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 作者:陈云深(晋江vip2014-09-09完结)
赢烈带着两个内监,一路来至坤宁宫,门上人见了,忙跪迎了,就要通报。赢烈令止了,问道:“你们娘娘可歇下了?”那内监回道:“听里头的人说,是已经歇下了。”赢烈便迈步进了坤宁宫。
来至宫内,果然见四处灯火昏暗,上宿的内监宫女都七倒八歪的,皇后平日里常用的一个侍女绛紫,正坐在东暖阁前的春凳上打瞌睡。绛紫听见动静,睁眼一瞧,立时睡意全消,就跪在地上,道:“奴婢叩见皇上。”赢烈道:“起来罢。”绛紫起身,见皇上望着里头,便低声道:“娘娘已是睡下了,皇上可是要奴婢去请娘娘起来?”赢烈道:“她既已睡了,就不必吵她。朕进去瞧瞧,也不需你们进来伺候了。”说着,就独自走了进去。
赢烈走到床前,轻轻撩起帘子,见萧清婉面向里躺着,一把青丝拖在枕上,大半个雪白的肩膀都在外头露着,艳红的铺盖映衬着那雪白的肌肤,乌油油的头发,越发的显出妖媚来。赢烈立在床边,赏着眼前美景,心里道:便是初秋,暑气还盛,也该盖严实些。让风吹了肩膀,就要闹肩窝子疼了。想着,就俯身伸手拉过银红纱被,要替她盖上,不想这近前细看,才察觉她脸上竟留着一道泪痕,手里还握着一个荷包。赢烈心中疑惑,就轻轻拿了出来,却见那荷包就是日前见她绣的那个,大红的底儿,缠蔓葵花双蝶翻飞的图样,绣得甚是细巧,里头放着她举案那日缠的同心结。再瞧瞧她面带泪痕,虽人在睡梦中,两道柳眉却微微蹙着,便觉心疼,又感愧疚,伸手去抚了抚她的面颊。不想这就惊醒了她。
萧清婉星眸微睁,见是赢烈,忙坐了起来,口里道:“皇上怎么这时候来了?”赢烈道:“怕你又等着朕,就过来了。不想你睡了,还扰了你的清梦,是朕的不是。”萧清婉微笑道:“是臣妾贪睡了呢,哪里能派皇上的不是。”赢烈看着她的脸,轻声道:“朕来的迟了,让你难过,是朕不好。”萧清婉低声道:“皇上政务要紧,不必顾念臣妾。且臣妾不是不明事理的愚妇,臣妾不难过。”赢烈就笑道:“你不难过,却哭什么?还抱着这个睡觉,可不是想朕闹的?”说着,就把那荷包递在她眼前。萧清婉被当场撞破了心事,脸上就红了,转开了头,含笑不答。转眼又见身上的纱被已滑到了腹下,身上只穿着一件月白抹胸,又忙拉了拉掩住外泄的春光。赢烈见了,就笑道:“自家夫君面前,这般羞涩腼腆做什么?难道还有什么,是朕没瞧见的?”萧清婉娇嗔道:“皇上不正经呢。”赢烈心头兴起,道:“朕,就要同你行那不正经之事,你待如何?”萧清婉双颊滚烫,轻声道:“明日一早皇上还要早朝,今日已是晚了,还是歇了罢。”赢烈道:“你不必担心这个,朕什么时候误过早朝了?”萧清婉听了,知拗不过他,就含着羞,伸手替他解了袍带。
一番柔情蜜意自在不言中。少顷,云收雨散,萧清婉偎在赢烈怀里,满面晕红的道:“皇上今天气色瞧着很好,是不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儿?”赢烈笑道:“你且猜猜看?”萧清婉想了想,笑道:“想必是今日殿试,选拔了许多饱学之士,能为江山社稷效力的,故而皇上高兴?”赢烈道:“这也是有的,只是还有一件朕意想不到的事儿。”萧清婉奇道:“今日一日都是殿选,竟还有别的事儿么?”赢烈环着她,道:“是红药的侄子,这次竟也榜上有名,虽是二十名开外,但今年科举不同以往,朕着意让宋康安将题目出的刁钻了些,他能考上肚子里也是很有些墨水了。”萧清婉心中一紧,却听赢烈又道:“红药一家并没一个科举出身的,她哥哥也只是个午门待诏,如今她侄子竟有了出息,朕心里高兴。”萧清婉笑了笑,道:“贵妃姐姐是个有福的人,赵大人也很会教养孩子呢。”赢烈道:“平日有时见了赵同钰,也不觉得怎样,这回可真出乎朕的意料。”萧清婉不想谈此事,就道:“夜深了,臣妾困倦,皇上也歇了罢,有话明儿再说。”赢烈也乏了,就道:“那就睡了罢。”
两人相拥而眠,一夜无话。
第31章 重逢
