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天心





秀气!”
  夏侯英扬眉说道:“司马兄,我有桩要求!”
  司马玠才一注目,夏侯英继续说道:“这项要求就是我想认识认识司马兄的本来面目。”
  司马玠苦笑说道:“我早就猜得到夏侯姑娘可能会有这么一项要求?常言道:”丑媳妇不能不见公婆。‘我只盼夏侯姑娘不要过度失望才好!“
  边自说话,边自伸手揭下了脸上所戴那副极为精细,也极为英挺俊秀的人皮面具。
  果然,面具揭去以后,呈现在夏侯英眼前的,是张皮肤黝黑,粗眉大眼的雄健脸庞!
  夏侯英笑了,笑得仍是那么风情万种,那么柳媚花娇!
  司马玠又自戴起面具,笑问道:“夏侯姑娘,你可开了眼了,你的观感如何?为甚这等发笑?”
  夏侯英一双妙目中情意依然,低声笑道:“司马兄,我告诉你,我的观感是觉得你的本来面目,比你如今这副模样,来得更具男儿气概!”
  司马玠如释重负地,含笑说道:“夏侯姑娘请吧,经你这么一说,我才吃了粒‘定心丸’,你替我跑趟苗疆,找那‘百灵老苗’去吧!”
  夏侯英妙目微转,向司马玠笑吟吟地,伸出了一只纤纤玉掌。
  司马玠诧声问道:“夏侯姑娘,你要什么?”
  夏侯英含笑答道:“我给你吃了粒‘定心丸’,你也该投桃报李地,电给我吃粒‘定心丸’呀?”
  司马玠恍然一笑,回手入怀,取只金梭,向夏侯英递去。
  夏侯英接到手中,略一把玩,娇笑问道:“这是你所用暗器?”
  司马玠点头一笑,轩眉吟道:“金梭两头尖,红丝一线牵,从此情永好,相偕到百年……”
  夏侯英听了司马玠所吟“从此情永好,相偕到百年”之语,似乎情不自禁地,把她那软绵绵,香馥馥的娇躯,向司马玠怀中偎去。
  司马玠面带惊容,闪出半尺。
  他这一闪,把位极为磊落大方的“辣手玫瑰笑罗刹”夏侯英,闪得玉颊娇红,赶紧站起身形,向司马玠赧然叫道:“司马兄,我要走了,去找‘百灵老苗’为你求药,我们‘野人山’见!”
  语音才落,娇躯已闪,化为一朵红云,飞出旅邸窗外。
  司马玠知道夏侯英这急急离去之故,是因适才情动偎向自己,要想亲热亲热,却被自己闪开,弄得难以下台,只好赧然飘身,遂目注窗外,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夏侯英走后不久,又有另一条黑影,穿窗进入司马玠所居上房。
  这黑影一到,室中立起争论语声。
  由于语声太低,以致听不清他们是在争论什么?只隐约听得“金梭”“本来面目”字样,以及后来那条黑影,似乎对于司马玠不再责怪,司马玠则不住以笑声作答。
  天亮以前,一切归于沉寂,一条黑影又从司马玠所居的上房之中纵出,悄然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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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曙光透后,姬元姬利兄弟的酒力先散,双双醒转。
  姬元双目一睁,见那两个苗人,尚自烂醉如泥,不禁勃然大怒,上前对他们各自踢了两脚,厉声喝道:“你们两个蠢材,叫你们轮流值夜,为何竞一齐喝醉,若是被那……”
  话方至此,司马玠倚在枕上,含笑接道:“姬老二放心,我不曾跑掉,不是好端端地在这里吗?”
  姬元回头看去,司马玠果然意态安闲地,和衣躺在榻上,不禁宽心大放,赶紧加以奉承,陪着笑脸说道:“司马大侠是一代人杰,自然光明磊落,不会使我弟兄为难……”
  司马玠摇手笑道:“姬老二,不要说漂亮话了,常言道:‘光棍眼中,莫揉砂子’,我和你弟兄,有甚交情?若不是怕那‘金蚕毒蛊’会在腹中作怪,早就乘着昨夜良机,远走高飞了!”
  司马玠这一叫穿,姬元倒被弄得尴尬异常,不知应该怎样答话?
  这时姬利也已起身,走将过来,先自怪笑几声,然后向司马玠抱拳叫道:“司马大侠请多多包涵一点,你是我家魔君贵宾,只要一到‘七绝谷’中,我家魔君定将把‘金蚕毒蛊’解药,亲自奉上。”
  司马玠对姬利看了一眼,剑眉斜斜一挑,哂然冷笑说道:“姬老四,你少与我口蜜腹剑,乱耍花枪,你以为我当真不知道你们那位主子,‘七绝魔君’孟南,究竟想把我怎么样吗?”
