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双凤旗
慈云大师右手执着玉瓶,倒出一粒丹丸于左掌之中。
凝目望去,只见那丹色呈深绿。
邓玉龙突然大声叫道:“大师快把手中药丸丢去。”
慈云大师微微一怔,道:“为什么?”
邓玉龙道:“这药丸有问题。”
突闻王子方接道:“太晚了。”
慈云大师一怔,道:“你还能说话?”
王于方道:“在下一直就能说话,只不过,不愿说话罢了。”
邓玉龙轻轻叹息一声,道:“我已然处处小心,想不到仍然被你骗过。”
王子方道:“那只怪你邓大侠还是技差一筹。”
慈云大师对这等突然的变故,惊愕不已,手中仍然拿着药丸,呆呆地望着两人出神。
邓玉龙道:“大师快些丢下手中药丸。”
慈云大师缓缓把手中药丸,又还入瓶中,道:“这药物……”
邓玉龙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摇摇头,说道:“那是一种很强烈的毒药,大师看看你托那药丸的掌心,是否有变?”
慈云大师指眼瞧去,果然见托药的手掌之中,有一片青紫之色,不禁微微一呆。
只听王子方冷冷说:“这一种强烈的奇毒,沾染肌皮之初,人并无所觉,十二个时辰之后,毒性开始发作,沾毒之处开始溃烂。”
慈云大师道:“老袖把它洗掉。”转身向湖边跑去。王子方冷冷说道:“晚了。”
第五十五回 存亡之数未宝天
慈云大师停下脚步,举起伤手,瞧了一阵道:“实是叫人难信。”
王子方道:“大师不信,不妨等候一个时辰,就可觉着沾染奇毒之处,有些灼热的感觉……”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下想对付邓玉龙,想不到邓玉龙狡猾如狐,竟然伤了大师。”
慈云大师轻轻叹息一声道:“老袖今日才算知晓了江湖上的凶险可怕。”
邓玉龙道:“可惜太晚了……”目光转到王子方脸上,缓缓说道:“也是在下太过大意,忘了王兄的内功深厚,可以自行解开两腮的穴道。”
王子方道:“想不到以邓兄之才,竟然也知道晚了一步。”
邓玉龙道:“现在,王兄可是已觉着自己占了上风吗?”
王子方道:“至少,又有一位慈云大师陪我死了。”
邓玉龙道:“咱们是否可以谈谈呢?”
王子方道:“可以,不过,在下先行说明,这代价很大,只怕邓兄不肯。”
邓玉龙道:“希望王兄不要狮子大开口,因为在下还有搏杀你王总镖头之能。”
王子方道:“经过这一阵调息,兄弟体能已复,虽然我未必是邓兄之敌,但逃走大概总还能够。”
邓玉龙四顾了一眼,道:“这君山僻处湖心,在下想不出你如何能够逃走。”
王子方道:“狡兔三窟,在下自信一向的设计,无不周密万分,这次功败垂成,一方面是邓兄的才慧过人,而兄弟也未料想到你会陡然出现,才使兄弟措手不及,被你瞧出破绽。”
邓玉龙道:“王兄别忘了这君山之上,除了兄弟之外,还有其他之人。”
王子方;重:“如若兄弟不和邓兄硬拐,在下相信有一卜之八九的逃命机会……”
邓玉龙冷然接道:“王兄,不用卖弄口舌了,你有什么条件,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吧!”
王子方道:“看来,邓兄倒是很诚意和在下谈判了?”
邓玉龙道:“你可以提出条件了,不过,你要先行想好,提出的条件,要在下能够接受。”
王子方道:“放在下离开此地……
邓玉龙皱了皱眉头,道:“就这样放你走吗?”
王子方道:“自然有条件,在下先疗治慈云大师的伤势。”
慈云大师道:“老袖的生死,元关紧要,但望王总镖头,能够交出解药,解救武林同道。”
王子方道:“在下已经再三说明了,那解药存放在大白山中。”
邓玉龙道:“我等如放王总镖头离去,那是再无法取得解药了。”
王子方冷然一笑,道:“现在两个办法,任凭你邓大侠选择。”
邓玉龙道:“哪两个办法?”
王子方道:“第一,是邓大侠和在下结伴同往大白山一行。”
邓玉龙道:“还有一个办法呢?”
