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 作者:陈云深(晋江vip2014-09-09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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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于充容在旁坐着,因看皇后衣饰简单,便问道:“娘娘今儿倒穿的素淡,好歹是中宫,又正年轻貌美的时候,还是仔细打扮的好。虽说娘娘素好节俭,却也不缺在这几件衣裳首饰上头。不看那苏氏,才是个美人的位份,也整日花枝招展的,也不见她忌讳些什么。”萧清婉看了她一眼,心知此人在宫里也很有些年头了,原是贵妃在时,就是嫔妃了。膝下养着一位公主,长年做着个婕妤的位份,还是萧清婉进宫为后,扳倒了贵妃,才将她拉到了嫔位。她原是个低头行路,避世不出的人,今日能和周美人一道找来,想是什么事忍不下去了。再看她身旁坐着的宋才人,此女乃是前番选秀之际同武蕴蓉、周絮儿等一道进来的,只是她姿容平常,才艺不佳,不得上意,皇帝招幸了两回,就弃置一旁了。然而此女的出身倒是不低,乃父是都察院右副都御使宋长鹤。若其父之力,凭她资质,是断然进不了宫的。
萧清婉扫了三人一眼,大致已明了三人来意,心里暗自计较了一番,因见于充容问起,便蓄意喟叹道:“打扮不打扮的,也就罢了。即便打扮出来,又给谁瞧呢?如今皇上眼里只看的见苏美人,哪里还容本宫傍个影儿。”周美人听到此处,憋不住,登时就说道:“娘娘也该管管了,那苏美人好不无礼。仗着怀了身孕,又有皇上宠着,欺大灭小,整日跟这个合气,跟那个吵嘴,论谁都要吃她踩一脚。前日里,竟连宸贵妃娘娘也得罪起来了!但放什么东西,都要得她先挑拣,好的全拉进她宫里,剩下些破烂货丢给旁人。这也还罢了,这不昨儿宫里得了几篓子新鲜龙眼,娘娘说要分送各宫。徐美人那儿的宫人就先去挑了,好的不好的,拿走了大半,竟连宋才人的份也都抢了去,宋才人气不过,找她论理。她竟让宋才人‘有本事到皇上跟前告状去!’那轻狂样儿,叫人有半个眼睛看得上!”
萧清婉闻听,便问宋才人道:“竟有此事么?”宋才人抹着眼睛点了点头,说道:“嫔妾自知不受皇上宠爱,不敢与苏美人争衡。倒是宸贵妃娘娘知道了,叫人到咸福宫去说了,她才将嫔妾的份例还来——却都是些不中吃的。这倒也罢了,她心里却十分不平,因不敢与宸贵妃娘娘理论,就跑到嫔妾住处,辱骂了半日,言辞粗鲁,不堪入耳。嫔妾委实受不过这个气。”说毕,便呜呜哭泣起来。于充容与周美人又一递一句的,述说了苏美人许多罪状。
萧清婉见状,一面劝导安抚,一面就叹道:“这有何法呢,别说是些龙眼,就连本宫逐日吃的血燕,也都匀了给她呢。”于充容便说道:“既这么着,娘娘便要在皇上跟前好生说说才是,嫔妾等吃些委屈也罢了。可是娘娘怎好受这个气的?让她这样作乱下去,这后宫岂不乱了尊卑纲常,再无礼法可言?”周宋二人也从旁应和,连连称是。
萧清婉叹息道:“你们都来叫本宫劝,然而皇上现下不来坤宁宫,本宫连皇上的面也见不着,倒怎么劝呢?本宫倒是有心劝,可皇上现下不理睬本宫,纵然本宫说了,皇上也未必听得进去。”几句话说的三人哑口无言,都不响了。
独周美人闷闷说道:“若是连娘娘都劝不动,这后宫里还有谁说话是管使的?莫不是就任由她兴风作浪,踩在咱们众人头上?”萧清婉说道:“这话倒也不尽然,虽然皇上现下不愿听咱们说话,然而外头言官谏臣的话,倒还是要听上一听的。何况,如今朝廷事多,皇上这般沉溺宫妃,也是不好。外头的臣子,是该谏言一二了。”
她此话一落,这三人先是一怔,旋即明了:皇后这是摆明叫她们各自写信回家告状。不禁都低了头,不敢言语。那于充容颤着声道:“皇上素来不喜后宫与前朝勾连,若是让他知晓此事,岂不……岂不引火烧身?”萧清婉浅笑道:“话是这样,然而现下已是别无他法了。若是各位不愿行此道,那就各归宫室,往后忍气吞声,做小伏低也就是了。”
