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双凤旗
只见赵大双腕一挫,那疾奔射向杨三的匕首,突然又收回来。容哥儿心中一动,暗道:“好啊!原来,这匕首就是兵刃,并非作暗器之用。”凝目望去,只见赵大那已首之后隐隐有一条相接白线。
这时,邓二也亮出了兵刃,竟是一条其形如蛇的软鞭。
只见他右腕一展,蛇头软鞭,挟带着一阵鸣呜之声,直向杨三点出。
容哥儿心中忖道:“赵大的匕首远攻,邓二的蛇鞭近取,再加上那几个黑衣人的单刀攻势,就算杨三武功高强也难是几人合手之敌,如若等杨三伤亡在几人手中,我一人要对付这多人,绝非他们敌手,还不借此机会出手,更待何时。”
念转意决,然拔出长剑,侧身而上,口中说道:“小弟久慕三哥剑法,今日很想见识。”长剑一探,刺向杨三。
赵大收回匕首正待发出,看容哥儿突然拔剑相助攻向杨三,当下哈哈一笑,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四弟果然是聪明久。”
杨三眼看张四竟然也帮助赵大出手,心中又惊又怒,暗道:“赵大一人,已够我应付了,如再加上邓二、张四和这些埋伏之人,今日之局,实无生望了。”
念转一分,挡开了邓二蛇头软鞭,却为左面刺来一刀,划破了左胯。衣裤破裂,皮开肉绽,鲜肉淋漓而下。
杨三长剑一回,返手刺出。这一剑变化诡奇,大出人意料之外,只听得一声惨叫,一个黑衣大汉,吃杨三一剑穿胸,立时气绝而死。
这当儿,邓二手中的蛇头软鞭,和容哥儿手中长剑,一齐攻到。
杨三长剑一时间无法收回,眼看两般兵刃一齐攻到,心中暗一声完了,疾向右侧闪去,但他仍然无法避开软鞭和长剑的笼罩。
忽然间容哥儿长剑一偏,斜里斩去。
但闻邓二惨叫一声,一条右臂连同手中的软鞭齐时而落。
杨三目睹场中情势激变,张四反手相助,不禁精神大振,道:“四弟果然聪明。”
长剑连发三招,逼开了三位执刀黑衣人。
容哥儿一剑得手,突疾进两步,刺向另一个黑衣人。那人被杨三剑势迫得连连后退,手忙脚乱,不料容哥儿一剑刺来,待他警觉到欲待让避之时,已自无及。
寒芒闪过了,响起了一声惨叫。容哥儿的长剑闪过,洞穿了那黑衣人的前胸。
赵大料不到容哥儿会突然中途变卦,一剑刺向邓二,而且剑势奇快,削断了邓二的右臂,不禁微微一呆。
容哥儿和杨三双剑连变,快速击出,但闻惨叫连声,另外两个大汉也伤在剑下。
待赵大清醒,手中匕首飞出,一取杨三小腹,一取容哥儿的前胸。
容哥儿早已思索好了对付赵大的匕首之法,长剑一绕,使那已首后的软索,缠绕在长剑之上。杨三长剑推出,当的一声架开了赵大匕首。
容哥儿却疾踏一步,长剑一推,疾向赵大前胸刺去。
赵大双腕一挫,左手的匕首收了回来,右手已首却为容哥儿的长剑绕住,无法收回。
但容哥儿的长剑,却已刺向赵大前胸。
赵大疾退三步,躲开剑势,左手一挥当的一声,架开了容哥儿的剑势。
原来,赵大左手收回匕首,已握在手中,当作兵刃使用,架开容哥儿的长剑。
这时杨三已飞身而起,连人带剑,直向赵大扑去。
赵大匕首连挥,洒出点点寒芒,封住了杨三剑势。
只听一阵金铁交鸣声中,杨三和容哥儿长剑相触。
杨三脚落实地,由右侧攻上,口中说道:“老四,咱们左右夹击。”
容哥儿长剑奇招连出,着着逼进,迫得赵大连连后退。
赵大右手匕首上的索绳,仍为容哥儿剑势绕着,只有左手匕首,拒挡两人,被迫得有招架不住之势。容哥儿剑势一振,摆脱索绳剑势加紧攻势,锐猛无比。赵大右手匕首,左挥右挡,全力招架,又勉强支持数招:一个失神,被容哥儿一剑刺中了右臂。
赵大闷哼一声,右手匕首,掉落于地。
容哥儿欺身而进,直踏中宫而入,左手一指点中了他的左肋。
杨三微微一笑道:“多谢四弟相助。”
容哥儿转目望去,邓二早已走得踪影全无,不禁一皱眉头,暗道:“邓二已逃离此地,此刻,只有先行出其不意,收拾了杨三,再设法去找邓二。”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杨兄,你身上伤势不轻,小弟替你包扎一下。”
杨三道:“不敢当。小兄自己来。”突然后退几步,冷冷道:“你不是张四。”
容哥儿刚想出手,闻言不由一怔,暗道:“这些人都戴着人皮面具,不知何处露出了破绽?”
