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斯理131(异种人生)
‘红绫神情更是疑惑:“这种情形人人都有?’我知道红绫追根究柢的态度一向十分认真,所以我也回答得很小心,我道:”不能说人人都有,而是很多人有过这种情形。有的人经常有,有的人有过一次之后,就没有再发生过,不一而定。‘(我的这一番话,绝对成立,并非小说家言,读到这一段话的朋友,不妨问一问自己是不是有过这种情形,如果自己没有,再不妨问一问身边的人是不是有过这样的情形,相信必然可以得到肯定的答覆。)红绫惊讶之极,大声道:“这种现象,不论是如何发生的,都证明人有一定的预知能力!业溃骸比绻岣叩皆蛏侠此担梢哉庋怠!扃惫纸校骸罢庋匾氖虑椋训来永疵挥腥俗龉钊氲难芯浚烤鸵恢敝坏蹦鞘且恢帜:母芯酰?br /> ‘就我所知,好像真的没有人对这种现象做过正式的研究,因为这种现象始终只是一种非常模糊的感觉,即使是当事人本身也完全无法捉摸,何从深入研究?
红绫看到我的神情,就知道真是没有人专门在进行这方面的研究,并不重神这种普遍存在的现象,她连连叹气:“怎么会这样!这种感觉证明人有预知能力,怎么可以不深入研究──这项研究如果有了成就,人类就能够确切掌握未来的发展,人类的生活将起天翻地覆的变化,实在太重要了!扃钡幕安荒芩凳敲挥械览恚墒钦庵帜:母芯醯降啄懿荒芩闶恰ぶ芰Α怪档蒙倘丁?br /> 我道:“这种只是很模糊的一刹那间的感觉,其实还不能算是预知能力──‘我还没有说完,温宝裕已经站到了红绫这一边──他一向能够毫无保留地接受所有新的想法,越是匪夷所思的想法越好,如果他不同意红绫的说法才是怪事。他提高了声音道:”这种现象虽然微弱之极,完全无从捉摸,可是有这种现象,就是有这种能力。想当年居礼夫妇为了发现镭这种新元素,化解了超过二十吨的煤,结果只在陶皿的底部有了一些痕迹,他们以为失败了,甚么也没有得到,却原来那些痕迹就是极微少的新元素!’温宝裕侃侃而谈,又举出了这样的例子,红绫立刻鼓掌,我笑道:“好,算是全人类都忽略了这个重要的现象,深入研究现在就应该开始──就由你们来开始如何?‘温宝裕望向红绫,红绫很认真的在思索,过了一会,她才道:”我一个人无法进行,不过我会去联络有兴趣、有能力研究的人,去进行研究。’温宝裕兴高采烈:“好极,我参加──虽然我没有能力,可是很有兴趣!戳礁鲂〖一锶绱诵酥虏业比幻挥斜匾テ盟堑睦渌圆⒚挥性偎瞪趺础?br /> 这件事虽然我记述得相当详细,可是事实上和整个故事并没有关系,只属于题外话而已。如果硬要说有关的话,那就只有一点:这种感觉有时来自做梦。
而整个故事,和做梦有关,如此而已。
在这里我要趁机说明一下,这说明倒十分重要。这个故事十分奇特──这样的说法以前或许说过许多次,可是这次是真正的持别,我的意思是,这个故事和以往记述过的上百个故事绝不相同,并不是故事的情节不同(那是应该的),而是根本上不同,我现在只能这样说,因为这个故事是不是可以算是故事,我都不能十分肯定,更无法用三言两语来说清楚。各位看下去自然会明白──不过我也不保证一定明白。
是不是有越说越糊涂的感觉?
