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玉钗盟
查子清冷哼一声,回首一记百步神拳,直击过去。
哪知汤万里一拳击飞银杯之后,突然向旁侧退去,刚好易天行倒退过来,正赶上查子清百步神拳的暗劲冲到。
易天行武功卓绝,反应灵敏过人,觉着一股强猛异常的暗劲袭上身来,心知已难挥掌硬接,立时顺那袭来的暗劲,横向一侧跃去。但觉银光一闪,迎面劈了过来。
易天行猛吸一口真气,向前冲行的身子,陡然停了下来,运劲于背,承受了袭来暗劲,右袖一挥,逼住剑势,冷冷喝道:“杨兄你……”
杨文尧似是亦看清来人是谁,易天行话刚出口,杨文尧剑势已经收回,道:“易兄请恕兄弟失手。”
易天行冷笑一声,道:“查子清打了我一记百步神拳。”
只听查子清高声说道:“易兄不要误会,兄弟实是无意……”
突然住口不言,回身拍出一掌,厉声接道:“什么人?暗向兄弟施袭。”显然,有人暗中向他攻了一招。
只听一阵哈哈长笑,道:“老叫化子。”
但闻砰然一声轻震,暗劲激旋,显然两人已硬行拼了一招。
查子清怒声喝道:“穷要饭的,也来送死了。”呼的又是一拳,直击过去。
只听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接道:“查兄出手打人,连看都不看的吗?”一股暗劲,反击了过来。
查子清呆了一呆,暗道:怎么这一阵工夫,这石室似是陡然间来了很多人呢……,忖思之间,忽觉一股暗劲,直袭上来,不自主的退后了两步,赶忙提聚真气向前一推,把那逼近身的暗劲化去,高声说道:“来人可是丁兄吗?”
来人轻轻的咳了一声,道:“兄弟正是丁高。”
易天行大笑说道:“好啊!久年不踏江湖的丁兄,竟然也赶来古墓之中。”
丁高冷冷说道:“易天行,不用卖狂,我问你一句话,你可敢据实相告。”
易天行说道:“易某人不相信入这古墓之人,还能活着离去,既都是将死之人,说了又有何妨?”
丁高道:“哼!你想一网打尽天下英雄,只怕心愿难偿!”
但闻一阵衣袂飘风之声,显然又有一人由那凿开的壁洞中跃入室中。
汤万里呵呵大笑,道:“好啊,想不到老夫凿开这一壁洞,竟然引进来这样多英雄人物。”
丁玲听得爹爹到来,胆气壮了甚多,他们父女之间,情感虽甚冷漠,但为了鬼王谷的威名,丁高却不会让她吃亏,当下一理秀发,站了起来说道:“引人入室的是那盏琉璃灯和这四壁嵌的明珠,一片漆暗,伸手难辨五指,有这一盏灯光,自然是人人趋之若骛了!”
那长眉老人突然把一只形如蜡烛之物,塞入丁玲手中,道:“孩子,把这支烛火燃着。”
丁玲道:“好吧!燃起烛火,大家都可以看看这石室中有多少生死冤家,火并的对手。”
嚓的一声,晃燃了火折子,点起手中烛火。
火光一亮,四壁明珠光华也突然大盛,顿时照的满室通明。
丁玲星波流动,正待打量一下石室中的人物,忽听丁高声叫道:“玲儿!你一个人进入了这古墓中吗?”
擅动心机的丁玲,虽然对自己亲生的爹爹,也是不肯例外,她深知丁高最厌恶楚楚可怜的情态,当下就装出一派豪壮之气,答道:“爹爹也来了么……”。微微一停顿,接道:
“自然是女儿一个人!”
丁高放声一阵怪笑,道:“好啊!不愧是我丁高的女儿!”
丁玲道:“爹爹夸奖了,女儿只能算未丢爹爹的人!”
易天行感觉特别灵敏,一皱眉头,喝道:“哼!鬼丫头,你手中点燃的什么火烛?”