周美人将眉头一扬,朗声道:“罢了,你们不敢,我去便了。我就是看不惯那婢子的轻狂样儿!”另两人见她如此胆大,不禁皆有些咋舌惊叹。萧清婉又同她们说了几句话,道:“你们也不必有何顾虑,这本是后宫里的事,不算干涉朝政。无非只是要大臣们帮着劝一劝皇上,皇上现下吃那苏氏的迷惑,行事荒唐了。得他清醒过来,自然明白,不会怪罪你们。”那两人唯唯诺诺,不敢立时应下。这三人又坐了片刻,只是话不投机,便即起身告辞去了。
打发了她们出门,萧清婉方才回到后头,在明间炕上坐了,吩咐传了早膳过来。宫人上来,安放羹匙银箸,流水也似的送了汤饭粥菜上来。穆秋兰一面替她盛饭,一面说道:“奴婢瞧着,也就周美人有些胆量,那两个却是差些,只想着架桥拨火呢。”萧清婉执起筷子,吃了一个银丝卷,方才笑道:“周絮儿是个心直口快之人,肚子里没什么弯弯肠子。那两个,一个是宫里的老人,各样事情见得惯了;另一个是明哲保身为上的,都是些滑不留手之辈,只想着借刀杀人,哪肯真心出头。这周絮儿今儿怕也是叫她们两个拿言语挑唆来的。”说着,吃了两口豆粥。穆秋兰看着她眼色,与她布菜,又笑道:“倒是不见穆婕妤和武婕妤两个过来。”
萧清婉说道:“她们两个是聪明的,想是另有布置。如今本宫与姐姐不便动手,只好借她们的手了。如此也好,经了这场事,倒是能再选几个可用之人出来。”说着,就罢了。
周絮儿归去,果然写了家书。那于充容与宋才人思来想去,衡量利弊,也依计而行。这几封家书送出宫外,进了几位文臣的府邸。众臣子收得消息,得闻皇帝竟然弃置六宫而独宠一个宫女出身的嫔妃,甚而连皇后也要对其避让三分,均感皇帝此行不合礼法,乱了纲常尊卑。遂于隔日朝奏时候,会齐了向赢烈上奏谏言,详述其利弊,劝谏君王匡正行止。
赢烈于苏氏不过寥寥,近来独宠于其不过为另有所图,却不料竟致后宫前朝反弹如斯,加之本初使者不日将到,又有三司催促林霄一案,各样事由汇集一处,索性再不踏足后宫,日日只在养心殿与文渊阁两处起坐办公。这后宫群妃竹篮打水一场空,只得唏嘘收场,那苏氏气生气死,却也无法可施,此居可谓是两败俱伤无人得利,去独独正中萧清婉下怀。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就要收拾她了~连带着林家快完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这日傍晚;天上降下一场雨来;雨势虽不大,却极是细密。六宫亭台楼阁;登时皆如沐水帘之内。时下已是仲秋的天气;本已有了几分凉意;这场雨一落更添了几分清寒。
苏美人在咸福宫偏殿外一张藤椅上坐着;正赏着外头的雨景,只见庭中地上落叶遍地,雨润苔青,几株松柏不因时令有变,不曾落叶,在雨中更显苍翠挺拔。碧荷在旁立着,手里捧着一方托盘,上头呈着一只五彩瓷盖碗小茶盅,就说道:“这雨渐渐大了,主子怀着身子,还是进去罢,仔细寒气扑了身子。”
苏美人笑道;“不妨事,哪里就这般娇气了。当宫女的时候,冒着雨雪出去办差都是常有的事,也不见生什么病。”碧荷说道:“话虽如此,只是今非昔比,主子现下怀着小皇子呢,可要留神。”苏美人笑道:“不怕的,若当真有妨碍,太医早就说话了。只是近来那些嫔妃们,都眼红的紧,一心只想抓咱们的错处,却要小心。”
碧荷撇了撇嘴,不屑道:“皇上不去找她们,她们就把气冲着主子来了。依着奴婢说,她们也只是白费力气罢了。皇上现下这般宠爱主子,谁也不见,她们就是有心挑唆,也是无计可施罢了!”说着,又笑道:“皇上这些日子以来,独独只见主子一个,连皇后也撇到后面去了。这才多少日子,就封了主子做美人,这在后宫里可还没有先例呢。便是当年的贵妃,也是一步步上来的,还亏得是她生了皇长子,占了先机,又有护驾的功劳在里头,不然也上不到那个位子。主子如今在这后宫里,可是无人能及呢。连皇后娘娘,都要让主子三分颜色了。”
苏美人听了这话,甚是得意,脸上便现出得色来,嘴里却还说道:“出去可不要讲这话,好歹她也是皇后。”碧荷撇了撇嘴,正欲再说,却听间壁传来念诵佛号之声,当即笑道:“这德妃娘娘,自打禁了足,忽然转了性子,变得恁般虔诚起来,日日从早到晚的念佛抄经卷,昨儿奴婢听那边的宫女说起,这德妃娘娘发了愿心,要抄九十九遍金刚经,求佛祖保佑皇上万寿无疆呢。”苏美人笑道:“只怕是要求佛祖保佑皇上早日回心罢?她自抄她的去,休说九十九遍,就是九千九百遍,皇上不知情,也是白费力气。往昔我在御前服侍的时候,就瞧出来皇上不大待见她,若非有皇后提携,她哪里能到今日这个地步?如今皇后都败了势,何况是她!”
