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玉钗盟
丁玲目光一掠躺在身前的长须老人,道:“你没有伤了他吗?”
金老二道:“没有,但你要留下他来,不知有何作用?”
丁玲道:“此人武功很高,杀了他未免可惜……”
金老二道:“好吧!那就留着他醒来之后,杀咱们吧!”
丁玲笑道:“老前辈且莫心急,我说他武功高强之意,是可以帮助咱们拒敌。”
金老二道:“这个只怕不容易吧!”
丁玲道:“晚辈白有妙策,让他甘心受命。”说话之间缓缓站了起来,走向那长须老人的停身之处蹲了下去。
金老二缓缓收回架在那人颈上的单刀,说道:“你最好先把他降服之后,再给他嗅上解药,要是被他先醒过来,咱们谁也别想活了。”
丁玲道:“老前辈尽管放心。”突然伸出了纤纤玉指,点了他双臂、双腿上四处要穴,然后从怀里摸出一瓶解药,涂在那长须老人鼻孔之上。
只听那长须老人打一个喷嚏,缓缓睁开双目,望了丁玲、金老二等一眼,挺身坐了起来。
他双臂、双腿,要穴被点,除了腰之外,四肢难动,右手一抬未起,立时缓缓的躺了下去。
丁玲待他躺好之后,才冷冷说道:“你如妄想运气自解穴道,那可是自找苦吃。”
长须老人冷冷的望了丁玲一眼,默然不语,他虽在生死关头,仍然有一股倔强之气。
丁玲用手捡起单刀,冷冷说道:“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长须老人冷哼一声道:“龙遇水浅遭虾戏,虎落平川被犬欺。”
丁玲单刀一挥,一股冷芒疚掠那长须老人前胸扫过,一绺长须,应手而飞,接道:“不论你如何骂我们,但眼下你无反抗之能,我只要一挥手间,立时可以要你身首异处,魂游鬼府。”
长须老人怔了一怔,道:“哪两条路,先容老夫忖思一阵,才能答复。”
丁玲道:“简单的很,一条是你答应受我指挥,不得有丝毫抗违之心,一直到咱们离开这古墓为止,我就还你自由之身,另一条路就是拒绝我,我一刀把你杀死。”
长须老人怒道:“老夫是何等身份之人,岂肯受你这个黄毛丫头支使?”
丁玲冷笑道:“那你是选择后一条的死亡之路了。”缓缓举起手中单刀接道:“我现在先斩你一条右腿。”刀光一闪而下。
长须老人急急摇头,说道:“且慢动手。”
丁玲收住刀势,笑道:“你可是想活命吗?哼!能伸能曲,才是英雄人物,何况你出了这古墓之后,还有一雪此辱之机,如是被我一刀杀死,你就永远无法洗雪此辱了。”
长须老人道:“老夫出了这古墓之后,必要把你迫作奴婢,以雪此辱。”
丁玲笑道:“那你是答应了。”
长须老人无可奈何的点点头,道:“就算答应了吧!”
金老二急急说道:“孩子,江湖上人,极少信义,你放了他,他如不肯履行承诺之言,怎生是好?”
丁玲道:“大丈夫一诺千金,我相信这位老前辈答应了,决然不会反悔。”
金老二道:“你相信,我可不相信……”
丁玲右手一挥,拍在那长须老人的“曲池穴”上,推活他左臂穴道。
金老二心头大急.独臂一伸,夺过丁玲手中单刀,对着那长须老人,作势欲劈。
丁玲缓缓从怀中取出一粒丹丸。长髯老人回顾了丁玲一眼,说道:“你手中的丹丸是何等毒物?先说给老夫听听再说。”
丁玲笑道:“这丹丸名叫百步断肠散,乃五种绝毒之物,混合而成,服用之后,行上百步,毒性就要发作,断肠而死……”
她举起丹丸,嫣然一笑,接道:“不过,我带有解毒之药,你吃下这粒药丸之后,立时再服下一粒解药,一个时辰内毒性就不会发作了。”
长髯老人似是异常留恋生命,摇摇头说道:“一个时辰之后呢?”
丁玲道:“我再给你服用一粒。”
长髯老人道:“如此轮服不息,你那药丸,总有服完之日。”
丁玲道:“你服用一十二粒之后,其毒自解。”说话之间,探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打开瓶塞,倒出一把白色丹丸,数出一十二粒,把余下丹丸捏的片片粉碎,洒在地上,接道:
“我现在手中只余一十二粒解毒丸,只要我再毁去一粒,你就别想再活。”
长髯老人一皱眉头,说道:“你这般毁去解毒药物,不知是何用心?”