因着进了九月,宫里各处都忙起了重阳节夜宴一事,贵妃有意卖弄本事,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四处张罗。皇上既没放话,萧清婉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任着她铺排,自己也乐得清闲。
这日,萧清婉正在坤宁宫后头的小花园里,看着小内监们修建花枝,前头有人来报道:“贵妃娘娘求见。”萧清婉就对跟在身边的青莺笑道:“这倒是稀奇了,她怎么想着到这儿来了。”青莺亦笑道:“娘娘到底是皇后,贵妃娘娘想必是有什么事儿想同娘娘计较?”萧清婉便对来人道:“你去对贵妃说,叫她到正殿等本宫。本宫整理了妆容就来。”说着,就迈步往房里行去。
萧清婉回至内室,重新匀了面,点了胭脂,看了看镜里发髻齐整,才又起身到了正殿,果然见着贵妃在殿上坐着。见皇后出来,贵妃连忙起身,二人见礼过又各自落座,宫女们上了茶。
萧清婉就笑道:“贵妃姐姐连日忙碌,今日怎么有功夫到坤宁宫来?”贵妃亦笑道:“嫔妾是有事儿来请娘娘示下,重阳那日,晚上自不必说了,是合宫的家宴。只是中午,皇上要到清漪园去大宴群臣,不能够回来。嫔妾思量着,不如中午就宫里的嫔妃们,在重华宫后头的园子里,摆上几桌,小聚一番。那儿栽着好些的菊花,这时候也都开了,又有个戏台子,叫上梨园班子点上几出戏,咱们六宫里的姐妹也热闹热闹,娘娘说好不好?”萧清婉心道:你都把主意拿定了,还来问我做什么?遂笑道:“这是宫里旧日的老例么?”贵妃道:“正是。”萧清婉道:“既是老例,就按着往年的办罢。贵妃姐姐是积年办事的老人了,想必不会忘了宫里昔年的规矩,又何必来问呢。”贵妃听了,扶了扶头上簪着的一朵早上新掐的墨菊,笑道:“虽是这么说,只是娘娘如今坐在这凤位上,嫔妾还是来问一声的好。不然满宫里瞧着,不说娘娘懒得管这些闲事,倒说是嫔妾目无主上,不将娘娘放在眼里了。”说着,又似是无意道:“听闻今年朝里赏菊宴换了地儿,选的翠山上的泻玉亭,是娘娘向皇上举荐的?”萧清婉看着她耳边晃动着的金包珊瑚坠子,道:“贵妃姐姐倒是耳聪目明,这是昔日皇上同本宫的闲话,姐姐竟也知道。”说着,不待贵妃接话,就又道:“不过是今年摩云阁修葺还未完工,那日本宫见着皇上为这事烦心,就白跟皇上说了一句,没想到皇上就记下了,哪里说得上举荐。”
贵妃就笑道:“还是皇上看重娘娘,娘娘随口一说,皇上就记在心里了。若论旁人,便说破了天,皇上也未必听得进一句半句呢。”说着,她话锋一转,道:“却不知,能去赴宴的臣子是个什么品阶?”萧清婉不知她此言何意,便道:“昔日在家时,本宫听父亲提过一句,说是因并非国宴,凡是在朝的,在京的,都可去的。”贵妃就笑意盈腮道:“这般说来,嫔妾的侄儿也可去了呢,往年只哥哥一个去赴宴,将嫔妾的嫂子同侄儿都丢在家里,不得个团聚。今年嫔妾的侄儿考中了举人,朝廷的恩典,给放了临泃县县令,还不及去上任,就赶上了朝廷的赏菊宴,可不是那孩子的福气么。”萧清婉听了,心中冷笑道: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只听贵妃又道:“听闻这次一道中举的那些个状元、榜眼、探花还有旁的举人,还不曾给了官位,嫔妾侄儿就先放了县令了,还真是想不到呢。”
萧清婉笑了笑,道:“孩子小,放出去历练历练是好的。”说着,自一旁青莺手里接过茶盅子,轻啜了一口,才又道:“旁的举人不曾安置官位,想必皇上是另有重用,非那七品县令,说放也就放了。”这话才落地,贵妃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萧清婉又笑道:“这些外头的事儿,咱们这些姐妹还是少打听。尽心侍奉皇上,才是咱们的本份,前朝的事儿是不该咱们谈论的。”说着,又笑问道:“怎么,贵妃姐姐很喜欢打听前朝的事儿么?”贵妃脸上僵了僵,硬扯了扯唇角,道:“嫔妾只是和娘娘说闲话罢了,谁有那闲工夫打听那个。”说完,就有些坐立难安的光景。