确然如此──这也正是这个故事与众不同的奇特之处。
却说当下看温宝裕的情形,像是立刻就要去成立研究所一样,反而要我提醒他:“还去不去看令尊?‘温宝裕伸手打自己的头:”当然去,立刻去!’红绫听说我们要去看温宝裕的父亲,她当然不会有兴趣,就一面摇头,一面上楼,看来还在思索那个问题。
我和温宝裕上路,由他驾车。
就快和那位温伯如先生见面,而且他显然有事情要和我商量,我想对他有多一点了解,于是在途中向温宝裕问起有关他父亲的事情。
却不料温宝裕对他的父亲,所知道少之又少,大约一小时的路程,甚么也问不出来。
温宝裕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叹道:“我和父亲相处的时间实在太少了,我会尽量抽时间去陪伴他。
我道:“如果他像你所说那样喜欢一个人独处,必然天性十分好静,有你这样鲜蹦活跳、不断发出各种声音的人在旁边,是极大的痛苦,还是少去打扰他的好。
‘温宝裕现出很为难的神情,而说话之间,车子转进了一条小路,开始还不觉得怎样,行驶了一阵,小路两旁,全是苍翠的竹子,竹子很高,到了上面,向路中心弯曲,使小路成了一条由竹子组成的长廊,看起来非常幽深,像是与世隔绝一样。
本来我听说温宝裕父亲‘在郊外别墅隐居’,以为那别墅一定是那种千遍一律、俗不可耐的房子,说不定还布置得金碧辉煌,门口有两只石狮子再加上一面大八卦镜子之类──这正是温妈妈的口味!
而现在,单是这些竹子,就已经令我大大改观。
不一会,到了小路尽头,我先看到了一排用天然荆棘编组而成的围墙,高约三公尺。
荆棘这种植物,在亚热带并不多见。这种植物不但枝干上长满了尖锐又坚硬的刺,连它形状奇特的叶子上,也有许多尖刺,这些尖刺,刺中了人,极其疼痛,所以形容极度困难、无法前进,有‘荆棘满途’这样的话。
在中国北方用这种植物来做篱笆是很普通的事情,只要种上一排,让它生长,在生长的过程之中它自然会纠缠在一起,形成围墙,起到保护作用。
不过像眼前那样如此高如此厚的情形却也不多见──这种值物生命力极强、生长速度极慢,估计要长成这样的围墙,至少要一百年以上。
我问道:“这别墅有多久历史了?‘温宝裕道:”确切的时间不知道,我父亲是大约十年前买的,为了买这里,和我母亲大吵一场──这是我所知道他们唯一的一次吵架,当时我站在父亲这一边。’我由衷地道:“你做得好!底油T诳蠢春芫傻哪久徘埃颐窍鲁担卤υH〕鲆槐艽蟮墓爬显砍祝蚩嗣牛涂吹搅艘桓鱿嗟贝蟮脑鹤樱ü坏涝露疵牛拍芙肓硗庖桓鲈鹤樱缓蟛攀欠孔樱鹤又校痉鍪瑁褂泻眉缚么笫鳎狄癖稳眨木参薇取?br /> 一切全是如此古色古香,仿佛时间倒流,回到了古代。
我真的没有想到过离城市不远,会有这样的好地方,温宝裕的父亲真懂得享清福。
在经过那月洞门的时候,我抬头看了一下,门上有‘大梦草庐’四个字的横匾,不知道是原来就有的,还是温伯如先生成了这里主人之后加上去的。
这自然是取诸葛孔明先生的典故:当年刘备三顾草庐,孔明先生就曾长吟‘大梦谁先觉,窗外日迟迟。’在月洞门两旁,还有一副对联,用狂草所书,写的是:壶中日月长,醉里乾坤大。
这样的对联,加上大梦,主人又专门研究梦,真有意思,我从来也没有想到过温宝裕父亲会是这样的人。
我指了指对联:“不知道令尊喜欢喝酒,不然带红绫一起来,他一定高兴。‘温宝裕大摇其头:”他不喝酒,这样的对联,属于典型的无病呻吟,或许是他觉得醉后的感觉和做梦差不多吧。’说话之间,跨进了月洞门,只见里面的院子更大,大树也多,在其中一棵枝叶婆娑的大树下,有一张竹榻,榻上躺着一个人,那人躺着一个人,那人躺在树下可能有很久了,细小的树叶洒满了他一身。
这种情景,更不像是现代人的生活,看来这位温伯如先生还真的有些门道。
温宝裕抢步走向大树下,去摇他的父亲──那位在树下睡觉的当然就是他的父亲了。
第二部着了道儿
温宝裕一面摇,一面大声道:“爸,卫先生来了!卫先生来了,你醒醒。‘照这种情形看来,这位温伯如先生像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不断地处于睡眠状态之中一样──本来也是:他要研究梦,不睡觉哪里来的梦,而没有梦,又如何研究梦。
我在这样想的时候,多少带着调侃的意味,因为我实在想不出‘研究梦’是怎么一回事。
我想着,向前走去,只见温宝裕越摇越大力,也叫得更大声,可是他父亲却并没有醒过来。
