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劫
“高雨梅。”有人喊她。
她居然就叫高雨梅。詹庆生差点笑出声来。
詹庆生听到客栈内的酒客都叫她:“高雨梅。”
“高雨梅”名字十分迷人,其实她的人更迷人。
她是个七分美貌三分妖治的女人,但显得比少女更成熟。
尤其一双妙目,顾盼之际勾人心魂。使你不敢去多看一眼。
甚至你根本不敢去看,因为一看上你几乎就会忘记身边的一切。
其实她高耸的胸脯和走路时扭动的腰臀比起她的双目来丝毫也不逊色。
她的那身红杉红得似血,走动时随风起舞,煞是好看。
詹庆生仅看了一限,面上早已泛起了一股血色。
他的脸红得就如同她的那身衣裳。
詹庆生正处血气方刚之年,他有常人的欲望和比一般人更丰富的想象力。
所以他看到高雨梅一只手搭上自己肩膀,将乳房压在自已臂上时竟然一动不动。
岂止是不动,他竟然恨不得时间停止下来,他的手开始行动。
他觉得臂膀上很舒适,软绵绵的,暖烘烘的,仿佛有一股暖流进人身体之中。
他的右手早已挽住了高雨梅的腰。
詹庆生又看了一眼高雨梅,然后说道:“我要喝酒。”
高雨梅娇笑一声,道:“我知道你要喝酒。”
詹庆生点点头。
高雨梅道:“其实你早已闻到了一股女儿红的酒香。”
詹庆生不能不佩服高雨梅:“你知道?但是我却不知道你身上怎么会有酒香。”
高雨梅道:“难道这样不好?”
詹红生道:“这……这样当然好,难道你知道我爱好女儿红?”
高雨海道:“并且我还知道你爱好我,我知道你只有在闻到这种酒香同时再看到我的时候才能有一股强烈的欲望产生出来。”
詹庆生不能不佩服这个女人。
他曾以为漂亮的女人都很老实,甚至很愚蠢,殊不知这种想法本身就太过愚蠢。詹庆生道:“你真会勾引男人。”
他竟然想不到自己这么说。
高雨梅却道:“男人都爱喝酒,只有酒才能诱发人的愿望或者欲望。”
詹庆生脱口道:“不错。”
高雨梅道:“而‘女儿红’是美酿,不说酒就连名字也能撩拔人的欲望。”
詹庆生道:“不错。”
高雨梅又道:“男人除了爱喝酒外,其实更爱女人,能够与酒和美女作伴岂不是人生极乐之事?”
詹庆生看着高雨梅。
高雨梅的乳房地得更紧,几乎使詹庆生的臂膀有了既软弱且柔韧的感觉。
高雨梅妙目满含深情,痴痴地看着詹庆生。
良久,高雨梅才道:“上等的酒,加上最美的女人,就是我和‘女儿红’,你说是么?”
詹庆生道:“不错。”
詹庆生没有想到这女人不仅妖治迷人,而且很直爽几乎直爽得可爱。
也许一个女人硕美而又直爽,这样才能更加有趣。
高雨梅又道:“你要几壶酒?”
詹庆生想也没想,说道:“喝光你的酒我就走路。”
高雨梅一声娇笑,然后进里面去端酒。
一只酒壶。
两只白玉酒杯。
高雨梅斟满两杯酒。将一杯递到詹庆生跟前。
詹庆生接过酒,没等高雨梅说话,就喝了个底朝天。
高雨梅端起酒杯,浅尝一口,又替詹庆生斟酒。
詹庆生道:“这样喝酒岂不嫌慢?”
高雨枢神秘地笑笑了,说道:“酒不醉人人自醉,难道你见了这酒,见了这般容貌还能喝多少酒?”
詹庆生笑笑,没说一个字,因为如今他只想喝酒。
却不料高雨梅又道:“你不陪我喝了这壶酒。如果你喝了这酒还不醉倒,我就给你?”头怎样?“詹庆生道:“你真有意思,而且十分调皮。”高雨梅妙目一眨,笑道:“如果你喝完后醉倒又待怎样?”
詹庆生道:“醉倒后自然是你要怎么样便怎么样,到时还能依我?”
