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 作者:陈云深(晋江vip2014-09-09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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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青莺将棋盘放在炕几上放了,又放了棋罐,赢烈与萧清婉各自执了黑白,就对弈起来。论起棋力,二人倒是在伯仲之间,只是萧清婉既有意相让,又不能流于表面,棋局就成胶着之态,一局棋足足下了一个半时辰。青莺侍立一旁,数了数,笑道:“皇上赢了娘娘四子。”赢烈道:“什么,朕才赢了四子?不成不成,重新来过。”萧清婉抿嘴笑道:“臣妾倒是想陪皇上再下一局呢,只是时辰不早了,明日一早皇上还要上朝,还是早些安寝罢。”赢烈笑道:“还不曾尽兴,你就要偃旗息鼓,不过是输上几盘棋,怕些什么?想必你是困了。”萧清婉亦笑道:“臣妾倒是有句话,这世上的事儿呢,若是尽着做,尽了兴,下次就没意思了,倒不如留着三四分,往后还有个念想,皇上说是不是呢?”赢烈道:“你说的对,那就安歇了罢。”萧清婉淡淡一笑,出去吩咐人收拾床铺并打热水来。自己也走去摘了簪环,望着镜子里的如花人面,她心中暗道:今晚若是他按捺不住,也就罢了。若不然……我……不成,他今日才给了赏赐,又赐居了坤宁宫,我若此刻就上赶着侍寝,必会令他以为,我不过是献媚邀宠,反倒弄巧成拙了。也罢,且再等上几日。当下拿定了主意,就梳了头,走到了床畔,赢烈已是换了寝衣了,见她过来,也无别话,仍如昨夜一般,也就躺下睡了,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天色微白,萧清婉就起了身,略微收拾了下,就出去令宫人们铺排早膳。过了小半个时辰,赢烈便醒了,萧清婉听见动静,亲自捧了漱口香茶进去。赢烈见她来服侍,笑道:“你今日起的早,怎么不多睡会儿?”萧清婉笑道:“昨日臣妾就该起来侍奉皇上的,贪睡晏起,就误了,今日是再不敢了。”赢烈道:“只是辛苦了你,这些事让下人去做就是了。”萧清婉低声道:“侍奉夫君,是女子的本份,臣妾……婉儿不以为苦。”这话声儿虽低,赢烈却还是听到了,微微一怔,萧清婉低头将香茶捧上,道:“皇上漱口罢,外间早膳已摆下了。”
用罢早膳,赢烈道:“今日就不要出去乱走了,朕待会儿便下旨赐坤宁宫给你居住,你就着人收拾罢,午膳朕还过来。”萧清婉应了,亦笑道:“既如此,臣妾就做下八宝甜羹等皇上来用。”赢烈笑着,就去了。
待皇帝走远,萧清婉在饭桌边坐下,青莺上前笑道:“方才娘娘忙着服侍皇上,没曾好生吃东西,这会儿可还要用些?”萧清婉道:“也好,今儿不是初一十五,她们也不必过来,倒能安安生生的吃顿早饭。”说着,令青莺给盛了一碗红豆粥,夹了些银丝卷,又吃了些小菜就罢了。因着旧日的习惯,萧清婉吃了早饭,是要饮盏茶的,青莺便去炖了,捧了来,萧清婉低头饮茶。青莺见左近并没旁人,连明月也忙着拾掇饭桌,站得远远的,就低声道:“娘娘,赢绵殿下的身子,可不知好了没?”萧清婉不语,吃了两口茶,道:“这茶烹过了火候了,你日后留神,本宫是不爱吃这样的茶的。”青莺见萧清婉不理自己方才之语,疑惑道:“娘娘……”萧清婉将盏子递与她,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入宫之前,本宫说过什么?你可都忘了?”青莺接了盏子,身上一颤,低声道:“奴婢不敢。”萧清婉又道:“既没忘就好,他身子是否安好,本宫是他母后,关心是该当的。只是他如今还没回京,我们在这儿也不过是瞎操心罢了。本宫见后头那小花园里生着好些石榴树,都挂着果的,你去寻几个人数数果子,别让人胡乱折了去。”青莺便应喏去了。
