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 作者:陈云深(晋江vip2014-09-09完结)
洌苟疾焕砺邸?br />
二皇子赢绵,也了毕了公务,进京交差。才进京城,便听闻此事,心中也自焦急,只往朝廷交卸了差事,便匆匆往后宫而来。
恰逢这日,皇帝才打坤宁宫出去,宫人便进来奏禀,二皇子前来请安。
萧清婉此时只穿着家常旧衣,并未大妆,还在床上卧着,因是病中,赢绵如今又是自己的小辈,也不起身,只叫传了进来。
须臾,赢绵入内,进了内室,与皇后请安磕头已毕,萧清婉令宫人放了凳子,叫他坐了说话。
赢绵见她果然清减了许多,身上着一件杏黄丝绵衣,额上戴着一条翻毛貂鼠卧兔,一把青丝散挽,只插了个关顶的翡翠簪子,面上脂粉不施,右手上笼着一串玉钏儿,露出一截白腻的腕子,就是一副病弱西子之态。当下说道:“儿臣才入京,听闻母后染了风寒,便进来与母后请安。如今天气寒冷,母后如何这般不当心,熬汤调药都是小事,只是亏了自己的身子,倒让……儿臣担心不已。”萧清婉听他语露关切,怕为宫人瞧出,便岔了话头,道:“也不是大病,吃了几副汤药,精神许多了。倒是你,听你父皇说,你往陕西去了?”赢绵道:“是,西边有些暴民,在闹什么红花教,搅得当地百姓不得安宁,儿臣过去料理此事。”萧清婉便道:“正是太平盛世,怎会有暴民?”赢绵说道:“任是什么时候,怎会没几个不安分的人?他们都是犯了王法,被朝廷流放的罪人,心有愤懑,就生了这些事出来。不算什么大事,已是平息了。”萧清婉道:“纵是如此,你才从南边回来,又往陕西去,这事儿岂无当地官员处置?何必你去辛苦这一遭。”赢绵低头,半日不曾言语,倒将床下摆着一双绣鞋看了个真切。
萧清婉见他这般,恐为宫人见笑,便对穆秋兰道:“姐姐才打发人送了些吃食过来,你去瞧瞧,估摸着本宫不吃的,就拿去赏人罢。”穆秋兰心知其意,略踟蹰了一阵,便去了。
赢绵见四下无人,方才说道:“我不去怎样?留在京里,三五不时便要进宫问安,瞧着你同皇帝恩爱情深?如今京里都传遍了,说皇上与皇后娘娘琴瑟和鸣,鸳盟和谐,直叫世间夫妇无不羡慕,我听得还不够,还要进来看?”说着,又冷笑道:“凭着你人物心性儿,也难怪他宠你。入了宫,于你倒是如鱼得水了。”他满心妒恨,只顾说来解气,却把萧清婉气得发怔,两手冰冷,好半晌才说道:“你这是什么昏话!莫不是要皇帝冷待于我,将我丢在一旁,将这坤宁宫变作个冷宫,才趁了你的意是不是?!我但凡能自己做主,我岂是甘愿弄到这步田地的?!已是这样了,我又能怎样?何苦来,说那些有的没的,白白叫人生气,你又能得些什么好?!”话说着,两只眼睛便先红了,就拿了帕子擦拭。
赢绵话一出口,便先悔了,又看萧清婉抹泪,心里更觉愧意,禁不住伸手去拉她,口里道:“婉儿,我一时失言,我……”话不待说完,萧清婉将手一缩,正色呵斥道:“这是做什么,尊重些!我叫她们出去,就是不想人看笑话!如今我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你心里没个成算么?吹到皇上耳朵里,你要活不要?你要我活不要?你父皇不待见你,你自该好生干你的前程要紧,别总思量这些没用的事。”说毕,便一叠声唤了宫人进来,青莺应声进来,萧清婉便冷声道:“二皇子要去了,着人好生送出去。”
青莺看这情状,不敢多问,只上前请赢绵起身。赢绵见萧清婉冷着脸,心底又愧又悔又妒又恨,也知再坐不下去,只得起来告退去了。
第96章 递状子
赢绵出了宫门,日常跟他出门的小厮来宝正在门口候着,见他出来忙迎了上去。至跟前,又见他面色不愉,便问道:“殿下脸色不好,敢是皇后娘娘病体沉重?”赢绵微微摇头,灰着脸不言语,半日方才叹了口气,道:“走罢。”说毕,便翻身上马,待要去,忽见赢纬的轿子自门内出来。跟轿子的侍从,见着他主仆二人,也毫无停下的意思,一路呼喝着去了。
