后扶起。就要往宫里送时;一宫女尖声叫道:“娘娘裙子后头怎么浸了恁多的血?!”穆秋兰慌忙看去;果然皇后身后裙子下摆上染着一滩血迹,殷红刺目。她是宫中积年的宫婢了,一眼此景便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