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双凤旗
容哥儿道:“你可是在替你姊姊说情吗。”
江玉凤道:“不错,我们江家无后,只有我们姊妹两个人,我已是满身罪恶,死不足惜,但姊姊并非坏人,她舍身就贼,那是为了救世,纵然她身非完壁,但她的灵魂却一样贞洁。”
容哥儿点点头道:“我明白,到时我自会酌情而做,你不用担心了。”
江玉凤淡淡一笑道:“好吧!你们夫妻间事,我也无法管得大多、但姊夫已看到了我的悲惨景象,对待我姊姊时,希望你有一份仁和之心。”
容哥儿道:“我会三思而行。”
江玉凤凄凉一笑,举手理一下散披肩头的长发举步向前行去。容哥儿紧随身后,转过一个弯,果然又见一道铁栅,拦住了去路。那铁栅中端坐着一个发髯虬结的怪人。江玉凤道:“过此铁栅,就是存放药物之处了。”
容哥儿突然感觉一阵心跳,道:“你姊姊就在此地吗。”
江玉凤点点头道:“不错,你守在转弯处,藏好身子,未听到我的呼叫之声,不可现身,我去诱他开门。”向前行了两步,突然又回过头来道:“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沉得住气,未听我呼叫之前,不可擅自现身。”
容哥儿道:“不可太过涉险。”
江玉凤理理衣衫道:“记着我的话。”转身向前行去。容哥儿望着江玉凤的背影,心中暗道:“她一个身受重伤的女孩子,为了搭救武林的劫难,临死布施色相,这究是荡妇,还是圣女?”只觉思潮起伏,两方面都有着很多的理由支持,一时间竟然无法分辨江玉凤是对是错。
突然间,身后传来了一阵步履之声,惊醒了容哥儿的思潮。转头看去:只见一明大师、上清道长、赤松子等,鱼贯而来。容哥儿生恐几人呼叫出声,急急迎了上去。一明大师低声说道:“老袖等久候两位,不见回音,就自己行了进来。”
容哥儿道:“诸位小声一些,江二姑娘正在……”只觉下面,很难有适当的措词形容出口,只好住口不言。一明大师道:“江二姑娘在于什么?”
容哥儿道:“江二姑娘在……在……你们自己看吧?”
一明大师探头望去,只见江玉凤站在铁栅外面,正和那栅内之人谈话。
一明大师道:“江二姑娘面临强敌,处境极是危险,老袖去助她一臂之力如何?”
容哥儿摇头,道:“不用去帮她了,她无法用武功胜人。”
一明大师啊了一声,道:“她要说服那守护铁栅的人吗?”
容哥儿摇摇头道:“不是,她在施用手段。”
一明大师幼小出家,对人间诸般复杂事务,知晓有限,仍是不听红容哥儿话语中的弦外之音,当下说道:“江二姑娘可是准备在暗中下毒?”
容哥儿摇摇头,道:“她在布施色相。”
一明大师心中还是不太了解,正待开口相询,瞥见那关闭的铁栅,突然大开。栅中人有如饿虎扑羊一般,飞跃而出,双臂齐伸,竟然把那江玉凤抱人怀中。奇怪的是那江玉凤并未让避,竟然让那栅中人抱个满怀。最使一明大师不解的是江玉凤竟然也张开双臂,把那怪人抱住。一明大师很少看到过男女相拥之事,急急地别过头去,不敢多看。
低声说道:“容施主,那人和江姑娘很熟识吗?”
容哥儿道:“他们素不相识。”
一明大师道:“那她……”
但闻江二姑娘娇喝一声,突然问向后退了五步,一统跌坐在地上。凝目望去,只见那怪人,小腹上鲜血泉涌而出。一把短剑,刺入了那怪人的小腹之中。赤松子大喝一声,突然急步丽出。容哥儿想待拦阻,已自不及。只见那赤松子奔如闪电,行到那怪人身前,举手一掌,拍在那怪人前胸之上。这一掌落势奇重,那大汉吃赤松子一掌,打得倒退了三步,仰面倒摔在地上,气绝而逝。赤松子一掌击毙那怪人之后,回头去扶江玉凤。江玉凤一皱眉道:“谁要你们进来的?”
赤松子一怔,道:“姑娘……”
江玉凤急急接道:“你既然来了,还不快些抢入铁栅?”
