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双凤旗
在行进之中,容哥儿暗中察看,此刻置身之地已然不是那石堡所在,但见黑夜中人影幢幢,防守极是森严。执灯女婢,步行极为迅速,快得使容哥儿无法细察四面景物。
转了几个弯子后,已然到了水边。
容哥儿抬头看过去,果见一艘木船,已然靠岸而停。
两个全身黑衣的摇橹大汉坐在船尾。
执灯女婢欠身一礼,道:“容相公请上船吧!”
也不待容哥儿答话,转身急步而去。
容哥儿望着那女婢背影,消失不见,才缓缓登上木舟。
这是一臾梭形快舟,舱位甚小。仅可容四人坐下。
两个坐在船尾的黑衣大汉,虽知容哥儿登上木舟,但却连头也未转一下。
容哥儿举步行人舱中坐下,心中暗道:“白娘子取去我的至得到,人也失约末至,想必是已被江烟霞发觉了她的行踪,予以囚禁了。”
付思之间,忽闻步履声响。一个劲装大汉,手执烛火登舟,放下火烛,和一个木盒,转身自去。
容哥儿才望了那木盒一眼,只觉那木盒十分精致,却不知放的何物,心中虽然生疑,却未动手查看。
又过了片刻,又是一阵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容哥儿此刻,有着无比的镇静,竟然连头也不回。
只听一声清脆、惊愕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少爷,你无恙吗?”
容哥儿回目望去,只见玉梅站在舱门口处,满脸惊愕之色,望看容哥儿发呆。
容哥儿轻轻叹息一声举手一招,道:“俄很好。”
玉梅缓缓流下泪来,道:“他们以少爷生死作为要挟,迫我说出很多内情。”
容哥儿道:“不能怪你,你坐下来,咱们再谈。”
玉梅缓缓坐下身子,道:“他们说少爷已成残废,而且带找到行刑室外查看,果见少爷卧在一张木榻之上,双腿上尽为鲜血染红……”
只听沙沙几声轻响;小船离岸向前疾驰而去。
容哥儿接道:“他们用迷药把我迷了过去,摆出一副身受惨刑之状,你不知底细,自然是要受他们之骗了。”
玉梅轻轻叹息一声,道:“小婢早该想到才是,竟然一时大意,被他们骗去了全部秘密。”
容哥儿道:“什么秘密?”
玉梅道:“夫人山居中事,除了小婢之外,很少有人知道。”
容哥儿摇头笑道:“不用引咎不安了,这些事,也莫不得什么秘密。”
玉梅眼看容哥儿不但毫无责备自己之意,而且神情轻松,毫无讶异之感,心中大感奇怪,暗道:“难道他经历之事,更重我十倍百倍吗?”
想到船捎上,还坐有两个摇船之人,也就不再多问,回目一项,看到了那只木盒,变转话题问道:“这盒中放的什么广
容哥儿摇摇头道:“不知道。”
玉海低声说道:“要不要小婢打开瞧瞧?”
容哥儿略一沉吟,道:“最好不要,他送这木盒来,用心也就在希望我们打开看看,我就是不要看它。”突然举手熄去舱中烛火,接道:“玉梅姐姐,咱们借此时刻坐息一阵,养养精神吧广两人不再谈话,小舟上陡然间沉寂下来。
那两个摇舟大汉,始终一言不发。
过了一顿饭工夫之久,东方天际,泛起了鱼肚白色,已然是破晓时光。
容哥儿突然站起身子,行向船头,长长吁一口气,转目四顾。
晨光中,只见浩渺水面上泛起一片水雾。
两个摇橹大汉,一直运臂摇橹,望也不望穿哥儿一眼。
忽然间,快舟一个急转,直向正前行去。这时,晨光渐强已隐隐可见湖岸景物。
快舟如箭,眨眼间梭形快舟已然靠近湖岸。
那两个摇橹大汉,同时站起身子,左面一个人冷冷说道:“到了,两位请下船吧!”
右首那大汉道:“两位的东西别忘记带了!”
容哥儿道:“什么东西?”
那大汉道:“搬上已经交代,这木盒让两位带走。”
玉梅转身入舱,取过木盒,两人双双跳下梭形快舟。
那两个摇椅大汉,待两人身子跳起就立刻掉转船头而去。
玉梅放下手中木盒,道:“少爷,不知道这木盒中装的何物,咱们打开盒盖着看如何?”容哥儿道:“要多多小心!”
