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 作者:陈云深(晋江vip2014-09-09完结)





风吹了,又要作病呢。”唐才人浅浅一笑,说道:“多谢姐姐关心,妹妹是没时运的人,身子好与不好都没甚要紧的。姐姐自管去伴着皇后娘娘就是,也不必在妹妹身上费什么力。妹妹不比两位,要么受皇上宠爱,要么讨皇后娘娘的欢心。随妹妹自生自活去,姐姐又何必来理会呢?”

    原来,她与周美人同住延春阁,常见这周絮儿为御前招去侍寝,前不久更被封做了美人。她二人本是一样的品阶,又同住在一个院里,忽然一个跃了上去成了见面就要行礼问安的上位主子,而她自己却为病所困,不得展志,这心里怎能平呢?况且眼下之局,还算是她自己一手促成,弄巧成拙心里也十分懊悔。更有刘秀春之流,见不着皇帝,便迁怒旁人,见她无人可依傍,又是个娇怯怯的模样,以为可欺,便将怨气全撒在她头上。每逢碰上,或冷嘲热讽,或干脆直言讥刺,说她满身晦气,拖累众人难见龙颜。她本不善与人争执,遇上这样的情形,也只好忍气吞声。又听闻武蕴蓉养伤那几日里,皇后不时遣人送些东西过去,无事一日也探个两遭,反观自己这里却是门可罗雀,就是有些动静,也是间壁的周美人又得了什么赏赐。这几番凑在一处,她自伤自怜,不免心生怨怼。适才又见武美人同周美人携手说笑,神色亲昵,心中更有些不平之意,于是就当面说了这些冰冷言语出来。

    武美人不防她说出此语,不觉一阵呆怔。倒是周美人,实在有口无心,当即笑道:“唐才人这话可当真没说错,皇后娘娘很喜欢武姐姐呢。姐姐身上这件衣裳,也是娘娘给的。才人看看,好不好看?这样的料子针工,不是娘娘给的,往哪里去寻呢?才人一定没有见过。”这话便如火上浇油,唐才人本在自悔失言,忽然听了这样的话语,登时那懊悔之意尽数消散,霍的站起了身子,淡淡的道了句:“二位且自在逛逛,我身上不适,先回去了。”撂下话语,就转身去了。

    那周美人兀自不觉什么,仍旧不住的与武蕴蓉说笑。武美人眼看唐玉莲转身离去,甚是决绝,一颗心也如坠冰窖,又忆起之前皇后的言语,心中既是失望又感无措,已无心再逛,只对周美人道:“周妹妹,咱们回去罢。”两人便唤了轿夫过来,乘了轿子各回寓所。

    唐才人一路快步往回走去,巧云随在她身后,忍不住低声嘀咕道:“武美人也是的,往常看着和姑娘要好。这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拉拔姑娘一下子?她既得了皇后的喜欢,就在皇后跟前提一句又怎得?也不见得皇后娘娘就要责怪,又搀了她的什么份。”唐才人看着满园芳菲,冷冷说道:“她是见着周美人得宠,我不得势,大致觉得我没什么用处了,就把我撂开了。我如今也算明白了,再要好的姐妹,也不过如此,还是靠自己更踏实些。”说毕,便抿了抿嘴,不再多言。

    入夜,萧清婉正在灯下匀脸,赢烈忽然走了进来,往她身后一站,抬手自她头上摘下一枚金簪子。萧清婉自镜里看见,也不起身,就笑道:“皇上过来,怎么也不使人通传一声?三不知的走进来,怪唬人的。”赢烈手里握着那枚簪子,低声笑道:“外头看着各处都熄了灯,怕你睡了,就没让他们通报。这会子了,怎么还匀脸呢?”萧清婉略仰起侧脸,笑睨了他一眼,口角含笑道:“既怕臣妾睡了,还跑进来看?皇上打什么坏主意呢?”赢烈笑了笑,拉了她起来,说道:“朕近来累的很,过来陪朕说说话。”嘴里说着,就在床畔坐下。