萧清婉看了,只做不见,还是同她说些脂粉好坏的闲事,这般好容易熬了半个时辰,外头有人来报,说长春宫有宫务请贵妃前去料理,萧清婉这才放了她离去。
贵妃去了,萧清婉才向后依靠在椅背上,一旁穆秋兰道:“这贵妃娘娘今儿倒是坐上了些时候呢。”萧清婉冷笑道:“先前是对着本宫炫耀她儿子,如今又来炫耀她侄儿,真当我……”这话说了一半儿,她忽然住了,原是想说‘真当我萧家没人了么?!’但想及家里香火后继,心里便有些空落落的。
一时又有内侍省的内监过来,奏报道:“萧夫人进献给娘娘了一盒子甘露丸,已送来了。”萧清婉命穆秋兰接了,见穆秋兰不解,就道:“是本宫素日吃的治肩膀的药丸儿,没带进来多少,上次妈过来,本宫同她说了,给送进来的。”穆秋兰知局,就不言语了,只拿到暖阁里,放到了多宝格最上头。
萧清婉指了些差事给这些近身的侍婢,自己走进内室,将那盒子取下,搁在妆台上揭开盖子。见里头列着十七颗蜡丸,每四个一排码的整齐,独留一颗在外,便拿起那颗蜡丸,在手心里轻轻一握,就掰开了,果然现出一张字条来。萧清婉展开那字条,读了,心里疑惑道:竟是她么?真是我疑错了?条上的另一件事,倒还真是意想不到……想着,就先走到多宝格边,将字条放在梅子青瓷香炉里焚了,又添了把百合香,才在窗边坐了,细细思量。
心里正计较着,穆秋兰进来道:“娘娘,皇上打发张公公来请您到南书房一趟。”萧清婉口里应了,就由着穆秋兰服侍着穿衣戴冠,出门上轿而去,心里还想着那事儿,忖道:我是先疑了明月,就没想旁的。如今细琢磨着,她这些日子的言行是有古怪之处,倒要留神呢。
萧清婉想着心事,忽觉轿子放下了,跟在轿边的穆秋兰低声道:“娘娘,到了。”萧清婉便将那些事先收了,下了轿子,就由穆秋兰扶着,拾级而上,进了南书房。
踏进书房,萧清婉便闻到一股细细的幽香,辩其滋味,却是龙诞香。放眼见这屋内被月洞门隔了两间,外间摆着几扇红木嵌刘璃面竹纹屏风,参差着放了,两个角落里摆着两只落地青花贯耳瓷瓶,正前方壁上悬着一副山河社稷图。萧清婉看了摆设,便轻移莲步,绕过了屏风,往月洞门前亲手掀了虾须帘,走了进去。
这间又与外间不同,墙上挂着王羲之的字,荆浩的山水画,东西墙边列着如意百宝架,上头书瓶满架,一只青铜金猊口里正吐着袅袅青烟。书房正中是一方黄花梨木四角雕云纹书桌,桌上摆着留青仕女浣衣竹臂搁、松花石砚、牙雕蟠龙笔架,悬着一溜的狼毫笔。赢烈就在桌后头坐着,见她进来,笑道:“你还是第一次来这儿罢?”萧清婉亦笑道:“此是皇上处理朝政的所在,论理,臣妾不该来呢。皇上传了臣妾过来,所为何事呢?”赢烈起身,颇有兴致道:“你来瞧瞧这个。”说着,拉起萧清婉的手,走到西墙边的几扇屏风前。
萧清婉才进来时,便见到西墙架边立着几扇屏风,有些不伦不类的,也没细看,这时听皇帝说,就细细打量了一番:见是六扇紫檀木螺钿花鸟纹蜀锦屏风,其上绣着莲叶莲花,并几尾红鲤,花朵艳丽,鲤鱼泼辣,观其形态,莫不栩栩如生。萧清婉笑道:“好华贵的东西,皇上自何处得来的?”赢烈道:“今年朝廷收到了好些紫檀,又正是织造蜀锦的时候,朕就令造办处造了这个。旁的也就罢了,不过是名贵,这上头的绣样可是比着京里一位名家的画绣的,你也是好此道,瞧瞧好不好?”萧清婉嫣然一笑道:“皇上又笑话臣妾了,臣妾只是昔日闺阁里闲着无事时,打发时光随手涂过两笔,哪里就能品评好坏呢?”说着,还是看了绣屏,道:“这画的人胸中极有丘壑,花鱼相映,动静相宜,不是那一般画匠可比。这针织也是极好的,满宫里只怕也只有静昭仪能和绣这屏风的人一较高下罢?已是入了秋,凉风起了,她那身子骨别叫风扑了才好。”赢烈道了句“得空时,朕也会去瞧瞧她,有日子不见她了。”因又问道:“你可猜猜,这画出自谁手?”萧清婉笑道:“皇上又打哑谜了,这没边没沿的,怎么猜呢?”说着,心里却忽然想起日前一事,虽是有了谱,嘴里还是道:“皇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