他这一提,室中群豪都觉着有些不对,鼻息之间果然嗅到一股异样的气味,只是气味幽缕,不用心很难辨出。
查子清道:“这味道果然是有些不大对劲。”
群豪虽然觉出丁玲手中蜡烛动人怀疑,但却无人向她出手,想必是在这等烛火通明的所在,大家心中都对鬼王丁高有着几分顾虑。
丁玲也嗅到了手中烛火确有一种奇怪的味道,心中暗暗忖道:这毒老人不知耍什么花枪,难道这支蜡烛,是什么毒药合成之物,想把全室中人,尽皆熏倒这室中不成,果能如愿,那到不错……,她早已把生死之事置之度外,对群豪虎视眈眈之态,视若无睹,缓缓把手中的烛火放置在一座木案之上,冷冷说道:“易天行,你虽在这古墓中布下了天罗地网,可惜这古墓本身就是一场旷绝千古的骗局,纵然你杀尽了进入此古墓中所有之人,只不过是为人作嫁,到以后自己也是难免一死!”
这儿句话,字字动人心弦,室中群豪,无不为之动容。
丁玲格格一笑,抢先说道:“能进入这古墓之人,不是一方豪雄,就是名重一时大侠,谁都有着丰富的江湖阅历,你们睁开眼睛看看吧,这座石室可像是百年来无人打扫过的地方吗?”
易天行目光转动,打量四周一眼,突然高声说道:“宗兄,宗兄。”
原来他目光一转之间,不见了神丐宗涛。
鬼王丁高,似是也觉出了那蜡烛发出的气息不对,冷冷地喝道:“玲儿,把你燃起的火烛熄了。”
丁玲眼球儿转了两转,高声说道:“诸位可都选好了对手吗?我就要熄烛火了。”
除了这三人讲话之外,室中之人大都闭住了呼吸一语不发,原来室中之人,大都嗅出那气息不对,恐怕中毒,不敢随便出口说话。
丁玲缓缓伸手取过火烛,说道:“爹爹,眼下这室中之人,杀我之心最强烈的就是易天行,亮着烛火,他不好意思对我一个晚辈下手,烛火一熄,女儿这条命,决难再保。”
丁高道:“你放心熄去好了,我就不信有人敢在我面前杀害于你。”
石室中陡然间又恢复了黑暗,静止的局势,也随着熄去的烛光,急剧变化。
几声怒喝闷哼,连续响起,紧接着掌风、拳劲,激荡而起,这些人似是都在烛光未熄前,选择好的对手、方位,烛光一熄,立时开始了激烈绝伦的拼搏。
丁玲早已暗中运气戒备,等待着攻势的劲道近身之时,再纵身跃避开去。
她们父女之间,情意素来冷淡,丁玲自从记事之后,从未受到父亲一点关怀惜爱,如今听得鬼王丁高说出了保护她的诺言,心中忽然动了孺慕之情,竟然以自己的生死,来相试爹爹的承诺,是以竟然站在原地未动。
果然,打斗虽然激烈,竟然没有袭向她的掌劲拳风。
夜暗的混乱的激斗中,忽然响起来鬼王丁高的声音,道:“玲儿!你还好吗?”
丁玲心头一喜,叫道:“爹爹啊!我很好。”
丁高道:“果然不出你的预料,烛光一熄,易天行就向你出手,但他却忽略了爹爹的武功,就是距离再远我也能够救你,哼!人人都说易天行的武功,高绝一时,但在爹爹的眼中看来,算不得……”
声音忽然中断,想是易天行忽然强厉起来,迫得鬼王丁高无暇再接说下去。
混乱的激斗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响亮的声音道:“诸位之中,可有易天行吗?”
这声音来自壁洞口处,显然,来人尚未进入石室,加入战斗。
丁玲一听那声音,立时辨出来人是谁,心中莫名其妙忽然感觉到一阵紧张,高声叫道:
“来人是徐相公吗?”
只听来人朗朗大笑,道:“丁姑娘吗?在下正是徐元平,可是些什么人在这里混战?”
丁玲道:“这里的人可多啦,易天行、杨文尧、查子清都在这里……”
她微一停顿,赶忙接道:“还有我爹爹也来啦!”
她自从记事以来,从未得到鬼王丁高的关心,此际稍获惜爱,立时大受感动,心中时时想到父亲。
徐元平道:“可是鬼王丁高吗?”
丁玲急急道:“是我爹爹,你怎么能直呼他的名字。”
徐元平左手一晃,突然亮起了一支火折子。
第三十六回 旷世骗局
黑暗中,这些人打的激烈绝伦,但火光一亮,忽然都停了下来。
群豪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年轻英俊的少年,左手执着火折子,右手执着一把寒光耀目的短剑,挡在壁洞之处,目光闪闪,凝注着室内。
只见他右手短剑一挥,划出一道寒芒,两个距他较近之人,不自主的向旁侧退后了两步。
丁玲轻轻叹息一声,暗暗赞道:“好威风啊!好神气啊!”
