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铁剑玉佩





  店家点点头,道:“小人亲眼看到的,甚至赤火炼啦!饭匙花、百步蛇、竹叶青……红的、花的、青的、粗的、细的,有十多条!”
  柳南江道:“那许多毒蛇,岂不会爬出来咬死人?”
  店家摇摇头,道:“那倒没有,那些毒蛇好像很听那疯子的话。”
  柳南江笑道:“得赶紧想办法,不然真没有客人往你们店里住了。”
  店家无可奈何地两手一摊,道:“说的是呀!赶又赶不走她,又怕她所饲养的毒蛇伤着客人。所以,见两位过来,小人立即赶过来看看。”
  柳南江摇摇头,道:“没事,我也不曾见到那些毒蛇。”
  店家似是放心,道:“天色不早,二位早些安歇吧!”
  二人回到上房,秦茹慧也跟进了柳南江的房中。
  秦茹慧殓眉尖问道:“柳相公过去可曾听说过古寒秋其人?”
  柳南江摇摇头,道:“没有听说过,江湖之中,知道肖三先生有妻室的人恐怕也很少。”
  秦茹慧攒眉苦思良久,道:“依我猜想,古寒秋可能和古如松有关系。”
  柳南江道:“她的来龙去脉不必费心去推敲,不过她所说的话,倒值得我们深思熟虑一番。”
  秦茹慧问道:“什么话?”
  柳南江道:“古寒秋说,肖三先生因贪得名剑而丧生,这或许是事实。而她为了悼念亡夫,要毁尽天下名剑,就难以令人相信了。”
  秦茹慧嘴唇一撇,神色极为不屑地道:“她也做不到!”
  柳南江道:“姑不论她是否能做到,今晚她找到在下身上就不无可疑之处。在下自行走江湖以来,长剑从未出鞘,单凭剑鞘外表,就知道在下这把剑甚是名贵,那好像不太可能吧?”
  秦茹慧不作答辞,反问道:“依柳相公看,她是否?……”
  不待她说来,柳南江答道:“在下认为古寒秋目标找的是在下,并非在下身佩之古剑。”
  秦茹慧致首微点,道:“以后倒该提防……”
  语气一顿,又道:“有件事我本想明天再告诉你……”
  柳南江抢着问道:“何事呢?”
  秦茹慧语气迟疑地道:“是关于那张……订约红笺之事。”
  柳南江这才忆起方寸秦茹慧神情突变很可能与那张红笺有关,因而试探着问道:“姑娘很留心此事吗?在下却早已……”
  秦茹慧道:“一来由于好奇,二来为防犯未然,想了解一下对方的身份。方才我曾暗访店中投宿之女客,除了‘芙蓉仙子’那伙人之外,只有西厢房住着一个年轻女子。
  柳南江笑问道:“秦姑娘何以知道约订之人必是年轻女子。”
  秦茹慧略为迟疑,方轻声道:“对方不但是个年轻女子,还是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否则,对方自惭形秽,未必敢和相公订约。”
  柳南江轻“噢”了一声,道:“在下倒要听听姑娘的高见。”
  秦茹慧道:“西厢房中那位女子年轻标致,宛若仙女……”
  柳南江面现不悦之色,沉声道:“姑娘太武断了,如何能肯定?”
  秦茹慧忙不迭地接口过:“柳相公!请不要误会我的用意,我只是想借此明了对方的身份,以及她主动订约的动机。”
  柳南江顿时感觉方才的语气太过严厉,不禁歉然地一笑,道:“依在下的看法,住在店内之年轻女子未必就是留签订约之人。此时正值朝山进香之期,旅客女眷甚多。”
  秦茹慧神色凝重地道:“柳相公!朝山进香的女客若非宦门达官之眷,也为殷商钜贾之室,必定姬婢成群,随行侍候。而此女却孑然一身,也未投宿上房,显然是单行独走的武林中人。”
  柳南江也不禁引起了兴趣,凝声问道:“那女子多大年纪?”
  秦茹慧道:“约莫二儿年华,或许更小。一般人家的妻小子女,如此年龄,怎能让她独自外出。”
  柳南江略作沉吟,道:“秦姑娘,时辰不早,回房睡吧!明早你我早早起身,若遇见那个女子,你点出来让在下看看。”
  秦茹慧压低了声道:“柳相公!我想此刻前去一探。”
  柳南江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秦姑娘万不可造次。”
  秦茹慧道:“我只是想试一试她是否武林中人,井不想招惹她!”
