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剑狂恨记
稚硪恍鹉兀俊?br /> 那声音道:“好说,好说。我跟你不熟,跟你师兄也只见过几次面。不过好在跟你不熟,要不然看你这般欺负弱小,我若不当场出手教训你,岂不是要当场丢脸死!”
话才说完,那不生不灭忽然右手一抬,口里喝道:“去!”手中铁杖便如烽火轮般往上飞出,“唰”地一声,冲进了两人头顶上的浓密树荫当中,顿时满天树叶如雪花飘落,霹哩啪啦地尽是树枝被打落的声音,声势颇为惊人。
那不生不灭的脸上闪过一丝狡狯的神色,可是这个神气只是一闪而过,随即被吃惊诧异的表情所取代。原来他这一招“峰回路转”,最有名的就是铁杖出手之后,不但威力无与伦比,势无法挡,而且铁杖还可以绕过一圈,转回到手上,可以说是有胜无败的一招。但是此刻他这一抛掷,铁杖居然一去不回,而且就这么突然无声无息,有如石沉大海一般。
随着时光流逝,那铁杖头陀脸色越发难看。忽然先前那声音又响起,说道:“嗯,这根铁杖沉重是沉重了些,但是不称手,拿来当拐杖,一点也不方便。有人说:‘破铜烂铁’可见这铜铁也有好坏之分,我看这铁嘛……质地太软,是烂铁的一种。”
不生不灭大怒,正要出声大喝,忽然“飕”地一声,一道黑影从树上射出,掠过不生不灭的面前,插入前方三尺处。不生不灭定眼一瞧,不正是他的铁杖是什么?可是铁杖插入土中逾尺,露出地上的部分却歪歪斜斜的,样子有点奇怪。
不生不灭颇为不安,不敢放脱左元敏,拉着他往前走了几步,伸出另一只手将铁杖拉了出来,但见他原本一根笔直的铁杖,现在却已经弯得成了一张弓。不生不灭又惊又怒,惊的是这根铁杖质地如何他最清楚,要他徒手将自己的铁杖弄弯,他自忖没那个本事;而怒的是此人竟敢弄弯他的兵器,简直没将自己放在眼里。他忿地将铁杖往地上一扔,说道:“头陀学艺不精,今天算是认栽了,咱们明人不做暗事,还请阁下现身相见,留下一个万儿来,也好让头陀输得心服口服。”
那声音道:“你到底是真的心服口服,还是假的心服口服,都不关我的事。识相的快把手给我放开,你紧拉着小朋友的手不放,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用来威胁我吗?哼,老子最看不起你这种人了,所以懒得跟你照面。你要是不服气的话,直接爽爽快快的说,老子不会不给人机会。”
不生不灭大怒,说道:“好,头陀今天要是让人说一句话就打退堂鼓,那以后也不用混啦,有种的就给我下来!”那声音哈哈大笑,道:“好,这样才象话!”接着“哗啦”一声,一道灰影从树上倏地窜下。
那不生不灭全神戒备,面对一个这样的高手,他可不敢空手与之放对,于是在灰影闪出的同时,他伸足一挑,那躺在地上的铁杖立时弹了起来,再度回到他的手中,恰在此时,那道灰影也刚好来到面前。
霎时间,不生不灭只觉得到处都是掌影,而且一道一道的掌风,不断地向他压来,迫得他不得不挥动铁杖,同样响应以狂风暴雨之势。不到片刻,两人之间所积蓄的真气气流几乎已经到了不生不灭所能承受的临界点,他单手不能支撑,连忙甩开左元敏,以双掌抵御。
那人笑道:“哈,哈,终于肯放手了吗?”不生不灭大骇,心道:“此人居然还能开口说话,我命休矣!”但觉前方一股无形的气流暗潮汹涌,炙热难当,不生不灭不断地催动内力,几乎都要虚脱,到了后来连换气都有困难,但是对方劲道似乎无穷无尽,毫无衰竭的景象,自己也只有咬牙苦撑。
忽然间,那人撤回掌力,说道:“我与你师兄总也算是相识一场,要是他的师弟折在我的手中,来日见面,于他的颜面须不好看。把你的东西拿着,这就去吧!”不生不灭原本周身乏力,颇有投降的意思,忽得此喘息,心神稍复,又听得他二度提起自己的师兄,想他对师兄只怕有所顾忌,于是便道:“阁下神通广大,武功高强,头陀拜服。只是我的兵器已被弄弯,来日见到师兄,他一定会问起,我若瞠目以对,左右也是要受到责罚,头陀大胆,还是得请教阁下的万儿……”
那人哈哈大笑,伸手向他要来铁杖,两手抓住两端,猛喝一声,那铁杖竟然弯了回来,逐渐笔直起来,不到片刻,铁杖恢复如初。这等功夫可要比把铁杖弄弯,还难上千百倍,不生不灭惊骇不已,不知他意欲何为。
那人将铁杖掷还,说道:“哼,凭你也配问我的姓名吗?”不生不灭铁杖入手,但觉杖身灼热,颇为烫人,自己内力若稍有不纯,只怕还拿捏不住。至此已知今天无论如何讨不了好去,唯唯诺诺,转身便走。
那人忽然又道:“慢着!”不生不灭停步转身,一脸尴尬。
那人续道:“你自走自己的,别去招惹那匹马!”原来不知何时,望云骓已经回到距离三人不到百步之远的地方。不生不灭不置可否,拖着铁杖,转一个方向走,算是回答。
两人一场混战,那左元敏武功低微,就算关心战局,也无法靠近,只能躲在一旁观战。及至不生不灭离开,他才从树后出现,向前与那人拜谢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那人将他扶起,说道:“小兄弟何以行此大礼?快请起!快请起!”