  姬利闻言一愕,目注司马玠道:“司马大侠,你……你以为我家魔君,将……将会把你怎样?”
  司马玠道:“孟南似乎是打算把我作为几道名菜,在他寿宴之上,分飨举世豪雄!”
  这几句话儿,把姬元姬利兄弟,听得全自互相愕然凝视。
  因为他们想不明白,这桩秘密,是怎会传入司马玠的耳内?
  姬元尚想推赖,于微愕之后,便堆起笑脸,向司马玠抱拳说道:“司马大侠不要听信谣言,我家魔君,一向礼贤下士,哪里会……”
  司马玠接口笑道:“谣言?这谣言是出于你们兄弟的自己口中,难道还不可信吗?”
  姬元闻言,越发惊奇,目注司马玠,双眉深皱问道:“司马大侠此话怎讲?你……你为何说是谣言出自我兄弟口中?”
  司马玠道:“姬老二,你难道不知俗语有云:欲知心腹事,且听口中言吗?”
  姬元仍自瞠目不解,司马玠向他微微一笑,又复说道:“昨夜,你们喝得酩酊大醉以后,姬老四于梦中喃喃自语,吐露真言,说是要把我制成‘生炒金刚心,九转金刚肠,黄焖金刚肉,红烩金刚肝’,以及‘金刚骨头熬汤’等各式莱肴,款待为‘七绝魔君’孟南祝寿的各路宾客!”
  姬元心中一宽,含笑叫道:“梦中之言,怎能作实,司马大侠是在说笑话了!”
  司马玠道:“是否属实?你弟兄心中明白,我一路之间,从未找过你们麻烦,如今却要捣捣蛋了!”
  姬元问道:“司马大侠要想怎样?”
  司马玠扬眉说道:“我内伤未愈,脏腑间有点不适,加上这旅店中的陈酿颇久,酒味尚佳,故而今天不想赶路,要在此多住一日。”
  姬元叫道:“不行,我家魔君急待我弟兄回去覆命,怎可在此……”
  司马玠不等姬利话完,便截断他的话,冷笑一声说道:“不行也得行,不可也得可,我的话就是命令,你们谁敢违背?”
  姬利大怒道:“胡说,你的话是甚命令?我弟兄才是此一行中的发号施令之人,你不要忘了已中‘金蚕毒蛊’,‘生死’二字,全操于我弟兄手中!”
  司马玠微笑说道:“姬老四,你少拿‘金蚕毒蛊’对我恫吓,以前我怕,如今却不怕了!”
  姬利嘴角一披,晒然说道:“少吹大气,我不相信你能抗拒我弟兄独门神蛊的啮心之苦?”
  司马玠笑道:“姬老四,你会听话吗?我不是说能够抗拒,只是说‘不怕’而已,因为到了‘七绝谷’后,所受开膛摘心,剔骨挖肉等痛苦,不会比毒蛊肆虐,好受多少?”
  这几句话儿,使姬元姬利弟兄,听得双双皱眉,不知应怎样答话才对?
  司马玠笑吟吟地,扬眉又道:“何况你们若在途中逞甚凶锋,把我弄死,则‘七绝魔君’孟南便‘无生炒金刚心’、‘九转金刚肠’等罕世名菜待客,他一怒之下,说不定会把你弟兄,挖心剖腹以代……”
  姬元姬利方觉有点毛骨悚然,司马玠自行斟杯酒儿,饮了一口,含笑又道:“由此可见,你弟兄连汗毛都不敢碰我一根,会把我当作老祖宗呢?”
  这位“玉金刚”的口舌言词,越来越觉尖刁,使狞恶异常的姬元姬利兄弟,为之哭笑不得。
  姬利目中凶芒微闪,还想用强,姬元生恐把事弄僵,彼此不得下台,赶紧向姬利略施眼色,佯怒沉声叱道:“四弟不得无礼,司马大侠既然身体不适,便在此多歇一日,也无所谓,你……你还不快去吩咐店家,准备些丰盛酒莱,再奉陪司马大侠,尽情一醉!”
  姬利从乃兄眼色中有所会意,喏喏辞去,命店家准备酒菜,奉陪司马玠开怀畅饮。
  饮未三杯,司马玠神思一昏,已告玉山颓倒,伏案醉去。
  姬元皱眉问道:“效验怎会这快?四弟,你是否把蒙药下得太多?”
  姬利狞笑答道:“当然,我教他三天三夜,无法醒来,等司马玠一觉醒回,我们已赶出了两千里了!”