丁玲道:“最是简单不过,只要你一有背叛我的举动,我立时毁去一粒丹丸,那时你可能把我杀死,但你也难再活命,落个同归于尽。”
长髯老人目光一掠金老二道:“此人可也要算进去吗?”
丁玲一皱眉头,道:“这个,这个……”
金老二道:“想不到你还看上金某人这条命了。”
长髯老人道:“一个换一个,老夫未免大吃亏了。”
金老二道:“好吧,你先说出用什么方法,把我们生命限制于十二个时辰之内?”
长髯老人道:“我用独门手法点你们五阴绝脉,十二个时辰之内,不得解救,百穴凝结而死。”
金老二抬头望着丁玲道:“孩子,咱们答不答应?”
丁玲笑道:“晚辈的看法,咱们都无生离这古墓之望,答应或可助他一臂之力。”
金老二道:“姑娘口中之他,可是指平儿吗?”
丁玲道:“是啊!不是他是谁呢?”
金老二笑道:“好!好!只要对他有助,咱们死了也不冤枉。”
丁玲两指夹着丹丸说道:“老前辈,相约已好,你可以吃下去吧!”
那长髯老人果然不再推辞,张口吞下了丁玲手中的药丹。
丁玲双手齐挥,拍活他双臂双腿的穴道。
长髯老人突然—挺而起,挥手一把,抓住了丁玲右腕。
丁玲左手一伸,把一粒丹药交到金老二的手中说道:“老前辈好好的拿着,他一杀我,你就捏碎那粒。”
金老二远距那长髯老人手臂可及之外,大部药丸又在丁玲手中,气的长髯老人顿足,牙齿咬的格格作声。
丁玲迅快的一扬左手道:“你不用打坏主意,快吃下一粒药吧,再晚了毒性就要发作。”
长髯老人接过丹丸,冷冷说道:“转过身去,老夫要点你五阴绝脉。”
丁玲一面转动娇躯,一面笑道:“我这里还有十粒药丸,我那位叔叔那里一粒,你只要一下子不能把我们两人杀死,就你也无法活了。”
长髯老人道:“别说你们两人,就是十条八条人命,也不值老夫一命。”说话之间,右手挥动,连在丁玲身后点了数指。
他每指点下之时,寸玲就觉着全身一震,数指点过,半身酸麻难耐。
长髯老人放过丁玲,大步向金老二走了过去。
丁玲急声说道:“喂!你这点五阴绝脉手法,伤人之后,半身麻木,如何还能行动。”
长髯老人冷冷说道:“片刻之后,那酸麻即将消失,十二个时辰内,无碍你的行动。”
金老二自行转过身子,让那长髯老人点了五阴绝脉。
长髯老人似是意犹未足,大跨两步,伸手向那长眉老人抓去。
丁玲怒声道:“住手,咱们订约之时,并未连他计上,你一动他,我就捏碎解药,干脆都别括了。”
长髯老人年纪虽大,但他似是对生命,仍有着无比的珍惜,听得丁玲喝叫之言,果然不敢再动。
那长眉老人正在低头为他的猩猩疗伤,对强敌准备施袭一事,恍无所觉。
丁玲一面运气调息,一面又服了两颗毒丸,果然精神大好,当下高声说道:“咱们守在此地,实非长久之策,早些走啦!”目光一瞥那长髯老人道:“你走在前面开路。”
在这些人中,丁玲的年事最幼,但她机智过人,才气纵横,几番料事谈话之后,隐隐成了主宰大局的领袖。
长髯老人冷冷的横了丁玲一眼,大步向前走去。
丁玲低声对金老二说道:“你要毒老人带着猩猩走中间。”急迈一步,抢随在那长髯老人身后而行。
第三十五回 自相残杀
走了十丈远,仍然不见一处岔道,那长髯老人却是愈走愈快,似是要一口气走完夹道。
丁玲停下身子,喝道:“站住,不要走啦。”
长髯老人冷笑一声,回头说道:“为什么?”
丁玲道:“这夹道乃行水之路,穿越孤独之墓而过,咱们再往前走,那将离开心脏地带了!”
长髯老人纵声大笑,道:“老夫受命行动,心中不乐的很,哪里还管得水道旱道?”
