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 作者:陈云深(晋江vip2014-09-09完结)
:“本宫知道你没误了差事,也体谅你近段时日辛苦。但本宫要姑姑过来做这掌事宫女,并非为了那针头线脑的差事。而是姑姑是宫中的老人,心思沉稳,谨慎仔细,本宫要姑姑来是请姑姑好生教导底下这些个宫女。尤其是本宫身边那四个,她们是打小就伺候本宫,原比别人有体面,心性儿高些,一时忘了宫里的规矩忌讳是有的,姑姑就该时时提点她们。若有不听教诲的,该罚就要罚,该打就要打。古来今往,多少上头人的事,坏在底下这些奴才身上!火盆事小,可文燕要笼,问过你没有?谁许她自作主张?!长此以往惯了,作奸犯科什么事儿做不出来。你方才是没听见,绛紫嘴里的话,张狂成什么样儿了!若是传出去,让外头人听见,不说是她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倒说是本宫素日里使的她这般!”
正说着,绛紫领了罚,忍着疼同文燕一道上来与皇后磕头。
萧清婉看着她们磕了头,叫起来,便温言道:“不是本宫心里想打你,你是本宫身边一道长起来的人,看你遭罚,本宫心里也难受。只是你自己去思量思量,方才那话,能不能说?”绛紫揉着眼睛,说道:“奴婢谢娘娘教诲,奴婢知错了。”文燕在旁亦说道:“奴婢知错,往后断不会如此莽撞。”萧清婉便道:“待会儿叫穆姑姑拿上好的金疮药给你,你们都下去罢。”那两个宫女才抱愧去了。
打发了她二人出门,萧清婉又吩咐道:“去把明月给本宫传来。”穆秋兰不敢怠慢,忙亲自去了,一时便带了明月过来。
明月一早起来,听闻文燕遭了罚,还在暗自高兴,忽然听皇后召见,心里便惴惴的,忙收拾了跟穆秋兰上去。
走到内室,才垂首敛身问了句“娘娘有何吩咐?”萧清婉便沉着脸道:“跪下。”明月不明就里,只得跪了。萧清婉冷冷道:“明月姑娘近来忙得很呐。”明月脸上堆笑道:“都奴婢份内的差事,奴婢不敢说忙。”萧清婉冷笑道:“原来挑三说四、挑弄是非也是你份内的差事,怪道你忙上了天,每日里不到时辰就不见了你的人影儿。你是不是打量着本宫病了,糊涂了,不知道你背地里干的那些事儿,由着你搓弄摆布?!”明月被皇后戳中心中真病,脸上先红了,急道:“娘娘的话,让奴婢愧不敢当。奴婢怎敢有这样天大胆子,欺瞒娘娘?”萧清婉冷冷道:“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做没做过你心里有数儿。莫不是青莺那一遭,你得了甜头,又看本宫待文燕好了,气不过,就依样葫芦故技重施?!本宫如今告诉你,今日本宫罚文燕,是气她自作主张,打绛紫是恨她说话张狂,却与你没什么相干!你给本宫回去,安分守己干你的差事去,若再让本宫听到你在背后挑唆是非,勾引事端,那就别怪本宫不顾惜这些年的情面!”一席话,斥得明月讪讪的,待分辨又无话可说,只得含羞忍耻磕头下去了。
萧清婉发落了明月,才按压着两鬓太阳穴上,轻轻揉着。穆秋兰连忙上来替她按揉,又道:“娘娘清早才起身,连饭也不吃就发这样大的火,可是要头疼。”略顿顿,又问道:“娘娘如何知道,是明月在背后弄的鬼?可是谁来说的?”萧清婉笑道:“若是什么都等着人来告诉,那还不反了天了。本宫虽是气恼,心里也明白,文燕不是个会自作主张的人,必是谁拿话挑了。与她搭班儿的绛紫,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老实人,没这样的鬼心眼儿。青莺因着前头的事儿,话也少了,本宫素日里冷眼瞧着,她是再不敢造次的。唯独这个明月,因以往只她一个会些梳头的手艺,本宫也只用得着她。如今文燕也会弄这个了,相较起来,竟还比她好些,思其利弊,也就只能是她了。昨儿文燕又是接的她的班,必是她临去前留的话儿。只是文燕也是个别有心机的,一径想逞自己的好,竟没把她扯出来,倒弄巧成拙。再者,前些日子,本宫也模模糊糊的听底下人说,明月同文燕不对付,明里暗里拌了几回嘴了。本宫几番不理论,她倒越发兴头了,借这个事也好好压压她那性子。”说了,又笑叹道:“都是些淘气的东西!”
