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斯理131(异种人生)
可以□疑之处,说了,你一定否定,反而动摇我微弱的信心,还是至少等我也比较肯定了再说。‘她说着,像是怕我再追问,向我挥了挥手,走了出去。
我又好气又好笑,虽然不知道她究意如何在这任事情中可以找到值得□疑之处,在我看来,温伯如的情形,百分之百是妄想症,绝不会有第二个可能。不过我却知道白素如有□疑,现在必然是去求证,多半她会去向‘非人协会’求助。
不是我对非人协会有若干偏见,而是我知道就算一百个非人协会,也难以替温伯如翻案!
当时我确然是如此想的,而且以为自己所想完全正确──至于以后事情发展,证明我的想法有些不对头,那是以后的事情了,谁又能够知道以后的事情呢!
白素走了之后,我休息了一会,并没有再去想这件事,因为我认为不值得多想。
出乎意料之外,在傍晚时分白素就回来了,算起来,她离开不过几个小时而已。
她进门的时候,我才醒来,看到她的神情,比出去的时候还要犹豫,显然在追究那一些些□疑的这件事情上,并没有任何进展。
这本来就在我意料之中,而看到白素神情很茫然,我过去轻轻拥抱她,表示安慰。
白素问道:“红绫还没有回来?‘我摊了摊手,白素竟然皱起了眉头,看来像是很担心。我笑道:”你在等她回来,向你报告甚么?’白素的反应很古怪,一时之间,我竟然无法猜测她的这种表情是甚么意思──这种情形在我们之间,很是反常。白素这时候望向天花板,一言不发,像是正在想些甚么,可是我却完全无法知道她在想甚么东西。
我望着她,她一直没有改变动作和神情,两个人都像是泥塑木雕一样,足足维持了一分钟之久──我本来心存好玩,想和白素比一比,看是谁先忍不住,而经过了漫长的十分钟之后,我认输了。
我站了起来,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大声道:“究竟你在受甚么问题困扰啊?‘白素竟然回答道:”我就是不知道。’我走过去,轻轻抚平她眉心的结,道:“别钻牛角尖了!不知道有甚么问题,就是没有问题。‘白素反问:”事情有那么简单吗?’我道:“就是那么简单。‘白素摇头:”真是那么简单就好了!’这一连串对话,倒像是得道高僧在‘打机锋’一样,而当白素说到最后一句时,我就无以为继,说不下去了。
白素笑了一下,也没有再说甚么。这时候天色已近黄昏,红绫还没有回来,确然很怪。我喃喃自语:“这妄想症患者将我们女儿带到甚么地方去了?‘白素吸了一口气:”我看是去了他那个大梦草庐。’我望向白素:“我们要不要去找她?‘我这句话问出口,不禁立刻伸手在自己头上打了一下──难道还怕红绫会有甚么危险不成,简直多余之极!
怪的是白素对我这种多余的问题,居然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会,才回答道:“不必了吧。‘我笑:”当然不必了,红绫决不会有甚么事情的。’白素扬眉:“可是你刚才还是有一些些担心,是不是?‘她不等我回答,就接下去道:”这情形就像温宝裕对他父亲,总难免有一些信任一样,虽然全是亲情在起作用,可是也不能完全否定。’白素想趁些机会说服我,我当然不服气,立刻道:“难道也可以否定红绫绝对安全?‘这次轮到白素无话可说,她忽然转了话题:”听音乐吧。’接下来的时候,和平日无异,到午夜时分,红绫还没有回来,一直到天亮,她还没有出现。