王子方道:“在下留下一个图案,说明那解药存放之处,劳请邓大侠自行赶往大白山去了。”
邓玉龙道:“慈云大师的伤势呢?”
王子方道:“在下自然要先行把他医好。”
邓玉龙道:“好吧,你先疗好慈云大师的伤势,咱们再同往大白山中一行。”
王子方微一沉吟道:“可以,不过,在下想先说明一件事。”
邓玉龙道:“什么事?”
王子方道:“在下不能一下疗治好慈云大师的伤势,先给他一颗药物,可以使他毒伤延迟一个月发作。”
邓玉龙道:“阁下还要留一手吗。”
王子方道:“不错,在下必需要设法自保,如是在下一次疗治好慈云大师的伤势,在下又减少了一份保障。”
慈云大师道:“邓大侠不用顾虑老袖大多,干余武林同道的生命,难道还不如老袖一人的死亡重要吗?”
王子方:“大师算错了一件事,如是谈不好条件,不但大师要毒发身死,而且那千余位武林高手,也是一样地无法活命。”
慈云大师叹道:“你害老袖一个人也就是了,如何定要使干余位武林高手完全死去呢?唉!如若这次武林同道死去之后,整个武林,都将元气大伤。”
王子方道:“这个我知道。”
慈云大师道:“那你又何苦呢?”
邓玉龙道:“大师不用多费唇舌了,还是听听王总镖头的意见如何?”
王子方道:“好!在下很清楚他说一遍吧!我拿出一粒解药,可以使大师毒发延长一月,然后,在下和邓大侠同赴大白山中一行,去取解药,如是邓大侠能够取得解药,不但中毒的武林同道可以活命,就是大师,也可除毒重生……”
慈云大师道:“听王施主的口气,似乎那解药很难取得,是吗?”
王子方道:“不错,那解药很难取,必需要经过一段很险恶的地方。”
邓玉龙道:“如是在下取不到解药,后果如何?”
王子方道:“邓大侠心中很清楚,这般相询,那是要在下说给慈云大师听了?”
邓玉龙道:“在下想的未必全对,希望能从王总嫖头口中听个明白。”
王子方道:“你如取不到解药,必然死在大白山中,那时慈云大师毒性将发,少林门派也不敢和在下为敌了……”
邓玉龙道:“你又可如愿地谋霸江湖了?”
王子方道:“正是如此。”
慈云大师道:“江湖险恶如斯,老袖是做梦也想不到。”
邓玉龙突然急行一步,一脚踏在铁箱之上,道:“王总嫖头在这君山上,另行设有埋伏,是吗?”
王子方不知邓玉龙用心为何?不禁呆了一呆,道:“怎么样?”
邓玉龙道:“在下适才想到,一个人如无能兼善天下,只有退而求其保身了。”
王子方道:“邓大侠可是要撒手不管这场是非了吗?”
邓玉龙道:“正是如此,王总镖头请去吧?”
慈云大师眼看邓玉龙突然改变心意,心中大惊,急急说道:“邓大侠,人死留名,雁过留声,你怎么能够撒手不管呢?”
邓玉龙摇摇头,道:“在下忖思再三,此事大不易为,还望大师原w。”
王子方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邓兄是否愿和兄弟谈谈呢?”
邓玉龙道:“不用了,在下已决心跳出是非之外。”
慈云大师,急急接道:“邓大侠,老袖生死事小,千百位武林同道生死事大,你可以不管老袖的生死,但武林大事,你却是不能不管啊?”
邓玉龙摇摇头,道:“在下已经尽了心力,老禅师,此刻我实在无能为力了。”目光转到王子方的脸上,接道:“王总镖头可以走了。”
王子方仍然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慈云大师心中大感奇怪,暗道:“这王子方逃走还来不及,此刻正是逃走的机会,怎的却又不肯定了呢?”他目睹邓玉龙和王子方两人斗智经过,见识大长。觉着这其间有些问题,立时不再言语。王子方双目盯注在邓玉龙股上,瞧了良久,道:“邓大侠当真要在下走吗?”
邓玉龙点点头,道:“不错,阁下可以请便了。”
王子方道:“好!在下就此告别。”伸手去取邓玉龙脚底下的铁箱。邓玉龙右手一探,猛向王子方的手腕之上扣去。王子方疾快地缩回右手,微微一怔,道:“邓大侠不是要在下走吗?”
邓玉龙道:“不错啊?”
