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双凤旗
人,急步转过了弯子。江烟霞早已有备,左手陡然点出。那黄衣人骤不及防,吃江烟霞一指点中了肩头穴道。容哥儿左手探出,抓住了黄衣人的身子,不让他摔倒下去。
容哥儿细看了那黄衣人一眼,笑道:“天助我们,这人瘦小多了。”
江烟霞迅快脱去那人外衣,解下头巾,容哥儿却提起那人送向前面熄去灯火的雨道中。那大汉虽然未死,但因哑穴被点,身不能动,口不能言,那是和死去无异了。容哥儿回到原地,江烟霞也穿好了衣服。
江烟霞望了望的衣服一眼,道:“咱们衣服,都有些大,稍为细心一些的人,都不难看出破绽……”
容哥儿接道:“那要如何?”
江烟霞道:“使他们无法细看,无暇思索。”
容哥儿道:“那要如何才成?”
江烟霞道:“咱们发出警号,使他们陷入慌乱中,就无法注意我们的真伪了。”
容哥儿道:“如何一个发警法?”
江烟霞笑道:“这就要咱们仔细查看了。”
容哥儿沉吟一阵,“有了,咱们设法击熄琉璃灯,一定可引起他们注意。”
江烟霞道:“我想在这石壁之间,定然有一种报警的设备,只是咱们没有法子找着而已。”语声一顿,道:“既然如此,只好退求其次了。”
容哥儿微微一笑,也不答话,举手一剑,击落了一盏琉璃灯。两人沿两侧石壁而进,凡是经过琉璃灯时,就举剑击去。两人转过了几条雨道,一连击熄了十余盏琉璃灯。江烟霞突然停下了脚步,道:“情形有些不对。”
容哥儿道:“什么事?”
江烟霞道:“第一,这里建筑很奇怪,每隔丈余就要转一个弯。”
容哥儿点点头,道:“不错。”
江烟霞道:“第二,这里防备太松懈,疏忽得有些不近人情,目前情势,只有一个解释,他们已经知晓我们到此,有意地让我们深入。”
容哥儿道:“但我们己然到了此地,总不能半途而废,退出此地。”
江烟霞道:“不错,我们必须一查究竟,虽然可能要落入陷阶,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了。”突然微微一笑,道:“在那金姥姥主持之下,咱们已经有了夫妻的名分,今日咱们战死此地,也不算孤鬼游魂了。”
容哥儿道:“你好像毫无信心。”
江烟霞轻轻叹息一声,道:“是的,本来,我生性很自负,第一次走火入魔,受了很大的挫折,但没有使我改变;这一次被迫当了一天君主之后,才使我感觉,天下才智武功,高过我的人,实在很多尤其习过天地剑法之后,我觉得自己突然变得胆小了。”
容哥儿道:“为什么?”
江烟霞道:“也许我有了丈夫。”
容哥儿微微一怔,道:“这话当真吗?”
江烟霞嫣然一笑,道:“谁知道呢?反正我过去天不怕、地不怕,此刻却突然变得胆小起来?”
容哥儿突然叹息一声,道:“我身世不明,才智、武功,更是难以和你比拟,你如真的嫁给我,对你而言,实在太委屈了。”
江烟霞道:“委屈的是你,像你这样潇洒、英俊的人,娶一个满脸病容的人,终日里相对相依,不觉得很讨厌吗?”
容哥儿微微一笑,道:“那金姥姥说过,假以时日,你脸上病容即将消退。”
江烟霞接道:“如若它永不消褪呢?”
容哥儿道:“那也没有什么妨碍啊!我将会更为小心的善待于你。”
江烟霞脸上泛现一抹羞喜的笑意,道:“但愿你心口如一。”
两人情意绵绵边谈边走,似是忘却了置身于险恶之地。突然间,响起了砰然一声,似是一件极重之物,跌落在实地之上。回头看去,只见那转角口处,跌落一块又厚又重的铁门,封住了两人退路。
江烟霞哦了一声,道:“该死,我该早想起来这转角处有门户才是。”
容哥儿淡淡一笑,道:“想起来,也是无用,这条雨道中转角之处甚多,咱们已经过了十几重门户了。”语声甫落,突闻一个冷漠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两位已经伤了我们两个人,正好两命抵两命,互不亏欠。”
容哥儿、江烟霞齐齐望去,只见一身着黄袍,手执金刀的大汉,带着四个黄衣劲装人,拦住了去路。四个黄衣人,手中各执着一柄长剑,分排在那黄袍大汉身后。容哥儿打量那黄袍大汉一眼,只见他黄袍前胸之上,绣着一条金龙。那金龙似是真正的金片串成,看上去灿然生光。容哥儿不理那黄衣大汉,却回头对江烟霞道:“这些人穿的衣服很怪,似是仿照皇宫内苑衣服颜色。”
江烟霞道:“一天君主躲在这隐秘地方,大过的他皇帝癌。”
只听那黄袍人怒声喝道:“两位很胆大,好似根本未听到本座的问话。”
江烟霞望了容哥儿一眼,道:“你跟他谈吧。”
容哥儿看他手中金刀,似是极为沉重,心中暗道:“这人的臂力大概不小。”唰的一声,独出长剑,冷冷说道:“阁下手中这柄金刀,看来份量不轻,但不知刀法如何?”
