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双凤旗
赤脸大汉沉吟道:“我把他带在身旁?”
杨九妹道:“那就拜托了。”
赤脸大汉道:“这就不劳九妹费心了。”
目光转注塔下,高声说道:“有请使者。”
容哥心中暗道:“这人既然称为使者,自然是专以拘人的了。”
心念转动之间,那拘握使者已然登上塔来。抬头看去,只见那人身子又高又细,全身红衣,头上带了一个二尺多高的白帽子,手中高举着金牌。
赤脸大汉微一欠身,道:“请使者验明正身。”
那红衣人大步行到杨九妹的身前,仔细瞧了一阵,突然扬手一指,点了杨九妹的穴道,高声说道:“解开枷锁。”
赤脸大汉道:“那守护此地的护卫,已经为人杀死了。”
红衣使者阴冷的脸上,泛起了一片肃煞之气,说道:“什么人杀了他?”
赤睑大汉沉吟了一阵,道:“现在还未查出。”
那红衣使者,不再多言,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锦袋打开,取出一张图来,就灯火之下,照了一阵,双手齐出,解开那扬九妹手中的自索,收入怀中,又从怀中取出一把钢斧,敲断扣在杨九妹身上的铁锁,抱起杨九妹,急奔而去。
直待那红衣使者去后很久,那赤脸大汉双目一转,投在容哥儿的脸上,道:“可是你杀了守护此地的护卫首脑。”
容哥儿摇摇头道:“我没有杀他。”
赤脸大汉冷笑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不是你杀的,那是老五杀的?
语声微微一顿,目光转注到容哥儿脸上,接道:“你投效三公主手下,有好长时间了?”
容哥儿应道:“半年有余。
赤脸大汉道:“这短短半年时光,她怎会对你如此信任?”
问话之间,双目炯炯,逼注容哥儿,显是心中有着很大疑问。
容哥儿这些时日中,连经凶险磨练,遇事十分镇静,当下说道:“三公主交下两件大事,在下都做得圆满,故而获得宠信。”
赤脸大汉道:“只此而已吗?
容哥儿道:“在下句句实言。”
赤脸大汉回顾了身后一个黑衣大汉一眼道:“把他改装一下,掩去本来面目,作为我的随从。”
那大汉应了一声,就怀中取出了易容药物立时动手。
他动作熟练,片刻之间,已把容哥儿装扮成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
赤脸大汉打量容哥儿一阵,道:“你现在改名王杰,乃我心腹随从人之一。”
容哥儿一欠身道:“在下记下了。”
一口气奔行了二十余里,翻越过两座山峰才停了下来。
容哥儿流目四顾,只见自己停身之处,正是在一道林木旁侧。
那赤脸大汉,举手一挥,几个随从之人,鱼贯向右面行去。
容哥儿心中暗道:“我随这些人走,大概不会有错。”当下追随几人身后而去。
行人林中半里,到了一排茅舍前面,四个黑衣大汉,身背兵刃,来往巡逻,戒备十分森严。
那当先带路之人,正是替容哥儿易容的大汉,只见行到靠南一座茅舍门口,停下了脚步。身后数人,转入第一座茅舍之中。
这一下容哥儿迷惑了,不知该跟着谁定才是,只好停了下来。
借机打量这一片茅舍,一共有四幢之多。为容哥儿易容的大汉,似是已瞧出了容哥儿英所适从的迷惑,低声说道:“这边来吧。”
容哥儿道:“多谢指教。”随在那大汉之后,缓步行人茅舍。
只见茅舍中铺着很厚的稻草,上面睡满了人,容哥儿约略估计一下,不下二十余人,心中暗道:“这算来,这四幢茅舍之中,要有七八十人了。”
那大汉轻轻一扯容哥儿的衣袖,低声说道:“这边来吧。”
容哥儿点点头随那大汉行人茅舍一角。凝目望去,只见空了两个铺位。
容哥儿心中忖道:“既来之,则安之,倒要瞧瞧那被称君父之人,是一位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能统率着这么多武林豪客,使他们一个个俯首听命。”脱下靴子,登上铺位。
一面暗作盘算道:“此地我一切陌生,必得交上一个朋友,由他暗中指导,才不致暴露出身份。”当卞对那大汉说道:“小弟一切陌生,以后还望兄台多指教。”
