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双凤旗
一瓢大师道:“不错,我们中了毒,但我已运用内力把剧毒逼聚一处,我们五人相互扶助,已经成功。”
水盈盈道:“毒未离骨,你们无能和人动手。”
一瓢大师道:“我等如若不畏死亡,拼让奇毒散布,发出一掌,并非难事。”语声一顿道:“老袖相信,我们五人合手一击,就算世间第一高手,也无法承受,必然要被我们击毙掌下。”
岳刚道:“因为我们要用毕生功力,联手发出一掌,所以,很珍惜这一击,我们已决定对付首脑人物。”
赤松子道:“你小小年纪,受人利用,岂能瞒得过我等之目。”
水盈盈道:“如若你们不是吓唬我,必定还有一原因未说出口。”
上清道长道:“什么原因?”
水盈盈道:“因为你们发出一掌之后,也要毒发而死,所以,不敢轻发。”
一瓢大师道:“姑娘也不值我们联手一掌。”
容哥儿道:“不用五位出手,在下一人足可以对付她了。”
水盈盈冷笑一声道:“你一定想试试吗?”
容哥儿道:“不论姑娘的才华何等惊人,在下不相信你能在这半年中有多少进境,至多咱们打一个同归于尽。”
水盈盈道:“好!待我见上姊姊一面,总要让你称心如愿。”
容哥儿回头望去,果然那江烟霞还未出来,不禁大奇,厉声喝道:“贤妻常常思念令妹,此刻她在眼前,为什么不肯现身相见?”
水盈盈奇道:“谁是你的妻子?”容哥儿正待答话,突闻江烟霞的声音接儿道:
“他说的不错,姊姊已和他有了婚约。”随着语声,江烟霞缓步走了出来。
水盈盈两道勾人魂魄的秋波,盯注在江烟霞脸上瞧着,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
“你当真要嫁给他?”
江烟霞道:“是的,我们几经患难,生死与共,如若不是他和我在一起,也许我早已死去多时了。”
水盈盈道:“只为了这些吗?”
江烟霞道:“还有一个原因。”水盈盈道:“什么原因?”
江烟霞道:“我们两情相投。”
水盈盈轻轻叹息一声,道:“姊姊,你知道这个后果吗?”
江烟霞道:“知道,不过……”
水盈盈脸色一整,道:“不过什么?”
江烟霞道:“不过,我希望妹妹能念咱们一母同胞之情,替姊姊留一步余地。”
水盈盈道,“你要说服他吗?”
江烟霞道:“姊姊只请求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的差别,总不致坏了大事吧?”
水盈盈沉吟了良久,道:“好!我答应你,不过……
江烟霞道:“不过什么?”
水盈盈道:“一个时辰之后你不许再拦阻我,那时,咱们姊妹情意已尽,小妹不再接受你任何请托了。”
江烟霞长长吁一口气,道:“就依妹妹之言。”
水盈盈目光转注到容哥儿脸上,道:“希望我姊姊能说服你。”转身缓步而去,随她同来的女婢,齐齐随在身后,行出了茅舍。
容哥儿目注那水盈盈背影远去,才回头望着江烟霞道:“究竟是每么回事啊?”
江烟霞道,“唉!一言难尽。”
容哥儿道:“令妹当真是主持首脑人物?”
江烟霞道:“只能算其中之一。”
容哥儿道:“除她之外,还有别人了?”
江烟霞道:“不错。”
容哥儿道:“谁?”
江烟霞突然放低声音,接道:“还有一个年轻英俊的少年。”
容哥儿道:“什么人?”
江烟霞道:“真正的一天君主。”
岳刚道:“一个年轻人?”
江烟霞道:“不错,也许他经过了易容,但外面看上去很年轻,很英俊,他很和气,谈起话来,斯斯文文,但舍妹对他却很恭顺,还带着几分畏惧……”
容哥儿道:“你知道的就是这些吗?”
江烟霞道:“我参与的时间太短促,那时,我又是内无心腹,外无援手,我一个人,又怎能应付得了呢?”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本想和万上门,以及令堂联合一气,共谋挽救这次武林大劫,但亦因时间太过短促,使我无法和她们说明。”
容哥儿道:“令妹呢?”
江烟霞道:“自然她比我多知晓一些内情,但她也无法了解全部。”
一瓢大师道:“至低限度,咱们知皖了那真正的首脑,是一个年轻人。”
容哥儿接道:“就咱们此刻处境而论贤妻有何高见?”
