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 作者:陈云深(晋江vip2014-09-09完结)
萧清婉听了这话;不由笑骂道:“小蹄子;这屋里独你是大胆的,敢拿这风话来取笑本宫!既然知道今日不得闲,还不快去办你的差。今儿来的客多,你若在混闹,出了什么茬子,可仔细你的皮!”春雨只嘻嘻一笑,不言语了,伺候着皇后梳妆已毕,便连忙到外头吩咐传饭。
少顷,早膳已毕,奶母抱了赢缊过来,萧清婉哄了一阵。这孩子如今将满一岁,已能咿咿呀呀的说些只言片语,也知道冲着萧清婉开口喊“妈”了,倒把萧清婉喜欢的要不得,抱住就不肯撒手的。待宫人来报,称命妇已至坤宁门前,方才叫奶母抱去。她自家自穿衣镜前照了一回,眼见着装齐整,便径往前头去了。
待她上殿,在宝座上坐了,便宣命妇觐见。外头那班夫人,依着品位,陆续上来,与皇后磕了头。此不过例行公事,萧清婉也只是笑着受了礼,便点头令她们下去。另有一早备下的礼,由宫人送上。独萧夫人与旁人不同,坐着待了一杯茶,才下去。萧夫人心里虽有些惦记那小外孙子,但眼看坤宁宫里事情繁多,外头等着觐见的妇人排了长队,不好只顾不走,出了这里便往钟粹宫看长女去了。
旁余众人更不消说,唯独到了虎赉将军之妻时,萧清婉示意她先不要离去。就有宫人上来,领了她到明间内等候,送了香茶果点上来。因是皇后的吩咐,她自然不敢不遵,只得暂且坐了。
待外头事毕,已是过了一个时辰,萧清婉方才到后头来。唐夫人见皇后归来,连忙起身参拜。萧清婉笑盈盈的搀了,同她携手一道在炕上坐了。唐夫人受宠若惊,执意推拒,萧清婉方才令宫人在地下放了一张鸡翅木拐子方凳,请她坐。唐夫人这才告了罪,浅浅的坐了。
待宾主坐定,萧清婉打量了这唐夫人一番,眼见她大约四旬的年纪,身体丰盈,肌肤润泽,眼如明镜,虽不过中等之姿,一身的做派却很是大方得体,一见便知是大家出身,因向她笑道:“本宫来得迟了,让夫人久候,夫人莫怪。”唐夫人连忙陪笑道:“娘娘正事忙碌,妾身只在此处少坐了片刻,算不得久候。”
萧清婉听她出言恭谦,微微一笑,问道:“夫人家里新娶的这房媳妇,可还好么?”唐夫人含笑答道:“说起这个,还该多谢娘娘做的大媒。早先妾身那不成器的东西,做出那么些荒唐事来,弄得满京城里臭名昭著,妾身夜夜焦得睡不着觉。正不知如何是好,可喜安王妃来说此语,又听闻是皇后娘娘的主意,更是喜从天降。能得皇后娘娘做媒,那是前生修来的福分,新媳妇就是个穷人家的丫头片子,妾身也是欢喜的。更何况是世家出身的小姐,妾身再没什么不知足了。”
萧清婉听她说的热络,便笑道:“令媳的性子,本宫也算知道一二,人是毛糙了些,心地倒是不坏。只是怕她嫁到府上,坏了什么规矩,唐夫人嘴里不说,心里埋怨本宫,又或是他们两口子过得不好,那可是本宫的罪愆了。”
唐夫人说道:“论起来,那孩子确是浮躁了些,然而想来也不过是年轻少历练的缘故。不怕娘娘笑,妾身年轻时候,在家里还同兄弟打架呢,如今说起来都是笑话罢了。这也没什么,磨上几年就好了,只要她本性是好的,那才最要紧。她在外头吃了这样大的一场亏,眼下也稳重多了,这就是好的了。万里那孩子虽还有些念旧,待妾身慢慢的劝着他,天长日久的自然就好了。”萧清婉笑道:“夫人既然满意,那本宫就欢喜了。然而本宫却有一件不解,府上出了这样的喜事,倒为何不知会唐宝林一声呢?自打她进了宫,夫人可是一次都不曾进来瞧过。本宫瞧在眼里,可是纳罕的很。”
唐夫人见问,半日没言语,良久方才说道:“娘娘勿怪,妾身是个直肠子,不会弯弯绕绕,有话就直说了。妾身不大喜欢唐宝林,即便她如今做了贵人,妾身也不愿来与她亲近。更何况,媳妇出阁前那些烂糟事儿,多少与她有些纠缠。妾身倒为什么要告与她,来横生事端呢?妾身并非眼皮子浅窄的势利小人,眼见她得势,就硬上来攀亲。她就是明日做了皇妃,妾身也还是这等罢了。”