玉梅应了一声,把木盒放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打开盒盖。
仔细一瞧,不禁失声大叫,道:“人头!”
容哥儿道:“什么人头?”
玉梅道:“女人头。”
容哥儿缓步行了过来,仔细一看,长长叹息一声,道:“是白娘子,唉!无怪她失约未来,原来早已被杀死。”
玉梅合上木盖,道:“她给了咱们这一颗人头,不知是何用心广容哥儿苦笑一下,道:“杀一做百,使咱们知难而退。”
玉梅道:“一天君主对待属下如此残忍,何以不杀咱们呢?”
容哥儿道:“她不杀咱们,必有作用,绝非慈悲为怀。”
原来带几分狂傲的玉梅,此刻却意气尽消,默默地跟在容哥儿的身后,缓步向前行走。两人行约十余文,到了一座竹篱环绕的宅院前面,篱门忽开,玉燕疾奔而出,迎上两人,说道:“两位无恙吗?”
容哥儿望了那宅院一眼,道:“万上住在此地吗?”
王燕道:“两位怎会找到此地?”
容哥儿道:“一言难尽,在下急欲要见万上,不知她是否住此?”
玉燕点点头,道:“万上正在和少林、武当两派掌门人商谈大事。”
容哥儿道:“那很好,就请姑娘替在下通报一声,就说我有要事求见。”
玉燕道:“两位先请进入宅中别室小坐,小婢立刻给你通报。”
容哥儿道:“有劳姑娘。”举步进入宅院之中。
玉燕把两人领入一座厢房之中,道:“两位可要进些食用之物?”
容哥儿道:“不用了,在下立刻要见万上,顿劳姑娘快些通报。”
玉燕不再多问;匆匆而去。
片刻工夫,玉燕返回厢房,道:“万上有请。”
容哥儿回顾了玉梅一眼,道:“你好好休息。”
玉梅经过这一番折磨之后,傲气全消,点头应道:“小婢在此候命。”
容哥儿提起木盒,随在玉燕身后,穿过两重庭院,直入大厅。
行到厅门口处,俞若仙已然迎了出来,笑道:“容相公辛苦了。”
容哥儿欠身一礼,道:“晚辈无能,被人生擒,能够再见老前辈,已算两世为人了。”
俞若仙神情不安地说道:“你们主婢走后,我一直心中不安,幸好你们无恙归来,否则,我真的无法向令堂交代了。”
容哥儿道:“家母还未到吗?”
俞若仙道:“令堂一言如山,既然答应了,绝然不会失约,此刻约期已届,令堂还不见来,定然是有意外变故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不过,以令堂之能,纵然有不测大变,亦能应付。”
容哥儿中心暗道:“听她口气是对我被擒之事,早已在预料之中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在下见到了那一天君主。”
俞若仙点点头,道:“容相公,请入厅中坐吧!我替你引见几位高人。”
容哥儿心中忖道:“少林、武当两派掌门人,都是武林中极难见的人物,如非这次江湖大变,我容哥儿想见他们一面,实非简单之事。”心念转动,缓步行入厅中。
俞若仙指着一个身披黄色袈婆、两道白眉的老僧,说道:“这位是当今少林派的掌门人,慈云大师。”
容哥儿双手一抱拳道:“久仰大名,今日有幸一晤c”
慈云大师道:“容大侠言重了!”
俞若仙又指着一个道长,道,“这是三阳道长。”
容哥儿道:“容某有幸,得会道长。”
三阳道长道:“浪得虚名,容大快见笑了。”
俞若仙目光转到一个身着月白衫裤,上面满是补钉一头蓬乱白发老人身上说道:
“这一位是目下丐帮中弟子敬重购人物,无影神丐岳刚。
容哥儿啊了一声,道:“晚辈常闻丐帮弟子谈起岳老前辈。”
无影神丐岳刚一挥手,道:“容大侠不用恭维我了。”
容哥儿道:“晚辈恭敬不如从命……”目光环顾了四周一眼,停在俞若仙脸上说道:
“区区奉命,混入求命大会中去,但却沿途被人截击,中了埋伏被擒……”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这番苦亦未受,”
俞若仙道:“什么内幕?”