正说话间,里头送了一盏冰糖燕窝出来,碧荷将手里的托盘递与旁人,连忙捧了过去。因是才炖下的,汤汁还滚烫着,便吹凉了送到苏美人跟前,又笑道:“这血燕可是难得,往日可只有皇后并高位的嫔妃可得着,可是比寻常的燕窝更滋补些,主子且试试。”苏美人瞧了一眼那盅子,果见里头数枚褐红色的燕盏,泡在一汪汤汁里头,观其品相质地,皆是极品,遂笑道:“这样好的燕盏,往日可再到不了我嘴里的。就是宸贵妃与德妃,也未必能吃着。想来是皇后那边的?”碧荷说道:“是日前皇后打发人送来的,她倒也算识趣儿,见皇上这般宠爱主子,这几日可没上送东西过来。”
苏美人冷冷一笑,说道:“你哪里知道她的手段!我在御前服侍,也算见识过了,她这是要把我给捧起来,好叫六宫嫔妃与我一人为敌!前头的钱氏,就是这般折在她手里的。然而我可不是钱氏,可不怕她那些龌龊手段!皇上现下厌了她,她再挑三说四也没人听了!且我肚里又怀着个孩子,待将来生下来时,这位分想必还要再往上提一提。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同她比肩了,那才叫扬眉吐气呢。”她说到高兴,难免忘形,言辞张狂,幸得并无外人听见。倒是碧荷,却有些顾虑,说道:“主子也还留神才好,皇上也有几日不来后宫了。怕一来二去,就淡下来了呢。”苏美人娥眉一扬,朗声道:“那怕什么?不过是朝廷上有大臣说话,皇上要避一避嫌罢了。这些嫔妃自己没本事,只好叫娘家出头了,却济得些什么事?!白白与人做嫁衣!”
碧荷听着自家主子的言语,心里倒想起一桩事,遂说道:“主子,冷宫里那位又打发人传信儿来了,说要见一见主子。连日皇上与主子形影不离的,抽不出身去。如今皇上不来后宫,倒是个空子,主子几时去见见?”苏美人思忖了片时,说道:“今日下了雨,怕路不好走,你打发个人妥帖的人去说,明儿若放晴,傍晚时候就还在景祺阁见罢。那儿僻静,常时没人去。”碧荷嘴里答应着,眼看天色已黑透,便扶了她进去。
至晚间掌灯时分,赢烈在养心殿看了一日的奏章,不觉有些腰酸眼花,走出殿外,立在廊下看雨。张鹭生正在门上守着,见皇帝出来,连忙迎上去,躬身问道:“这外头雨打,湿气重又冷,皇上还是进去,仔细冻着了。”赢烈说道:“披了一日的折子,乏得很,出来散散,外头落了雨,倒是舒畅的很。”张鹭生陪笑道:“皇上忙于朝政,也要顾惜着身子。”赢烈点了点头,沉吟片时,忽又问道:“近来时气不好,皇后并太子可还安好?”张鹭生回道:“没听坤宁宫有什么动静,该是无碍。”说着,又浅笑低声道:“皇上虽不肯过去,这心里还是惦记着娘娘的。既这般,皇上何不去瞧瞧?娘娘也有日子不见皇上了,心里该是很想念的。”
赢烈却摇头道:“罢了,眼下朕不要见她。”说毕,又转身迈步进门。张鹭生不明所以,不敢作声。眼看到了传膳时分,御膳所的人将皇帝的晚膳抬了来,御前的宫人便接了进去,按着规矩布置下了。赢烈举箸进食,却见盘碗之中有一碗鲈鱼羹,忆起来是萧清婉素日爱吃的,便说道:“把这鱼羹撤下去,拿盒子盛了,与皇后送去。”张鹭生应诺,又不敢怠慢,连忙亲自送去了。
到得坤宁宫,正逢萧清婉抱着太子用膳,见他进来,连忙传到里头,赐了座,吩咐宫女倒热茶与他,又笑道:“什么事,这样大的雨,倒叫公公亲自跑一趟。”张鹭生笑回道:“皇上送碗鱼羹与娘娘加菜,奴才怕那些小太监们粗手笨脚的,路上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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