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 作者:陈云深(晋江vip2014-09-09完结)
眼看风雨欲来,穆秋兰扶了萧清婉匆忙回房。才踏入门槛,外头便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虽并未淋着,到底头发有些潮了,这样睡下恐要着凉,萧清婉便命宫人弄了个熏笼,倚在上头烘头发。随手拿起丢在绣筐里的寝衣,绣了两针就觉烦腻,掷在了一边。推开窗屉,只见外头秋雨缠绵,黑夜之中,听到那雨打蕉叶之声,更觉凄清。正在无味之时,她忽然觉到腹内略略有些动静,宛若蝴蝶扇翅,似有若无的。她心中又惊又喜,将手放在腹上,静静等了片刻,却再没觉察到什么。无趣之下,她烘干了头发,就睡下了。
隔日起来,武蕴蓉往养心殿侍寝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传遍了六宫。众妃闻知其是皇后引见的,均艳羡其鸿运当头,能够近水楼台,又都暗自揣度她必要平步青云了。便有人定了主意,往永和宫去打探消息,巴结奉承,希图带携。岂料武蕴蓉因侍疾辛苦,一夜不曾合眼,清晨回来便睡下了,不能见客。这些人被拒之门外,心中扫兴,又都不信宫人的说辞,各自忿忿不平,皆道她是入了皇帝的眼,心高气傲,又怕旁人夺宠,才将众人摒于门外。这些人也是被熬得久了,难免心中生了些火气出来,然因有刘秀春那前车之鉴,倒也无人敢生事,只躲在背人地儿将武蕴蓉尽力唾骂了一回,才各回宫室。
于此事,武蕴蓉自然毫不知情,一觉睡醒,因记挂着走去皇帝嘱咐了今日再去,匆忙洗漱了一番,略用了些茶饭,打扮了又往养心殿去了。这一去,又是一日一夜,至隔日清晨才放她出来。萧清婉听到消息,知她入了赢烈的眼,虽然免不得些微泛酸,倒也乐得清闲安宁,自在养胎。
这日,武蕴蓉自御前服侍了下来,并未回永和宫,而是直奔坤宁宫而去。此时,萧清婉才起身不久,正坐着梳头,听闻武美人求见,倒有些纳罕,心中暗道: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便忙命请见。
须臾,武蕴蓉入内,后妃二人见礼已过,便各分宾主落座。萧清婉先自浅笑道:“服侍了几日,可觉得还好么?”武蕴蓉脸上微微一红,低声道:“嫔妾也不知道,皇上待嫔妾和气,嫔妾能到御前侍奉是嫔妾的福气。”说着,她略顿了顿,又细声细语的道:“也是托赖娘娘的洪福。”萧清婉笑道:“这样说来,就是很好了。你也留神,别辛苦过头,熬坏了身子。待皇上好了,你却病倒了,反而误事。”武蕴蓉听出她话中所指,一个明珠未破的青年姑娘不免有些羞赧难言,只低了头不肯言语。
萧清婉见她如此,也不再取笑,只问道:“你今儿一大早过来,有什么事么?”武蕴蓉这才说道:“嫔妾侍奉了皇上几日,见皇上虽然病体沉重,却仍不忘忧心国事,批阅奏章、与臣子议政是一件也不肯落得。皇上不肯静心休养,这病自然也就好的慢了。嫔妾人微言轻,纵然劝了,皇上也就笑笑罢了,总不肯听的。嫔妾心里想着,皇上这块心病不除,龙体只怕是没好的一日了。故此来报与娘娘得知,看娘娘有没有什么法子。”萧清婉闻知,心里默默思量了一阵,点头笑道:“如此,本宫知道了。武美人一片赤心,皇上自会感知。武美人辛苦了一夜,早些回去歇息罢。”武蕴蓉也知清早时分,皇后这里不十分便当,也不敢久坐,就起身告退。萧清婉吩咐明月拿了几样补品与她,亲送了出去。
武蕴蓉回至永和宫,才踏进门来,宫人便来相告:“唐才人来了几次了,主子都不在。”武蕴蓉问道:“她什么时候来的,可有话说?”宫人答道:“才走不久,主子就回来了,也真是不巧。倒并没别话。奴婢知道主子与才人交好,请她在屋里略等等,她也不肯。”武蕴蓉心中疑惑,暗道:倒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原来自打御花园一事后,她二人已久不往来。武蕴蓉自谓于她颇为照顾,二人又是十多年的金兰之交,今见她如此言行,心寒之下,就与她断了交往。今日忽闻她登门求见,不知竟为何事。
正在此之际,门外宫人就来报道:“唐才人又来了,主子可见不见?”武蕴蓉心道:倒要看看她说些什么。便点头道:“请她进来。”
片刻,唐玉莲姗姗而来,一身素服,脂粉不施,身上更无一件首饰,垂首无言,走进堂来。武蕴蓉见她进来,正待张口呼“妹妹”,唐玉莲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仰头噙泪道:“妹妹鲁莽,冲撞姐姐,还望姐姐饶恕了妹妹无礼。妹妹在这儿给姐姐赔不是了。”说毕,便磕下头去,撞地有声。
第一百七十九章
唐玉莲走进门内;便即扑倒在武蕴蓉脚畔;涕泪涟涟;哀声告饶。武蕴蓉不防她竟有此举;惊骇之下忙上前拉她起来,嘴里说道:“妹妹这是何故?有话好好说来就是,咱们之间,何必如此!”
