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 作者:陈云深(晋江vip2014-09-09完结)
着绿,粉雕玉琢;又打听得前朝政务顺利,忖度皇帝心情甚佳,也都放开了说笑,争相献媚市爱。一时,御景亭中沉李浮瓜,偎红倚翠,锦罗绣带,脂粉生香,莺声燕语,不绝于耳,好一派夏日宴饮行欢图。
赢烈坐在上首,吃了几杯酒,久不见萧清婉到来,便向下头问道:“为何不见皇后?”皇宸妃连忙起身回道:“臣妾也去请过,娘娘说她又不吃酒,身子也有些乏了,就不过来了,还请皇上恕罪。”赢烈却不依道:“就是不饮酒,也该来坐坐。”于是转头吩咐张鹭生道:“去将皇后请来,就说是朕的言语。”张鹭生应诺,连忙去了。皇宸妃见此情状,微微一笑,未再言语,坐下转头与身旁坐着的苏昭媛同穆美人说话去了。
不多时,外头宫人通传皇后驾到。
萧清婉自外摇摇走来,上到阶前,先与皇帝道了万福,群妃也各自起身,齐齐拜下。赢烈含笑令她平身,上前与她手挽手的在桌边坐定,萧清婉方才命众人起身,各自归座。赢烈便道:“你一人在宫里做些什么?长天白日,不闷得慌?”萧清婉笑嘻嘻的说道:“臣妾有着身孕,不能饮酒,在席间干坐着,岂不扫了皇上与诸位姐妹的兴致?故而推说身上乏了,不来也罢了。本意是请皇上同众姊妹自在玩乐的,岂料皇上不依不饶,定要把臣妾传来才肯罢休。”赢烈莞尔道:“朕好容易今日得了些空闲,到后宫来走动走动,寻了这阴凉地儿,想同你们玩笑一番,松散松散,偏你又不来!不能吃酒怕些什么,你不在,朕才扫兴呢。”说着,吩咐侍宴的宫人将她面前的菊纹金镶珐琅杯斟满,又道:“这是预备下的香露,你尝尝看。”
萧清婉浅浅一笑,举杯递在唇边,轻抿了一口,又放下了,冲他笑道:“多谢皇上费心。”
地下群妃看着,或有醋妒嫉恨的,或有冷笑不屑的,亦有泰然自若的,各种情态不一而足,却皆不敢流于面上。只是相互猜枚行令,戏谑笑语,以为遮掩。堂中一时,只闻环钏相碰之声,兼之笑语朗朗,热闹非凡。
惠妃在下头冷眼旁观了半日,端了一杯酒,起身上前,笑着祝道:“臣妾愿皇上与娘娘情谐百年、永结同心。”言毕,仰脖将一杯酒一饮而尽。赢烈与萧清婉对望了一眼,也笑着饮尽杯中琼浆,萧清婉不能吃酒,自是以香露代了。
惠妃祝酒已过,又笑道:“皇上就是这般宠爱娘娘,一眼不见也是不成的。娘娘纵然身怀有孕,也要体谅体谅皇上的一番情意才是,怎好只顾不来,叫皇上三番五次的去请?更有听闻,前番皇上龙体未愈,吩咐了不用一应嫔妃侍寝,倒是娘娘在养心殿过了一夜。娘娘平日里教诲嫔妾等要以皇上龙体为重,且不可只图一己之恩宠,便荼毒皇上身子,嫔妾等深以为是。故而皇上圣旨一降,六宫众妃连往养心殿门口去一遭都不敢的。怎么娘娘自己倒去的恁般勤快,据闻还带了一个不曾侍寝的美人过去?娘娘这贤惠也忒过了。”她此言一落,座中众人顿时停了笑闹,皆望向萧清婉,看她如何应对。那武蕴蓉却羞红了两颊,低了头不敢言语。
萧清婉望着惠妃的脸,见她嘴角微勾,眼中含笑,似是只为闲话家常,并无别意。待要驳她几句,碍着皇帝跟前,又不好说什么,只将杯子放了,笑笑没有说话。
不想,赢烈却道:“皇后怀了身孕,身子自然金贵,不愿出来劳顿身体,也都是情理之中。且朕才打发人去,她便赶来了,足见她待朕一片心意。至于前番之事,你们是不知,皇后在朕病榻之前如何辛苦!是朕实在瞧不过去,怕她伤了胎,方才叫她荐了个妥帖的人来,岂有别意?惠妃未免是多虑了。”
他一席话毕,萧清婉笑看着惠妃,一言不发。惠妃倒是神色如常,笑着说了句:“是臣妾过虑了,然而皇上同娘娘就是这样的好。”便自归座位。
众人见风波平息,方才又饮酒吃菜,说笑游戏。
赢烈向萧清婉低声道:“你给朕的锦囊妙计,倒真奏了神效,赈灾粮饷并东海粮草都已集齐。若不是如此,朕哪有心思过来玩乐!你与朕立了大功,朕当真该奖赏你一番才是。”萧清婉口角噙笑,轻声回道:“皇上答应过臣妾什么?这法子是皇上自个儿想出来的,同臣妾有何相干?说起论功行赏,皇上病这几日,几位姐妹尽心服侍了一番,才该好好酬劳酬劳呢。”赢烈颔首道:“不错,正该如此。”说毕,便对皇宸妃笑道:“这几日,你御前侍疾,衣不解带,头不沾枕,着实辛苦了。如今朕已大愈,念你服侍有功,将南方进贡来的火浣布,赏你五匹,以作嘉奖。”说着,又笑道:“这是才进京的东西,满宫都还没有,你可是头一份。”
皇宸妃受宠多年,赢烈于她的各样赏赐着实不少,于这几匹火浣布倒也不放在心上,只是皇帝当众嘉奖,倒是难得的彩头,赶忙起身谢过。又看了萧清婉一眼,见她微微点头,便笑道:“皇上,论及这个,倒还有一人须得褒奖。臣妾虽在御前服侍了几日,然而后宫事务繁冗,臣妾也是分|身乏术,有愧皇恩。多亏了这位妹妹,方才事事周全,皇上莫不是忘了?”
