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玉钗盟
暗运劲力猛向徐元平身上震去。
但觉徐元平背心之处肌肉一软,有如推在棉花之上,不禁一怔。
就在他微一分神之际,徐元平已迅如电光石火般横跨数尺,欺到查子清身旁,一招“三阳开泰”三指疾伸,分取查子清三大要穴。
掌势未到,三缕指风。已先行近身。
查子请吃了一惊,暗道:好强劲的指风,身子一侧,避过正锋,按在宗涛背心边的右手不动,左手“倒转阴阳”横击过来,暗含擒拿手法,扣拿徐元平的脉门。
徐元平冷笑一声,点出三指突然一变十二槐花手中一招,手指翻转之间,竞抢先搭上查子清的手腕。
高手相搏,优胜劣败不过是一刹那间,查子情丝毫之差,人已吃了大亏,但觉脱脉之上一麻,脉门已先被徐元平扣上。
但他究竟是武功过人,经验丰富,临危不乱,虽被徐元平抢了光机,扣住脉穴,仍然不肯松开按在宗涛背上的右手,左手五指反上一翻,也抓住了徐元平的右腕脉穴。
徐元平原想逼他松开按在家涛背后命门穴的手掌,哪知他竟力挤不放,不禁大怒,五指突然加力。
查子清失了光机,五指随后搭在徐元平的脉穴,而且部位也稍有差错,心中暗道:我已吃失了先机之亏,不能再让他先用内力。
立时发出内劲。
两人内力同时出手,彼此都觉腕脉一紧,如上了一道铁箍。
这时,丁炎山已追到身后,举手一拳,直向徐元平后背击去。
徐元平左手忽的向后一挥,身子突然转了一个半周,左拿一招“行云掩月”幻起一片掌影护住身子。
丁炎山看他掌势一挥之间,竟然找不出一点空隙,心中暗暗一惊,收了拳势,疾退两步。
查子清一面运力扣紧徐元乎的手腕,一面低声说道:“丁兄快请出手,先把此人结果再说。”
丁炎山应声而上,双拳齐出,分袭上下两盘。
徐元平左掌疾出一招“鸿雁舒翼”,直向丁炎山肋间划出,他掌势后发先至,迫丁炎山不得不先求自保,横向一侧跨出两步,双拳一齐落空。
丁炎山一连两次袭击,均被徐元平迫向后退去,心中又气又怒,大喝一声,重又冲了上来,一掌“飞瀑流泉”直击过去。
徐元平右手和查子清各运内力相较,单余一只左掌抵挡住丁炎山的攻势,拼了十三四个回合之后,仍然毫无败象。
丁炎山眼看徐元平只用一只手掌柜敌,竟能支持到十三四个回合,仍然应对从容,心中又是惊骇,又是羞忿,暗道:这娃儿的武功,他是和我们初退之时,又有了甚大进境,今日如不能把他一举击毙,不但难以下台,而且将留下来极大的祸害。
心念一动,杀机突生,疾拍两拳,倏然而退,双手扬空虚抓四把,闭目而立。
徐元平看他动作甚觉奇怪,心中暗道:鬼王谷中人的行动,果然都是鬼鬼祟祟。
一恻观战的丁玲在暗自担心,知道丁炎山即将施展鬼王谷的绝技二十四招“玄阴鬼抓”,这武功不但诡奇难测,而且每一出手,都含蕴着极强的“寒阴气功”,这门武功虽属一种偏激的武学,但却是性命交修的一种武功,非通劲敌,轻易不肯施展。
如果徐元平右手本和查子清相较内力,以他灵活身法,或可抵御,此际他已分了一半实力和查子清相拼,只怕难以躲开这歹毒、诡专兼具的“古隆鬼抓。”
她心中虽然忧急如焚,但势又不能出手阻挡,只急得预门间汗水滚滚而下。
查玉望了丁玲眼,故意叹息一声,道:“唉,如若徐兄不是和家父动手,兄弟定要上前去助他一臂之力。”
丁玲冷笑一声,道:“哼!你不助徐元平,该去帮帮你爹爹啊!”
查玉怔了一怔,道:“我爹爹怎么了?”凝神向查子清看去。
丁玲随口应遵:“你爹爹只怕已难再支持多久了。”
她本是随口说的一句气话,但见查玉的脸色,却因仔细的一看,显得凝重起来,不禁心中一动,仔细向查子清望去,只见他脸色十分凝重,似是力有不胜,心中甚感奇怪,暗道:
难道徐元平的功力,果真进步到此等境界不成?
