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青云血腥苏城





  覃瑜传音答道:“这方向,是通往那人工湖……” 
  这时桥面传上来一声低语道:“奇怪?太上从来没有在湖心别馆中召集过会议的,今宵……” 
  由于那说话的人奔驰的速度很快,因而话没说完,人已去了老远了。 
  陈红萼心中一动地,传音说道:“果然是去人工湖那边的,小瑜,我们也设法混过去。” 
  覃瑜沉思着说道:“最安全的办法,还经由水底前往,不过,却是太费时间了……” 
  陈红萼截口笑问道:“还有别的简捷方法吗?” 
  覃瑜笑了笑道:“简捷的办法,就是拣两个落单的人,将其制住……” 
  陈红萼含笑接道:“然后,冒充他们的身份前往?” 
  覃瑜点点头道:“是的,不过,这办法可非常危险。” 
  陈红萼笑道:“为了获悉他们的阴谋诡计,这冒险行动是值得的。因为,事实很明显,他们今宵这一个集会,必然是有很重大的作用的。” 
  覃瑜蹙眉接道:“师傅,既然决定这么作了,我们可得换一个地方才行,因为,躲在桥底下,纵然上面有落单的人经过,也不方便下手。” 
  原来覃瑜也已成了陈红萼的徒弟,她这个阿尔泰山派中,只有陈继志一个男徒弟,倒真算得是一个阴盛阳衰的新兴门派了。 
  陈红萼点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那么,依你之见,该去哪儿才较为合适呢?” 
  覃瑜沉思着接道:“这儿过去,约莫箭远外,有一座竹林,也是通往人工湖的必经之地……” 
  陈红萼截口问道:“也可以由水底过去?” 
  “是的。” 
  “那么,咱们走吧!” 
  当她们由水底潜行到那竹林边时,仍然利用岸边野草掩护着,探出头部来。 
  岸边通道上,正有五个人,边走边谈着,缓步向人工湖方向走去。 
  覃瑜连忙传音说道:“师傅,咱们正好利用这机会,淌进竹林中去。” 
  陈红萼笑道:“小瑜,竹林中有人,怎么能进去……” 
  覃瑜俏脸一红,呐呐地说道:“师傅,我……我太冒失了。” 
  陈红萼含笑接道:“不要紧,这就是江湖阅历,以后,多注意一点就行了。” 
  接着,却是神色一整,说道:“小瑜,你仔细凝神听听,能不能够听出一点名堂来?” 
  覃瑜没答话,只是点了点头。 
  可是,她凝神静听之下,却禁不住俏脸上飞上一片红霞。 
  原来她所听到的,是一阵若断若续的呻吟声,和既浊且重的牛喘声…… 
  覃瑜虽然还是一位黄花闺女,但以往在魔巢中耳濡目染,尤其是,当她自己没法搪塞,而必须敷衍时,她的贴身侍女燕儿,还经常作她的替身。 
  因此,对于男女间事,她可算是懂得太多了。 
  目前,那竹林中的奇异声音,她一听就知道是一对男女在苟合着。 
  尽管那一座竹林,广进亩许,而那一对苟合的男女,又是在竹林的边缘,也就是在面临人工湖的那一边,那是一个非常静僻的幽会场所,距目前这通道边又很远。 
  也因为如此,除了像陈红萼这等绝顶高手,一出水面,就能听到之外,以覃瑜的功力来说,却必须凝神静听,才能听得到。 
  陈红萼当然明白覃瑜脸红的原因,但她却是正容传音道:“别怕难为情,仔细听听,看看能否于口音中,判别是什么人来,但愿他们够份量,也免得我们另费手脚。” 
  覃瑜讪然地道:“可是,他们没有说话。” 
  陈红萼苦笑了一下道:“耐心等着吧,待会他们会说话的。” 
  覃瑜点点头,在她的感觉上,似乎等了一天一夜那么久,才听到那女的发出一声轻吁道:“你呀!好难伺候。” 
  那男的笑道:“你比我更难伺候啊!如果我太容易打发了,你准会骂我银样蜡枪头……” 
  那女的娇哼一声,道:“别油嘴滑舌了,快点穿好衣衫吧,还要到湖心别馆去哩……” 
  那男的截口笑道:“忙什么,说好的是二更正,现在还早了个把更次哩!” 
  这当口,陈红萼向覃瑜传音问道:“小瑜,听出端倪没有?” 