那大汉淡淡一笑,也不答容哥儿的问话,倒头睡了下去。
容哥儿心巾暗自奇道:“这些人似是很怕和同伴交谈。”
心中纳闷,也不再多言,倒在榻上,闭眼养息。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容哥儿被人推醒,睁眼看时,榻上之人,全已起身穿好了衣服,佩上了兵刃。容哥儿急急穿上靴子,抓起了长剑,佩在身上。
那曾为容哥儿易容的大汉,低声说道:“咱们都是剑主的亲信,你和我走在一起就是。”
容哥儿道:“多承指教,在下是感激不尽,不知兄台姓名。”
那大汉一皱眉头,沉吟了半晌,低声说道:“兄弟周奇。”
容哥儿道:“原来是周兄。”
只听一声尖厉的竹哨之声,传了过来,二十余个黑衣大汉齐齐向外奔去。
周奇望了容哥儿一眼,缓步向外行会。容哥儿心中会意,紧随在周奇身后而行。
穿出树林,到了一片空闲的草地上。
二十余个大汉,迅速地排成一列横队,垂手而立,面对着绿袍红脸的大剑主,似是等待着示命。
周奇却举步行至剑主身后,肃然而立。容哥儿略一犹豫,随着周奇走了过去。
只见那大剑主两道森寒的目光,缓缓由一队黑衣劲装人脸上扫过,语声冷漠地说道:
“诸位乃本座百位属下中,最精锐的一队,向不爱死,从未挫败,这一战更是重要,动上手后,务必把对方全都杀死,不许留下一个活日。”
语声微顿,一招手,道:“柴坤,你过来。”
那一队黑衣大汉,最左首一人大步行了过来,欠身说道:“属下柴坤候命。”
赤脸大汉目注柴坤,低言数语。
柴坤点头应道:“剑主放心。”举手一招,直向正南奔去。
一队黑衣劲装人,紧随柴坤身后,向前奔去。
容哥儿暗中点了人数,连柴坤总共二十五人。
那赤脸大汉目注柴坤带去的一队剑手行踪消失之后,回顾了周奇和容哥儿一眼道:
“你们和我一起去朝见君父。”
周奇垂目应道:“多谢剑主赏识。”
赤脸大汉道:“咱们初更动身,你们先回去,养息一下精神吧。”
周奇欠身一礼,转过身子行去。
容哥儿得周奇关照,一切跟他行动,紧迫在周奇异后,重回茅舍。
容哥儿行人茅舍门内,才听得周奇说道:“关上木门。”容哥儿回手掩上木门,道:
“周兄……”
周奇回过头来,两道精光闪闪的眼睛,逼注在容哥儿的脸上,道:“你究竟姓什么?
混入此地来,有何用心?”
容哥儿不自觉地伸手摸一下背上的剑把。缓缓说道:“周兄这般相问,不知有何用意?”
这时,茅舍中,只余下周奇和容哥儿两个人,但那周奇仍是有些不放心地回顾了一眼,道:“那大剑主醉心于杨九妹的美色,一心想讨好于她,故而未曾留心到你,但在下冷眼旁观,却足瞧出了甚多破绽。”
容哥儿双目凝注在周奇脸上,瞧了一阵,冷冷说道:“周兄瞧出什么可疑?”
周奇道:“阁下绝非那杨九妹的属下。”
容哥儿突然一抬右手、唰的一声,长剑出鞘,寒芒闪了一闪,长剑重回鞘中。
周奇凝立未动,既未退避,也未招架,直待容哥儿还剑入鞘,才淡淡一笑,道:
“好剑法,快如电奔雷闪。”
容哥儿冷然说道:“你为何不肯退避?”
周奇道:“我料你不敢杀我。”
容哥儿淡淡一笑,道:“为什么?
周奇转过身子,行上长锡,盘膝而坐,道:“好好的休息吧。晚上去见识一下那统领这一股武林神秘力量的首脑人物。”
容哥儿缓步上榻,盘膝坐下,道:“在下拔剑而出的瞬间,确有杀你之心,阂兄以后,最好还是少冒这等危险。”
周奇淡淡一笑,道:“如果你真的一剑伤了我,那派你来此之人,定然是一位愚而刚傻的人物,阁下也是勇而无谋的匹夫,但在下为你易容之时,已瞧出你是智勇兼备的人。”余声微顿,接道:“你很幸运,来此不足三天就有机会去见那当世武林中最神秘的人物。”
容哥儿听他口气,既把自己赞美了一顿,也教训了一顿,言词之中,又毫无敌意。
心中暗道:“这人敌友难测,我如再多说话,有害无益,暂时不理会他就是。”当下闭上双目,不理会周奇。
周奇不闻容哥儿答话,也不多言,闭目静坐。两人对坐调息,不觉间已然入夜。
只听木门呀然而开,一个黑衣大汉,手端木盘,送来饭菜。
容哥儿看那黑衣大汉放下饭菜之后,转身而去,不发一言,心中暗道:“这些人虽同为一人属下,但却绝不搭汕,彼此之间,陌生如路人,不知为了何故?”