唐玉莲却不肯起来;仰起头来;眼中滴泪,哀声求道:“前番都是妹妹的错,受了奸人挑唆;辜负了姐姐待我的一片心意。想着在家时;姐姐同妹妹一起针线一起玩笑;妹妹但凡有不懂的地方,都是请教姐姐。那时候,姐姐绣牡丹,妹妹不会,姐姐就一针一针的交予妹妹。不慎刺破了手指,血染了帕子,姐姐就绣成了一朵赤水云,把那帕子赠与了妹妹。那帕子到如今妹妹都还带在身畔,如今姐姐为事恼了妹妹,妹妹每逢夜深人静定要拿出来看看。越瞧越觉得愧对姐姐,心里愧疚懊悔,每每弄到夜不成寐,故而今日印盏敲鸥壕G胱铩H羰墙憬慊鼓钭磐舻那橐辏腿乃×嗣妹谩H舨荒芄唬推窘憬阍鹇畲蚍#妹镁桓矣兴亢猎寡浴V皇乔蠼憬惚鹎嵋着咨亮嗽勖钦庑┠甑那榉帧!庇镏链舜Γ咽瞧怀缮抢嶂槎闳缍狭讼甙悖龉龆隆?br />
武蕴蓉听她言及往日情谊,不由也念起那些闺阁旧事,触动了心肠,也跟着红了眼圈。她本是个心胸宽宏之人,又颇为重情,眼见唐玉莲如此,也就把这几日生起的那团怒气,渐渐消融了,已冷透了的心也慢慢回暖,搀扶了她起来,就说道:“妹妹不必如此说,姐姐也有不是的地方。咱们何等样的交情,妹妹且起来说话。”唐玉莲见她话语和暖,也就顺势依着她站了起来,又做出些凄凄楚楚,娇弱不胜之态。武蕴蓉急忙命人安放座椅,亲自扶着她坐了,又说道:“妹妹本就生的娇柔,身有弱症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实在不该如此哭泣。若是弄坏了身子,待皇上一朝病愈,又临幸后宫,妹妹岂不错失良机,误了前程?”唐玉莲轻轻一笑,淡淡说道:“姐姐有似锦前程,妹妹是没有的。妹妹如今也不想什么皇上了,只求姐姐宽恕了妹妹,妹妹陪着姐姐安度这宫中岁月就很好了。”
武蕴蓉听她这话说得十分哀楚,不明何故。时逢宫女上了热茶,她亲手端了一盏捧与唐玉莲,自家也端了一盏坐陪,便问道:“妹妹何必如此自伤?如今皇上不过是病了,且朝政繁忙,一时顾不上后宫罢了。待过了这一阵,皇上也还是要来的,妹妹总会有到御前侍奉的一天。”说着,又笑道:“妹妹貌美柔弱,连我看了都忍不住疼惜,何况他们男人!”