这种情形,看起来很是诡异──人再睡得沉,在这样的摇动和叫喊之下,也没有不醒过来的道理。
这时候我来得近了,看到温宝裕父亲显然没有醒,可是脸上的神情却在起剧烈地变化。
当温宝裕还没有开始摇动和叫喊他的时候,我注意到在沉睡中的温伯如神情非恬静平和,带着很难发觉可是确然又存在的微笑,人只有在心境极度舒畅愉快轻松的情形下,脸部肌肉才会自然而然出现这样的表情。
不但如此,而且他的脸色看起来十分红润。而在温宝裕开始要唤醒他的时候,他的神情开始起变化,先是紧皱着眉头,脸上肌肉开始抽搐,转眼之间,和刚才那种恬静愉快的神情完全相反,现出很痛苦的样子来。
而当温宝裕继续摇动和叫唤的时候,他的神情不但痛苦,而且恐惧之极,甚至于在整个脸上,都有汗珠在沁出来。
这时候温宝裕也看出情形不对头了,可是他却并不停手,反而更着急地想要弄醒他父亲,而他父亲也就变得更加痛苦和恐惧,简直令人看了心惊肉跳。
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情,可是却直觉地感到这种情形不能再继续下去,所以我以极快的动作,一下子把温宝裕和他父亲分开。
温宝裕神情骇然,我向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不必着急。这时候我想到的是:他父亲原来在沉睡中正在做一个好梦,所以神情才会如此愉快。而温宝裕去摇他叫他,分明惊动了他的好梦,他没有醒来,却由好梦变成了噩梦,所以模样才变得如此可怕。
我不知道如果继续下去会有甚么样的结果──如果温伯如这时候是在练甚么内家气功的话,那么这种情形就会形成极度危险的‘走火入魔’,所以最好的办法是立刻阻止温宝裕的行动。
温宝裕被我推开之后,不由自主大口喘气,而温伯如还是没有醒,只是神情已经迅速地恢复平静,并且吁了一口气,我们也跟着一起松了一口气,仿佛和他一起经历了极度的凶险,而现在一切危机都已经过去了一样。
我和温宝裕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情,一个人竟然可以沉睡到了这种程度,虽然睡觉是人类最最普通的行为,可是这种情形,也使人感到难以形容的诡谲。
看着温伯如神情恢复平静,脸上的汗珠在向下流,由此可知他刚才虽然在睡觉,可是所感到的死惧和痛苦是如何之甚!
温宝裕取出纸巾,过去替他父亲轻轻抹汗,情景看来相当温馨动人。
温宝裕转头向我望来:“发生了甚么事?‘我也正在想这个问题,而且有了答案,所以立刻就有回答:”甚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温宝裕道:“那……那我父亲怎么会这样?‘我道:”他没有怎么样,他只是在睡觉、做梦,给你一把扰,从做好梦变成了做噩梦,现在又回到了好梦而已。’我这时候说来轻松,可是想起刚才的情景,还是不免心中有很古怪的感觉。
温宝裕虽然不能否定我的话,可是他显然心中还充满了疑惑,所以他不断摇头。
这时候温伯如反而像是甚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又显露出心情极度愉快的神情。
温宝裕却又担心:“他怎么睡得如此沉──人怎么可以这样睡觉,要是叫不醒他,那怎么办?‘我也感到情形很怪异,不过我还是觉得温宝裕紧张过分,笑道:”等他睡够了,自然会醒来──他经常这样子沉睡吗?’温宝裕很不好意思,伸手在自己脸上摸了一会,才苦笑道:“我一直……对他……不是很亲近,所以对他的了解……少之又少……真是……真是愧为人子!胰鲜段卤υP矶嗄炅耍永匆裁挥刑焦嫡庋行缘幕埃皇敝湟膊恢栏盟瞪趺床藕茫缓迷谒成嫌昧ε牧思赶拢溃骸笨蠢戳钭鹪菔被共幌胄牙矗颐潜鸫蛉潘傻盟龉弧!卤υL玖艘豢谄骸拔沂桥履憷戳耍此酰阋簧吡耍僖憷纯删湍蚜耍‘我苦笑:”哪有那么容易生气。’温宝裕居然瞪了我一眼,我念在他是为了父亲的事情,所以不和他计较,只当看不见。
我向屋子指了一指:“先进去看看。‘一走进月洞门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那一列屋子,屋子完全是古代的建筑方式,我也不必细表,总之是在中国古装电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