萧清婉不防她说出这番话来,微微一怔,又试着笑问道:“夫人不愧是将门虎妇,性格直爽。然而本宫不明,那唐宝林看着也是个可人疼的,怎么夫人并唐将军都不喜欢她呢?若说因她的出身,本宫素日里听闻,唐家还有几个庶出的子女,将军与夫人都待得很好,并不见如此。”
唐夫人答道:“我家老爷不喜欢她,是为着她冲克了老太太,妾身倒不信这个。妾身不喜她,只为她性子可恶。她这个女子,外头瞧着娇柔,惹人怜惜的,其实心思极重,满肚子歪邪肠子,又诡计多端。在家里时,就颇露端倪,因着她是进京选秀的,又总是老爷的一房女儿,妾身只防着她就罢了。但若为着她讨了皇上的喜欢,就要上来沾光,那却是不能够的,妾身也不屑为之。”
一席话,倒让萧清婉听得甚奇,不禁笑道:“原来夫人是个女中豪杰,本宫倒是失敬了。”唐夫人连称不敢,又说道:“唐宝林入宫也好一段日子了,这段时日她在宫里生的这些故事,娘娘该看在眼里。娘娘是最聪慧不过的一个人,她骨子里是些什么,还看不出来么?”萧清婉听了,倒没话可讲,只好笑道:“夫人这样的脾气,真是世上少有的。”唐夫人说道:“妾身鲁莽,让娘娘见笑了。”萧清婉既已问明了唐家的意思,心中欢畅,便同唐夫人说了散碎笑话。看看时候不早,便送她离去。
待唐夫人临去之际,萧清婉在门上忽又笑着说道:“听闻府上的婚事办得很是风光,这也是好事。然而热闹过了头,难免叫些小人出去乱说,也是不好。”这唐夫人虽是个风雷一样的性子,究竟是深宅大院里的妇人,如何听不出这话里的玄机,当面也不提起,向着皇后道了告退,就去了。
送走了唐夫人,萧清婉又打发宫人到钟粹宫去请人。少顷,萧夫人同着皇宸贵妃一道过来了,母女三个好容易得见,自然有许多话说。萧清婉便向母亲问了家人安好等语,又叫奶母把赢缊抱出来给外祖母瞧,一家子热热闹闹的坐着说话。
萧夫人看赢缊生得虎头虎脑,精神顽皮,在炕上呆着不肯安生,拉这个扯那个,又同他两个妹妹厮闹,心里十分喜欢,便说道:“太子也将满一岁了,该是学走路的时候了。”萧清婉笑道:“可不是呢,年里事情多顾不上。待过完年,就叫他下地。只是一件,这孩子太顽皮了,每日睡在床上还不肯老实,这要下了地不知要闯出多少祸来。皇上又喜欢他,凡事都惯着。当着皇上面前,我连管也不敢管了。日后宠坏了,可怎么好呢。”宸贵妃接口笑道:“我说你也是多想,皇上疼惜孩子还不好么?定要弄得跟襄亲王当年一样,你就高兴了!宫里多了这三个孩子,就是三皇子赢纪,皇上也不大见面了。那孩子昨儿还在我跟前撒娇,说他父皇不要他了呢。”萧夫人倒说道:“管教孩子可是不能大意的,许多毛病就是这么大点时养成的。这个时候不改,到了大时可就更难管了。只是皇上只顾娇宠孩子,娘娘也是不好办,怎么好呢?”萧清婉说道:“还能怎么样,我把心操碎罢了。”说毕,又去逗那孩子。
赢缊倒好似知道在说他一般,将头转了开去,理也不理。让众人笑了好半晌。
萧清婉因听宸贵妃说起赢纪埋怨一事,便说道:“有日不见老三,他还好么?怨怼的厉害?”宸贵妃笑道:“你得风就是个雨,不过是小孩子撒娇怨大人不宠罢了,能有些什么?”萧清婉摇头道:“姐姐不知,这要放在寻常人家,自然是小事。然而谁叫他们长在皇家,略有些苗头,保不齐就叫那些别有居心的人给唆使坏了。缊儿见坐在这位子上,凡事是不敢有半点闪失的。就是有苗子,也得掐了我才安心。”宸贵妃见她如此说,便问道:“那你说怎样?”萧清婉想了一阵,笑道:“这事儿倒不算难办的,我自有主意。好在姐姐说了,不然我还不知情呢。”
说着话,外头宫人进来回话道:“信陵侯夫人要离宫,前来辞别娘娘。”萧清婉微微一怔,说道:“她还没走么?我只道她已经走了呢。”萧夫人在一边说道:“这信陵侯夫人,就是那小名儿芳华的咸懿郡主?出了阁,出落得倒越发好了,我才从你姐姐宫里过来,见她正往储秀宫那边去,险些认不出来,倒是好个齐整模样。”