    萧清婉就势在他膝上坐了,看他满脸倦容,眼窝都陷了进去,便抬手抚摩着他的脸颊,心疼道:“纵有天大的事情,皇上也要保重身子。吃饭睡觉两件事是断不能耽搁的,作践自个儿,也是于事无补。”赢烈将她头上关顶的玉钗拔了下来,登时乌发如瀑倾泻而下,他揉着满手细滑青丝,将脸挨着她的粉颊,搂着她说道:“东海战局不定,黄河沿岸又亟需钱粮,国库日渐空虚。朕为此忧虑不已,听他们议论了几日,也无过就是增加税负,自民间征纳这些个主意,也不见个新鲜。”萧清婉于此事也略有耳闻,今听他说起,便道:“天灾**,正是该与民休息的时候,若自民间强行征缴,恐要惹起民愤。此举,怕是不可行。”赢烈低声道:“朕何尝不知?可若不如此,又能怎样呢?又没有什么天兵天将,能给朕送来粮草。”萧清婉听说,一时也没什么主意,即便有为着前番皇帝见疑,也不敢胡乱议论,低头想了片刻,才说道:“我宣朝国运昌隆,眼前难关不过一时的泥泞,君臣一心必能安渡此劫,皇上还是放宽心的好。”说着,略停了停,又道:“国库空虚,朝中又是用钱之际,后宫却如此靡费,臣妾实在心有不安。臣妾奏请削减后宫用度,省俭些银钱,与朝廷用作民生。虽则不过是杯水车薪,却也聊胜于无。臣妾不能为皇上开源,却只好在节流上做些功夫了。”

    赢烈笑道:“好是好,就是怕委屈了你。你身上怀着孩子,朕还不曾与你什么好的,倒先叫你节衣缩食。朕实在愧对你们母子。”萧清婉笑道:“皇上这是哪里话,臣妾既身为皇上的妻室,理当为皇上打理家计用度。再则,就是减了用度,也不见得就难到何种地步。据臣妾所知,就是宫嫔们一顿的例菜,也没谁吃的掉的,总是倒的多些,更不要说其他各项份例。如今不过是把那些用不着的裁掉,倒有什么委屈呢?臣妾倒怕底下诸位姐妹心有不满,那臣妾就不敢说了。”赢烈说道:“你是皇后,连你这里都削减了开支,还有谁能抱怨?这样罢,你减呢,朕也减。当此国难之际,咱们都省俭些,给天下人做个表率。”说毕,就搂着她呢喃道:“还是你最能宽朕的心,懂朕的意,朕同她们都说不到一起去。”萧清婉听说,便笑嗔道:“皇上这样说,倒似是卖乖呢。新来的这几个妹妹,皇上竟没有中意的不成么?总该有几朵解语花的。臣妾瞧着,有几位妹妹生的也很是不俗,连臣妾也要比下去了呢。”

    赢烈却道:“她们只知问朕讨要东西,或者替她们父兄保荐官职,再不就是争风吃醋,挑唆是非。就是有几个略省心些的,也不懂什么,更不能像你这样陪朕说话了。”萧清婉笑了笑,没有言语,又见赢烈已是疲乏至极,便令宫人进来收拾床铺,打水洗漱,与他一道睡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周美人是个小二货~

 第一百七十章

    翌日清晨;窗上曙光射入罗帷;萧清婉自睡梦中醒来;转身见赢烈仍在熟睡;料知他近日实在是累的很了,想着今日不必上朝,便也没吵醒他,轻手轻脚的披衣下床;拢好了帘子;走到妆台边坐着穿鞋。

    明月听见动静,进来探视,见皇后正要弯腰兜鞋;赶忙走上前去;跪在地上替她穿好;抬头又要说话。萧清婉却冲她摆了摆手,又指了指床上。明月会意,便闭口不说,起来搀扶了萧清婉到外头梳洗。

    外间宫人按着时辰,早已预备下了洗面水,金盆手巾,茉莉花肥皂,并擦牙的青盐等物。萧清婉洗漱已毕,明月自里头抱了妆奁出来,青莺手捧镜子跪在面前,她便手执玉梳替皇后轻轻梳理。又低声询问今日梳什么发髻。萧清婉想了一回,说道:“今儿不见外客,也不出去,就梳个螺髻罢。也不必戴那么多东西了。”明月应命,便执起皇后的万缕青丝,松松的挽了个螺髻,只拿一只嵌了珠子的金钗关了顶,就罢了。春雨打开了脂粉匣子,取了一盒香脂递了过来,萧清婉摇了摇头,自打她怀孕之后,便少用脂粉,今日无事,更不必抹了。

    众宫人见皇后梳妆已毕,便将一应物事收了起来。廊上接膳的宫人进来递话,说道:“皇上与娘娘的早膳都到了,可就摆上来么?”萧清婉望了望外头,见院里略起了些风,便笑道:“清晨外头凉快些,屋里倒闷热,摆在廊上罢。把那张红木的长桌搬出来,早膳就搁在那上头。”那人应命,走去布置。

    萧清婉看了眼天色,又回到内室,掀起帐子,凑在赢烈耳边轻轻说道:“天大亮了,皇上还不起来么?今日要不要同大臣们议政?再晚怕就迟了呢。”赢烈梦里听见,便睁眼一瞧,随即起身,连声道:“可是晚了,你不说,朕只要睡呢。”萧清婉一面说道:“臣妾瞧皇上睡得极熟,想皇上连日劳累,就没叫醒皇上。敢是要误事么?”一面就唤了明月、青莺进来伺候皇帝穿衣洗漱。