等到第二天中午,我实在忍不住了,明知道红绫不会有甚么事情,可是还是和温宝裕联络,听起来温宝裕的声音很焦急古怪,他道:“你要不要来看看,这里的情形……好像﹛﹛﹛﹛﹛…‘他连说了几个’好像‘,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我大喝一声:”你说话干脆一些好不好!’温宝裕立刻道:“我昨天一离开,就到这里来,来的时候,他们就在睡觉,一直到现在,他们还在睡觉……算起来已经超过了一个对时!也恢牢趺椿岱⑴魃溃骸倍男∈保∩趺匆桓龆允保 卤υ?蠢词翟谙嗟苯辜保圆⒚挥泻臀艺郏偷溃骸岸男∈保撬四敲淳茫乖谒B穑俊以诤臀卤υA缡保⒚挥懈嫠甙姿兀滤ξ摇6档秸饫锸保姿爻鱿郑搅宋液臀卤υ5亩曰埃蝗挥胁谎俺5慕粽牛页3K蛋姿卦谌魏吻樾蜗露寄鼙3终蚨ǎ哉馐焙蛩慕粽牛钗蚁帕艘淮筇?br /> 她几乎是扑过来的,对着电话,叫道:“千万别试图叫醒他们,千万不要!缁澳潜叩奈卤υ#匀灰脖话姿卣庋粽诺纳粝诺沽耍Φ溃骸笔牵∈牵≈溃∈盏剑 姿卣獠呕毫艘换海还故呛芙粽牛骸澳阌忻挥薪泄牵俊卤υ5溃骸蔽铱吹剿撬煤艹粒矣薪胁恍训木椋悦挥腥ソ兴恰!姿叵匀凰闪艘豢谄骸罢饩秃茫颐钦饩屠础!卤υN柿艘桓鑫艺胛实奈侍猓骸比绻酝冀行阉牵嵩趺囱俊姿亓攵疾幌耄偷溃骸拔也恢馈!裾庵痔鹄床幌窕暗幕埃谡饧虑橹校姿匾丫倒枚啻瘟耍馐窃诰挥Ω盟档那樾蜗滤怠也恢馈灿卸啻危嗌倌昀矗姿夭皇钦庋拥摹H缃裾庋那樾危恕窕秀薄猓沂翟谙氩怀霰鸬男稳荽柿恕?br /> 像现在,她既然不知道试图叫醒他们会怎么样,又为甚么如此紧张来阻止温宝裕?
我感到情形不对,更感到不应该在这时候去追问,所以就装成没有甚么事情一样,反倒是白素自己觉察行为古怪,她问我:“刚才我是不是太紧张了?‘我点了点头,白素苦笑了一下,像是替自己解嘲:”我真是不知道为甚么会这样紧张──我们先去看看情形再说,我算过了,他们最多不过睡了二十六小时左右……不算是很特别。’一觉睡了二十六小时,还说不特别,这显然是故作镇定,由此可知,她心中还是紧张,只不过她说不出所以然来,或许那是她的第六感在起作用,就会有这样的情形。
她的话倒提醒了我,我道:“他们睡成这样,我看和黑甜汤有关系,把那”醒神散“带着,那次我昏不醒,温伯如就是用它把我弄醒的。‘那时候白素和我已经到了门口,白素又折回头,把那盒子取在手中。
我把车子开得很快,不多久,就转进了小路,一路上白素没有多说甚么,可是我仍然可以感觉到她的心情并没有放松。
车子行驶在竹丛中的时候,白素说了一句:“真是好环境!颐缓闷骸笔撬酰雒危氲幕肪场!姑挥械矫趴冢涂吹轿卤υ1寂芮袄矗衣酝A送3担卤υI铣担牌溃骸坝幸患拢詹磐怂担扃彼淙辉谒酰墒乔樾斡行┕郑忝强吹搅吮鸷ε漏ぉひ恢笔钦庋蠢疵挥猩趺垂叵怠!馐焙颍颐且膊恢郎趺唇凶觥樾斡行┕帧底釉诿趴谕O拢颐且黄鹣蚶锩孀撸殴四窃露疵牛涂吹搅宋虏绾秃扃薄?br /> 温伯如还是睡在那棵大树下,而红绫却睡在大树的一根横枝之上。
红绫睡在树上,一点也不奇怪,她本来就是野人,怪是怪在她虽然在睡觉,可是身子、手脚却一直在动,而且不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像是在说梦话。
在我们走向前的短时间中,她就至少有三次以上的大动作。
第八部灵魂出窍
那样手舞足蹈的大动作,要是换了旁人,早就从树上掉了下来,她睡的横枝离地大约有四公尺高,若是掉下来,虽然根据庄周先生的原理:她在熟睡之中掉下来,由于根本不知道自己掉下来,所以也就不会受伤。
不过这种理论是不是经得起考验,颇成问题,所以我看到了这种情形,立刻对白素道:“就算不叫醒她,也至少弄她下来,不然迟早会摔下来。‘白素摇头:”不必,她从小就是这样长大的。’说话之间,我们已经来到了近前,只见温伯如的情形和上次一样,在熟睡中看来非常安详,嘴角带着微笑。
我抬头向上看,白素却已经身形闪动,一下子就上了树,在另一根横枝上站定,盯住了红绫看。
也就在这时候,红绫突然张口哈哈大笑,一面笑一面还挥动双手,而且还叫道:“好!好!蠢葱烁卟闪抑?br /> 她这种情形,其实也很平常,那只是在做梦和说梦话而已。看来她正在做好梦,在梦中有令她感到极其快乐的事情发生。