穆秋兰听着,忙笑道:“坤宁宫生了这样的事出来,算起来竟是奴婢失职,还请娘娘责罚。”萧清婉却笑了,道:“罢了,姑姑近日忙碌,顾不上也是有的。这事儿虽不大,倒能瞧出她们一个个不安分的心思,姑姑这回过去,一句句的教给她们,要她们知道自己的本分,别总思量些不该她们打算的事情。”穆秋兰应喏,又问道:“早膳得了,给娘娘拿过来?”萧清婉点了点头,又道:“屋里燥热,把窗屉子打开,透点水汽进来。”
御膳所是早将皇后的早膳抬了来,外堂上的宫人接着了,又听闻里头皇后一早起来便发了脾气,连明月、绛紫、文燕这样的大宫女也遭了罚,谁也不敢进去问话。你推我我推你,都拿眼睛看着别人,好容易穆秋兰出来,叫排膳进去,一众宫人忙不迭的将各样吃食自食盒里取出,一一的用托盘盛了,端到里头去。原来自萧清婉身染风寒,一日三餐都挪到里头用了。
用过早膳,病中无事,萧清婉倚在窗边,瞧着外头的霏霏淫雨,甚觉无趣。正在此时,门上青莺打起软红石榴门帘,报道:“黎顺容、苏修媛前来问安侍疾。”萧清婉理了理头上的珠钗,便道:“宣她们进来。”不多时,只听一阵裙子响,就见两个嫔妃携手进来,朝上盈盈拜了。萧清婉令她们平身,叫宫女挪了凳子与她们坐,就叫上茶。
这二人虽说是来侍疾,但其时皇后又并非病的起不来床,端汤奉药的差事又有底下宫人伺候,她们不过了坐了陪皇后说话。黎顺容嘴快,便向萧清婉笑道:“京里如今出了件新鲜事儿,不知娘娘知不知道?”萧清婉微笑道:“本宫病在这里,连内室的门也不曾出得,能知道些什么?”因问道:“什么事?”黎顺容便捂着嘴笑道:“说出来,真真是件可笑可乐的新鲜奇文!贵妃那侄子,现在临朐县做县令,这事儿娘娘是知道的。昨儿嫔妾在屋里坐着,听底下人说闲话,就听说那赵县令在地方上欺男霸女,横行不法,抢了一个秀才家的奴婢。人家上门告状,他撕了状子把人打了出来,害的人在床上躺了几个月,险把性命丢了。如今人家上京来告状了,娘娘倒说说,可有这样做官的,这样的眼馋肚饥,甚的好丫头,也去抢人家的,可笑不可笑!”
第一百章
萧清婉听了黎顺容的言语,心里暗自忖道:竟传的这般快,昨儿的事情,今日就到宫里来了?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笑道:“这倒真是稀奇事,赵文广也是科举出身,饱读圣贤诗书的,怎么行事竟如此荒唐!”黎顺容撇嘴道:“赵家不过一个破落户,几代没出过一个知书识礼的,还是靠了赵贵妃,才有今日的体面,天知道他那功名是怎么来的!”萧清婉便沉了脸,道:“你这嘴就是没个把门的,这样的话也敢出来乱说?”黎顺容自知失言,忙满脸堆笑,待要再说什么分辨,萧清婉却已转了脸,同苏修媛说话去了。
但听萧清婉笑道:“近来听闻苏修媛常往养心殿去侍寝。”苏修媛见皇后问,连忙道:“不过是娘娘病着,皇上召嫔妾过去伺候罢了。娘娘若好时,皇上焉能想起嫔妾?”萧清婉便展颜笑道:“修媛不必这般说,能侍奉皇上是福气。皇上身边也总得有几个知心沉稳的老人服侍,才是稳妥。修媛没了孩子也要几年了,还该好生调养身子,以备诞育龙嗣。一者是为皇家开枝散叶;二来也是为修媛自己的终身打算。”说起孩子,苏修媛倒想起自己平白没了的那一胎,心里一痛,红了眼圈,好半日才道:“娘娘说的且是,只恐嫔妾没这样的福分。”萧清婉劝道:“这说的可是什么话,修媛还年轻,日子也还长远,就等着罢。”苏修媛听出皇后的弦外之音,心中一则喜一则忧,口里只是兜揽着。