赢绵也不以为意,只问来宝道:“皇兄几时来的?倒比我走得还晚。”来宝却是很看不过赢纬的跋扈气焰,狠啐了一口方才道:“回殿下的话,奴才在这儿与宫门上的侍卫闲聊,他们说大殿下一早就进宫了,来的比往时还勤快。他如今还在禁中,想是闷的很了,借皇后娘娘染病一事,进宫逛逛也是有的。”赢绵微微颔首,便策马去了。
青莺将赢绵送至坤宁门上,往日还在相府时,自家姑娘同这二殿下的事儿,她心中最是明白不过的。现下瞧着赢绵闷声不语,适才皇后又冷面逐客,大致也猜到了些,只是不好说什么,将人送走也就罢了。
送走了赢绵,青莺立在坤宁门上出了会儿神,方才折回去。才踏进院门,忽见李明贵匆匆往外去,便问道:“李公公这是去哪儿?这般匆忙。”李明贵见是她问,立住了脚,道:“娘娘不知为何,又发起热来,穆姑姑叫我去请了太医来瞧瞧。姑娘快些进去罢。”青莺听了,连忙快步进了宫室。进了内室,果见皇后倚着靠枕,歪在床上,脸红过腮,如抹胭脂,便走上前去侍立在侧,又因方才的事儿,不敢吱声,只低着头听候吩咐。过了好半日,萧清婉方才轻声道:“送他出去了?”青莺听皇后开口,才回道:“是,奴婢瞧着二殿下出了坤宁门去远了,才回来。”萧清婉微微颔首,坐了起来,道:“身上疼的厉害,你给我揉揉。有烧开的滚水,让明月端一盏上来,口渴的很了。”青莺应诺,就挨过去,跪在床畔,替皇后揉捏肩膀腰腿。外头,明月就用定窑白瓷描金茶盏盛了一盏热水,进来捧与皇后吃了。
少顷,李明贵请了蒋世成过来与皇后把脉。
蒋世成进来与皇后磕头见礼已毕,便隔着屏风,为皇后把脉。一探之下,蒋世成眉头微皱,疑道:“娘娘在哪里着了气恼?肝火倒起来了,脉象也有些虚浮,这病后着气,不可轻视。小医这便为娘娘再添几剂药上去,娘娘且吃着瞧瞧。”话才说毕,一旁宫人早已研好了笔墨送上,他写了药方递与穆秋兰,又道:“娘娘还要保重凤体,宽心调养为上。”萧清婉轻声道:“本宫知道,蒋大人辛苦了。”蒋世成忙连称不敢,又停了片刻,不见皇后声响,一名宫人自屏风后头出来,笑着低声道:“娘娘睡了,大人请回罢。”蒋世成这才离去。
一时,宫人已取药回来,送入厨房煎熬。得了,青莺亲去拿了,端了上来。明月见了,道:“娘娘还在睡着,还是待娘娘醒了,再伺候娘娘吃罢。”其时,她二人心结略有松缓,又有文燕插在了里头,倒能说上些话了。青莺便应了,将药盛在青花瓷海碗里,又放进棉套子里暖着。明月看了看时辰,又道:“差不多是换值的时候了,咱们去吧,叫她们两个上来。”青莺笑道:“娘娘病这几日,姐姐也累坏了,还差几刻钟呢,姐姐就想换班了。”明月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如今娘娘病着,不出门,也不必梳头。倒便宜了她,平日里的差事也不必做了。就让她早来上几刻,也不算什么。”两人说着,就打发了个小宫女去喊了文燕绛紫来换值,便一道去了。
那宫女去时,文燕还在床上歪着,绛紫只坐在桌前描样子。那宫女进门,就说道:“两位姐姐,明月姐姐叫我过来让你们两个过去换值。”说着,又抬脚跑了。绛紫才待起身,那宫女已跑远了,便笑骂道:“这小蹄子,也不知哪里有热馒头等着她,跑的这样快!”说着,便往妆台跟前,对着镜子理了理鬓发,向文燕道:“你怎样,还起不来么?你总这样闷着,也不是个长法,今儿的早饭又没吃。不成,还是跟穆姑姑说了,请个大夫瞧瞧。总说不爽快,也好长日子了。”文燕翻了翻身,道:“又没怎么样,叫大夫来瞧什么?且娘娘又病着,我再去淘气,凑在里头添热闹,惹人动那唇齿。”绛紫低头想了一回,道:“也是,如今明月姐姐也不知怎的了。每每见了你,总有那许多带刺儿的话说,听在人耳朵里叫人不舒服。”文燕只笑了笑,道:“这地方难站,几时能离了才是好呢。”绛紫梳了头,道:“时候可是不早了,我去了,你略躺躺也赶紧上来罢。”说毕,径自去了。