她笑了一会,又静了下来,一点都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这种情形,毫无疑问可以肯定一定是黑甜汤在作怪,我向白素道:“该怎么办?‘白素神情犹豫,想了一会,才道:”让他们继续睡。’我啼笑皆非:“谁知道他们会睡到甚么时候!姿卣庖淮翁热词旨峋觯骸彼缴趺词焙颍蜕趺词焙颍 庋盗酥螅倭艘欢伲庞值溃骸拔以谡饫锸刈牛忝侨フ艺铱矗赡芩窃谒踔埃嵊行┗傲舾颐恰!伊⒖滔蛭卤υMィ卤υR⊥罚骸蔽蚁氲焦墒遣⒚挥腥魏畏⑾帧!铱吹桨姿厣袂榧峋觯偷溃骸霸偃フ艺铱础!颐窍蛭葑幼呷ィ乙恢痹诨赝房矗吹皆谑焖械暮扃保碜邮纸挪欢显诙炊乔逍训陌姿兀谑魃弦欢欢袷腔闪耸鞯囊徊糠菀谎榫昂苁枪忠臁?br /> 进了屋子,还是满屋子都是药香,温宝裕摊了摊手,表示他已经甚么都找过了。
这时候,我已经强烈地感到,白素态度有异,一定事出有因,可是究竟是甚么原因呢?
我向温宝裕提出了这一点,温宝裕道:“是,刚才在电话里,就吓了我一跳。‘我道:”她一直在同意你的假设,希望可以找到一些证据,证明令尊所说的有可能有一些是事实。’温宝裕大是感激,充满了希望地问:“有没有发现?‘我苦笑:”我不知道。’这句适出口之后,我才感到这正是白素一再说过的,而确然在某种情形下,除了这句话之外,没有别的话可说。
这种情形就是:当完全可以肯定一件事却又想找到可以否定它的可能的时候,就只有这样说了。
这种说法乍一听令人莫名其妙,要举例说明。像现在那样,完全可以肯定温伯如是妄想症患者,可是白素却还在努力想否定这一点,所以她才频频说‘我不知道’。
温宝裕很是失望,长叹一声,神情苦涩,坐了下来,怔怔地望着外面,我在里外仔细地搜寻了一偏,花了大约三小时。
我发现温伯如这个人的生活,确然异乎寻常,而且很难形容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必须略花笔墨。
他的所有藏书,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有关中医中药的书籍,还有一类是古今中外有关‘梦’的书,我在刚一发现他有大量这类书籍收藏的时候,自然立刻想起温宝裕曾经对我说过,温伯如正在研究‘梦’。当时我也不知道梦如何研究,现在看了那么多有关梦的藏书,才知道温伯如真的对梦很有兴趣。
在他的有关做梦的藏书之中,最多的中国古今的笔记小说,著名的南柯梦、黄梁梦等等,固然有,连我所记述的《寻梦》也在其中。
唯一的例外是还有一些我记述的故事,我想和《天打雷劈》一样,都是温宝裕拿来的。
温伯如肯定详细阅读过这些书,因为在有些书上,他注满了读书心得,而且更多的是在旁密密地用红笔打上圈,表示他欣赏这些语句。
从这种情形看来,温宝裕所说的他在研究做梦,倒也不是随便说说的,至少他从各个角度来看人做梦的这种普遍而又奇特的生理现象,除了各种各样的记载之外,也有非常正式的论述做梦这种生理现象的医学著作,而且都是原文,看来温伯如有很高的各种外文修养,颇不简单。
在书桌上有册打开了线装书,我加以特别注意,仔细看了看,那是一部《列子》。
这部被称为是道家经典的书籍,并不流行,相当冷门,也不知道温伯如何以会有兴趣──他不但对之有兴趣,而且显然十分有兴趣,因为在书桌上有许多纸,写着小楷,是温伯如抄写的《列子》。
我看了一看,他抄写的全是《列子》的第三卷〈周穆王篇〉,抄了不止一偏。
当时我心中感到有些奇怪,并没有进一步深思──后来我才知道自己何等疏忽。后面自有交代。
而在中药中中方面,他的藏书也丰无比,堪称专家。非但有书籍,而且有实物──他有一间藏药室,全是大中小小的药柜,我粗略地看了一下,虽然不至于说在《本草纲目》中所记载的药材全部都有,可是绝对不比一间大药材铺所有的少──这一点,倒并不令人惊讶,因为他本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