赢烈闻言,知她话中所指乃是武美人,张眼望去,只见她今日穿着艳色衣裳,面上粉光脂净,见惯了她素淡穿着,今日乍见了这样明艳妆扮,更觉光彩照人。她姿色本就出众,又经过一番精心雕琢,坐在群妃之中,颇有些鹤立鸡群,超然于众。早在养心殿侍疾那几日里,赢烈便就十分中意她温柔妩媚,今见了这样的艳姿丽容,更觉心动,经皇宸妃一提,便点头道:“爱妃所言甚是,朕倒险些忘了。武氏侍疾有功,晋封为婕妤。”又向她温声笑道:“朕再赐你一封号,曰‘妩’。既与你姓氏相同,你又极担待的起这个字,可好?”
不待武蕴蓉答话,惠妃便抢着道:“皇上,武美人尚且不曾侍寝,这就进封,怕与祖制相违。皇上是要开这个先例么?”赢烈听了这话,颇有些不耐烦,说道:“祖制如何,你倒比朕还清楚?朕如何行事,倒要你来指摘?且今番朕并非无故敕封,乃是武氏侍疾有功,方才特例褒奖,岂可当做范例?惠妃,你往日也是个安宁之人,如今怎么也聒噪起来,戳嘴戳舌的?”惠妃脸上一红,道了句:“是臣妾失言,皇上勿怪。”就闭口不说。
武蕴蓉在底下听他们说了半日,只不动身。她身畔的周美人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声道:“武姐姐,快谢恩呐!”武蕴蓉垂着头,只不言语。
眼见此状,赢烈并萧清婉皆感奇怪,赢烈便问道:“怎么,莫非你心有不满?”武蕴蓉这才起身,走到堂中,朝上一拜,低声说道:“皇上厚恩,臣妾感激不尽,哪里会有什么不满。只是臣妾有一姐妹,与臣妾一道入宫。皇上病着几日,她日日都到佛光阁彻夜念经,求菩萨保佑皇上早日康复。她身子本就娇弱,受了夜间凉风冷露,又熬尽辛苦,也得了一身病痛,便连今日这样的宴席,也不能够来。今皇上要褒奖臣妾,臣妾自是涕零。然而臣妾这位妹妹,亦算为皇上出了心力。臣妾不敢求皇上恩赐于她,却不忍撇下她一人独个儿升迁。还望皇上怜悯臣妾这点心意,收回成命。”
她此言一出,堂中群妃皆是惊愕不已,讨封的见多了,拒不受封的倒还是头一遭。萧清婉见她如此说来,心中便道不好,皇帝跟前,亦不好多言,只是说道:“武美人这话就糊涂了,各人是各人的缘法。你怎能够只为顾惜姐妹情谊,倒推拒皇上一番好意?就是让你那姐妹听见,她如也待你一般情重,岂不自愧拖累于你,反令她心有不安?此理不通,武美人快收了这话,谢恩才是。”
武蕴蓉在下方不卑不亢道:“娘娘于臣妾有照拂之恩,臣妾感激在心。臣妾也自知荒唐糊涂,然而还求皇上娘娘怜惜。”
赢烈倒觉此事十分新鲜,又听传说之人为己彻夜求神,乃至病倒,也颇为动容,便随口问道:“你那姐妹是何人?亦是宫中嫔妃?今日为何不见?”武蕴蓉连忙答道:“臣妾的姐妹,便是才人唐氏。因她身子不好,须得静养,故而今日不能来。”赢烈便向萧清婉道:“倒把此人传来瞧瞧,也不值什么。”萧清婉无话可说,只好笑道:“皇上觉得好,那便好。”
当下,张鹭生便领命前往延春阁传人,哪消一时三刻,便引着唐玉莲入内觐见。
赢烈定睛望去,只见来人是名妙龄女子,身上穿着一件素白深衣,两条锦带交垂而下,头上无甚装饰,只用一枚玉簪挽了个堕马髻,面上两道眉儿描得扁细,两颊薄施脂粉,宛若愁眉啼泪,扭着腰身,行步之间摇摇晃晃,仿若清风一拂,便要将其刮走。
她走上堂来,盈盈拜倒,开口呼道:“臣妾唐氏见过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小武啊……非得吃够苦头不行……
第一百八十二章