查玉看了一阵,突然放步向前走去。
丁玲怕他暗下毒手,急急跟了上去,道:“你要干什么?”
查玉忽的一跃,纵落在查子清身前,低声叫道:“爹爹!”
查子清哼了一声,道:“快退开去!”
查玉还未来得及答话,忽听杨文尧大叫一声,突然收了按在易天行前胸的手掌,横向一恻跨出。
丁玲忽的尖声叫道:“白线娘!”
查子清低头一看,果见一条白线娘已到自己脚下,知此物绝毒无比,蛇中之最,本能的一抬左脚,向那蛇头踢去。
杨文尧向旁跨出之时,宗涛按在杨文尧背心上的手掌,也随着向旁侧移动,查子清左脚一抬,失去了一半支撑身躯之力,身躯向左面一侧。
这些事虽有先后之分;但其速度,却是有如同一瞬间发生一般。
查子清身子一动,宗涛却借力一闪身躯,抛开了查子清按在背上的手掌。
这些人一个个老奸巨狠,谁也不愿先挡锐锋,一看形势不对,立时先求自保,然后再审度形势出手。
只听易无行冷笑一声,道:“冷兄还不让开吗?”
冷公霄倒是听话,应声向一侧横跃过去。
剑拔弩张的形势,片刻间松懈了下来。
神丐宗涛自动放开杨文尧背上手掌,退后了两步,道:“老叫化不愿乘人之危,杨兄尽管先行运气调息,你自觉元气恢复之时,再和老叫化动手不迟。”
易无行微微一笑,道:“宗兄放心,杨文尧已被兄弟‘太极气功’震伤,两个时辰之内,料他无力再战。”
宗涛冷笑一声道:“易兄不要自作多情,老叫化并无助你之力”
易天行长露无风自动,显然宗涛这两句话,大大的伤了他的自尊心。但此人实确有过人的涵养,沉吟了一阵,淡淡笑道:“不论宗兄是何用心;但是兄弟一样心领相助之情。”
这时查子清已把那逼近身侧的毒蛇踢了开去.纵身跃到一恻。徐元平也收了掌势,停步不追,形势又恢复了一个对峙之局。
丁炎山突然睁开双目,大声叫道:“玲儿过来!”
宗涛探手一把抓起被查子清踢过来的“白线娘”,笑道:“这毒蛇救了老叫化一命,想不到这毒物,倒还有一点用处。”
随手把它盘了起来,从怀里摸出一个黑布袋子,把它装了起来。易天行突然举手对宗涛一抱拳,道:“冲着宗兄之面,从此时起,不再追究金老二背叛之事。”
金老二紧张的神情突然一松。
宗涛却冷笑一声,道:“老叫化没向易兄求情啊!”
易天行拂舅一笑,答非所问地说道:“兄弟有件事,兄来作个见证,但不知宗兄是否答应?”
宗涛虽然不齿易天行的为人,但他在江湖的声誉,确实盖过自己,听他这般一说,再也狠不起来,轻轻的咳了两声,道:“你这般看得起老叫化子,那先请说出什么事,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老叫化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易天行道:“一宫除外,二谷、三堡中人,到了二谷二堡,而且标文尧、查子清,又是两堡中首脑人物,这也算得一场盛会了。”
宗涛沉吟了一下,道:“不错。”
易无行道:“请宗兄和那位小兄弟站在一侧做个见证,也好借机调息一下真气,兄弟教训他们四人一顿之后,再解决咱们的事!
不知宗兄意下如何?”
宗涛万没有想到他竟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一时之间,倒是不知该不该答应,呆了一呆,道:“这个你得让老叫化想想再说。”
查子清怒声喝道:“易天行,你就自信能够抵得我们四人联手之力吗?”
易无行微微一笑,道:“只要家兄答应愿做见证,你们就四人联手一战试试!”
宗涛心中暗道:易无行这般恭维于我,难道当真是畏惧老叫化呢,还是对徐元平的顾虑?不论如何,他是利用老叫化子;但鬼王、千毒二谷,杨家、查家两堡,也非善良之辈,倒不如让易天行出手和他们打一场试试,易天行武功再高,要想独力胜这四个武林高手,只怕也非容易之事。
心念一转,冷冷说道:“老叫化两面不管。但也不愿替你做见证。”
易天行笑道:“只要宗兄答应不管就行了。”
徐元平一直留神着丁玲的行动,也未听到两人说些什么。
只见丁玲如拖千斤重担一般,一步一步的向丁炎山走去,相距还有三四尺远近时,停了下来,说道:“叔叔叫玲儿,不知有什么教谕?”
