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玉钗盟
白衣女转脸望着天上耿耿星河,突然叹息一声,说道:“我想那金老怪最好是不要再回来啦!”
徐元平道:“为什么?”
白衣女黯然一笑,道:“他要是回来了,只怕逃不过我的弹指迷魂粉去。那你就可以收回剑匣了。”
徐元平道:“是啊!我这剑匣是一位老前辈赐赠之物,是万万不能丢掉。”
白衣女幽幽叹道:“你收回剑匣之后,就要和我们分别了,是吗?”
徐元平听她转弯抹角的扯到这上面去,语言凄惋,似甚感伤,陡然之间,倒是想不出适当劝慰之言。
忽听一个冷冷的声音喝道:“什么分别不分别的,别再说啦!”白衣女似是甚怕姐姐,果然不再言语。
星光乏下,只见她目中泪光闪动,缓缓由怀中取出人皮面具,套在脸上,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骤然之间,变成了一副可憎可怖的丑怪面目。
徐元平虽已知她戴的人皮面具,但因那怪脸太过难看,瞧了两眼,不自禁别过头去。
天色已三更过后,这荒凉的郊野,又恢复了它原有的恐怖,林木萧萧声中,不时传来了夜枭长鸣。徐元平微微抬头望去,只见正东方燎原野火,愈发猛烈,飞焰腾空,火舌乱窜,声势十分惊人。正自看得入神,忽觉一粒沙石,轻轻击在手上,转脸望去,只见正南方一条人影,闪电流星般,疾奔而来,赶快屏息凝神,微张双目,暗中监视来人。
来人身法似迅快至极,倏忽之间,已到了两人倒卧之处。
他低头望了望徐元平和那白衣少女冷笑了两声,抬起头来,望着烈焰弥空的火势。
徐元平暗中打量着来人,只见他空着双手,穿一件青色长衫,额下留着半尺长短的花白髯子,身躯修伟,微观驼背,他仔细的看了他全身的每一地方,但却始终未发现他的古铜剑匣。
他茫然投瞥了那白衣少女一眼,想从她神情之中,测度来人是不是职走自己剑匣的金老二。
哪知白衣少女亦似茫无所知,丑怪的脸上眼珠流动,不时偷觑那微观驼背的老人,显然,她亦不认识来人。
那隐身暗处的少女,亦不见有丝毫动静。
这情景使徐元平大感迷惑,既然确定了对方并非取走自己剑匣的金老二,势不能这样长时躺在地上装出昏迷的样子,但又不便陡然间挺身跃起。
正感为难之际,突见那修伟驼背老人仰面一声清啸,啸如龙吟,直冲云霄,划破了夜空向四外传播开去。
徐元平只觉心头一震,暗道:“此人内功这等精深,武功定是不弱……”。
心念初动,遥闻四下长啸应和,连续传入耳际,彼起此落,人数似是不少。
徐元平暗中睁眼望去,只见四个黑衣劲装的中年大汉,由四面八方拥到,在相距驼背老人丈余左右之处站好,八道眼神微一扫掠横卧在地上两人,立时垂手静立,形态之间,似对那驼背老人甚是恭敬。
忽见驼背老人右脚一伸一挑,徐元平放在身侧的戮情剑,突然离地飞起。
这一着大出了徐元乎意料之外,因那驼背老人自现身之后,一直就未望过那宝剑一眼,此刻,陡然出脚挑剑,实使人难以预防。徐元平心头一急,顾不得装昏之事,忽的挺腰而起,右手迅疾向剑把抓去。
这当儿,那驼背老人的右手,也同时向剑把上抓去,两个人的动作,都快得异乎寻常,徐元平右手指尖触及剑柄时,那驼背老人的手指亦到,他由抢提剑把,忽的变成施袭之势,食中二指一骈,径向徐元平抢剑右腕上脉门穴点去。
这一招不但迅快绝伦,而且应变突然,徐元平武功再高也不能不先护脉门要穴,只得一翻右掌,横向驼背老人手腕上切去。