但闻杨三缓缓接道:“你究竟是何许人物?”
容哥儿道:“你这话是何用意?”
杨三沉声说道:“在未和他们动手之前,在下已经瞧出了你不是张四。”
容哥儿冷笑一声,道:“阁下既然是早瞧出来,为什么不肯当面揭发?”
杨三目光一掠,接道:“因为他们杀我之心甚切,在下不得不暂时和你联手。”
容哥儿目光转动不见有人进来,冷笑一声,道:“原来阁下是利用我了?”
杨三道:“若在下当场揭发,你们三人联手,在下未必是你们三人之敌!”
容哥儿道:“原来阁下是利用在下了?”
杨三道:“彼此,彼此。”
容哥儿突然欺上一步,冷冷说道:“此刻,只有咱们两人了。”
杨三道:“阁下冒张四之名到此,必有作用,除了动手之外,难道不可以好好的谈谈吗?”
容哥儿道:“可以,不过,在下先要制服阁下,然后咱们再说。”突然欺身而上,一剑刺出。
杨三长剑一挥,挡开容哥儿的剑势,退了两步,道:“阁下很急躁……”
语声一顿,接道:“咱们先谈谈如何?如是谈不拢,再动手不迟。”
容哥儿心中甚感奇怪,暗道:看来赵大似是在这茅舍中布上了很多埋伏,不知何以不见发动……”心中念转,口中应道:“好吧!咱们谈谈,不过……”
杨三道:“不过什么?”
容哥儿道:“邓二负伤而退,可能会招来援手,咱们要谈,也不宜在这里谈。”
杨三摇摇头,道:“这个阁下可以放心,邓二纵然招人来此。咱们有赵大为质,量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容哥儿道:“你们兄弟之间,似乎各怀鬼胎,彼此之间,全无情意。”
容哥儿还剑入鞘,缓步向杨三行了过去。杨三疾退两步,退避木桌一侧、缓缓说道:
“咱们未谈出结果之前,希望彼此都保持君子风度,不能暗中施算。”
容哥儿左手一伸抓住赵大,道:“杨兄可是想知晓在下的身份,是吗?”
杨三道:“不错。”
容哥儿道:“咱们是无暇多谈,在下只奉告杨兄一句话,我要全力阻挡明日少林、武当归附你们之事……”
语声停了一停,接道:“自然,除了在下之外,还有很多人参与其事……”
杨三道:“但他们都无能阻止此事,阁下却独建奇功。”
容哥儿缓缓说道:“现在还很难说……”声色突转严厉,接道:“如是杨兄肯和在下合作,共同阻拦这次武林大劫,在下是欢迎异常,如是杨兄不肯,咱们只好拼个生死出来了。”突然,伸手揭开了赵大脑上的人皮面具。
容哥儿想像之中,这赵大也和张四一般,脸上奇丑无比,哪知事情竟是大出了容哥儿意料之外,赵大不但脸上毫无破损,完好如初,而且竟然是和自己相识之人!
一时间,容哥儿如受到雷击,望着赵大呆呆出神,半天讲不出一句话来。
原来,这赵大竟然是领袖西北武林道上的英雄,赵家堡堡主赵天霄。
良久之后,容哥儿才长长吁一口气,道:“原来是你赵堡主。”
赵天霄自被容哥儿点中穴道,始终未发一言,此时却忍不住说道:“阁下是谁?”
容哥儿只觉脑际中灵光连闪,答非所间地道:“赵堡主那一把好胡子,赵堡主那一把好胡子,也是假的了,唉!如非在下亲目所睹,做梦也想不到是你呢?”
目光转动杨三脸上,冷冷地道:“阁下也不用再装了,不如取下面具……”
杨三怔了一怔,道:“你知道我是谁?”