左元敏但觉一股无形的劲力从下而上,轻轻将他托起,他这一跪就没有能跪到地上。抬眼一瞧,但见此人年约四五十岁,两鬓飞白,颇有风霜之色,两眼炯炯有神,看上去相当精明干练的样子。他原以为这人武功高强,应该会像谷中人那样喜怒不形于色,突见他客气不愿受他的拜谢,倒是颇为惊讶。
那人见他一脸迷惘,说道:“怎么?我跟你客气,你好象有点吃惊,是吧?”左元敏讪讪笑道:“是这个……这个……”那人道:“我这人见到不喜欢的人,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下手也毫不可气。但要是合我脾胃的人,我便当他是朋友,朋友之间,哪里需要行此大礼。”
左元敏大喜,说道:“晚辈左元敏,敢问前辈高姓?”那人道:“什么前辈不前辈的,我名叫樊乐天,乐天知命,所以常常开怀大笑。左兄弟若是不嫌弃,叫我樊大哥行了。我爱人家叫我大哥,不喜欢人家叫我前辈。”
左元敏为人原本还算拘谨,不太容易对人敞开心胸,不过不知为何,虽然与这个樊乐天初次见面,对他却颇有亲切感。听他如此吩咐,竟然忍不住脱口说道:“樊大哥!多谢你救命之恩!”
樊乐天哈哈大笑,说道:“没错,就是这个样子,就是这个样子。哈哈,左兄弟不必客气,朋友有难,两肋插刀都在所不惜了,更何况只是替你打发一个不象话的臭头陀,哈,哈,哈!”左元敏听他笑得开怀,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笑了一阵。樊乐天道:“对了,兄弟。你怎么会跟那匹马在一道?为了它居然连命都不要了?”左元敏道:“此事说来话长。”于是便将如何在山林中碰到这匹马,如何救它一命,它又如何知恩图报,不肯舍己逃走的事,简略地讲了一遍。
樊乐天静静听完,说道:“嘿嘿,没想到这只畜生居然也有这样的灵性,嗯,不错,不错。兄弟对于一个畜生居然也能以诚相待,难得,难得。”左元敏讪讪笑道:“樊大哥取笑了。”
樊乐天道:“不是,你今天不负畜生,他日也绝对不会负人。我樊乐天今天能碰到你,也算是没多活了这几十年了。”左元敏脸上一红,说道:“樊大哥谬赞了。”樊乐天看了望云骓一眼,续道:“也难怪这只怪里怪气的望云骓,肯让你上它的背。”
左元敏睁大眼睛,不知他的意思。樊乐天道:“对了,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左元敏道:“我打算跟着这匹马儿,去找它的主人。”樊乐天不知为何突然发笑,道:“哦,那是为何?这匹马既然跟了你,你也可以把它留下来好好照顾它啊!”
左元敏道:“望云骓是匹神骏之马,马既非凡,主人也必是个人物。我很想看看这匹马的主人是怎样的一个人,顺便将马还给他。”樊乐天奇道:“这么说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就只是为了还这匹马?”左元敏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当下点了点头。
樊乐天哈哈一笑,道:“不错,不错,你既然想见,我就带你去见他。”左元敏道:“大哥的意思是……”樊乐天道:“你不是说想见见这匹马的主人吗?我就带你去见他啊。”左元敏大喜,道:“大哥识得这匹马的主?”樊乐天道:“我就是因为认得这匹马,这才跟上你。见你颇有义气,为人光明磊落,所以才出手救你,知道吗?”