两人这一变招相搏,谁也没抓到剑柄,寒光夺目的戮情剑,又向地上掉去。
这驼背老人的武功,的确是有惊人之处,右腕疾缩,让开了徐元平一掌横切,蓦地欺身而上,指戳肘撞,两招并出,右脚也同时飞起,疾向戮情剑把上面踢去。
徐元平侧身让开了驼背老人一肘横击,不退反进,也往前欺了一步,右手“金剪断梅”,食中二指疾出,合击驼背老人点来一指,右腿一抬,脚尖突向驼背老人踢剑的右脚“冲阳穴”上点去。驼背老人似是想不到对方一个年轻的娃儿,竟然身具这等上乘武功,惊骇得向后疾退了两步。
徐元平怕那驼背老人把宝刃踢飞出去,好让同伴拉取,是以那次出一腿,用力极猛,驼背老人突然收腿疾退,徐元平一脚点空,他究竟是欠缺搏奉经验之人,力道收发之间,难以控制的恰到好处,不自禁身躯向前一倾。待他右腿着地,回身取剑之时,突觉寒光耀目,两柄长剑一上一下攻到。
原来那站在周围的四个黑衣大汉,有两人拔出背上长剑攻到。
徐元平对失去剑匣一事,已痛心疾首,岂肯让这戮情剑再被别人抢去,当下大喝一声,侧身避开两剑,挥抡左手,呼的一掌,向右面个黑衣大汉努去,右手施展十二揭龙手中一招“锁龙东岳”,硬抢在例大汉手中长剑。
他在情急之民劈出掌力极强,劲风似轮,直撞过去,把右面黑衣大汉逼得直向后跌退,右手却奇快绝伦,搭上左侧大汉右腕,一转一震,已把长剥夺到手中。
徐元平初试绝技,得心应手,不禁精神大振,挥剑一封,架开了另两柄急袭而来的长剑。
原来另外两个大汉目睹徐元平一出手,就把一名同伴击退,背了另一人手中兵刃,惊震之下,双剑一齐出鞘,振腕刺去。
徐元平封架开两人长剑,左脚踏进半步,左掌潜运真刀,劈出一把掌风,右臂一探,长剑疾出,挑起了地上的戮情剑。
哪知这长剑一和宝刀相触,却如朽木遇上利斧,断了一截。
四个黑衣大汉武功均非弱手,领教了徐元平厉害之后,出手更是不敢大意,三剑各站一个方向,彼此呼应,徐元平挥舞半截断剑,力敌三人联攻,又要保护地上的戮情剑,一时之间只有招架的局面。激斗之间,忽听一声厉喝:“住手!”三个大汉一齐收剑而退,徐元平正待伏身取剑,蓦闻啊呼一声娇呼。
转头望去,只见那驼背老人左手扣住那白在女右腕脉门,右手却放在她背后“命门穴”
上,冷冷地说道:“你如敢探臂取剑,我就一掌震碎她五腑六脏。”
徐元平心头一凛,暗道:“这白衣少女虽非正人,却对我总算不错,我岂能害她一命”。当下挺胸一站,怒道:“哼!一把年纪之人,欺侮一个女流之辈,算什么英雄人物。”
驼背老人哈哈一笑,道:“老夫如要伤害于她,易如折枝反掌,只不过借她要阁下答应老夫一件事情而已。”
徐元平听得呆了一呆,道:“你要以她生死之事,成协我献上宝刀,哼哼!……”
驼背老人突然怒道:“老夫是何等之八,岂肯为这等不屑之事?”
徐元平道:“那你要什么?请于明言相告,在下力所能及,决不推辞就是。”
驼背老人面色转趋缓和,微微一笑,道:“老夫已数十年未逢过敌手,今日目睹阁下武功,心中大感佩服,想和阁下一较身手,不知是否见允?”
徐元平环顾四个大汉一眼,还未开口,驼背老人又抢先说道:“阁下世请放心,这场比试,只以我们两人为限,单打独斗,彼此不准有人相助,如果阁下胜得,老夫回头就走,如果老夫侥幸得胜,那就请阁卜留下这辆短剑。”
只听那白衣少女叫道:“不要上他的当,快些拾起短剑。”
驼背老人一扬双眉,怒道:“此乃各凭武功,以分输赢,有利么上当之处?”
