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 作者:陈云深(晋江vip2014-09-09完结)
穆秋兰听出皇后话有所指,待明月出去,便问道:“娘娘,可是张公公那事儿有信儿了?”萧清婉只笑着道了句“张家的人已经进了京了。”便不语了。
那明月出了东厢房,看看时候还早,便回了住处,也只是呆着,就想着往后头园子里去走走。才踏进园里,远远的便见玉秀同着两个宫女在杏树下头立着说话,她便走了过去。才走至近前,便听一宫女道:“如此说来,如今倒是文燕姐姐在娘娘跟前更得脸些了?”玉秀道:“那是自然,咱们娘娘是个爱体面的人,各宫的娘娘都说文燕姐姐梳得发髻好看,比明月梳得还好呢,娘娘岂有不高看一眼的?”另一宫女道:“咱们都是在后头做粗活的,到不得主子跟前,往后娘娘面前还要多靠姐姐提携了。”玉秀笑道:“那有什么,只是你们也得多长个心眼儿,知道该往谁那儿使劲儿才是。明月不是个容得下人的,凡事避开她些,倒是青莺姐姐并文燕姐姐还好些。”她说话时,正背对着明月,那两个宫女也只顾低头说话,不曾瞧见明月过来。
明月就立在十几步外,将她们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心中不住的冷笑,冷眼细瞧了瞧,见那两个宫女一个叫金橘,另一个j□j杏,都是皇后放了话,穆秋兰特叫来与玉秀打下手的。当下,她快步上前,口里就说道:“原来几位妹妹眼里,我是容不得人的。”那三人不防她忽然走来,都唬了一跳。那玉秀早惊得面无人色,只是强笑道:“姐姐今儿当差,怎么不在前头服侍,倒走到这儿来?”明月冷笑道:“锦儿妹妹如今是对前头的事儿越发上心了,连我们几个谁该当差都记得一清二楚,倒比自己的差事还仔细。我才从廊上过来,见着几个鸟笼子的棉套子都不好了,你也不去换了。天是一天比一天冷了,若是冻坏了鸟,可怎好?横竖我是容不得人的,真出了岔子,我第一个就饶不得你!”言毕,略顿了顿,又道:“都散了罢,各人干各人的去,再在人后嚼舌根子,仔细我告到穆姑姑那儿去!”
当下,她将三人呵斥了一顿,待看着她们各自走开,才走回自己住处。进屋见青莺尚未回来,自家便在炕边坐了,那平日里伺候二人的小宫女进来,问道:“姐姐回来了,先吃口茶。”说着,便亲手斟了杯茶端给明月,又道:“姐姐累了,要不要我去倒盆热水来烫烫脚?”明月点了点头,那小宫女就去了,她端起茶杯吃了一口,心里细细思忖着:千防万防的,倒没想到她能上去。这才几日的功夫,连着下头的这些个小丫头们都敢不把我放眼里了。今日虽是她们三个这样说,旁人心里怕不也这么想?倒还该想个法子,压了她下去才是。只是文燕素日里是个小心谨慎的,不似青莺那般莽撞,难拿住她什么把柄。那绛紫又是个懦弱不堪用的,连争也不敢争上一争。她心里盘算了一通,也没想出个什么主意。那小宫女已是端了铜盆进来,热水里浸着条白手巾,进来就在明月脚边跪了,替她洗脚。明月乱想了一阵,又实在乏了,待烫过脚,便歪在炕上睡着了。
再说自打萧清婉传了信至萧府,萧鼎仁铺定了计谋,便安排了府中两个心腹清客——一名苟肃、一名林壑,往临朐县去。
这二人一路马上行去,待到临朐县,便依着张鹭生事前所说,找到了张家所在。那张鹭生的寡嫂张氏独自在家守着病榻上的儿子,正乱得没个主意,见着二人如从天上掉下。张家只使着一个老妈子,还在厨房看着灶。张氏本是小户人家出身,也没那许多忌讳,便亲自迎了二人,就请到堂上亲手奉了茶。