才吃罢早膳,宸妃身边的怀星来了,见过了皇后,道:“禀皇后娘娘,我们娘娘因昨夜睡得晚了些,今早就起迟了,这会儿才梳头,要好一会儿子才能来,若是不急,就劳皇后娘娘略等片刻。若是急事,宸妃娘娘梳了头就来。”萧清婉道:“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让你们娘娘安心吃饭罢。”说着,又笑道:“怀星进宫这两年倒是出落的好了,让本宫好好瞧瞧。”语毕,便拉过怀星,打量了一番。那怀星本是宸妃的陪嫁,从前亦是萧府的侍婢,与萧清婉等人都是自幼见惯的,也并不忸怩,只是笑道:“皇后娘娘谬赞了。”萧清婉道:“你同抱月,都是随着姐姐一道入宫的。姐姐这两年也是多亏了你们服侍,才得周全。本宫也要替姐姐好生谢谢你们呢。”怀星忙跪了,道:“这都是奴婢分内的事,皇后娘娘言重了。”萧清婉拉起她来,温言道:“咱们也都是老相识了,何必如此。你与抱月,在家时与青莺她们几个,都是熟识的,如今我们也来了。你们娘娘过来时,你们也好找她们叙叙旧,她们在家里也常念着你们呢。”怀星道:“奴婢们也常思念老爷夫人小姐同诸位姐妹呢。”说着便还了昨日的点心盘子,又送上了一盒果子,道:“此是钟粹宫里树上结的,宸妃娘娘请皇后娘娘尝尝新鲜。”萧清婉令绛紫接了,就放到冰缸里湃着,又赏了怀星一锭银角就打发她去了。
怀星前脚出门,后脚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张鹭生便来宣旨,就是赢烈早上说的赐居一事。萧清婉接了旨,谢过了张鹭生,便令宫人收拾摆放物件,青莺在旁笑道:“奴婢昨天说什么来着?娘娘还道不是呢。皇上恁般宠爱娘娘,娘娘还这般小心。”萧清婉微微一笑,道:“虽是如此,凡事还是谨慎的好。”说着看着青莺不解的样子,又道:“这些事,你们不懂。走罢,咱们还是去瞧瞧,贺礼都是些什么。”
第18章 贺礼
当下,青莺同明月随萧清婉来至西偏殿,萧清婉见大大小小的礼品盒子,林林总总的堆了满地,料一时半会儿完不了事,就令青莺给搬了一张椅子,看着青莺拆盒子,将礼品一件件拿出来过目,又让明月造了册子记了,再着小内监送进库里。那些个礼物,左不过就是些金玉宝器绫罗绸缎,带着些吉庆寓意,萧清婉看了一会儿,就有些腻烦了,青莺观她神色,便笑道:“总不过就是这些事,娘娘若觉得腻烦不如去走走可好?这里有奴婢和明月在就是了。”萧清婉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笑道:“虽是如此说,我也该勤谨些。再者,姐姐一会儿就到了,叫我去哪里呢?”青莺听了,就笑道:“倒是忘了这个,险些叫宸妃娘娘扑了个空。”
萧清婉看了一回礼物,走到门口去瞧瞧了那些红鱼,见它们沉在水底,也不动弹,忙着人寻了玉秀来,问是什么缘故。玉秀回道:“这是天气热,鱼不爱动弹,待秋风一起就好了,娘娘尽管放心。”萧清婉这才松下心来,道:“好生照看着,别出了差错。”又让拿了些鱼食,喂了一次鱼,道:“今天的天气还是这么**辣的,怪道这些鱼都不愿动。”一旁侍候的绛紫道:“天上起了几片云了,怕今儿是要下雨呢。”萧清婉道:“下了倒也罢了,就怕一直这么闷着。”
正说着,忽然一女子扬声笑道:“娘娘还是幼时的脾气,这么怕闷热。”萧清婉抬头,笑道:“是姐姐来了。”说着,忙迎上前,二人见礼过。宸妃笑道:“昨儿娘娘打发明月去我那儿,我就想来呢。只是想着皇上晚上在坤宁宫,我不好杵着呢。不想昨夜没睡踏实,今儿就起迟了,娘娘没等急罢?”萧清婉道:“不急不急,我知姐姐自来有些弱症,晚上常睡不好的,只是没想着进宫这两年了,这点子病症还没好。”宸妃笑而不语,又道:“娘娘寻我来,是有什么话说么?”萧清婉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正打发她们收拾贺礼,想请姐姐一道来看看。”说着,便挽着宸妃的手,踏进了殿门。
进了殿内,萧清婉不忙着去西偏殿,而是将宸妃让进了日常起坐的东暖阁,又摒退了众宫人。宸妃见此情状,道:“妹妹此是何故?”萧清婉便将昨日玉秀说的事说了,问道:“这宫里的事儿,我知道的还是太少,姐姐可否给我透个底儿呢?”宸妃道:“这都是些宫里的陈年旧事罢了,你问这个做什么?”萧清婉道:“只是想少走些弯路罢了,我年轻不知事,只靠着君恩同家世,能到得几时呢?姐姐若再不提点我,我还能指望谁呢?”宸妃只好道:“这事儿,昨日你不是问过玉秀了?大致就是那样罢了,还有什么?”萧清婉看着宸妃,道:“我怎么听说,那个告发了邱婕妤的红香,现如今在姐姐宫里做事呢?”