白衣女道:“那宝剑原是我们之物,你赢了可以拿走,你输了也不要赔偿利么,世界上哪有这等便宜事情。”
驼背老人突然哈哈大笑道:“这等千古难遇宝刃,哪有一定的物主,如是武功不足以佩此剑之八,借此宝刃,足以致杀身之祸……老夫不愿强取豪夺,无非是看阁厂始才出手几招不凡,年幻轻便有此身手,实在难能可贵,因而动了借爱之心,才提出各以武功决定上刃谁属,举世滔滔,像老夫这点武功之人,经常可见,如果你连我也打不过,携带此剑,无疑是招致死亡的标志,即使老夫胜得阁下,也不能擅用此物,我要把它赠送于我们那位武功举世无二的主人,使此神物利器待遇良主,也好为武林之中放一耀目异彩。”
他说到主人二字之时,突转庄市,神态言词之间,大是恭敬。
徐元平当下答道:“此剑是晚袭一位大恩人赠予我的,我如不能保得此剑,还有何颜见天下英雄,老前辈提议甚好,”在下如不能胜得,也好让我早死去洗雪沉冤之心……”。他在情急之下,不觉失言。
驼背老人微微一笑,道:“此剑这等锋利,目是大有来历之物,怀剑之人,亦当有一番离奇动人的遇合,老夫以数十年江湖阅历推断,此言大概不会离谱太远……”。话至此处,突然目光凝聚在短剑之上,神情随着一变,厉声喝道:“这短剑可是我情剑吗?剑匣哪里去了?”目光炯炯,转投在徐元平身上,上下打转,似欲找出剑匣所在。
徐元平心头一凛,暗道:“此剑有关慧空大师一生清誉,岂能随便泄漏。”当下大喝道:“老前辈既有以武功劳剑之心,怎的还不出手?”纵身一跃,左手呼的一掌劈去,右脚顺势一勾剑把,挑起宝刃,右手迅快的操在手中。
驼背老人身躯倒转,让过击来一掌,手上突一加劲,骤闻一声娇呼。
徐元平怒道:“既然相约比武决定宝剑谁属,何以又暗下辣手,加诸一个女流之辈,哼!你如妄图以人作质,逼我交剑,可莫怪在下出手狠毒了。”
驼背老人冷笑一声,道:“你既答应以武功决定宝剑谁属,何以又先把宝剑抢到手中?”
徐元平道:“你们人手众多,我如不先把宝剑拿到手中,在下势难兼顾比武护剑两面,不过,你尽管放心,只要你真能胜我,在下决不推赖。”
驼背老人冷笑一声,道:“老夫也不怕你撒赖。”松手放了白衣少女玉腕,忽的踏步抢攻,左掌“推波助澜”,右手“横断云山”,一攻之中,两把齐出,直未横打,用出两种大不相同的力道。徐元平看对方出手一击的威势甚强,丝毫不敢大意,左拿一引对方直未拿势,身躯斜跌五尺,让开横里一台,双腿连环踢出。只听驼背老人冷哼一声;振臂抢攻过去,双掌连番劈出,看着通政。
徐元平气运左臂,右手握剑不动,单用一只左掌距敌。使出十八招罗汉拿法,和驼背老人抢攻。
这套以刚猛见称的武林绝学,威势极大,但如功力不到火候之八,最忌施展这套掌法,因为这种至刚极猛的章法,威力虽然惊人,但却最耗内力,每一掌拍击出手,都带着划空的啸风之声,力能碎石开碑。徐元平见那驼背老人出掌威猛,灵机一动,想起了慧空传授自己武功口诀之中,有这套刚猛的掌法,糊糊徐徐就施了出来。
这驼背老人本以阳刚之力见长,掌势雄浑而驰名江湖,想不到今宵遇上了徐元乎,竞以其人之长,还治其人,硬以刚猛的掌势和他力拼,这在徐元平本是无意,而那驼背老人却误会他是有心,陡的一提真气,全力出手,双掌威势陡然加强,掌掌如巨斧开山一般。
徐元平见对方越打越是英勇,掌力也愈来愈是强猛,不禁心头大骇,暗道:“此老究竟有多大气力,怎的精神愈斗愈长。”当下一提真气,掌势也加强了几成。
两人又斗了二阵,驼背老人偷眼向徐元平瞧去,只看他气定神闲,毫无困倦容色,心下暗自付道:“这娃儿只不十八九岁的年纪,就算他一出娘胎,就开始习练内功,也难有这等深厚绵长的内力,和我硬拼力搏这么长时间,难道他也和我那主人一般的天生奇才得道天助不成……”
他心有所思,精神一分,忽觉一股劲力逼着他的掌势,直去过来,心头一震,急忙向劳侧一跃。
就在这一让之势,已被徐元平抢得先机,欺身追击,连续劈出三掌。双方皆以极强猛的掌力相搏,丝毫不能予人以可乘之机,一着失神,立落下风,驼背老人这一失机,几乎败在了徐元平的拿下,幸亏他对敌经验丰富,临危不乱,当下双拿平胸推出一招“移山填海”,全身劲力,尽凝两掌,徐元平只有一只左手对敌一招硬拼之下,当场被震退三步。驼背老人借此一缓之机,才把劣势扳回。
两人重又相斗,心情却大不相同,徐元平雄心勃勃,精神大振,对自己身负武功,又增强几分信心,一面挥掌对敌,一面用心思索制胜之道。驼背老人却是越打。动中越感惊恐,既惊骇于对方武功,又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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