火折子耀射壁上的明珠,和他手中的绝世锋刃戮情剑,宝光剑气,满室腾辉。
鬼王丁高看清了来人是谁之后,不禁微微一怔,继而冷哼一声骂道:“这人好长的命啊!”
徐元平两道锐利的目光,一直盯注在易天行的脸上,缓步行动,旁若无人。
易天行心中一动,低声说道:“久闻鬼王谷的玄阴气功,自成一家,刚才试得丁兄阴风指,果是名不虚传!”
丁高道:“好说,好说!”心中却暗道:“惭愧”。
原来他刚才和易天行动手相搏,几度遇上险招,忽然有人暗中出手相助,才把险招化去,但易天行当面称赞于他,又不好不硬着头皮承认下来。
狡猾冷酷的易天行,不知何故,一遇上徐元平,心里就先行输上三分,眼看他大步行来,不禁一皱眉头,低声说道:“丁兄你也识得这个人吗?”
丁高道:“此人已经中了剧毒,不知何故竟然未死?”
易天行笑道:“这人有三条命,我已经亲眼看到他受伤死过一次了。”
这时,徐元平已然逼近群豪,汤万里为了颜面,挡在路中,不肯让开。
易天行突然横跨一步,和鬼王丁高并肩而立,低声说道:“丁兄,此人仗剑而来,可是要找你吗?”
丁高道:“只怕不错。”
易天行道:“丁兄如若出手,兄弟极愿相助。”
丁高冷哼一声,道:“难道我还怕他不成……”,他微微一顿,又道:“只要易兄不在兄弟出手之时,暗算于我,兄弟在百招之内,可要他溅血石室。”
易天行笑道:“不是兄弟长他人的志气,这石室中人,除了兄弟之外,只怕都难是他的敌手,丁兄如不信兄弟之言……”
丁高连受易天行相激,杀机陡起,冷笑一声,说道:“兄弟不信有这等事。”右手一扬,突然向徐元平点了过去。
一缕冷风,随手而起。
徐元平冷冷喝道:“易天行何苦使别人替你卖命!”右手宝剑一挥,斜斜斩去。
一股冷森的剑风,随着他挥动的右手推出,鬼王丁高惊叫一声:“内家剑气!”陡然一收右手,点出的指风,倏而收回。
易天行暗暗叹息一声,忖道:这小子的武功,又长进了不少。口中却微笑说道:“你当真要和老夫动手吗?”
徐元平豪壮地说道:“我由古墓之外,追到古墓之中,就是为了找你一战。”
狂傲的易天行不自禁犹豫了一下,目光缓缓转注到杨文尧的脸上,道:“你手中的宝剑借我用用。”
杨文尧慢慢地把手中宝剑递了过去,低声说道:“易兄,他手中的戮情剑,削铁如泥……”
易天行接过长剑,说道:“我知道……”,遂又提高了声音,道:“诸位旁边闪闪,这一位徐兄年纪虽然幼小,但在兄弟的心目中,早已许为当世劲敌之一,他的剑法和功力,都有着极深的造诣,不是兄弟自抬身价,这一场比剑相搏,当算得武林间甚难见到的一场恶战……”
徐元平仰脸一阵长笑,道:“你这般看得起我,倒是出了在下的意料之外。”
易天行微微一笑,道:“能得在下许为劲敌之人,迄今为止,中原武林道上还只有你一人。”
徐元平脸色凝重,一字一句地说道:“咱们这一动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因此,在未动手之前,我要问你几句话。”
易天行摇头笑道:“我虽然佩服你的武功,但却不愿答复你的相询之言。”
徐元乎脸上一变,道:“为什么?”
易天行道:“老夫生平之中,所做的事情太多,一时之间,只怕想它不起,但老夫又不愿随口欺骗于你。”
徐元平冷言道:“如你打我不过,说是不说?”
易天行道:“哈哈,不觉着口气太狂了一点吗?”
徐元平右手一挥,戮情剑登时闪起了一道青芒,斜斜向易天行前胸划去。
易天行赞道:“好剑法!”长剑一振,暴洒出三朵剑花,护住了前胸。青芒,剑花,一接而错,彼此都向后退了一步。
双方虽然交接了一招,但两人的兵刃并未接触一起,仍然保持着一尺以上的距离。
剑气珠光,相互辉映中。只见徐元平、易天行两人的面色,俱都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显见两人都已将自己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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