黄袍人冷笑一声,道:“看来,阁下的胆子不小。”举手一挥,两个身着黄衣的大汉,突然一跳而上,也不讲话,双剑并出,分左右向容哥儿刺了过去,容哥儿长剑递出,左右摇动,当当两声把两个人的两柄长剑应声震开。长剑一抖,闪起两朵剑花,分向两位劲装黄衣大汉刺去。两个黄衣劲装大汉,被容哥儿快剑分攻,逼得各自退了一步。容哥儿下面得手,立时展开反击,刷刷一连八剑,分向两人击。两个黄衣大汉又连退数步。
这条涌道,宽不过数尺,三人动手,已把雨道站满。两个黄衣劲装人被容哥儿炔剑逼得向后退去,那黄衣人也被逼得向后倒退。黄衣人怒声喝道:“你们两个给我让开。”
两个黄衣劲装人虽想抽身而退,但容哥儿剑势盘丝绕索,想独身避开,亦是有所不能。被容哥儿迫退了一丈多远,到了一处转弯所在,两人才借势退下。
黄衣人金刀一横放过两人,迎着容哥儿,道:“阁下武功不错啊。”容哥儿也不答话,长剑一起,直刺过去。那黄袍人金刀一扬,当的一声,震开了容哥儿的长剑。那金刀看上去十分沉重,但那黄袍人却似有强大无比的臂力,举重若轻,极是神速。
容哥儿和他兵刃相触,只震得右腕发麻,不禁吃了一骇,暗道:“这人内力强劲,实是一个劲敌。”只见黄袍人金刀一挥,一招“泰山压顶”相劈下来。容哥儿不敢再硬接他的刀势,纵身避开,手中剑“回风拂柳”,斜里扫出一剑。黄袍人金刀急收,“力屏天南”向外推出封挡容哥儿的剑势。容哥儿挫腕收剑,避开金刀,挥剑连攻三招,双方立时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容哥儿以剑招轻巧灵快见胜,黄袍人却以刀势沉重见长。双方斗了十余合,仍是不分胜负。江烟霞冷眼旁观,看那黄袍人刀势猛恶:容哥儿虽然可以应对,未有败象,但缠斗下去,却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当下说道:“容哥哥,我们施用天地剑法,对付他们如何?”
容哥儿知她怕伤害到自己,当下说道:“好啊!咱们试试那天地剑法的威力如何?”
江烟霞应了一声,拔剑而上。她有心试试那天地剑法的威力,是以一出手就施出了天地剑法。容哥儿微微一笑;剑法也随之一变。双剑合壁,两情融一,攻势顿然锐不可当。
两人用出天地剑法之后,才觉出这剑法,果然有不可拒挡的威势。那黄衣大汉手中金刀,左拒右挡,立时显出了手忙脚乱。不到五回合,刀法已然大变,全身破绽百出。江烟霞目注容哥儿,多情一笑,唰的一剑,刺中那黄衣大汉的右臂。
容哥儿道:“好剑法。”剑势一转,刺中了黄衣大汉的左腿。那黄衣大汉连中两剑,血如泉涌,右臂中剑之后,手中金刀,更有沉重之感。容哥儿冷笑一声,道:“阁下还不弃刀吗?”