丁炎山冷冷说道:“你再向前两步。”
丁玲依言又向前走了两步,道:“叔叔……”
丁炎山怒声接道:“你再走近些”
丁玲略一思忖,突然向前两步,停在了炎山的身前。
丁炎山右手一挥,砰然一声脆响,丁玲被打得三个转身坐在地上,半面嫩脸,登时红肿起半寸多高,满口鲜血,泉涌而出。
这一耳光打的残忍无比,丁玲既不敢闪避,也不敢运功抗拒,丁炎山含总的一击,她如何挡受得起?但她挣扎说道:“叔叔,你为什么要打我?……”,说完一句话,人就晕了过去。
徐元平看的心头火起,纵身一跃,飞落丁炎山的面前,道:“你为什么打她?”
丁炎山冷冷答道:“我为什么不能打她?”
徐元平证了一怔,村道:是啊!他是她尊长之辈,为什么不能打她?呆了一呆,向后退去。
宗涛大声喝道:“谁打了老叫化的干女儿?”纵身直掠过来,探臂把丁玲抱了起来。
只听易天行大笑三声,划空而来,道:“兄弟替家兄令爱出口气吧!”声音甫落,人已到了丁炎山的身前,举手一掌,拍了过去。
丁炎山双肩一晃,退后五尺,道:“易兄要和兄弟动手吗?”
易无行笑道:“还有冷公霄、杨文尧、查子清,你们一齐算上!”举手一把向他右肩之上抓去。
丁炎山心中虽然对易天行有些畏惧,但形势逼得他不能不出手接架,只好硬起头皮,挥手一招“铁骑突出”,横向易天行抓来掌势封去。
也不知易天行诚心要现露一下武功呢?还是害怕查子清联手攻来难以抵挡,有了速战速决之心,大喝一声,反手一把,抓住丁炎山的手腕。
这一招不但变势速快而且奇奥异常,丁炎山抽腕避让时,已来不及,但觉手脱一麻,全身功力顿失。
易天行一招得手,左拳当胸击出。
丁炎山一侧身,避过一拳,却不料易无行左拳击出的同时,右脚同时飞起,踢向丁炎山右膝关节之处。
但闻一声间哼,一脚踢个正着,丁炎山一连向后退了四五步,才拿桩站稳。原来易天行一脚踢中丁炎山后,右手也同时松开。
徐元平看的一皱眉头,暗暗忖道:怎的丁炎山如此脓包,这几拳一脚除了出手迅诀之外,并无特异之处,怎的丁炎山竟被踢中一脚。要知丁炎山和易天行动手时,心中先已害怕,再被易天行一把抓住手腕,心中更是惊慌,他精神先崩溃,影响了反应,手脚也随着迟钝起来。
如果易天行乘胜出手,丁炎山势非被伤在易天行的拿下不可,但他却静站不动,任何人都可看出他是故意手下留情。
冷公霄看他举手投足之间,伤了丁炎山,不禁心中生出一胜寒意,不知他下一个要对付哪个。
只听易天行纵声大笑,道:“兄弟久闻查家堡百步神拳和蜂尾毒外之名,今天倒要借此机会领教领教了。”
众目睽睽之下,查子清纵然不愿和易天行动手,但也无法退缩,何况易天行又是指名挑战。只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之态,笑道:“很好,兄弟也久仰易兄,今日能够一领教益,实是终身大幸!”说话之间,目光一惊冷公霄。
冷公霄心知查子清那一眼相望之中,已有了相邀联手拒敌之心,当下大步走了过来。
暴天行大声笑道:“好极了,两位联换出手,也免得兄弟多费上一番手脚。”
查子清、冷公霄同时觉着脸上一热,但形势危险,也顾不得面子问题,听到装作没听到,置之不理。
易天行目注了炎山微笑说道:“丁兄右腿伤势不轻,最好能及时运气调息一下,免得落下残疾。”
丁炎山闭目装作不闻,默然不语。
只听易天行长笑之声响彻了空旷的山野,道:“两位快些摆好架势,兄弟就要出手了!”
查子清、冷公霄相互瞧了一眼,并肩而立。
杨文尧忽然一睁微闭的双目,神光电闪,冷冷的扫凉了易天行一眼。易天行本已缓步向前走去,但见了杨文尧闪动的目光后,心中忽然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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