容哥儿道:“田文秀。”
杨三哈哈一笑,却反口问道:“阁下何许人?”
容哥儿道:“区区容哥儿。”
赵天霄道:“你还没有死吗……”
容哥儿冷冷说道:“托天之福,区区还活在世上……”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下做梦也想不到,竟然是你们几人在捣鬼。”
突然拔出长剑,在赵天霄脸上一晃,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快说!”
赵天霄叹息一声,闭上双目。
容哥儿道:“阁下可是认为我不敢取你之命,不会施下毒手吗?”
赵天霄仍然闭目不答。
容哥儿冷笑两声,道:“看来,在下只好施展些手段,给你瞧瞧了。”
正待伸手去点赵天霄的穴道,忽然寒光一闪,迎面刺来,容哥儿来不及挥剑拨打,只好闪身向后退避两尺。一把柳叶飞刀,掠着面前扫过。
就在容哥儿分神一顾那飞刀之时,突然一声闷哼,赵天霄仰面倒下。
容哥儿凝目望去,只见赵天霄前胸洞穿,那是一定不能活了。
转脸看去,只见杨三站在方桌对面,剑尖上血迹殷然。
容哥儿冷笑一声,道:“我应该防到你这一手才是。”
杨三淡淡一笑,道:“此刻,你作何打算?”
容哥儿道:“杀人偿命,你杀了赵天霄,我再杀你。”
突然纵身飞跃而起,越过桌面,长剑连绵出手,一口气攻出四招。
这四招剑法,直把个杨三迫得连连向后退了五步。杨三一面挥剑接架,一面说道:
“你冒充张四而来,自然是张四已死,纵然不死,也受了重伤,如今赵大也已死去,邓二带伤而逃,只有我杨三,知晓全盘内情,你如不幸把我杀死,再无人告诉你个中的情形了,你也永远无法解救那些被剧毒所伤之人。”
容哥儿只觉他言之有理,不禁手中剑势一缓,道:“你准备放下屠刀?”
杨三架开容哥儿剑势,道:“在下能否改过向善,那看阁下能否说服我了。”
容哥儿冷笑一声,道:“大是大非,一目了然,在下并无说服之能。”
杨三缓缓坐下,道:“咱们坐下慢慢的谈吧。”
容哥儿道:“时间已经不多,在下希望阁下不是故意拖延时间。”
杨三道:“这个阁下放心,这地方并非是由我杨三布成。”
容哥儿道:“阁下杀死了赵大,可是想使午时前那少林、武当降服之会,易期举行吗?”
杨三摇头笑道:“刚好相反,在下杀死赵天霄,才能使今午之会,如期举行。”
容哥儿道:“为什么?”
杨三道:“阁下的武功,在我们四公子中,也许当得高手二字,但如真和当今武林中高手相搏,只怕仍非其敌。”
容哥儿道:“那要看什么样的高手?”
杨三道:“像少林长老、护法主持之类的人物如何?”
容哥儿沉吟了一阵,道:“此刻,在下并未和他们动手。”
杨三淡淡一笑,接道:“此刻此情,不知阁下作何打算?”
容哥儿缓缓说道:“杨兄如若有意合作,在下自然借重,如是想借机拖延时间,耍什么花招,那就不要怪在下剑下无情了。”
杨三摇摇头道:“别说阁下未必真能取得在下之命,就算你能杀了我,也无法对付那将来临的大变……该知我等每一个步骤,都经过严密的计划,阁下如是不解内情;妄图依一己之才,非把事情弄砸不可。”
容哥儿心中一动,暗道:“这话是大有道理,不能掉以轻心。”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阁下知晓那步骤计划了?”
杨三道:“赵太原想把我遣走,使我远离此地,不知他们计划之密;可惜的是他们白费了一番心血,在下宁败在万上门的手中,也一直不离此地……”
容哥儿道:“他和邓二秘密磋商,你又如何知晓?”
杨三道:“在下易容扮作赵大近身的侍卫之一,经常探得机密。”
容哥儿道:“赵天霄的近身侍卫,都是他心腹之人,为何别人能够假扮?”
杨三道:“这就是药物之害,他们那位父皇,想借药毒之力,统治武林,已见其害,一个人被深入体内的药毒控制,体能、才能都逐渐消减、退化……”
容哥儿道:“阁下呢?”
杨三长叹一声,道:“在下么?也已觉出其害了。”
容哥儿冷笑一声道:“希望阁下的智力没有退化……”
杨三道:“此话用意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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