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双凤旗
江烟霞道:“不错,只说这几句话,其实已经很多了。”
张超回过头去,低声对夏淇说道:“夏兄,他还有什么能力对付咱们?”
夏淇道:“想不出来,所有的机关、去路,都已为咱们封锁,可能为他拼命的人,也都被咱们制服,除了他本身和咱决战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张超道:“咱们两人合手,不知是否可以胜他?”
夏淇道:“合咱们两人之力,至多是和他打个平手。”
张超目光转到江烟霞的身上,道:“你的话说完了?”
夏淇突然接口说道:“不用问了,再问也问不出所以然了。”
张超道:“对这两人如何处理呢?”
夏淇道:“一齐杀死,让他们如了心愿。”
张超望望那突立殿中的铁塔道:“咱们如若能够早些留心到这大殿中的机关布置,今天就容易对付他了。”
夏淇信口说道:“那也许早已泄漏了咱们的隐秘。”语声一顿,道:“现在对付他,也不算迟。”
张超道:“夏兄有什么办法?”
夏淇说道:“我已把地下石宫中所有的存油收集起来,估计已有三千斤以上,再把宫中所有帛绢、衣物和棉被,集中起来,浸油之后,堆在大殿之中,然后大开殿门,留下十二个高手,照顾火势,咱们搬出地下石宫……”他话未说完,但却突然住口不言。
江烟霞心中暗道:“这张超外貌聪明,实则胸无管略,那夏淇才是阴险、恶毒的人物……”
只听夏淇接道:“估计存油和衣绢之物,大约可烧数日夜,在大火不绝之下,这铁塔必被烧熔,只要他在塔中,油火侵入,万无生理。”
张超望江烟霞和容哥儿,道:“这两人呢?如何处置。”
夏淇微微一笑,道:“这些年来大王待咱们不错,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寂寞地死去,这一对男女,陪他殉葬,也算咱们对大王略尽一些心意。”
江烟霞暗暗骂道:“这人好生歹毒!”
只见夏淇举步行到两人身前,伸手点了容哥儿和江烟霞的穴道,冷冷说道:“把他投近铁塔。”两个大汉应声而出,抱起容哥儿和江烟霞,放在铁塔旁侧。
夏淇回顾了张超一眼,道:“兄弟已经准备妥当,张兄也该去准备一下,咱们半个时辰后动身。”张超点点头,大步向外行去。
江烟霞暗道:“原来他们两人间,也是各有心腹,形成势均力敌的局面。”
张超去后,夏淇突然一挥手,道:“快些动手。”只见人影闪动,十几个大汉鱼贯而入,手中抱着绢帛和铁桶等。大汉们动作快速,片刻之刻,棉被、绢帛,已然堆满铁塔四周。
江烟霞暗中运气,想设法自解穴道,但对方手法甚重,耗去了一顿饭工夫之久,仍是未能解开。
突然波波连声,容哥儿和江烟霞,都溅了一脸的油汁。江烟霞暗暗叹息一声,道:
“容郎,生虽未同罗筛帐,死时却共一穴……。”
容哥儿接道:“唉!你如不是为了我,也许有办法逃离此地了。…
江烟霞道:“你认为我还有逃离此地的机会?”
容哥儿正待答话,突闻一阵轧轧之声,那铁塔突然裂开了一个两尺高低的门来。一只大手,从铁门中伸了出来,抓住了容哥儿,拖入铁塔之中。江烟霞心中虽然知晓,极力想转过脸去瞧瞧,但她穴道被点,身不由主,竟然无法转动。突然间,火光一闪,这时熊熊大火,燃烧起来。就在那大火燃起的同时,那只大手又及时伸了出来,把江烟霞拖入铁塔。洞开的铁门,极快地关闭了起来。同时一只手,解开了江烟霞身上的穴道。
江烟霞回目望去,只见那黄衣老人盘膝而坐,满脸悲忿之色。容哥儿的穴道也已被解开。
江烟霞回顾了一眼,只觉这塔中容身之地,十分狭小,挤了三个人,已有转身无地之感。她迅快地扯了一片衣襟道:“容郎,我包起你脸上的伤势。”
黄衣老人轻轻叹息一声道:“你们身受的危难、痛苦,我都瞧见了,只是无法帮助你们罢了。”
江烟霞道:“老前辈这存身之地,可有通往外面之路吗。”口中说话,双手却在替容哥儿包扎伤势。
黄衣老人点点头道:“有,但咱们要过几处险地,你们快些运气调息,待你们体力稍复,咱们就离开此地。”
江烟霞道:“贱妾不要紧,我抱着容郎,咱们立刻动身。”
黄衣老人道:“不要紧,纵有大火,一时间也无法烧熔此塔。”
江烟霞包扎好容哥儿的伤势,道:“老前辈伤势如何了?”