那二人告罪落座,张氏便开口告求道:“说出来不怕二位贵客笑话,奴家这业障,也不知是哪世里结下的冤孽,为着个丫头病得没个人样。奴家心里也气,待说不管他,眼看着一日日只是病的沉重,张家的香火又指着他。真有个好歹,奴家去了那边愧对夫家,倒求求二位老爷给指条活路,奴家变牛做马也难报二位恩德!”说着便要跪下。林壑与苟肃连忙拦了,林壑便道:“奶奶不必心焦,咱们为什么来?既是来了,必将这事了了。只是还问一句,公子如今身子怎样,可能起身?”张氏抹了抹脸,道:“还在床上躺着,吃了多少剂药,总是没个起色。”林壑捋须沉吟道:“既是如此,敢问奶奶夫家族中还有什么人?”张氏不明就里,道:“还有个族叔,只是远了,常日里也少走动。”林壑道:“有人便好,不然这公堂没人去上可是不成。”
张氏听了,脸上一呆,问道:“公堂?倒去哪里告?”林壑道:“自然是去这临朐县县衙。”张氏连连摆手道:“那抢人的就是县令老爷,咱们还去上县衙的公堂,是往刀口上撞呢!不成不成的!”苟肃接口道:“奶奶这你就不懂了,你家这事,不到官是定然不成的。只是若咱们跳过了这边,直往上头去,依着朝廷律例,越级上告是要被递解回原籍的,说不准还要挨板子,倒是打草惊了蛇。依着老爷的意思,咱们不必出头,只选个人出来,到这临朐县县衙递了诉状,那赵文广是个骄横跋扈的,必不会将此放在眼里。咱们便自管走路上京,这临朐县直隶京城,到得京城将他一状告到大理寺去,怕还有不了的事么?”张氏听得木木的,又不知大理寺是什么地方,遂问道:“他抢了我家丫头,告到上头去,那些官老爷竟会不管么?”林壑道:“咱们如今竟不能告他,一则并非他自己亲来抢人,而是他的家仆;二来状告朝廷命官,乃是以下犯上,纵使告成了,也要落下几条罪状。咱们如今这般行事,不必告他本人,只告他家仆行凶,他自然不管。待到得京里,咱们便可告他一个纵容家仆横行乡里,徇私枉法。”那张氏本是个没注意的妇人,又挂心儿子,便连连应了。
当下,张氏又去屋里,将消息告与张德钊。那张德钊患的是心病,听闻事有转机,病立时便好了两成,强撑着下了床披衣出来谢过两人。那二人将先前的话说了一遍,又说了许多宽慰人心的话语。张德钊是读过书的秀才,自然听得明白,心里一松,又好了两成,连声让母亲张氏请了那族叔过来商议,又打发了老妈子出门买菜打酒酬客。
第85章 杖刑
却说张家母子见过那两名打京城来的贵客,便慌忙的张罗酒宴待客,使了家中用着的婆子出门买菜,张氏又亲去请了那族叔过来。
这族叔乃是张鹭生的一位远房兄弟,名唤张夏义。早年间因着张家贫苦,难于见面的,便少有往来。直至张鹭生升了首领太监,年节生日才略有走动。
这日,他正在家中闲坐,门上的人忽然来说:“张奶奶来了。”他心中兀自纳罕,暗道:凭白没事,她来做什么?便起身整衣理帽,打发人将张氏请进堂屋。
张氏进了屋,与他见过,才坐定也不待叙了寒暖,便开口道:“叔叔那侄儿病的有些不好了,家中无人,只奴家一个妇人,若真有个山高水低,撇下奴家可怎好?奴家今日过来,便想请叔叔过去做个理会。”原来她在路上思忖了,自家往日里与这张夏义没甚相交,如今直着找上门求他出面与县太爷打官司,只怕他不肯。倒是先拿话请了他家去,再做道理。
果然张夏义听闻,立时便问道:“侄儿怎样了?前儿还说病略有起色了,怎么就不好了?”张氏掩面泣道:“说的是呢,本来看着是好些了。谁晓得昨儿夜里就嗽得厉害起来,今早起来又吐了红,请了大夫看,也没什么好话。倒请叔叔快去看看。”张夏义见这妇人哭求于己,究竟还是一族的亲戚,推不过,便应了,穿了衣裳也没带人,就同了张氏往张家去。
当下两人走到张家,才进了堂屋就见屋中摆着一席酒宴,张德钊陪着两个头戴浩然巾、书生模样的人在桌边坐着。张夏义顿时呆了,望着张德钊问道:“贤侄,你母亲说你病得很重,叫我来瞧瞧。你这……”张氏连忙上前,述说了由头,张夏义这才了然,心内虽有不悦,人前也不好发出来。当下几人叙礼见过,便分宾主入席。因一众人心内有事,便推张夏义坐首席。张夏义连连推让,一番礼让之后,还是他坐了首席,林壑与苟肃坐了副席,张德钊打横坐陪,张氏便去了厨下张罗。