  覃瑜摇摇头道:“听不出来,看情形,如非是新进人员,就是他们职位太低,平常我没见过。” 
  这段时间中,岸边通道上,正有三三两两的人通过,但由于前后的人相距不太远,很不方便下手。 
  因此,陈红萼沉思了一下之后,才毅然点点头道:“既然那一对狗男女,也要去湖心别馆,咱们且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决定借重他们的身份,混过去再说……” 
  刚好这刹那之间,通道上前后都看不到人。 
  于是,陈红萼话声一落,立即拉着覃瑜,快似浮光掠影似地,射入竹林之中。 
  然后,悄没声地,向面临人工湖的那一边,也就是那一对狗男女幽会的所在,快速地逼近。 
  当她们师徒俩到达那一对狗男女幽会处,约莫还有十丈远时,陈红萼才叫覃瑜独停下来,她自己却以更轻快的动作,飞扑过去。 
  那一对沉浸在欢娱中的男女,可能是余兴未尽,还在互拥着,低声笑谑哩! 
  而且,他们的功力和反应,都不赖。 
  在目前这种忘我的境界中,以陈红萼身手之高,居然在她欺近到三丈距离时,忽然双双惊“咦”一声,松手分别向两旁一阵急滚。 
  对方两人这反应动作之快,虽然有点出于陈红萼的意料,但她毕竟身手太以高明了。 
  只见她一声娇哼,双手分向凌空疾点,那一对分别急滚中的男女,刚刚挺身跃起,却已没法动弹了。 
  这当口,覃瑜也电疾地飞射过来。 
  陈红萼低声吩咐着:“将他们提到那边去。” 
  说着,并抬手向一处地势较低的隐蔽所在,也就是那一对男女才幽会的地方一指。 
  “是!” 
  覃瑜娇应着,像鹰捉小鸡似地,一手一个,将那对衣衫不整的男女,提了过去。并让他们并排躺在地下。 
  陈红萼示意覃瑜,也在自己的身边坐下之后,才低声问道:“小瑜,认识他们么?” 
  覃瑜苦笑了一上道:“不认识。” 
  陈红萼蹙眉说道:“看情形,他们倒好像认识你。” 
  覃瑜点点头道:“那是很有可能。” 
  陈红萼向那两位仔细打量着。 
  那男的约莫三旬上下,中等身材,面孔也颇为俊秀,女的则年约二十四五,有着七八分姿色,眉宇之间,隐含着无限荡意。 
  当陈红萼向他们打量时,那一对男女,也正在向她打量着。 
  陈红萼淡淡然一笑道:“二位,首先我要说明,只要你们肯听话,并诚心和我合作,我不会伤害你们,但我也得警告二位,如果我解开你们的哑穴之后,妄想出声求救,那是自速其死。” 
  那两位虽然没法说话,也没法点头,但陈红萼已由他们的目光中看出,表示他们已答应了。 
  于是,陈红萼凌空扬指解除了对方的哑穴,并含笑问道:“二位认识我们吧?” 
  那男的抢先答道:“是的,我认识你是陈家主人,也是新成立的阿尔泰山派的掌门人。” 
  那女的接着说道:“这位姑娘是本教的三公主……” 
  陈红萼截口接道:“能认识我们,那就省去不少唇舌。” 
  一顿话锋,才注目问道:“二位身手不弱,请问尊姓大名,在幽冥教中,身居何职?” 
  那女的抢先答道:“我叫莫天琴,他叫史本义,我们都是本教监军级人员。” 
  这女的不愧是天生尤物,不但媚态横溢,而语声更是娇甜已极。 
  陈红萼禁不住娇笑道:“好一副磁性嗓子,这天琴二字,真是恰当极了。” 
  莫天琴笑了,笑得很甜,也很媚:“掌门人过奖了。” 
  陈红萼道:“我完全是言出由衷。” 
  覃瑜插口问道:“监军级人员,我大致都认识,二位是不是新来的?” 
  莫天琴点点头道:“是的,我们这一批,是两位太上接事后才起用的,所以三公主不认识我们。” 
  陈红萼接道:“你们这一批,一共有多少人?” 
  莫天琴答道:“我们这一批是八个,四男四女。” 
  陈红萼接问道:“你们这监军级人员,究竟有多少人?” 