詹庆生不再说话,因为他端起酒壶准备喝酒。
高雨梅忽然道:“你知道么?这可是二十年前的女儿红。”
詹庆生在高雨梅说话之际喝完了小半壶酒。
詹庆生道:“味道不错,只怕有二十几年窖藏了。”
高雨梅笑道:“你真厉害,难道你就只喝酒?”
詹庆生道:“不错,除了喝酒……”
詹庆生正想说下去,但他却偏没说下去。
因为他不能说话。
他的双目中早己发红,体内似有烈焰在燃烧。
他决不敢相信人的情欲竟有这般难以忍受的时候。
但他不相信也不行,因为他已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他想起这酒,他看了看酒壶。难道这酒中有什么名堂?
这时他发现自己的目光尚能看清这些事物,至少能看见一人,看见那个叫“高雨梅”的女人。
如今她已喝完三杯酒,她已是满面通红。
她的脸上象绽开的桃花。
她的嘴唇红红的,眼睛似火。浑身正在颤抖!
她在焦急地说道:“你怎么不动,难道你是木头?”
詹庆生看到眼前这令人销魂蚀骨的女人,怎么也克制不住自己。
他的手又在动了。
他已抓住她的乳房。
高雨梅居然很乖,不仅不动,反而一头栽倒在詹庆生怀里。
其时室内酒窖早散,四周一片宁静。
但纵然身处闹市,詹庆生又怎能顾及?
但见他犹如发疯一般迅疾将包裹系于腰中,然后双手托起高雨梅,猛提一口气,纵出客栈,跃上屋脊,飞奔而去。
天已黑,夜静得令人发慌。
詹庆生展开身形,疾如星泻,慌乱中不辨东西,不久来到一片树林之中。
詹庆生放下高雨梅,举目望去,她早已鼻息咻咻,一片娇声细语。
詹庆生再也受不了这种现象,心在狂跳,他的浑身在不停地抖动。
他一下冲过去,扑在高雨梅身上。
高雨梅一把抱住詹庆生,娇声道:“快来……别再折磨我了,快……”
詹庆生伸出手,手在发颤。
他的手在高雨梅身上滑下,早已到了不该去的地方。
高雨梅浑身在抽搐,衣服已自动解开。
詹决生初经人事。心中很害怕,他几乎害怕到了极点。
人一感到害怕的时候,头脑也开始清醒。
詹决生在清醒的时候幸好想到了一个人。
那是淑红。
淑红会不会骂自己。
她会不会说我卑鄙无耻,说我下流连猪狗都不如?
詹庆生不愿别人骂,更不允许别人骂。
詹庆生自非常人可比,他自认光明垒落。他的心比天还高。
历以,詹庆生不容人贬低,他更不愿做出让人鄙夷的事。
詹庆生挣扎着松开手,离开高雨梅柔软的身体。
高雨梅却不让走,她的手使劲地揪住詹庆生。
高雨梅面颊早已发烫,浑县的肌肤早已炽热如火。
也许她的美目早已喷火?
很显然,她正受着无穷的欲火所焚烧。
詹庆生看到她抽动的身子,真不忍心她遭受如此的折磨。
可是他又怎知自己不是在遭受情与欲的折磨。
当他看着高雨梅的时候。他就想再次扑过去,一把紧紧地搂住她。
这时天色虽暗,但月光明亮。光线从树尖上洒下来柔和而又充满着神秘。
他的视线久久地停在高雨梅身上。身子又慢慢地向她靠近。
就在这时,高雨梅的面目仿佛已变。
已变成淑红的模样!
他一想起淑红,身子就有些迟疑。
他一迟疑,便很快又发现了一件事。
他发现高雨梅的身体不能看。
如果你看上一眼,你的欲火就会燃烧。
他发现这一点的时候,视线便已离开。
詹庆生不仅武功很高,其定力、自制力也自非常人可以相比。
这时候詹庆生已意守丹田。然后将丹田之气循经导引。
汇入百会穴。
詹庆生自觉一股记和之气迫流全身。使已担任地压抑往胸腹中那股狂乱的惰欲之火。
刹然间。詹庆生只觉身轻气实,心中如沐春风般惬意无比。
詹庆生行功压抑被火其实也没有用多少时间。
当他记起身旁还有一个“高雨梅”时,他的心里又开始不安。
移目看时,那女人却已昏厥过去。
詹庆生看到高雨梅如今已这种样子,心中不免大惊。他忙欺身上前,将她扶着坐起,然后靠在一根树杆上。
他替她穿衣服的时候。他的手几乎又在颤抖。
想起方才情景,詹庆生仍是怦然心跳!