席间,张德钊便将所求之事说了一遍,便拿眼睛望着张夏义。张夏义只是默默,不肯言语。林壑见状,心里也忖度出几分意思,便开口道:“老先生不必忧虑,只是往县衙递上一份诉状,并无别事。原本这诉状也不该劳烦先生的,只是张公子如今身子不好,不能对簿公堂,才要请了老先生出来。再者此事,京里尚有贵人相助,老先生大可安心,不用怕往后在这县里难于存身。”张夏义也素知张家在京里有些人脉,但究竟那赵文广是这一方父母官,远水难解近渴,仍是支吾着不敢兜揽。林壑审度着他神情,又说了许多安抚人心的话,苟肃也从旁劝和。到底两人都是清客谋士出身,能言善辩,又略透了些身份来历,又许事成之后有重礼相谢。那张夏义原是个不第学究,家里只守着祖上传下来的一份小产业度日,家道原不宽裕,又看这两人见识谈吐不凡,那后头出谋划策的想必亦非小可人家,也未必就敌不过赵家,三杯酒下肚就被这二人调说的肯了。
待酒冷馔残时,林壑道:“今日时候不早了,老先生先行家去,我等拟好了状子,明日就请先生代投到县衙。”苟肃又叫婆子拿了个大钟子过来,递了一盅酒与张夏义。众人又说了些闲话,议定了明日之事,张夏义便重新戴了冠,红着脸去了。
这边,张氏见张夏义去了,自厨下出来,叫那婆子收拾了残馔。张德钊身子不适,强撑了半日,有些支持不住,张氏便扶着他到里屋歇了。又出来对林苟二人道了万福,道:“多谢两位先生救命大德,不然我们母子尚且不知如何自处。”林苟二人忙躬身还礼,道:“奶奶只管放下心来,如今还是先治好公子的病要紧。”张氏连连称是,又打发婆子出门请了大夫过来,又另收拾了一间屋子给林苟二人住下。
那二人便在屋内连夜拟好了诉状,林壑润色了几遍,递与苟肃。苟肃看了,笑道:“那赵文广说是科举出身,眼下看来不过是个酒囊饭袋的草包。状子他也未必会看,林兄又何必下这许多精细功夫。”林壑将笔搁下,道:“话虽如此,只是老爷的意思,要咱们凡事谨慎,别落了岔子。张家的事儿虽小,若误了娘娘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苟肃把那状子撂在案上,道:“我倒不信了,一个赵文广,不过区区七品县令,倒值得费这许多手脚去对付?”林壑沉吟道:“我自己私下揣摩着,还是跟宫里的事儿有干系罢。”说着,又怕话音传到隔壁去,便闭口不谈,只是道:“咱们也别琢磨这些个了,干好差事才是正经。明儿递了状子,看那小哥能起的身,就动身回京罢。”苟肃点头称是,两人又去间壁看了看张德钊,张氏出来说吃了大夫的药,已睡得沉稳了,便又转回屋里,各自睡下不提。
翌日,张夏义果然一早便过来,取了那状子,林壑又叮嘱了些话,便迳往衙门去了。
到得县衙,张夏义击了鼓递了诉状,便在门外等候。有那认识的衙役上来悄声递话道:“你老人家何苦趟这浑水,那县太爷不是个好相与的。能做出那等事来,还由得着你告?”张夏义也不理他,只顾等着。
其时,赵文广因前一日吃多了酒,正兀自酣睡未醒,睡梦里恍惚听见外头吵闹。就有小厮进来传话道:“禀老爷,外头人来报,张夏义代他侄子来衙门投了诉状,告咱们管家抢了他家丫头。现正在衙门外头等着升堂呢!”赵文广不听还罢了,一听立时暴跳起来,蹬着眼睛喝骂道:“这贼不逢好死的老杂毛,平日里不言不语的,倒会撞来找死!”因问道:“张德钊自己怎么不来,倒叫他来告?”那小厮道:“老爷连日没出门,不知道外头的事儿。那张德钊病了好多日子了,听说连床都下不得了。”赵文广听说,又骂道:“怎么不死了了事,倒省了老爷我许多手脚!”一面骂,一面叫小厮上来伺候穿了袍靴,就往前头去。
到得县衙大堂,他也不叫升堂,只令左右衙役将张夏义拖了进来。他也不听诉讼,也不审案,也不看状子,只拿眼睛望着大堂天花板,口里喝道:“给本老爷狠狠的打这个以下犯上的老杂种!”可怜张夏义到得公堂,一句话都没说出,便被扳倒在地,那粗大板子便如雨点般落下,嘴里只顾杀猪也似的叫嚷。不出半刻功夫,他身下袍子也破了,血污了一片。他是有年岁的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