唐玉莲叩拜已毕;埋首伏地;并不敢仰头视君。
赢烈先听武蕴蓉说了此女事迹;又见她摇曳而来;大有娇娜不胜之态,便来了些兴味,张口道:“你抬起头来。”唐玉莲闻言,微微将头仰起。赢烈展眼看去;入目是一张清秀脸庞,双眉细细如带轻愁,星眸似睁非睁宛若噙泪;人生的清瘦,颇有些楚腰纤细掌中轻的意思;看过两眼就生了些怜惜之心,遂笑着问道:“你是同武美人一道入宫的才人?朕今日宴邀六宫,怎么你却没来?”又说道:“你且平身。”一面吩咐宫人:“给唐才人安放座椅。”
萧清婉却并不看她,只瞧着赢烈,眼见他兴致盎然,不由心中暗叹了一声。
唐玉莲颤颤起身,向着皇帝又道了个万福,才在椅上坐了,垂首轻笑道:“回皇上,臣妾身子不好,皇后娘娘命臣妾闭门静养。今日这样的日子,臣妾这带病之人出来,怕扫了皇上的兴致。”赢烈微笑道:“看你口齿清晰,行动说话都很灵便,哪有带病的样子?身子倒真是有些娇弱。”唐玉莲浅笑道:“是皇后娘娘说臣妾有病,臣妾不敢不听。”
赢烈闻言,微微皱眉。萧清婉微笑道:“还是那日,武美人在唐才人那里吃伤了喉咙,咳了一地的血出来。臣妾恐唐才人也有什么不好,便命王太医去为她看了脉象。熟料,唐才人竟真有些体虚之症,到了当夜就发起热来。臣妾忧虑她病体沉重,吩咐她静养。又怕人吵了她清净,叫周美人也挪了出来。昨儿太医院来报,说唐才人身子尚有些虚乏,仍需调养几日,故而臣妾就没叫她过来。”说毕,又向唐才人笑道:“本宫才吩咐人送了些补品过去,可收着了?”
唐玉莲前日倒真收了些山参须子,皇帝跟前怎敢扯谎,只好说道:“收着了,多谢娘娘的挂怀。”
赢烈笑道:“皇后素来贤惠,身子不便,还挂念六宫。”说着,向皇宸妃道:“往后宫中凡百事体,你多操心些,少叫她们打搅皇后。如今除皇后外,你在宫中的位份最高,所谓能者多劳,就多出些力罢。”皇宸妃赶忙起身应了,笑道:“皇上心疼娘娘,就只顾歪派旁人了。”说毕,引着众人笑了一回。
因萧清婉提及武蕴蓉吃伤嗓子,咳血一事。前番赢烈政务繁忙,此后宫小事自然不知,今乍闻此事,便问道:“这又是怎么个缘故,武美人的嗓子可大好了?”萧清婉笑回道:“听太医来报,说是被异物划伤了。好在伤势不重,已是大好了。武美人现下说话饮食,都没妨碍。但听王太医说,当时伤的若再重些,武美人这辈子都要做个哑子了。”她话音才落,武蕴蓉还不待皇帝出言,连忙抢声说道:“嫔妾已然大好,并无异样。娘娘关切嫔妾,说的略重了些。其实并无那般厉害。嫔妾早年间喉咙上就有些毛病,吃的东西略粗就要划伤的,与他人无关。”
惠妃在旁也笑道:“无事最好,武美人与唐才人情同姐妹。武美人吃坏了喉咙,虽与唐才人无关,究竟也要令她心焦。”武蕴蓉低低的道了声“是。”惠妃又向赢烈笑道:“皇上,武美人为唐才人之故不肯受封。臣妾以为,既然唐才人为皇上祈福以致累病,虽不算有功,其情却也可悯。不若连她一道封赏,这般既全了她二人姐妹之谊,也向后宫彰示皇上奖惩分明。往后六宫姐妹侍奉皇上,必然越发尽心竭力。皇上以为如何?”赢烈听了惠妃言语,兀自沉吟不言,他虽有些中意唐玉莲,却并不肯行此荒唐之事。
惠妃见皇帝不语,笑着欲待再说,却不防萧清婉忽然在旁冷冷说道:“封赏晋位,自来有矩可寻,岂可如此儿戏?武美人受封虽不大合乎祖制,却因是侍疾有功,也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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