这时候,詹庆生仿佛又想去喝洒。
是要喝“女儿红”,还是喝“竹叶青”。
他发现自己如今又很怕喝酒。
想喝酒是回事,怕喝酒又是一回事。也许人都会有这种毛病,你想得到的东西往住你又会感到害怕它?
如今詹庆生就怕“女儿红”,即使他再想喝酒,他也一定会怕它。
这种酒的确不错。但为什么偏偏要叫高雨梅?
高雨梅太烈、太浓太容易让人沉醉。
所以,从今以后他打算只喝竹叶青,或着是古井贡酒。
当他再次闻到女儿红身上的酒香时,已开始惧怕。
仿佛一闻到这种气味他就会眼红,就会面红甚至会发抖。
所以,他决走等待高雨梅醒转后再离开这里,永远离开这里。
想起要离开,詹庆生心里又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滋味只有詹庆生心里明白。
他止不住又看了高雨梅一眼。
高雨梅恰在这时候一声轻哼,然后吐出一口长气。
她的眼已睁开,眼睛里也许再没有那团火?
她的面色也许已发白,可是詹庆生看不到,他不敢看。
不过在这淡淡的月光下却使人可以感觉到她的肤色苍白,几乎叫人很害怕。
詹庆生将她扶起,让她靠得更高。
高雨梅忽儿瞟了詹庆生一眼,两只眼睛然后不再睁开。
良久,高雨梅发出一声抽噎,说道:“你想离开我啦?”
詹庆生不能不承认这女人非比寻常。她简直象个怪物。
高雨梅已开始哭泣。
她哭得很伤心,两只肩膀个停地抖动,两只手早已盖住了面孔。
詹庆生顿觉奇怪,怎么这女人好好地就哭了起来。
詹庆生最怕看到的只有一许事,那就是人的哭泣。你打他,骂他,他也不过气愤而已,说不定他还会拿起剑将你杀死。
但如果你在他面前哭个不止,那么,他的心肠便再也硬不起来。
更何况正在哭的是个美貌多情的少女?
詹庆生的心肠早已软下来了。
詹庆生刚想去安慰这个女人,心里却忽然想到一件事。
——难道这个女人已掌握了我的全部特点?
也许她早就知道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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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詹庆生闻到那悲做的哭声时,又仿佛觉得这女人并不坏,而且也不是专门对付男人的那种女人。
那高雨梅忽儿道:“詹庆生,你好狠心,你……你竟是铁石心肠,你害得……害得……”
其实她哭得伤心至极,她早已说不出一句话。
詹庆生心中一阵暗然,但仍止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詹庆生?”
高雨梅哭道:“你以为你了不起,你目中无人。没有七情六欲,你是个混帐王八蛋……”
詹庆主双眉一剔,冷冷说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詹庆生,你还有胆子骂我?”
高雨梅道:“你想杀我?很好。我千里迢迢跟踪你,就想死在你手中……”
詹庆生越听越不吸白,他仿佛觉得这个女人是世界上最难缠的女人。
詹庆生不说话。他已站起来。
詹庆生望了高雨梅一眼,说道:“你慢慢地哭吧,在下告辞啦!”
詹庆生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一闪身影就奔出了树林。
詹庆生再次移动脚步的时候,总觉得又有些不想走。
其实他本来就没走,他只是痴痴站在树林边。
一阵痛哭声从树林中传来,他的心如刀绞。
他想,自己这般留下一个女人是不是太自私了?
倏然,四处叟叟风响,投林之鸟展开翅膀向远方飞去。
夜更深。
哭声更显响亮。
在这般夜晚,在这荒野之地。闻到一个女人凄惨的哭声,那滋味真令人难受!
詹庆生的脚不由自主地伸向树林。
进人树林,詹庆生倏然想起一件事。
要是这女人不再哭泣的话,自己要找到她岂不大费力气?
难道她知道我不会走!伤心之余故意加大嗓门好引我寻找?
詹庆生想到这些的时候,他就看见高雨梅伏在地上。
詹庆生走上前,说道:“女人的哭声真美,高雨梅的哭声肯定天下第一,哈哈……”
高雨梅忽然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