黄衣老人道:“大致已好。”
江烟霞奇道:“老前辈不是需十五个时辰才成吗“黄衣老人道:“老夫如不多说几个时辰,只怕支撑的时间更短,你们一直就默念着十五个时辰,自会用尽智能,拖延时刻。”
江烟霞轻轻叹息一声,道:“看来,我们还是比你老前辈棋差一着。”
黄衣老人道:“还有一件,那就是老夫未确定你们身份前,不得不施些手段。”
江烟霞道:“原来老前辈是不肯信任我们,才托词疗伤……”
黄衣老人道:“那倒不是,老夫身受毒伤一事,实也是千真万确,只不过伤势不重,而且老夫极善用毒,自然有解毒之药。”
第四十三回 疑是神龙重见首
黄衣老人仰起脸轻轻叹息一声,道:“你们能支持这久时间,很出我的意外,孩子们,你们够聪明,但也够运气。”
容哥儿突然吁一口气,道:“晚辈经过一阵调息,已经可以行动了。”
黄衣老人站起身子,道:“此刻,我们要争取时间,很多事,待咱们离开此地之后,再行告诉你们不迟。”
江烟霞轻轻叹息一声,道:“老前辈这次测验得大过残醋,如不是那夏滇想出用火攻熔这铁塔的办法,老前辈纵然可以看到我被人杀死,也是不会救援了。”
黄衣老人突然伸手在身后一按,响起一阵轻微轧轧之声,片刻问,裂现一座两尺见方的洞口,向下通去。口中说道:“老夫此刻也无法说出是否会现身去救援你们。”
江烟霞道:“照晚辈推判是绝然不会,你看他脸上被那张超长剑划破,但却毫无反应。”
黄衣老人冷肃地说道:“咱们可以动身了。”当先爬入洞中,向前行。这石洞好矮,必须要爬行才成。容哥儿居中,江烟霞断后,蛇行而进。只觉一阵湿霉之气,扑鼻而来,显然,这条秘道中已久年无人行走。爬行约了二十余丈,石洞渐高,已勉可站起行走,那石洞也由低向高处展延。
江烟霞低声说道:“老前辈,这石道可是通向一座山峰?”
黄衣老人道:“一座古堡之中。”
江烟霞道:“那古堡可在这主峰北面?”
黄衣老人道:“你很熟悉?”
江烟霞道:“晚辈被强迫作了一天君主,曾在那古堡之中,住过数日之久。”
黄衣老人黯然叹息一声,道:“老夫对他们恩遇有加,只望他们能代我在江湖之上行道,却不想他们竟然为恶武林,唉!想不到老夫一生所为,回想起来尽是坏事。”
江烟霞心中暗道:“听他口气,昔年他在武林之中,定然也是一位大魔头,为恶极多,忽然向善,想借人之手,代他行道,以赎前衍,却不料用人不当,制造了更多的罪恶。”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老前辈以前也常在江湖上走动吗?”
黄衣老人长叹一口气,道:“不错……”回顾容哥儿一眼,接道:“老夫初见他之时,心中大为担心,但现在好了。”
饶是江烟霞聪明绝伦,也被这几句话,说得莫名其妙,皱皱眉头,道:“老前辈这话是何用意?”