文燕躺了一刻,忽有日常服侍她与绛紫的一个名唤琳琅的小宫女进来找她。文燕见她进来,忙坐了起来,问道:“这会儿进来,可有话说?”琳琅却先瞧了屋里,见并无别人,才自怀里拿了一样东西出来,递与她,悄声道:“那边传话过来,说总进宫来,惹人注目,皇后娘娘又病着,这边耳目众多,不方便。还是待下元节酒宴那日,宫里人多,倒是便宜。”文燕自琳琅手里接了那物件,又问了琳琅几句话,便打发了她出去。取了那物件细看,却是一件绣了红香美爱四字的荷包,里头又填着许多香料,并一张胭脂红小笺,其上写着一首艳词,观其字迹正是那人的,脸微红了红,匆忙收了,就起来整衣理鬓,也往前头去了。
赢绵同来宝一路回府,走至西大街牌楼下,就见远处一群人闹吵吵的围在一起,中间停着一顶轿子。观那轿子规制,乃朝廷正五品官员的乘轿,却不知为何停在这里,又被人围着。赢绵心起疑惑,便对来宝道:“去瞧瞧,什么事情。”来宝一溜下马,快步上前,打听了半晌才回来,说道:“是大理寺推丞李十洲李大人的轿辇,被一书生拦着告状呢。”赢绵闻言,道:“此事倒新鲜,什么事竟要告到大理寺去,地方官员又是做什么的?且便是告状,为何不到大理寺,反在街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拦截朝廷官员的轿辇?可见这人刁钻。”来宝应和道:“殿下说的是,只是那书生口齿上极上的来,说的朗朗动听,又哭得声泪俱下,让人瞧着可怜。”赢绵轻笑了一声,道:“李大人接了状子了?”来宝道:“瞧那情形,李大人是打算接了。”赢绵颔首不语,又策马往府邸行去,一路无话。
回至皇子府,赢绵换了衣裳,还不及问旁的事,便吩咐来宝道:“带几个妥帖的人,去打听打听街上咱们撞见的那件事儿,问清事情始末,再来回话。”来宝是个机灵的,一听吩咐,便领其意,忙出去办差。
不出一日的功夫,来宝回府,打听主子正在偏厅上歇息,便过去回话。
其时赢绵正听几个管家禀告离京期间府内各项事宜,听来宝回来,便叫他们都出去了。来宝入内,将打听到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述说明白,道:“那书生婢女被临朐县县令的家奴霸占,告状不成,反被县令赵文广一顿杖责,连状子也撕碎扔了出来。那临朐县位处京畿之地,上头再没州府管辖,只好进京来告,就寻到了大理寺。”赢绵自椅旁的红木小几上端了茶碗,自啜了一口,方才道:“我依稀记得,那临朐县县令,乃是赵贵妃的侄子。那书生生了七个头八个胆,敢告他?就是进了大理寺,民告官,依律法五十杀威棒是免不了的,那五十棒子下来,还有命在?”来宝道:“殿下说的是,只是那书生告的并非是赵文广,而是他的家奴。也是赵文广不收诉状,这才进京上告。论起来,也不算状告朝廷命官。”赢绵沉吟道:“便是如此,这书生胆子也未免忒大了。他可有功名在身,家中可有人在朝为官?”来宝道:“他本人只是个不第的秀才,并没功名。倒是他亲叔叔,是宫里御前总管太监张鹭生。”赢绵道了句“原来如此。”言毕,便起身,在堂中来回踱着步子。
来宝在旁立着,久不见他出声,禁不住问道:“主子,您的意思是……”赢绵沉声道:“我心里思量着,这事儿只怕与婉儿脱不开干系。”来宝奇道:“皇后娘娘身在深宫,那书生远在外县,这怎能扯上干系?”赢绵笑了笑,道:“旁人想不透里头的关窍,你怎么也犯糊涂了?那赵文广在京里时,就是个酒色之徒,又常倚仗赵贵妃在外横行胡为。这离了京去外地做官,天高皇帝远,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他家奴强抢奴婢?只怕是他自己所为!这人不告他,只告他家奴,使此事成了民科,先免了民告官的许多尴尬和律法条框。再又料准赵文广不会受理此案,故意投了状子与他,才进京上告——又免了越级上告,发回原地的处境。既将本地方官玩忽职守,纵仆逞凶一事捅出,却又并不戳了民告官的忌讳。这些弯弯绕绕,若非是久经官场熟读律法之人在背后指点,旁人哪想得到这许多周折!张家既有人在大内当差,那张鹭生又算得上一个体面的奴才,家中出了这样的事,岂有甘愿忍?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