周奇拿起碗筷,望了容哥儿一眼,道:“吃吧!”
容哥儿举筷尝了两口,感觉无异昧,才放心地吃了起来。
两人匆匆吃过,那黑衣人又及时而来,收了碗筷自去。
周奇低声说道:“记住,要步步跟着我,如非遇上非得说话不可的局面,尽量少开口说话。”
容哥儿暗道:“这室中只有我们两人,这话自然是说给我听的了。”当下应道:
“多承指教。”突然间,一阵短促哨声传了过来。
周奇一跃下榻,道:“上路了。”容哥儿紧随身后而出。
这时,阴云满布,夜暗如漆,山风呼啸,松涛似海,更增了不少神秘和恐怖的感觉。
周奇老马识途,疾走如飞。
行到一处岔路,只见那大剑主绿饱佩剑,早已在路中等候。
大剑主冷森的目光,一掠两人也不说话,大步向前行去。三条人影,闪奔在夜色之中。行了数里,到了一座高大宅院之前,那名阮识零零矗立在群山环绕之中。
大剑主独步而行,直人大厅。大厅上高燃着四支红烛,照得一片通明。
容哥儿目光一转,在面七张木椅上,已然坐了六个人,只空了第一张木椅。
容哥儿心中暗道:“左面七个位置,坐了六人,空着第一张木椅,定然等这位大剑主了,右面三张木椅,坐两个身穿罗衣的少女,空着第三个位置,那定是那三公主的位置。”他只顾算计客人的人数、身份,忘了自己。
只党衣袖被轻轻扯了一下,才如大梦觉醒,转目望去,周奇正自缓步向后退去。
容哥儿急急迫上周奇,并肩向后退去。
容哥儿暗暗吁了一口气,忖道:“好险啊!好险,一个人越处险境,越得镇静,才能洞察形势随机应变。”心念暗暗自责,目光左右转动望了一眼。
只见靠在墙壁处,一排站立十二个人,连同自己和周奇,刚刚十四人,平均起来,一个人有两位从人。
这时,那大剑主已然缓步走到那左面首位,坐了下去。
只见六位剑主,和两个公主,齐齐站了起来,对那剑主行礼。
那大剑主正襟危坐,既不还礼,也不言谢。
六位剑主和两位姑娘,齐齐对那大剑主行过礼后才落坐。
容哥儿心中暗道:“看来这大剑主的身份,在这般神秘的力量之中,所占的比重很高。”
只听一声重重咳嗽声,四个使者,分由两旁门而入。
四个人一样的装束,只是服色不同而已,共分红、绿。黑、白四种颜色,每人头上,都戴着一个二尺多高的帽子。
还有一种奇怪之处,四人都又细又高的个子,再加那一身吊客衣着,看上去极是恐怖。只见那四个吊客装着的使者,缓步行到大厅前面,分站两侧。
容哥儿心中暗道:“四个使者之后,大概就是被称君父的无极老人心念转动之间,灯光突然熄去。大厅上,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待灯光重又亮时,容哥儿凝目望去,只见那大厅正中处,多了一个来人。
那人一身青衣,坐在一张木椅之上,背对着厅中之人,似是有意使人无法看到他的面目。
只见那大剑主当先站起,对着那青衣人的背影,跪了下去。
紧接着六大剑主和两个罗衣女子,一齐跪拜下去,说道:“叩见君父。”
只听一个冷漠清晰的声音,说:“不用多礼。”大剑主和两个罗衣女子,一起站了起来,道:“多谢君父。”
那冷漠声音又道:“你们坐下说话吧。”
七大剑主和那两个罗衣女子,一齐坐了下去。
大厅中突然间静寂下来,静得听不到一点声音。
容哥儿流目望去,只见那七大剑主,都已经取去脸上的面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