黄衣老人道:“自古以来,红颜薄命,那是因为他生的大美了,觊觎之人过多,如是君子人物,求之不得,至多是郁郁于心,与人无涉;但如是小人之辈,必将千方百计,不择手段,设法达到心愿,红颜薄命者,种因于斯。但如是男人生的太美了,也将一样地惹出麻烦,情海翻波,平常之人,影响不大,是武林高手,造成之害,那就无法算计了……”长长地叹一口气,接道:“老夫初见他时,只见他生的过美,虽然生性忠厚,但江湖陷饼大多,也叫他防不胜防,一失足即成恨事,如今他脸上被人割了一剑,破坏了他的美貌,实在是姑娘之福,也是天下之福了。”
江烟霞若有所悟地啊了一声,忖道:“这话倒是不错,我配容郎,内心中总一种不安之感,以他之美,实是深闺少女,梦寐以求的情郎,以我的定力,相处数日,也不禁怦然心动,就算他不惹人,但人就爱他,此后,难免要引起甚多纷争,此刻,他容貌被破,是我之福,这句话想来是不错。”
但见那黄衣老人,轻轻一拂容哥儿包在脸上的白纱道:“孩子,希望你不把容貌残破一事,放在心上,须知咱们男子汉大丈夫,要立千秋大业,博万世之名,不能计较那容貌的美丑……” 容哥儿道:“这个晚辈知道。”
黄衣老人道:“你明白就好了。”江烟霞只觉这黄衣老人对待容哥儿有着特别亲切之感,心中大是奇怪。
谈话之间行到了一处特别狭窄的地方,那地方狭窄得只可容一个人侧身而过。黄衣老人突然停下脚步,目光投注在江烟霞的身上,道:“孩子,好人可以变坏,坏人是否能够变好呢?”
江烟霞道:“这个,要看那些人,有没有自省的时间。”黄衣老人微微一笑,道:
“他们有,而且有很多自省的时间。”语声顿了一顿道:“他们如若不是已醒悟昔年之错,定然是满怀恨意,对我们而言,都有帮助。”
江烟霞和容哥儿都不知他说话的用意,瞪着眼睛无法接得上口。只听黄衣老人自言自语地说道:“放了他们吧!虽然这些人,都是些混世魔头。”他自言自语,双手却在壁间不停的摸索。江烟霞、容哥儿都不知他要找什么,但却未出手阻止。
大约过了有顿饭工夫之久,突然那黄衣老人用力一拉,在壁问拉开一个孔洞,又探手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探入孔洞之中,一阵斩刺。片刻之后,山壁间,突然响起了隆隆之声,似乎是很多件物品,从山壁空隙向,跌落了下去。
江烟霞低声问道:“老前辈破坏了这石府中的机关?”
黄衣老人道:“不错,你这女娃儿果然聪明……”语声顿了一顿,接道:“管制这石府机关的,共有两处在我住的大殿之中,另一处就在此地。”
江烟霞道:“老前辈把两处机关,全都破坏了吗?”
黄衣老人道:“不错,这两处机关,破坏之后,关在这地下石宫的魔头,大都可脱出拘禁。”
江烟霞微微一笑,道:“这些人被囚禁了很多年月,心中满腹怨恨,见着张超、夏淇之后,势必要拼个你死我活。”
黄衣老人淡淡一笑,道:“你好像知道很多事。”
江烟霞道:“此中道理,浅显易见,算不得什么重大之事。”
黄衣老人不再多言,侧身向前行去。容哥儿、江烟霞紧随身后而行。过了那一段狭窄的地方,形势又渐开阔。只听砰然震动之声,由石壁之上传了过来。
江烟霞附耳于石壁上听去,果然听到一个轻微的声音,传人耳际,道:“江兄,先助兄弟解开身上枷锁如何?”
另一个苍劲的声音应道:“我瞧,这是你先帮我解开……”
只见一只手伸了过来,抓住了江烟霞,道:“咱们得快些走了。”
江烟霞抬头看去,只见抓住自己右腕的,正是那黄衣老人。只好举步向前行去,一面问道:“老前辈,这石壁之内关着人是吗?”
黄衣老人道:“不错,你听到他们谈话了?”
江烟霞道:“两句,坚石隔音,听得不很清楚。”
黄衣老人道:“咱们必须得快些出去,堵死这座石门。”
江烟霞道:“为什么?”
黄衣老人道:“因为,那些被囚之人,可能跟在咱们身后。”一面答话,一面放步向前行去。三人又行六七丈,眼前突然现出仅可容一人行走的石级。
黄衣老人低声说道:“到了,你们先停在这里,老夫先开机关。”缓步向上行去。
江烟霞低声道:“可惜令堂和俞若仙,都陷身在这石府中,咱们却无能相救。”
容哥儿道:“不论那容夫人是否我亲生的母亲,但她对我有很深的养育之恩,我不能弃她不顾,你先走吧!我要回头去找找她。”
江烟霞道:“你伤势很重,如何能留下。还是先行上去,看看武林形势,咱们知道了这条密径,随时可以重入石府。”
谈话之间,瞥见天光透入。耳际间响起那黄衣老人的声音,道:“决些上来?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