容哥儿道:“发觉了那一天君主的真正身份……”
大约这个问题连武当掌门那等修为之人,也不禁问道:“什么人?”
容哥儿打开手中木盒,放在地上,道:“诸位可认得这颗人头?”
厅中所有人的目光,一齐看过来。
瞧在那人头之上,希望能辨认出她的身份。
俞若仙看清了那盒中人头道:“白娘子!”
容哥儿道:“正是她,她的话,竟然是一番谎言呢!”
俞若仙道:“什么人杀了她?”
容哥儿道:“一天君主。”
俞若仙脸色凝重道:“那你见到了真正的一天君主了?”
容哥儿道:“照在下的看法,这番应该是不会错了。”
俞若仙道:“她为何不杀你,放你们逃出重围?”
容哥儿料她必将先问那人姓名,然后再问其他的事,却不料前若仙竟然先问那人如何放自己。问的大出意外,使咨哥儿征了一怔,才答道:“我无法测度她真正的用心,她可能受人所托,放过在下一次,以便向那人交代,也许她别具用心,挑拨离间老前辈和家母……”
俞若仙接道:“她如何一个挑拨之法?”
容哥儿道:“她告诉晚辈说,你明知我和玉梅,混入其内,难有生望,仍然派遣我们两人混入其中,用心不过是挑起家母的怒火。”
俞若仙微微一笑,道:“她说的很有道理,那是难怪你们相信了。”
容哥儿道:“在下并未信她之言。”
俞若仙笑道:“你为什么不信呢?
容哥儿道:“在下相信万上,并非如此用心。
俞若仙沉吟了一阵,道:“派你们两人前去,实也是一场赌博。不过,我已经事前想过,这场赌博的机会,胜大输小……”
容哥儿心中不服气,接道:“为什么?
俞若仙道:“因为我细数江湖人物,有此才能的,只有两人。”
容哥儿道:“什么人?”
前若仙道:“令堂和金风门中的江大姑娘。”
容哥儿征了一怔,暗道:“这前若仙果然厉害。”
但前若仙接道:“当我证明了令堂并非一天君主,余下的只有江烟霞了。”长长叹息一声,问道:“你见过那真正的一天君主之面,不知我的判断如何?〃容哥儿道:“万上的推断不错,金风门的江烟霞,才是真正的一天君主,她因化身,造成了属下和武林同道一个印象,就是那一天君主是一位喜着青衫的老人,她自号无极老人,不过是众人为那化身所惑,想不到,那真正的一天君主,竟然是一位常带病容的少女。”
俞若仙沉吟了一阵,突然抬起头来,两道锐利的目光,缓缓由容哥儿、慈云大师、三阳道长等脸上扫过,道:“诸位是武林中的正义支柱,整个武林能否逃过这次大劫,全要依仗诸位了c”
慈云大师道:“老衲相信,就凭我少林门人亦可和那一天君主力战一场,但目下我寺中几位长老和各院中上坐弟子,大都中了奇毒,目前已无再战之能了。
三阳道长道:“武当门下,亦是如此。”我丐帮都不畏惧,但目下我帮中几个主事的人,都已经中了剧毒,且因此闹成了帮中分裂。”
俞若仙缓缓说道:“泪下可以和她接手之人,除了我万上门之外,还有容夫人的属下。我方虽是精锐之师,只是人数太少,不足和她对抗……”
慈云大师道:“老袖觉得眼下最为紧要的事,是设法先行找出解毒之药,才能谈到和她抗拒。”
三阳道长道:“可惜的是,我等毒发之前,都不知如何中毒,何时中毒,更没有见过她用的毒药了。”
容哥儿心中暗道:“少林、武当两派门人,最为众多,代代都有杰出的高人,这两派自甘认输,不愿再战,俞若仙只怕也无致胜之道了。”
但闻俞若仙缓缓说道:“我知道三位体念门下,不忍看他们毒发而亡…”
慈云大师接道:“我少林派虽然门现森严,但此刻情势不同,寺中千余僧侣,十之七八中毒,自老袖算起,至各院主持人,及殿阁中上座僧侣,无一未中奇毒,自从一天君主求命大会传出之后,几乎在同一天中,本寺各院主持及老初,同时中毒……”他扬了扬慈眉,接道:“当时老神和几位长老,及殿院主持,决定以本身内功,和寺中存有的疗毒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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