  柳南江仍是连连摇头,道:“秦姑娘!你我重任在肩,不宜惹事而节外生枝。请听在下一句劝告,回房歇息去吧!”
  秦茹慧目光一转,点点头道:“柳相公也早些安歇吧!”
  语罢,出房而去。
  柳南江举灯检视,发现桌上及榻上都沾满了毒蛇的唾液,此时干涸凝结,颇似烛油,柳南江为防止毒液沾到身上有害,乃搬了一张干净的椅子在门后放下,盘腿坐在椅子上闭目静坐。
  还不到一盏热茶的功夫,门上又响起了弹指之声。
  只听秦茹慧在门外叫道:“柳相公!请开门……”
  语气似甚迫切,柳南江立即开门,让秦茹慧进来,凝声问道:“什么事?”
  秦茹慧迟迟艾艾地道:“那个年轻女……女子不……不见了。”
  柳南江不禁蹙眉问道:“秦姑娘,你还是前去探看了?”
  秦茹慧神色腼腆地点了点头,道:“想来想去睡不着,忍不住去看了一看。我先在窗外调立了片刻,发觉房内毫无动静,试着一推门,房门应手而开,我立刻发现房内已没有人在。
  燃灯一看,桌上放着一锭五两的纹银,那好像是留给店家的房钱。”
  柳南江负手蹀踱一阵,忽然两道剑后一扬,道:“秦姑娘!感到困顿吗?”
  秦茹慧摇摇头,道:“不!我精神很好!即使再……”
  柳南江摇摇手,示意她不要说下去,然后低声道:“姑娘说对了!在下想连夜离店,再往前赶一程,在天明前登上终南……”
  秦茹慧欣然同意,道:“好!我们即刻就走!不过……”
  语气一顿,接道:“……要告诉店家知道吗?”
  柳南江道:“我们要来得光明,去得磊落,自然要唤店家结了房钱以后再走,那两匹马只得暂时寄在这里,骑着马登山反而成为累赘。”
  秦茹慧道:“好!我回房略作收拾,有劳相公去唤店家……”
  话未说完,人已出门而去。
  ☆潇湘书院扫描,独家连载,黑色快车OCR ☆一盏热茶的功夫,两人已走到大门处。
  帐房掌柜亲自开门相送,一连声道:“二位既有急事,敝店不便久留。来日路过,请二位再来敝店,当再好好招待一番。”
  柳南江道了谢,和秦茹慧出店而去。
  镇口上有一排高大的榕树距离店门口只不过三五丈远。柳南江先一步走下台阶,抬头一看,心头不禁大大一怔。
  原来那排榕树之下,有一堆旺火,火堆旁坐着那个丑老人和欧山玉纹。
  欧阳玉纹双臂环抱胸前,席地而坐,背靠树杆,在那里打盹。丑老人却在大吃大嚼,抱壶痛饮。
  柳南江和秦茹慧距离那丑老人不算远,他不可能未曾察觉,但他却连头都没有抬,一味痛饮壶中之酒,口中咄咄有声。
  秦茹慧也是一怔,悄声道:“怪!他们也在这里?……”
  柳南江道:“好像是存心在等我们,按照行程计算,他们早该登上终南山了。”
  秦茹慧道:“要不要?……”
  柳南江不待她说完,就接口道:“秦姑娘,你在此等着,我过去和他们搭讪几句。”
  秦茹慧颇为不悦地道:“我为什么不能一起过去见见他们?”
  柳南江沉吟一阵,终于点点头,道:“一起去吧!”
  柳南江往对面才走了几步,丑老人已抬起头来,龄牙咧嘴地笑道:“嘿嘿!咱们又遇上了。”
  柳南江往前赶了几步,故意用身子挡住身后的秦茹慧,语气极为恭敬地道:“前辈因何未住进店去,秋夜霜重……”
  丑老人朗声笑道:“哈哈!你真是个好心人!不瞒你说,老头儿我要留着银子打酒喝!”
  柳南江轻笑道:“前辈真会说笑话!”
  丑老人双目一瞪,面色立刻下沉,冷声道:“老头儿我前天在‘祥云堡’中就曾说过,白吃白喝是有的,却不爱说白话。老头儿我既没有金山银矿,也没有交上一个阔朋友,又不愿昧下良心去偷去抢,哪来那么多冤枉银子去住旅店的上房?”
  这话中分明藏着骨头,暗示讥讽之意,柳南江不禁面上一热,如不是秦茹慧在他身边,他倒不会去在意对方的言辞。
  秦布慧却已不耐烦地闪身而出,沉声道:“这话真说得蹊跷,谁的银子是偷来的抢来的!”