丁玲道:“哼!不论咱们是否出墓,我已存必死之心……”
长髯老人道:“你倒是还有自知之明。”
丁玲道:“在十二时辰之内,你最好不要妄动恶念,等十二时辰已过,你服用剧毒化解,再动妄念不迟。”
长髯老人干咳两声,欲言又止。
丁玲道:“你在石劈上敲两拳,看看这一边有没有暗室夹道。”
长髯老人果然挥手一拳,击在石壁之上。但闻砰然一声,回音震耳。
丁玲道:“听石壁回音,里面不是夹道,就是暗室,你想法子把这石壁敲开吧!”
长髯老人怒道:“石壁坚硬,我赤手空拳,如何能够撞开?”
丁玲冷冷说道:“那是你的事了,反正我最多还活一十二个时辰,早死一些时间,打什么紧。”
长髯老人突然向后退开两步,探手从长衫之下,取出一把铁凿,冷冷说道:“除非你遇到老夫这等细心之人,谁也不会带着开凿坚壁之物。”
丁玲看他神力惊人,想到他用的兵刃,定然也十分沉重,故意逼他取出兵刃,击打石壁,却未料到他竟带了专以凿开石壁钢凿,心中大喜,微微赞道:“老前辈智谋超人,超异群伦,竟然能事先备带此物。”
长髯老人随手一凿,击在石壁上,一片碎石,应手而落,口中却冷冷答道:“老夫一时失神,受你们暗算,心中实在不服的很。”
丁玲笑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也算不得什么大憾之事。”
长髯老人似是被丁玲几句颂赞之言,说的大为高兴,手中特制的钢凿不停的挥动,耳际一片碎石落地之音,不大工夫,已凿开一个两尺见方的石洞,一片清辉,由洞中透射出来。
丁玲走了过去,探头一望,不自禁的赞道:“这建筑当真是巧夺天工……”,忽然住口不言,一跃穿入。
金老二急行两步,抢到那洞口之处。
洞口里映射出一片蒙蒙的青光,照亮了数尺方圆。
那长髯老人突然一伸右手,按住了金老二的后背“命门”要穴,低声说道:“想要命,就把你手中的解药给我。”
金老二重重的咳了一声,道:“我只要大声一叫,她立时可以毁去手中部分解药,你的武功虽可以把我们杀死,但却无法在一刹那间抢到所有的解药。”
长髯老人冷哼一声,缓缓收回右手。
金老二身子一侧,道:“你先进去吧!”
长髯老人冷冷的看了金老二两眼,抡动手中特制钢凿,又击裂一些石壁,才探首而入。
原来他身材高大,不似丁玲那般娇小,可以一跃而入。
金老二回头对那长眉老人,道:“老前辈看看壁洞,那猩猩能不能过。”
长眉老人冷冷说道:“人都能过,猩猩自然能过了。”
金老二知他生性孤僻,也不再理他,身子一侧,穿过壁洞。
这是一座广大的暗室,足足有四五问房子大小,四壁间,各嵌着四颗龙眼大小的明珠,屋顶上却垂悬着一盏琉璃长明灯。
奇怪的是那长明灯仍然火焰熊熊,四壁明珠,吃那灯光一照,反映出一片蒙蒙的青光。
只见丁玲凝神站在—堵石壁之前,仰望着一幅壁画,那长髯老人就站立她身后两三尺处。
金老二一皱眉头,暗暗忖道:这孩子究竟是经验不够,在这等险恶的环境中,竟然还有心观赏壁画。
凝目望去,亦不禁为之一呆。
只见那壁上,画着一座广大的墓园,夹道纵横,好像就是这孤独之墓的全图。
只听丁玲自言自语地说道:“奇怪呀!奇怪……”
那长髯老人也似为那壁画吸引,缓步向前走去。
金老二似是被丁玲的声音所动,霍然惊觉赶忙叫道:“丁姑娘。”
丁玲回头一笑,缓步走了过来,说道:“这室中陈设的富丽堂皇,哪里像座古墓……”
金老二道:“那孤独老人既能把玉蝉、金蝶和无数的珠宝,搬入此墓,这些陈设自非难事。”
丁玲目光一抬,望了那玻璃长明灯一眼,道:“难道那灯内之油,也燃烧了百年之久吗?”
金老二呆了一呆,想不出回答之言。
丁玲谈淡一笑,又道:“这富丽堂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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