第二百二十章
萧清婉听了这话;便问道:“她往储秀宫去做什么?倒没听说她与惠妃有什么相交。”一言未休,便向来人命道:“宣。”
少顷;那赢芳华款步上堂;向皇后并皇宸贵妃见礼已毕;又向萧夫人招呼了一声。自打荣亲王伏诛之后;她再不曾入宫。即便逢着节庆按制须入宫朝拜皇后时;也总推病痛,告假不来。故而萧清婉与她也是许久未见,今日逢上;细细一打量;果然如萧夫人所说,比先时候出落了好些,肢体丰艳;脸媚眉弯,颇有风致。遂开口笑道:“郡主许久不见,身子一向可好?总听底下人说夫人抱恙,想要打发人去瞧瞧,却又忙着顾不上。”赢芳华浅浅一笑,回道:“妾身区区贱躯,何敢劳娘娘挂心?娘娘宫务缠身,又生养了太子,最是忙碌的时候。能有这份心意,妾身已是没齿难忘了。”
萧清婉笑道:“到底是出了阁的人,越发的出息了,口齿也比往常利落多了。怎么不常往宫里多走动走动?论起来,咱们也还是有服之亲。”赢芳华含笑道:“妾身也想进宫与娘娘请安,只是这身子每被疾病缠绕,这一年来总是躺在床上的时候多些。就是硬扎挣了过来,病怏怏的,也是扫了娘娘的兴,倒没得让娘娘沾了病气,故而不曾过来。”萧清婉点头说道:“年纪轻轻,倒要好生保养着。你还没生育,若是落了什么症候,却不好了。有些什么不好,只管传太医过去伺候就是。”说了些话,因就问道:“听闻你才从储秀宫过来?”赢芳华道:“正是,与惠妃娘娘说了会儿话。”
萧清婉笑问道:“倒是说些什么?却不知原来郡主同惠妃交好。”赢芳华笑道:“也谈不上深交,只是妾身未出阁时,同这位娘娘有些往来。今既进来,少不得过去走走,以示问候。我们也只是说了些闲话,并没别的。”萧清婉点头道:“惠妃也是身子不好了一向,病中多烦闷。你既同她交好,跟她说话解解愁闷也是好的。”赢芳华说道:“惠妃娘娘养了这许多年,好容易近来见好些。妾身也是劝着,叫她好生养身子,还这样年轻,天长日久的,总要有个孩子才好。”
这般说了些闲话,赢芳华眼看时候不早,宫门将下钥了,便即告辞归去,萧夫人也趁势一道别过。萧清婉说了些面上的客套话,便送了两人离去。赢芳华临去之际,那赢缊又不知为些什么事,闹了起来,慌得一众人都去哄他,闹得不可开交。她见那孩子伶俐清秀,甚是讨人喜爱,不觉便忆起自己没了的那一胎,心中一阵针扎也似的疼,面上还是神色不改,就此去了。
自这日后,便是年里的日子,先有各国使臣来拜,又有各高位嫔妃的亲眷入宫探视。因安婕妤的缘故,本初来使也在宫中同她会了一面。那安婕妤至此时,各样习惯已尽数改过,装束打扮皆是宣朝宫廷样式,连着一口黑牙也都改回了本来面目。饶是如此,赢烈也不曾招幸过她一次。安婕妤于此节颇有些愁怨,然而本初只将她当做议和的好礼,她同本初王又并非同胞兄妹,她在此处过得好与不好又有何人放在心上呢。那本初使者不过按着礼节,略略敷衍一二,便即折返前朝,参席议政去了。
安婕妤远嫁异国,又是这样一个尴尬的境地,原本念着见到家乡来客,好好叙叙,却不料来人竟是这样一个冰冷态度,不觉满心愁苦。大年下四处都是喜气洋洋,唯独她那里愁云惨淡。萧清婉探知此事,也悯她身世可怜,常打发人过去探视,与她开解一二。
年下,各宫嫔妃或三五成群,或两两结对,今儿你请年茶明儿她做东摆席后个儿又有人还席,从初一至十五通没一日安宁。好容易熬过了年去,宫中人人疲乏,又忙着收拾各处摆设。旁人也还罢了,独萧清婉忙到十足上去,既要清点各处摆设有否遗失,又要查验账目是否错漏,整三日夜不得安歇。好在有宸贵妃并德妃相助,倒比往年略省些心力。
因见今年过年的开销比往年多出几倍,仔细查来却尽是赢烈命人弄得那些通草绒花、彩灯花札并螺蚌羽毛造的摆设弄出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