王子方道:“那邓大侠为何又要出手对在下施暴呢?”
邓玉龙道:“王兄尽管请便,不过,这只小铁箱子,留给在下作个纪念。”
王子方道:“邓兄,这只铁箱子是在下的,邓兄为什么定要留下呢。”
邓玉龙道:“咱们相识一场,王兄又把在下许为第一敌手,难道连这点交情,也不肯卖吗?”
王子方道:“好吧!邓大侠既然想留这只铁箱,在下把箱中存物取走如何?”
邓玉道:“王兄,这箱中之物,很珍贵吗?”
王子方道:“那倒谈不上了。”
邓玉龙道:“既是这箱中之物不很宝贵,请一并送给在下作个纪念如何?”
王子方呆了一呆,道:“这箱中药瓶都是强烈的毒药,邓大侠要它何用呢?”
邓玉龙笑道:“区区适才见王兄用毒,一举间就使人屈服,当真便利得很。”
王子方道:“怎么?邓大侠也想学用毒药。”
邓玉龙道:“不错啊!在下也想研究研究。”
王子方道:“邓大侠是光明磊落的英雄,怎会学这用毒手法,定是和在下说笑了。”
口中说话,右手一伸,又去抓邓玉龙足下的铁箱。邓玉龙右手一探,疾快地拍出一掌,道:“王兄,区区一个铁箱,能值几何,连这一点交情也不肯卖吗。”
王子方右手一缩,避开了邓玉龙的一击,道:“这只铁箱十分陈旧,邓大侠如是喜爱,在下打造几只新的奉送就是。”
邓玉龙冷冷说道:“王兄,不用再耍花枪了,这只铁箱之中,如无珍贵之物,王兄早已逃命去了,你老是不舍得这只破旧的铁箱,那可说明这只铁箱之中,定然有着重逾王兄性命之物了?”
王子方道:“兄弟倒不是舍不得这只铁箱,只是这只箱子兄弟带了很多年,一时间,倒是不忍舍弃。”
邓玉龙道:“舍弃不了的,只怕不是这只铁箱,而是箱中之物。”
王子方道:“邓大侠如是认为这铁箱中存物,十分宝贵,兄弟就以箱中之物相赠,兄弟带走铁箱如何?”
邓玉龙略一沉吟,道:“难道这铁箱之中还有什么机关不成?”
王子方道:“邓兄未免大多疑了。”
邓玉龙道:“好!王兄请退后三丈,在下查看一下箱中之物。”
王子方道:“邓兄要多多小心了,别叫箱中机关伤到了你。”
邓玉龙道:“如若这箱中机关,当真取了在下之命,那也是在下命该如此。”
王子方望了邓玉龙一眼,缓缓向后退去。邓玉龙望着王子方退到三丈以后,才一脚把铁箱翻了过去。只听一阵轻响,箱中之物,尽皆翻了出来。邓玉龙俯下身去,捡起一个玉瓶,正待拔开瓶塞,慈云大师突然叫道:“不行,不要打开瓶盖。”
邓玉龙微微一笑,道:“不要紧,我相信这两瓶药物之中,定然有一瓶是解毒之药。”
慈云大师道:“邓大侠,瓶中之药十分恶毒,不能冒险。”
邓玉龙道:“大师放心。”缓缓拔开瓶塞,把一粒丹药倒在铁箱之上。这瓶中药物,色呈鲜红,看上去极是艳丽。
邓玉龙抬头望了王子方一眼,道:“王总镖头,这两个玉瓶中的药物颜色完全不同。”
王子方道:“那有什么稀奇,颜色不同,那是分别它们的毒性轻重而已。”
邓玉龙道:“这红色药丸,毒性应该重一些,是吗?”
王子方沉吟了一阵,淡淡一笑道:“你是考验兄弟呢?还是想从兄弟口中听出这药物的作用?”
邓玉龙道:“在下只是随便问问罢了,王兄可以不回答在下的问话。”站起身子,举手一挥,道:“王兄可以去了,别要在下改变了心意,又觉着应该搏杀王兄,那时王兄再想走,只怕要走得很辛苦了。”
两人在淡然谈话之中,各逞心机,希望能从对方神色中,瞧出一些内情来。但闻王子方冷笑两声,道:“是了,是了,邓大侠定然认为这两个玉瓶之中,有一瓶是解毒药物了?”
邓玉龙道:“不错,王兄可否见告呢?”
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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