江烟霞道:“我准备先行生擒舍妹,逼问一些内情,再作道理。”
容哥儿道:“好!但不知要如何擒她?”
江烟霞低声说:“片刻之后,我想她定会来此,容郎守在门口,阻她退路,我出其不意点她穴道,如是不能得手,咱们再合力擒她。”
容哥儿不再多言,依壁而立,运气调息。茅舍中突然静下来,听不到一点声息。容哥儿闭上双目,似是在暗中调息。其实,他心中如风车一般,运转不停,并回想江烟霞的每一句话。因为此时此刻,实不能再错一次。
大约过一顿饭工夫左右,突闻步履声传来。容哥儿暗暗吸一口气,凝神戒备。只听那水盈盈的声音,传了进来,道:“姊姊,你们谈好了吗?”
江烟霞道:“谈好了。”
两个怀抱长剑的女婢,当先而入,水盈盈紧随在两个女婢之后。在水盈盈的身后,又跟着两个怀中抱剑的女婢。果然,这一来:水盈盈也有充分的准备,似是已想到难免一场凶险之斗。四个抱剑女婢进入茅舍之后立即散开,两个对着容哥儿,两个对着江烟霞。
但闻水盈盈娇声说道:“姊姊,我知道你绝不甘心束手就缚,是吗?”
江烟霞道:“所以,你要动强。不过,你要先想想,咱们究竟是亲姊妹啊……”语声微微一顿,道:“还有,你这两个婢女是我的敌手吗?”
水盈盈缓缓说道:“姊姊,如若定要动手,小妹自然无法再顾及姊妹情意了。”
江烟霞道:“好吧。”突然间,双手齐出,分向两个女婢抓去。容哥儿早已留心查看,发现了这些女婢并非过去追随她的女子。那两个女婢,眼看江烟霞挥手攻出,立时纵身向后退避三尺,平手前胸,却不出手施袭。
但闻水盈盈缓缓说道:“姊姊,一个人只能死一次,而且死后,就难再复生,姊姊如若觉得还该活下去,那就请三思小妹之言。”
江烟霞缓缓从身上抽出长剑,道:“谢谢妹妹好意,但我也奉劝妹妹几句话。”
水盈盈道:“好吧!你请说。”
江烟霞道:“你们谋霸江湖的心愿,已然是功败垂成……”
水盈盈奇道:“为什么?”
江烟霞道:“因为谣传死去实是归隐的一代剑王邓玉龙,已然重出江湖,而且正全力阻止这一场大劫,也许他此刻已经得手。”
水盈盈脸色忽然一变,道:“当真吗?”
江烟霞道:“此时何时,我为什么还骗你。”
水盈盈突然一展双眉,缓缓说道:“就算你说的真话,那邓玉龙重出江湖但他出道太晚了,大势已成,他纵有回天手段,也是无能为力。”
江烟霞目光转动,望了两个女婢一眼,心中暗道:“此番动手,必得要在十几招内,胜得二婢才成,最好能在一出手间,先伤她们中一个。”
但闻水盈盈厉声喝道:“姊姊不肯听我之言,不要怪小妹无情了!”
江烟霞突然跃身而起,扑向正东方位的执剑女婢。那女婢武功不弱,长剑疾闪,划出一片剑芒,护住身子。却听西边一具女婢啊哟一声!倒了下去。原来,江烟霞在跃飞出手的同时,打出两枚五指环,借跃出之势,全力击向西面女婢双膝要穴。
江烟霞闻得啊哟之声,已知得手,右手一翻长剑出鞘,寒芒连闪,攻向正东女婢。
扑击敌人,施放暗器,拔剑出手,一气呵成,行动快速绝伦。
容哥儿目睹江烟霞出手的同时,也随着挥剑击出。刹那间,茅舍中剑光闪闪,展开了一场决斗。江烟霞心知妹妹武功,和自己相差甚远,只要能击败四婢,不难生擒于她,是以出手的剑招,毒辣无比,招招指向那女婢致命所在。
容哥儿力斗两个女婢,只觉二婢,剑招纯熟,一时求胜不易,心中暗道:“此时不宜和她们缠斗下去,这两个丫头,既然随水盈盈,想也不是什么好人,杀之无愧于心。”
正待施下毒手,突闻一声惨叫传入耳际。转目看去,只见和江烟霞动手的女婢,已被伤于剑下,江烟霞回身拦住水盈盈的去路。容哥儿突然大喝一声,剑法连变,绝招突出,两个女婢,全都伤在容哥儿剑下。
水盈盈目睹随来的四个女婢,片刻问全都伤在容哥儿和江烟霞的剑下,不禁为之一呆。
江烟霞目光转动,回顾了两个伤在容哥儿剑下的女婢,一伤右臂一伤左肩,而且伤得十分严重,果然,已无再战之能。当下冷笑一声,道:“妹妹,你这随行的四个女婢,已然全部伤亡,而且都已无再战之能,难道你还逼我出手不成?”