唐玉莲听了这话,脸上略红了一下,垂首说道:“多承姐姐吉言,只是妹妹不及姐姐那样的好命。不知为何,自打进宫以来,妹妹便屡遭磨难,总有人为难于妹妹。又不知何处得罪了皇后娘娘,不得她青眼就罢了,却还总与妹妹使绊子。妹妹实在是难的紧……”语至此处,她禁不住又哽咽起来。武蕴蓉劝慰了一阵,又说道:“妹妹这话我倒不明白了,皇后娘娘是最和气不过的了,待人又好,从不拿大的。妹妹怎会这样说呢?”唐玉莲将头一低,细声细气的说道:“姐姐会这样说,那是皇后娘娘待姐姐好的缘故。那日在坤宁宫正殿之上,娘娘如何给妹妹难堪,姐姐也是看在眼里的。又叫周美人搬走,将妹妹孤零零的一个撇在延春阁里,妹妹实在凄苦……”
武蕴蓉不待她说完,便道:“这可是妹妹多心。那日娘娘是要问刘秀春一事,自是要审问明白。妹妹面皮薄,大庭广众之下就觉得难堪,其实并没什么。娘娘只是担忧妹妹身子不好,想要妹妹清净调养罢了。岂有别意?妹妹身子不好,我想着大约也有用心过度的缘故。妹妹只把这份心思减个几分,这身子自然也就好了。”唐玉莲见她如此说,料知说她不动,只浅笑道:“姐姐对娘娘,真可谓是忠心耿耿,一心一意。难怪娘娘这样喜欢姐姐。妹妹可就没这份福气了。”武蕴蓉看她只是自伤自怜,禁不住说道:“妹妹放心,你我二人是何等样的相交?姐姐若惹了皇上憎嫌那就罢了。若姐姐有这福分,能得皇上垂怜,必不会忘了妹妹。”唐玉莲似是为她这番话说动,也颇为动容,握了她的手,凄凄楚楚的说道:“那妹妹就望着姐姐了。”
两人坐了片刻,武蕴蓉把皇后所赐的几样补品拿出,挑了些血燕给唐玉莲包了,又向她笑道:“这是娘娘赏赐的,都是上好的血燕,补身是最好不过的了。我身子素来康健,倒用不着这许多。妹妹就拿去罢。”唐玉莲略推了推,便收了起来。又坐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去了。
武蕴蓉亲送她至永和宫大门前,两人握着手又说了许多话,才依依作别。
唐玉莲上了轿子,巧云放好了轿帘,吩咐轿夫起轿回宫。待走出一箭之地,巧云回头望了望,见武蕴蓉还在门口立着,便向轿内低声说道:“主子,武美人还在宫门口站着呢。她待主子倒着实有几分情谊的。”唐玉莲却鼻子里笑了一声,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她就是这幅性子,随意求求就都过得去了,不枉我流了那许多眼泪。只可惜她心眼太实,是个投桃报李的人,不肯信我的言语。这也罢了,日子长着呢,我便不信她若得了盛宠,皇后还容得下她。待尝过皇后的厉害,她必会想起我今日这番言语。到时候,该怎样就由不得她了。”巧云听了这话,心中有些不忍,说道:“主子,武美人与你交好多年,又是个实在的好人,主子在宫里无依无靠,能有个这样的姐妹做伴儿是再好不过的。就连皇后,深得皇帝宠爱,地位固若磐石,也还有个皇宸妃做臂膀呢。主子又何必如此算计于她?”武蕴蓉却轻哼了一声,忿忿道:“在家时,人人都说她武蕴蓉比我强,处处都是她照看着我。就到了宫里,她竟还压在我头上!我就不信我哪里不及她?倒为什么我定要倚靠她来照拂?如今有皇后作梗,那是没法子的事,只好先靠了她。待到了御前,那才见的出我的本事呢!”
巧云见她这样怄气,也不好再劝什么,只是满怀心事,一路无言的回宫而去。
再表坤宁宫内,萧清婉送走了武蕴蓉,心里默默思忖了一阵,暗道:皇上总是这样忧心朝政,又不得其法,也不是了局。原本于粮饷一事,我是有主意的,只是碍着后宫干政,本想叫父亲去说。但此策牵扯之人颇多,我萧家如今又过于引人注目,再行改革一事,未免引人嫉恨,落人把柄。昨儿还听闻,尚书令林霄在文华殿同父亲斗嘴。虽则他二人貌合神离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可当面发难倒还是头一遭。再有惠妃近日在宫中所为,两者相应,怕是林家意图于我等不利了。倒要想些法子,压压他们的气焰,又不落他们口角。
这般想着,她命宫人与己梳妆打扮了,找了几句话,又打听得养心殿此刻无人伴驾,便吩咐摆驾前往。
来至养心殿,赢烈已能下床走动,正在窗前坐着摆弄几样玩意儿。萧清婉进得殿内,先道了个万福,又笑意盈盈的说道:“皇上已能下床了,气色瞧着也好了许多,可见武美人侍奉的好。臣妾保荐有功,皇上该嘉奖才是。”赢烈见她进来,笑着拉她在跟前坐了,说道:“连着几日都不来瞧朕,想着把差事丢与了旁人,就好在一边躲清闲。朕不说罚你就罢了,你竟然还敢来讨赏?”说着,低头望见她衣领里头的一段粉颈,就轻啄了一口。萧清婉笑着躲了,嘴里说道:“皇上要论臣妾的罪,臣妾可得同皇上好生说道说道。所谓君子有成人之美,皇上同武妹妹好的那个样子,臣妾不躲开,还杵在一边看么?倘或臣妾日日过来,皇上心里还不定怎么厌烦呢,弄到如今还要占嘴上的便宜,说臣妾躲懒。臣妾真是坐着不是立着歪!”
至此时,赢烈的病已好了大半,精神复长,眼看萧清婉娇笑戏谑,心内动情,伸臂一览,将她拖在怀里,一手就伸在她腋下抓挠起来,嘴里就笑道:“嘴巴就是这样厉害!朕近来病着,没力气理你,你倒越发放肆了,再不与你个厉害,你还要上天呢!”萧清婉触痒不禁,笑的花枝乱颤,前仰后合,不多时便星眸含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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