左元敏道:“这么说来,原来是望云骓间接解救了我。”樊乐天笑道:“你因它得祸,算不上是它解救你。”用右手拇指扣住食指,放在唇边,撮嘴为哨,那望云骓听了,乖乖地慢慢踱步而来,为樊乐天与马主人熟识,做了一个最好的证明。
左元敏大喜,轻抚马背,说道:“樊大哥,我们这就走了吗?”樊乐天道:“没错,我立刻带你去见他,也好了了你一个心愿。上马吧!”左元敏推辞道:“不,还是樊大哥上马才是。再怎么说,你也是这匹马儿主人的朋友。”樊乐天哈哈一笑,说道:“到此刻你还不知道吗?这匹望云骓固然神骏,但是也有它的脾气,除了它的主人之外,它是谁也不让骑的。所以我虽认得它,它也知道我,但是它却从不让我上马背。嘿嘿,若不是如此,又怎么能显得这匹马的珍贵?”
左元敏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说道:“那不如都不要骑马好了。”樊乐天道:“这畜生虽是畜生,但是就好在它不会作伪,也不会拍你马屁。你若不是有过人之处,它也不会这么待你。我的脚程比你快,你就别客气了。”
左元敏想想也是,于是便跃身上马。樊乐天哈哈一笑,拍拍马臀,说道:“除了你的主人之外,你不是谁也瞧不上眼吗?哈哈,怎么样?人外有人,还不是另外有人可以收服你。”望云骓忽然将头一撇,对着樊乐天龇牙裂嘴,还从鼻孔喷了一口气出来。樊乐天头一偏,嘻嘻哈哈地道:“你不喜欢我,我还讨厌你呢!臭娘儿们!”
左元敏见他居然跟马儿斗气,不觉得有些好笑。若不是他亲眼所见,还真不能相信他刚刚居然赤手空拳压制住铁杖头陀,细细思量起来,他的功夫应当在燕虎臣之上,跟神秘莫测的谷中人可能差不多。
两人续往西行。望云骓以小快步方式前进,那樊乐天迈开大步,轻轻松松,毫不落后,还能一边与左元敏说笑。言谈中左元敏数度询问樊乐天有关于马匹主人的事情,樊乐天先是含糊其词,到后来便直接说道:“此刻在你心中,一定有着这马儿主人的形象,我要是告诉你他的样子,不就破坏了那一份美感?反正不久之后就能见到了,到时你就可以跟你心中的形象比对比对,看看符不符合。”
左元敏道:“可是我有点紧张。”樊乐天道:“有我在,你大可放心。这马儿的主人脾气,虽然也跟这匹望云骓一样,有些执拗,但是性子也跟我一样是直来直往,爽朗大方。以我跟他十几年的交情,我觉得你可以跟他合得来。”左元敏道:“但愿如此!”
樊乐天忽然哈哈笑道:“不用考虑那么多啦,他只是个人,又不是神,紧张个什么劲儿?”开始东拉西扯,说一些有的没有的话题。左元敏随口应答,心情轻松不少。
如此过了两天,两人来到一处山脚下,先找了一处凉亭休息。樊乐天忽道:“左兄弟稍后,我去去就来。”说着快步离去。左元敏不以为意,独自坐着休息。
不久,有一个老翁挑着扁担也进到凉亭休息,左元敏略略移动身子,方便让老翁进来。那老翁挑的是两箩大白菜、小白菜以及空心菜。扁担的一头另外挂着一只倒吊的鸡,身子肥大,想来是种菜的农人顺便在院子后面养了鸡,如今鸡肥了,特地与收成的蔬菜绑在一起,要挑到镇上去卖。
没过多时,又有一个人从凉亭的另一边走来,在凉亭外将背在身后的竹篓子放在地上,看样子也要在凉亭内休息。左元敏瞧这人身材魁梧,皮肤黝黑,腰间挂着一柄猎刀。那竹篓中黑影晃动,连带着竹篓也跟着一起抖动。左元敏想那人应该是山中的猎户,不知打到了什么东西,也想到镇上去沽一个好价钱吧。
猎户走进凉亭,看了左元敏与老翁一眼,大剌剌地便往左元敏身边坐下。于是左元敏左边是老农夫,右边是猎户,他人夹在中间,只想起身走了算了,可是那樊乐天要他在凉亭中候着,自己若是跑到外头去,不免又要让他说笑?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