  莫天琴道:“据我所知,咱们这批监军级人员,由于资格限定很严,所以,到目前为止,才一共调教出两批,第一批也是八个,都是男的,也就是牛铭、居敞等一批……” 
  陈红萼截口接道:“据我所知,那八个中,包括牛铭、居敞在内,已被我方杀死四个,这是说,所谓监军级人员,包括你们二位在内,一共还有十二个?” 
  莫天琴点点头道:“是的。” 
  陈红萼目注覃瑜问道:“小瑜,这些监军级人员,是否每一个的武功,都高于你们三姊妹?” 
  “是的。”覃瑜点头道:“而且,他们的地位也是超然的,除了接受教主的节制外,几乎任何人他们都不放在眼内。” 
  莫天琴苦笑道:“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咱们还得接受二位太上的节制。” 
  覃瑜娇哼一声道:“连教主都要受那二个妖女的节制,何况是你们。” 
  陈红萼目光深注地,正容问道:“二位愿不愿意和我合作?” 
  莫天琴向史本义投过询问的一瞥,史本义点首一叹道:“天琴,还是由你答复吧!” 
  莫天琴这才苦笑了一下道:“掌门人,我们自己知道,此时此地,我们已没有选择的余地,所以,只好听凭吩咐。” 
  陈红萼正容接道:“我需要二位的诚意合作,懂吗?” 
  莫天琴接道:“我懂,既已答应合作,自然具有诚意,不瞒掌门人说,我们都是教主调教出来的人,如今,目睹教主形同傀儡的遭遇,心中可不是味道,对二位太上,更是敢怒不敢言……” 
  陈红萼心中一动,插口问道:“那么,二位跟我合作之后,是否能发挥影响力,将你们的同伴争取过来呢?” 
  莫天琴正容道:“掌门人,俗语说得好,人心隔肚皮,这问题,目前我不敢承诺,但将尽力伺机争取。” 
  陈红萼点点头道:“好,你说话很坦白,现在,我也不妨坦白告诉你们,跟我合作,须要冒很大的危险,但这种冒险,是有代价的。你们该相信我,我不会亏待你们。” 
  莫天琴点点头道:“这一点,我们自然是信得过。” 
  陈红萼接道:“好,现在请先回答我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岑浩然被囚禁在何处?” 
  莫天琴注目反问道:“掌门人是为了营救岑护法而来?” 
  陈红萼点首接道:“可以这么说。” 
  莫天琴苦笑道:“掌门人,这问题可太困难了。” 
  陈红萼一怔道:“此话怎讲?” 
  莫天琴轻轻一叹道:“目前的岑护法,不但已成了废人,也几乎成了一个活死人,说得实在一点,不过是比死人多一口气而已,试想,像这样的一个人,可如何去援救?” 
  一直不曾开口的史本义,也插口一叹道:“像这情形,纵然能够得手,一经折腾,也准在半途上咽了气。” 
  陈红萼银牙紧咬,目射煞芒地,问道:“是谁整治的?” 
  莫天琴道:“自然是二位太上了。” 
  陈红萼切齿道:“卞青莲那妖妇,居然没有一点夫妻之情?” 
  莫天琴苦笑道:“她要是有一点夫妻之情,又何至于向太上告密。” 
  陈红萼长叹一声道:“不管如何困难,也纵然是在半路上给折腾得断了气,我也得把他救回去。” 
  莫天琴正容接道:“只要掌门人能摒除这些顾虑,则纵然须要冒很大的险,也该有办法可想的。” 
  陈红萼接问道:“那囚禁岑浩然的地方,警戒很严密?” 
  莫天琴接道:“那是必然的,不过,以掌门人功力之高,而且已经混进来了,要救一个人,自然并不太难,问题却是如何才能保住岑大侠的生命。” 
  方才,为了一时气愤,陈红萼才说出不管岑浩然的生死,也非得将其救出不可的话来。 
  此刻,略为冷静下来,也觉得莫天琴的话很有见地,因而禁不住轻轻一叹。 
  本来嘛!她之所以不怕艰险地,一定要将岑浩然救出来,为的就是她表舅家三代单传,而必须保全这一线香火。 
  如果说,冒险犯难之下,救出来的却是一个死人,那还有什么意思。 
  莫天琴冰雪聪明,自然明白对方的感受,因此她又正容说道:“掌门人,兹事体大,我看不能操之过急,有关技术方面的问题,不妨从长计议……” 
  陈红萼忽然想到了卞青莲所说过的话,岑浩然还有一个儿子,于是,点点头之后,又注目问道:“二位是否听说过,岑浩然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