宸妃闻言,便不语了,萧清婉亦不追问,只是走到多宝格旁,自金银花盒子里,抓了一把沉水香洒在香炉中,就看着那兽口里吐着袅袅青烟,烟雾在殿内散开,一道道清幽的香气也四散开来。良久,宸妃才淡淡开口道:“原来妹妹是为了这个才叫了我到这儿。那么想必妹妹心里是有疑影的了,妹妹是觉着那事儿是我做的,对么?”萧清婉转身看着宸妃,道:“若是姐姐以往的心性,我是断然不信姐姐会攀诬旁人的。”宸妃道:“你若不信,就不会来问我。”说罢,暗叹了口气,道:“也罢,也怨不得你疑我,那人现如今就搁在我宫里,任是谁不起疑呢?我索性和你说了罢,当初邱婕妤事发,内情我是不知的,还是后来打听出来,邱婕妤撕毁扇子还是小事,竟还私藏巫蛊厌胜之物,诅咒其时受宠的妃嫔——也就是贵妃同我了,这才激怒了圣上,命打去了冷宫。她宫里的宫人,除了贴身侍奉的,难脱其责,被慎刑司杖毙,其余的都散了,那些个粗使的的或去了浣衣坊,或去了绣坊,独留下这个红香,偏偏去了我宫里。你说,满宫里人瞧着,哪个不疑心是我指示了她告的呢?”萧清婉听了,忙问:“姐姐便不能不要这个人么?”宸妃轻叹了一声,道:“你当我愿意要么?那时我宫里恰好有个宫女病死了,缺了人手,叫内侍省送人来,就送了她过来。这处置内宫事务,是皇上亲许贵妃的,并没我什么事,我还能说什么?就这样把人送回去,倒惹得皇上怪我生事了。她既到了我这儿,我便更不能随意打发了她,若不然,更是显得我有灭口之嫌了。”说着,顿了顿,又道:“这人来得不干净,我也不敢很用她,只是让她做些粗事,没事时宁可她闲着,这一年来倒也没生出别的事儿来。”萧清婉连忙问道:“小小一介宫女,如何有胆子告发主子?想必是有人指使的,姐姐心里可有底儿么?”宸妃沉声道:“其时说邱婕妤诅咒的妃嫔,除我之外,就是贵妃了。不是我做的,你说还能是谁?且她手里还握有处置六宫事务之权,行起事来,自然更是便宜了。”
萧清婉闻言,心里只暗暗思量,却听宸妃冷冷道:“不独我那儿的红香,你宫里这个玉秀,也未必是什么干净人儿,都是从邱婕妤那儿出来的人。”萧清婉望着她,道:“姐姐的意思是……”宸妃道:“当年的事儿,可未必是一个人做下的。那些脏东西,要送到邱婕妤的住处,还要藏到她身边不被她发觉,你可想想,这事儿能是一个人做的么?”
听着宸妃说了这些前尘往事,萧清婉只觉得遍体生寒,暑热的天气,身上竟还出了薄薄的一层冷汗——昔日得宠的妃嫔,竟这般容易就叫人算计了,一群的人联合起来捏成圈套要她钻,她可还有活路么?而那施此毒计之人此刻还好端端的行在光天化日之下,并没损伤一分一毫!想着,她跌坐在床畔,手攥着床角被赤金鱼双钩勾起的百子帐,绞了几绞。宸妃看着她面色苍白,便走去亲手倒了一杯热茶来,道:“喝口茶静静心罢。”萧清婉接了,也只抿了一口,便道:“这琉璃瓦下的难处,我本是早有耳闻的。只是……听姐姐亲口讲来,还是心惊。”说着,她心中忽然闪过一念:若是我身边的人也……便不语了。宸妃道:“这宫里,便是这样,不是你踩了我,就是我踹着你,都想着上去。没孩子时,想着自己的前程,有了孩子又想孩子的前程。没一个清静的地儿。”萧清婉抬头,看着宸妃,轻轻问道:“那姐姐,你是怎么想你的前程的呢?”宸妃闻言,微微一笑,走到萧清婉身畔,握着她的手,道:“我的前程,同妹妹的前程是一样的。而你我的前程,就是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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