  姬元点头说道:“好,既然如此,我们快走,在这三天三夜之间,除了人打尖马上料,和深夜觅地略事休息外,不准丝毫耽延!”
  姬利指着司马玠道:“这位‘玉金刚’呢?是否交给他们……”
  姬元连连摇头,接口说道:“不能交给他们,只好由我弟兄不辞劳累,轮流抱他赶路。”
  说完,命那两名凶苗,收拾行囊,准备登程。
  一开始,是由姬元把司马玠抱在胸前,纵马飞驰,等到觉得劳累之后,由姬利接手。
  但驰出百余里后,又生岔事。
  姬元姬利等驰到一座密林之前,正待催马绕林,突然一根响箭,自林中呼啸而出。
  他们知道这响箭是中原绿林人物所用,不禁眉头一蹙,勒马停蹄。
  十来名怀抱鬼头刀的劲装壮汉,从林中走出,雁翅排开,目光冷注姬元姬利兄弟,一语不发。
  跟着一声“阿弥陀佛”,与一声“无量佛”号起处,又从林中,走出一僧一道。
  僧人胖大,道人清癯,但均神情狞恶,一望而知,不是正派人物。
  姬元抱拳叫道:“大师与道长请了,在下姬元与四弟姬利,奉了主人‘七绝魔君’之命,有事中原,尚请二位借道……”
  姬元兄弟,一向凶横,这是因重责在身,有顾虑之事,才把话儿说得尽量婉转!
  谁知姬元话犹未了,那胖大僧人便冷笑一声,接口叫道:“姓姬的,你不要以为‘七绝魔君’孟南,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你若不是‘七绝谷’中之人,洒家还不屑于出手阻路!”
  姬元诧声问道:“大师怎么这样说话?莫非曾与‘七绝谷’中,结过梁子?”
  清癯道人一旁冷冷说道:“梁子倒是没有结过,但贫道等看不惯孟南那等目高于顶,藐视中原武林的妄自尊大之状!”
  姬元这才明白症结所在,再度抱拳为礼,向那胖大僧人,与清癯道士,尽量语气谦和地面含微笑说道:“在下久居苗疆,少人中原,难免稍嫌眼拙!请教大师,道长,法号怎样称谓?”
  胖大僧人道:“洒家大雄尊者,这位是大智真人,在当世江湖中,被称为‘湘江双煞’!”
  姬元倒也听说过这“湘江双煞”,是绿林道杰出好手,闻言之下,扬眉笑道:“尊者,真人,请莫误会,我家魔君邀客之举,或有未周,姬元担保补上两份请柬……”
  大雄尊者冷笑说道:“争来的酒食不香,你们如今是……”
  姬元接道:“我弟兄是奉了魔君之命,迎接这位贵宾,去往云南……”
  边自说话,边自向怀中所抱的司马玠,伸手一指。
  大智真人眼珠一转,狞笑说道:“好,姬朋友,你弟兄要回:云南‘,尽管请便,但’七绝魔君‘孟南的这位贵宾,却请留下!”
  姬元皱眉问道:“真人与我们这位贵宾,是平日素识?还是结有前仇?”
  大智真人摇头答道:“一非仇家,二非素识!”
  姬元苦笑说道:“既然如此,真人何必……”
  大智真人不等姬元往下再说,但念了声:“无量寿佛”,剔眉接道:“我们留下人质,是想叫盂南跑趟湘江,会会这位逍遥化外,目高于顶的‘七绝魔君’!”
  姬利一来比较性暴,二来业已听出事难善了,遂冷笑说道:“两位少找麻烦,‘七绝谷’中人物,不是好惹的呢!尤其我家魔君,更复功参造化……”
  话方至此,大雄尊者暴喝一声叫道:“适才大智道兄打算只留一人,你们既如此狂妄,却须五人一并留下。”
  姬元忍耐至此,也已无法按捺,无明火动,目注大雄尊者,冷冷问道:“尊者莫要一厢情愿,我弟兄愿留方留,若是不愿,你能留得下吗?”
  大雄尊者怒道:“我知道你们这群东西,太以目中无人,大概是要见点真章不可?”
  姬元点头笑道:“对了,这就叫‘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我弟兄自问礼数已尽,如今便向尊者、真人,请教几手中原绝艺也好!”
  说完,侧顾姬利,低声用苗语嘱咐道:“四弟先与对方会上一阵,这一僧一道,是湘江一带的绿林高手,你不可轻敌,应该特别小心!”
  姬利点了点头,飘身下马,向大雄尊者,暨大智真人,抱拳笑道:“两位是由哪一位出手,指教指教我这僻处边疆的化外野人?”
  大雄尊者似乎比较暴躁,厉吼一声,闪身而出,一掌当胸,便对姬利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