赤松子道:“但姑娘受了重伤。”
江玉凤一挥手,连声催促着道:“快些抢入铁栅,不用管我。”
赤松子看她催促急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见一条人影,疾如流星一般急奔而来。赤松子恍然大悟,纵身而起行人铁栅之中。那出现的人影,亦已极快的身法,冲向铁栅。两人几乎同时奔行到铁栅前面。赤松子左手抓到铁栅,侧身而入。他身躯进入铁栅一半,那人长剑已然出鞘,扬手一剑,刺了过来。赤松子手中元剑,但却又不能向后退避,那铁栅粗逾儿臂,坚实无比如是让对方重行关上铁栅,再想破除铁栅,可是大不容易的事了。
心中念转,右手突然一挥,打出一股强劲的掌力,震得对方剑势一偏,就在对方剑势一偏之际,赤松子屈指向剑上弹去。对方武功亦甚高强,出手的剑势,沉重稳固,赤松子强力一掌,只不过震得对方剑势微微一沉,剑掌交错而过,划破了赤松子右腕上的衣袖。
赤松子双脚连环飞起,踢向那人小腹,口中喝道:“好剑法!”那人一身黑衣,脸上也用黑布包起,只露出一对眼睛。但见那黑衣人疾退两步,避开了赤松子的连环飞脚。
赤松子全身行人了室中,运动掌风抢先攻去。他本是剑术大家,和那蒙面人,对了一招,已知对方剑术造诣极深,自己赤手空拳,决然非敌,必得抢制先机,才可支撑一阵。那蒙面人似是有意相让,待赤松子掌势连环击出之后,才挥剑反击。赤松子抢了先着,对方手中有剑,暂时保持秋色平分之局。这时,上清道长、一明大师、容哥儿全部赶到。
容哥儿抱起受重伤的江玉凤,上清道长却捡起地上长剑,闪电一般行入铁栅,道:
“道兄闪开,这一阵让给我吧?”赤松子空手搏人兵刃,斗得十分吃力,闻声退后三步。
上清道长长刨一振,冷冷说道:“阁下剑上造诣甚深,不知何以不肯以真正面目见人。”
口中说话,手中长剑却连环击出,指向那蒙面人的要害大穴。那蒙面人一语不发,全力运剑反击。两人剑来剑往,展开一场抢制先机的快攻。但见双剑交错,寒芒轮转片刻之后,已然无法分出敌我。上清道长乃武当门长老,剑术上成就甚大,但那蒙面人竟然能从容应付。一明大师和赤松子一例观战,都看得呆呆地出神。原来,那上清道长剑招变化神奇极尽玄奇之妙,但那蒙面人都能招破招,见式破式。
搏斗中,突见上清道长急攻两剑,向后退了两步,道:“住手!”那蒙面人停下手中剑势,双目盯注在上清道长脸上瞧着。上清道长神情肃然,缓缓说道:“阁下和武当有何渊源,竟然深通武当剑法变化之妙。”那蒙面人点点头,又摇摇头,却不肯开口说话。上清道长一皱眉头,道:“阁下叫什么名字。”那蒙面人又摇摇头,仍是不肯开口。
上清道长怒道:“你不肯说话,难道是天生的哑巴。”蒙面人又摇摇头。上清道长冷笑一声,道:“你既不肯说出和武当门下有何渊源,贫道杀了你咎不在我了?”
容哥儿突然接口说道:“老前辈,他在回答你的问话。”
上清道长道:“他回答贫道什么了?”
容哥儿道:“他告诉你不是天生的哑巴?”
上清道长微微一怔,目光又转到那蒙面人的脸上,道:“那你是半途变哑了?蒙面人点点头。
上清道长心中大感烦躁,回头望了容哥儿一眼,道:“这种打哑谜的事情,贫道无能应付,容少侠请来帮贫道一个忙吧?”赤松子道:“宰了他就用不着和他多说了。”
上清道长道:“他如是我们武当门中人,身份定然很高,贫道不愿错杀了本门中人。”
容哥儿向前行了两步,一拱手,道:“阁下的舌头,可是被人割了?”