水盈盈目光流转,扫掠了四个受伤的女婢一眼,冷笑一声道:“想不到,她们这么无能。”目光转注到江烟霞的脸上,接:“姊姊心中很明白,你的生死,完全控制在我手中。”
江烟霞道:“你在我身上下了毒。”
水盈盈道:“而且那毒发,由我控制,我可以让它立时发作。”
江烟霞淡淡一笑:“可是,那位容相公没有,此刻,他的剑法,强过我甚多,你也许真能使我毒发,但那只不过增多你的危险而已,你伤害了我,他亦将毫无顾忌地施下毒手……”语声一顿,道:“姊姊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在你了!”水盈盈蜜了蜜眉,默然不语。
容哥儿接道:“姑娘心身受创,才走极端,但冤有头,债有主,姑娘可移恨天下武林,为什么不肯报仇雪恨,对付那伤害你的人呢?”
水盈盈抬起头来,望了容哥儿一眼,道:“我还能见容于人吗?”
容哥儿道:“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如是姑娘能够解天下英雄的大厄,不但见容于人,而且,天下武林同道,提起姑娘,都将备生敬爷。”
水盈盈道:“这话当真吗?”
容哥儿道:“在下之言,字字真实。”
水盈盈道:“如是他们不能容我呢?”
容哥儿道:“容某人一力担保,如武林中不能见容姑娘,在下愿为姑娘担待。”
一瓢大师接道:“老袖保证我少林一派,绝无对姑娘半分轻视之感。”
岳刚道:“姑娘如肯悬崖勒马,挽救武林大劫,天下英雄,人人对你感激,哪里还会对姑娘有所责难?”
赤松子、上清道长,齐齐接道:“我等一力担保,姑娘但请放心。”
水盈盈目光转注到江烟霞的脸上,欲言又止。江烟霞叹息一声,道:“妹妹,我知宣你的心意,我这做姊姊的岂能不顾到你。”
水盈盈脸上泛现出淡淡的红晕,长长叹一口气,道:“就目下的处境而言,你们应该是毫无胜算。”
江烟霞道:“那倒未必,只是妹妹只知不能,不知武林中还有别的高人。”
容哥儿心中暗作盘算道:“如若能够先疗治好一瓢大师等身上毒伤,我们的实力,立刻间要增强很多,目下之情,只有设法先造成于我有利的情势,再作计议。”心中念转,口中却说:“姑娘既是首脑人物之一,想必知晓解毒之法了?”
水盈盈道:“那药丸不在我手里。”
容哥儿道:“若姑娘能解去这五位前辈高人身上之毒,咱们就增强不少实力。”
水盈盈点点头,道:“他们服用的什么毒药?”
容哥儿怔了一怔,暗道:“我如知晓他们服用的什么毒药,那也不用问你了。”
水盈盈突然接道:“容哥儿,你仔细瞧瞧我。”这句话突如其来,在场之人,都不知她的用意何在。
容哥儿怔了一怔,双目盯注在水盈盈脸上瞧了一阵,道:“在下瞧不出什么。”
水盈盈道:“我是不是长得很美?”
容哥儿道:“很美,但那只是单以姑娘容色而论……”神色突转严肃,缓缓说道:
“但姑娘如只有这一个美丽的躯体,却包藏着一颗蛇蝎般的恶毒心肠,比起面貌丑些的人尤为不如了。”
水盈盈突然伸手,道:“把宝剑给我。”容哥儿微微一怔,缓缓把宝剑递了过去。
水盈盈接过宝剑,玉手连挥,四个被容哥儿和江烟霞点伤的女婢,尽都死在了水盈盈的剑下。容哥儿看她连杀四婢的手段,心中暗道:“这个丫头果然恶毒得很,却又生长这样一副美丽动人的外貌。”
但见水盈盈缓缓把手中宝剑,放在案上,冷冷地说:“容哥儿、姊姊,你们见过最丑的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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