  丑老人目光盯在她脸上看了一阵,像是突然发现似地,失声笑道:“哈哈!我道是谁!
  原来是‘祥云堡’堡主的干金小姐!名门闺秀怎地也在江湖上走动?餐风宿露的滋味不太好受啊!”
  丑老人言语中暗含讥消,听来刺耳。而秦茹意又是个逞强争胜之人,柳南江唯恐两下闹僵,连忙将秦茹慧的衣袖扯了一下,含笑向丑老人道:“前辈!在下告辞了!”
  丑老人却无意让他立刻离去,向他招招手,道:“喂!老头儿我问你,半夜赶路,莫非有何急事?”
  柳南江深感不便作答,模棱两可地回道:“在下若说并无急事,前辈也未必肯信。”
  丑老人道:“你不说,老头儿我也知道,有一早作半个时辰离店而去,你可能是去追那个人。”
  柳南江笑道:“原来前辈在此地,并非单纯煨火饮酒哩!”
  丑老人神色一正,道:“你是聪明人,该明白老头儿我为何在这杜曲镇上盘桓不去!”
  柳南江缓缓说道:“即使大罗神仙,也未必能猜透前辈心中的玄机。”
  秦茹慧听丑老人说到有一个人早半个时辰离店而去,猜想必是那个留笔和柳南江订约的年轻女子,早已无心在此耽搁下去。
  此时一见柳南江未再接话,乃一摆手,道:“柳相公,我们走。”
  在他们说话之际,背靠树杆而眠的欧阳玉纹,始终未曾睁开眼睛。
  当柳南江正待转身离去之际,才突地发话道:“相公慢一步。”
  柳南江微感一怔,问道“姑娘有何见教?”
  欧阳玉纹目光向柳南江一扫,慢声道:“看相公行色匆匆,莫非是要追赶方才离店的那位年轻女子吗?”
  柳南江本无此心但此时却不能否认已有此种目的。因为那年轻女子的目的地也是“子午谷”,不管彼此的立场有何不同,在“子午谷”下落不明之前,同路也许还可以相互扶持。
  可是,欧阳玉纹问得如此真率,就教柳南江无法回答了。
  秦茹慧见柳南江默默不语,即抢着答道:“是又怎么样?”
  柳南江唯恐这种挑战语气引起欧阳玉纹不快,忙接着说道:“欧阳姑娘!你这句话很难答复。在下这次行走江湖,非为游山玩水,任何一个行踪可疑之人,任何一件事,都值得注意。”
  欧阳玉纹微笑道:“相公的意思是说,半个时辰前离店的年轻女子也值得注意了。”
  柳南江点点头,道:“不错。”
  欧阳玉纹笑容微敛,道:“任何人都可以注意,最好不要去注意那个年轻女子,决不要跟在她后面走相同的路。
  柳南江心头微怔,而面上却仍含笑自若地问道:“为什么呢?”
  欧阳玉纹一字字如敲金击玉地道:“因为她走的是死路。”
  柳南江大吃一惊,秦茹慧也是面有骇色。
  柳南江望着面前的师徒二人,丑老人重又抱壶痛饮,不闻不问,欧阳玉纹将两只清澄如水的眸子望着柳南江,只可惜眸子中射出的光芒并非似水柔情,而是令人生畏的如焰杀机。
  柳南江很快地镇定心绪,语气冷然地问道:“欧阳姑娘!你的意思是说那位姑娘是向‘子午谷’去的,对吗?”
  欧阳玉纹点了点头,道:“不过,她在人前人后都还没有提起过那个地名,不然,她现在连这条死路都走不成了。”
  秦茹慧一旁插嘴道:“那倒不一定,在落店之时,那位姑娘就曾向柳相公提过‘子午谷’之事。”
  欧阳玉纹微微一怔,丑老人也放下了他的盛酒葫芦,目光在秦茹慧和柳南江的面上扫来扫去。
  柳南江望了秦茹慧一眼,深怪她多话。可是话出如风,想收回已不可能了。
  欧阳玉纹一怔之后,沉声道:“柳相公!真有此事吗?”
  柳南江深感难以回答,沉吟再三,乃不着边际地回道:“我根本不曾和那位姑娘见过面。”
  欧阳玉纹瞟了秦茹慧一眼,冷笑一声,道:“哼!原来秦姑娘也是信口雌黄了。”
  秦茹慧不禁大怒,冷哼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在信口胡说?”
  欧阳玉纹过:“反正二人之中,必有一人说的是假话。”
  秦茹慧振声道:“我们二位谁也没说假话。”
  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