黎顺容见皇后不睬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又听皇后同苏修媛提及子嗣一事,忙不迭的道:“纪儿如今也长进了,字写得越发工整了,连书房里的老师瞧着也都说好。前儿听他先生给讲了一个王郎卧冰的故事,就想着要来孝敬娘娘。嫔妾说娘娘病里怕人吵闹,就没带他过来。”萧清婉脸上淡淡的,只是说道:“三皇子这个年纪,还是读书要紧。本宫一早也说过,天气寒冷,本宫又病着,别叫三皇子过来了,路上被风吹了,又或过了病气,再闹出什么病来,他又才好。”黎顺容见话不对路,又没话找话道:“文淑容的身子也见重了,嫔妾闲着时,算算时候,也就是明年四月间的事情。也不知她这一胎是公主还是皇子。”萧清婉道:“不论是什么,都是皇上的子嗣,皇室的血脉。”黎顺容笑道:“待文淑容生了,不知还要册封么?”萧清婉扫了她一眼,淡淡道:“产子晋位是老规矩了,顺容如今的位份不也是生养三皇子时封的么?”几句话,说的黎顺容讪讪的。苏修媛又问道:“等文淑容生产了,娘娘要封她个什么?”萧清婉道:“论起来,嫔位上还有贵仪、太仪、淑仪这三个高位的封号,但若皇上高兴,封妃也不算稀奇,还要看皇上的意思。”
正说得热闹,青莺在门上通传道:“宸妃娘娘来了。”说话间,便见宸妃袅袅的走了进来,笑着说道:“今儿倒是热闹,二位也过来了。”黎顺容与苏修媛忙自起身,与她见礼过。宸妃又上前同皇后深深一福,才各自落座。
萧清婉见宸妃身上穿着四季团花喜相逢银红丝绵袄,袄上一溜的盘花钮,下头是一条鸭黄色缠满葵花纹的拖泥裙,腰上一条五色宫绦,坠着玫瑰双鱼配,身上各样首饰擦的明亮,甚是温婉柔媚。便说道:“外头还下着雨,姐姐就这么过来了?也不怕雨淋了。”宸妃笑道:“不相干的,是坐了轿子来的,那蓑衣和木屐都脱在外堂上了。”才说毕,明月便捧了粉彩瓷茶盏上来。宸妃接过去,见是滚热的茶,便轻吹了吹,抿了一口,暖热了身子。
宸妃过来,本是有事要说的,看有外人在,便没提。四人只坐了两刻,说了些闲话,萧清婉究竟尚未痊愈,就有些乏力的样子。苏修媛瞧了出来,便拉着黎顺容起身,告退去了。
出了内房,黎顺容好不怪苏修媛道:“你要去,去便是了。拉上我做什么?好容易今儿皇后娘娘留咱们久坐,宸妃娘娘也在。”苏修媛横了她一眼,说道:“两位娘娘自然有许多体己话要说,咱们只顾在那儿杵着,白惹她们嫌罢了。”
这二人一出去,屋里没了旁人,萧清婉顿时松了心,葳蕤起来。宸妃瞧着,不免好笑道:“妹妹这幅样子,幸得没外人瞧见,哪还有半点体统?”萧清婉面上懒懒的,笑道:“病中无趣,想有人来说说话。有人过来,坐的稍久,心里又烦腻了,我也作起来了。偏那黎顺容又是个道三不着两的,说的话且是不入耳。”宸妃笑了笑,道:“不过一个浊蠢的人,理她做什么。”萧清婉便道:“姐姐这会儿过来,可是有话要说?”宸妃便正色道:“可是有两件事,头一件便是咱们日前商议的,昨儿发起来的,谁承想今儿就传到宫里来了,那外头就不必想了,怕已是满城风雨了。我故此走来告你一声,提防皇上一会儿过来问你话。”萧清婉直起了身子,说道:“这事儿我方才听黎顺容说了。我心里也疑惑,怎么才一夜的功夫,就传的这般快?”因问道:“姐姐才从御前过来?皇上有提到咱们?”宸妃摇头道:“我要才从御前下来,哪里敢过来!白叫皇上瞧着,咱们串话儿呢?我只是这么想,现宫里上上下下都等着看贵妃的笑话。如今宫里你是正宫娘娘,又同贵妃一直不对付,依着皇上的性子,怕是要多想些什么。你先预备着,总比皇上猛不丁的问你话好。”萧清婉便浅笑道:“原是这样,姐姐放心好了。j□j我早已想好了,这几日就梦里也记着呢,都快念烂了——我为什么生这病来?”
宸妃听闻,也笑道:“你有数就好。”顿了顿,又笑道:“还有一件事,原本妹妹病着,我不该说给你听,恐你气恼。只是这事儿也忒可气可笑了,这世上竟有这般不知好歹的糊涂人!”便将杏儿送来的密信说了,又道:“梁氏听信了贵妃的谗言,认定是你害了她,我拿去的东西,她也使人撂了。人还在床上躺着,就骂不绝口的,那些个污言秽语也不敢说给你听——没得脏了我的口,污了你的耳朵。”萧清婉听了,也不言语,半日方才冷笑道:“看她平日里低头闷声,怪可怜见儿的,竟是如此一个不谙事体、愚顽糊涂的东西!算是我往日,白怜惜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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