那蒙面人点点头,发出怪声怪气长叹。容哥儿回目望了上清道长一眼,缓缓说道:
“他的舌头被人割去了。”
上清道长点点头,道:“我听到了。”
容哥儿凝目望去,只见那蒙面人目光闪烁不定,似乎是有着无限焦虑,心中大感奇怪,暗道:“这人看上去有些神志不清,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正待出言询问,突闻一阵急促的铃声,传了过来。那蒙面人闻得铃声之后,有如发狂一般,突然挥剑向上清道长攻去。上清道长挥剑接架,两人又展开激烈绝伦的恶斗。
不一会工夫,两人已斗五十八招。容哥儿回顾了一明大师和赤松子一眼,道:“看两人搏斗情势似是个秋色平分之局,咱们却不能等他们分出胜败再走。”
赤松子道:“贫道去助他一臂之力。”仗剑向前行去。容哥儿一侧身,拦住了赤松子低声说道:“道长武功高强,如若一出手,对方势必伤在道长手中不可。”
赤松子道:“伤了他,咱们才能够过去,是吗?”
容哥儿道:“但上清老前辈并无杀害对方之心,如老前辈杀错了那蒙面人……”
赤松子接道:“他和咱们动手,拦阻咱们去路,动手相博,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还要手下留情?”
容哥儿道:“晚辈有一个奇想,觉着上清道长顾虑不错。”
赤松子道:“什么奇想?”
容哥儿道:“如若那蒙面人是武当掌门,是否可能?”
赤松子怔了一怔,道:“这想法不错,上清道长乃武当名宿,两人的剑路相同,除了武当派的掌门人之外,还有何人能够有此能耐。”突然间赤松子对容哥儿生出了敬重之心,拍拍容哥儿的肩头,笑道:“令尊才智剑术冠绝一代,令堂乃武林中第一美人,才能生出你这等聪明的孩子,小娃儿,你说咱们应该如何?”这番话虽是赞美之言,但听在容哥儿的耳中,却是别有滋味,苦笑一下,道:“晚辈之意,让他们两人在此搏斗,我们冲进去瞧瞧。”
赤松子道:“好!贫道带路。”一侧闪过上清道长和那蒙面人,大步向前行去。
一明大师沉声说道:“道兄小心点,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不可太大意了。”
第六十回 情贞不畏风波恶
上清道长道:“大师放心,贫道实有足以自保之能。”一面答话,一面一紧剑势,迫得那蒙面人退到一侧。一明大师一侧身,望着容哥儿道:“两位先请。”
江玉凤道:“我不行了,你们去吧!见了我姊姊之后,她自会告诉你们对敌之法。”
容哥儿蹲下身子,道:“我背着你走吧?”
江玉凤道:“我已无和人动手之能,你背着我岂不是碍了你的手脚。”
容哥儿道:“不要紧。”一明大师紧追容哥儿身后而行,隐隐有保护之意。这时,那急促的铃声,渐转缓慢,但并未完全断绝。江玉凤低声说道:“姊夫,快些叫住那位道长,不要再向前走了,以免涉险。”
容哥儿知她言必有证,立时高声叫道:“道长止步!”
赤松子回头问,道:“为什么?”
容哥儿道:“风妹,如何回答他?”
江玉凤提高声音道:“前面危险,道长要小心一些。”赤松子道:“贫道……”两个字刚刚出口,耳际问突闻衣挟飘风之声,挟带着一直银芒,迎面刺到。只觉右臂一麻,身不由己地被震得向后退了一步,不禁心头大震,轻敌之念,一扫而空。赤松子心中虽然惊骇,但长剑疾急反击,右腕一震挥剑刺去。只听当的一声,手中长剑,又被震开。
交手两剑,使得赤松子大为震动,对手功力之深,腕劲之强,乃生平未遇过的劲敌。那人也穿着一身黑办而且也用黑中包住了面孔。手执着一把明晃晃的戒刀,封开赤松子的剑势,立时挥刀还击。两人立时又展开了一场激烈绝伦的恶战。
赤松子一面挥剑力战,一面暗暗忖道:“不知王子方从何处找来这么多高手,如是再有一个,还有一明大师可抵,但如再多一个,容哥儿就难是对方之敌了。”就这心神一分,已被对方抢去先机,快刀如电,攻了五招,迫得赤松子一连向后退了三步。
一明大师道:“好刀法,道兄,这一阵让给老袖如何?”
赤松子急急挥剑抢攻,一面说道:“贫道还可以支持。”剑幻一片寒芒,急攻三招。
一明大师心知他生了误会,急急说道:“老袖看此人的刀法,有些奇怪。”
赤松子道:“不错,这人的刀法,不在那蒙面人剑法之下,内力之强,尤有过之。”
一明大师道:“老袖是说他的刀法路数……”
赤松子道:“我知道,他这刀法之中,正蕴藏着诡奇,诡奇中似含正大,乃贫道生平未曾见的奇刀。”
一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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