黄衣大汉还未来及答话,右腿上又中了江烟霞一剑,当的一声,金刀落地。容哥儿一上步,剑尖一闪,抵在黄衣大汉的咽喉之上。江烟霞急急说道:“不要杀他。”容哥儿手腕微振,剑花闪动,割破了那黄衣大汉的衣服,笑道:“不会杀他……”剑光在那黄衣大汉胸前肌肤之上,划了一个圈子,笑道:“阁下如若不想死,只有回答我们的问话。”
那黄衣大汉身后几个穿着劲装的大汉,眼看着首脑受制剑下,不敢出手,呆呆的站在那里。江烟霞冷笑一声,接道:“我知道你可能受很严厉、恶毒的禁制控制,不敢随便说话,是吗?”黄衣大汉神情木然,望了江烟霞一眼,仍是一语不发。
江烟霞轻轻叹息一声,道:“阁下能使用这等沉重的金刀,自非无名之辈,受制于此,为人奴役,恐也非内心之愿。”那黄衣大汉紧咬牙关,仍是一语不发。江烟霞轻轻叹息一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如若终身为人奴役,只怕比死亡的痛苦还要深刻一些。”
这两句攻心之言,果然十分厉害,那黄衣大汉忽然叹息一声,道:“姑娘说的不错,在下如若终身受人奴役,还不如早些死去的好,你们只管动手吧。”
江烟霞道:“你既想开了生死之结,自然是应该恩怨分明,一个人连死亡都不害怕,似乎是再无可怕之事了,但你应该明白,那奴役你已多年的人,不是我们,你既然连死都不怕,似乎再不用替他保守隐秘了。”
黄衣大汉沉吟一阵,叹道:“在下想劝两位一句话。”
江烟霞道:“我们洗耳恭听。”
黄衣大汉道:“两位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但还来得及生离此地,在下死定了,你们放了我,我也无法再活下去,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就算尽告所知,两位也是无法离此地,知道了一些内情,又有何用?”
江烟霞道:“这个阁下可以放心了,我们来此之时,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黄衣大汉摇摇头,道:“两位武功诚然高强,但比在下,也不过稍胜一筹而已,但区区在此只不过一个二等金刀护卫,在下之上,还有一等金刀护卫,以及四大将军,就依两位的武功,想生离此地,实非容易的事了。”
江烟霞道:“四大将军,这称呼武林倒是罕见罕闻啊……”
突然间,一阵清亮的钟声,传了过来。黄衣大汉突然伏身抓起金刀,道:“两位不肯听信在下,恐要后悔莫及了。”突然举刀横颈,自刎而死。站在黄衣大汉身后的劲装大汉,突然转过身子,向后奔去。容哥儿望着那横躺在地上的黄衣大汉尸体,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啊?”
江烟霞低声说道:“他未能畅所欲言,就急忙横刀而死,那是说,有一种比死亡更可怕的感受,控制了他。”
容哥儿低声道:“难道世间真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吗?”
江烟霞道:“有,有很多比死亡可怕,唉!人,有时并非为己而生。”这两句话,语含禅机,只听得容哥儿似懂非懂。但闻钟声急响,连鸣九声。突然,眼前一黑,前面高燃的琉璃灯,忽的熄去。雨道中忽然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江烟霞突然向容哥儿侧身靠去,口中低声说道:“容郎,咱们此刻,已经陷身绝地,求生之路,只有一途可循。”
容哥儿道:“哪一条路?”
江烟霞低声说道:“合力同心,共御强敌,不过,你要听我的话。”
容哥儿微微一笑道:“好吧!听你吩咐就是。”
江烟霞长剑护胸,道:“你随在我后面。”缓步向前行去。突然间火光一闪,一只火球,抛了过来,落在两人身前数尺之处。紧接着,响起了一个冷漠的声音,道:“两位能够深入此地,十分难得,十几年来,除了我的属下之外,从无一人,能得自由地行入此地。”纵声大笑了一阵,道:“因此,老夫对两位到此之举,感觉到十分新奇。”
江烟霞道:“你是一天君主?”
又是一声阴沉的大笑,传了过来,道:“随便你们怎么称呼老夫都好。”
江烟霞心中一动,暗道:“这人口气,似乎是此地主人,但语声之间,似是又不承认是一天君主。”心中念动,口中却说道:“你准备如何对付我们?”
那阴沉的声音道:“不过,你们得弃去手中兵刃。”
江烟霞回顾了容哥儿一眼,低声说道:“咱们如若放下兵刃,那就无法施用天地剑法对付他了。”
容哥儿道:“咱们如若不放下兵刃,那就无法接近于他了。”
江烟霞道:“你的意思咱们放下兵刃了?”
容哥儿道:“情势逼人,也只有如此了。”
江烟霞大声道:“好!但我们也有一个条件。”
那阴沉的声音纵声大笑起来,历久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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