    赢烈穿着衣裳,便说道:“不干你的事,是朕睡熟了。今儿倒没别的事,只是传了尚书令与工部尚书来议事,一会儿就要去了。”说毕,急急的令宫人梳洗了,就连声叫拿饭上来。萧清婉连忙回说,已在廊上摆了。便同他一道走到廊上,伺候着吃了这顿饭。

    一时用过早膳,赢烈瞧时辰竟还略有余裕,便命上茶,因清晨外间凉快,就在廊上坐了。萧清婉看着宫人收拾桌子,吩咐道:“把那碗斑鱼羹和樱桃糕,包起来,给武美人送去,本宫记得她爱吃斑鱼和水果点心。”青莺应喏,将这两盘馔肴端了开去,旁余的便被宫人们收拾了去。赢烈坐在一旁听到,因就问道:“武美人?是这回新进宫的?”萧清婉回身笑道:“是,臣妾同她很说得来,这位妹妹又是难得的招人喜欢。”赢烈听着,来了些兴致,说道:“怎么个招人喜欢法?且说来听听。”萧清婉便道:“先不论她性格沉稳,端庄大方,就是这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那日新晋嫔妃谒见,臣妾瞧见她,还真惊了一跳,这天地间竟能生出这般标志的人儿来!臣妾真有些自觉不及。”赢烈听她这样说来,便笑道:“你素来自视甚高,这武美人竟能得你如此评价,真正难得。”说着,他忽然莞尔,盯着她说道:“你别哄朕,选秀那日朕可是亲自去的。这些秀女,朕可都是过了目的。哪有你说的那般好?有几个虽然资质尚可,但朕瞧着,总还不及你的一半。敢是你这促狭东西,又再捉弄朕呢。”萧清婉抿嘴一笑,说道:“皇上这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臣妾容颜丑陋,蒲柳弱质,也不过就是皇上不嫌弃罢了。皇上这话要让众姐妹听了去,不说皇上爱惜臣妾,倒要笑臣妾狂妄不自知了呢。”说着,她略顿了顿,又笑道:“皇上忙于朝政,无暇顾及后宫。这些妹妹们,都是才进宫的,难免有些失意,臣妾替皇上多照看些,也是应该的。”

    赢烈听了这话,将一双剑眉皱了起来,问道:“可是有人抱怨了?”萧清婉微笑道:“不过就是几个不懂事的妹妹,年纪轻,随嘴乱说罢了。臣妾已教导过她们了,皇上倒不必往心里去的。”说着,脸上略泛了些红,低头笑道:“臣妾自个儿想皇上,以己度人,想必其他姐妹,漫漫长夜,也很是难熬的。”赢烈握着她的手,轻轻捻了捻,忽而低低笑道:“你方才说,情人眼里出西施,真正不错的。好与不好有什么要紧?合朕的心意,才是最好的。”语毕,便将她搂在怀里。萧清婉乖觉,只懒懒一笑,任他抱了。

    两人温存了片刻,赢烈问了句时辰,便说道:“前朝事务繁忙,朕不得空闲。能像今日这样过来与你说说话,已是极好的了。旁的事情,朕实在顾不上,你便多照看些。若是觉得身子沉重,精力有限,就交代给你姐姐,都是一样的。”言罢,又说了些知冷知热的话,便吩咐起驾去了。

    待皇帝走后,萧清婉自回房内,穆秋兰端了她日常吃的安胎药上来,她端起碗一饮而尽,又忙忙的拿香茶漱了口。穆秋兰服侍了一阵,便笑道:“瞧娘娘近来的意思,是决意要抬举这武美人了?她模样好,出身也好,脾气性格也是温柔一路的,该能讨皇上的喜欢。又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娘娘选中了她,该是不错的。”萧清婉在堂上的梨木椅上坐了,自家摇扇取凉,笑道:“三年一选秀,是这皇家祖上定下的规矩,本宫不能更改。新人总是要进来的,本宫阻止不了,还不如在里头挑上几个栽培栽培,算作自己人。免得日后谁入了皇上的眼,一飞冲天,骄狂跋扈,致使后宫失衡。又或痴心妄想进而利令智昏,再生出些麻烦来。本宫虽则不怕,却也得早些预备。你不见前头那钱宝林,一个不察,竟然让她算计的本宫丢了一个孩子!如今每每想起此事,本宫都切齿不已,当初让她那样死了,还真是便宜了她!”

    穆秋兰见皇后脸上露出了恼色,连忙陪笑道:“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娘娘身子要紧,别为了这些旧事伤了胎气。好在娘娘福泽深厚,又怀上了,这一胎养下来,也是一样的。”萧清婉淡淡一笑,玉手轻轻的抚了抚隆起的肚腹。穆秋兰又说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