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玉钗盟
丁玲奇道:“找谁呀?”
徐元平道:“找那布设竹石阵的紫衣少女啊!”
丁凤日赌徐元平焦急之色,说不出心中有一般什么味道,冲口而出说道:“她把我们撵出阵来,还要去找她干什么?”
徐元平道:“她说开给你姐姐药方,咱们忘记问她要了。”
丁凤微一忖思,点点头道:“对啦,那赶紧去,你顺便要她把三叔叔送出来。”徐元平面现难色,沉吟不答。
丁玲虽然机智卓绝,但也没法从两人片段的谈话之中,听出事情经过,忍不住插口问道:“妹妹,什么事,你仔细的说给我听听。”丁凤这时依言很详细的把人阵替她疗伤的经过说了一遍。
丁玲微一沉忖,才问道:“妹妹,你再仔细想想着,遗漏了什么没有?”丁凤道:“没有啊!”
丁玲笑道:“那就赶快回去吧!她不是撵你们出阵,是要你们出来帮她把放火之人打跑或是杀掉,你们把泰安奇投入那竹石阵中,那是更合她的心意啦!”
查玉做感心头一震,暗道:不错,江湖盛传鬼王谷云梦二娇才智过人,看来是一点不错了。
徐元平道:“你们两姐妹在林中休息,我去讨药方去。”说完,转身又向那竹石阵中走去。
丁玲想要见识那紫衣少女,手扶丁凤香肩,强作精神,跟了过去。徐元平回头瞧了两人一眼,一皱眉,但却不便出言喝止,只好放慢脚步而行。几人到了竹石阵外时,那紫衣少女早已守在竹石阵旁边等侯。
丁玲手扶丁凤左肩,欠身作礼,笑道:“谢谢姑娘救了我,此恩不知何时能报。”
那紫衣少女道:“不必啦,我已经从你们同伴身上职回报偿了。”
右手竹枝一探,挑出来一块白绢,又道:“这是药方。”回身又向竹石阵中走去。
徐元平瞧那紫衣少女冷激之态,气得哼一声,不肯俯身去检。
查玉船上两步,探臂捡起地上白绢,抬头瞧去,那紫衣少女也正回头相望,和查玉目光相触,不禁嫣然一笑。
她那盈盈一笑中,风情万种,娇媚横生,连丁玲、丁凤女儿之身,也觉得她那一笑有勾魂摄魄的魅力,叫人心头怦怦乱跳,只有徐元平报头望天,没有看到她的笑容。
那紫衣少女已转身向前走了数步,查玉还在瞧着她背影发呆。
丁玲流目四顾,只见七个劲装大汉,和查玉一般的呆呆望着那紧在少女的背影出神,回头低声对丁凤说道:“这少女的笑容娇媚迷人,含蕴着无比的魅力,恐怕是一种邪门功夫……”。
丁凤接口说道:“奇怪呀,他为什么一点也不怕呢?人家都失魂的呆呆出神,他却浑如不觉一般,丝毫不受感染。”
丁玲道:“他没有瞧到,瞧到了还不是……”。
忽听徐元平大声说道:“查兄,那白绢上可是给丁姑娘开的药方子吗?”
原来他低声叫了查玉两声,查玉恍未闻到,不觉提高了声音。
查玉如梦初醒一般,回头说道:“不错,不错,这白绢之上,正是她给了姑娘开的药方。”
那紫衣少女听到了徐元平大叫之声,当下又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几人。这次她没有再笑,匀红的嫩脸上一片在肃之色,像一株盛放在冰雪绝峰上的梅花,傲骨霜姿,寒香冷艳,只看得阵外群豪,一个个垂下头来,只觉她气度清贵,高不可樊,不敢再抬头望她。
丁玲叹口气,道:“此女在片刻之间能够连变两种大不相同的神情,而且能使瞧她之人,都受强烈的感应,如非一种邪门功夫,哪里能有这样大的魅力,咱们快些走吧!别再瞧她啦,再等一下,她不知又要变了什么新花样了。”手扶丁凤香肩,转身缓步而去。
那紫衣少女目睹阵外群豪,都为自己轻声浅笑而如醉如痴,单单徐元平不为自己变化的神态所摄,不禁心中大感气恼,冷哼一声,转过身子,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不信你是铁铸石造之八,全绝了七情六欲,总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面前求我。”
当她自动的停下脚步,转身看时,徐元平、查玉和丁氏姐妹已然联抉缓步而去。
查玉不停的频频回头相望,丁氏姐妹也偶尔回顾一眼,只有徐元平挺胸而行,从未回头望过一眼。
三人走过杂树林,到了官道之上,徐元平突然停下脚步,望着丁氏姐妹说道:“那紫衣少女既通针灸之学,想来这药方也不会有什么错误,你们到了市镇,就依她相嘱之言,服药后休养三天……”
丁凤微觉心头一震,接道:“怎么?你不和我们一起走了?”
徐元平淡淡一笑,道:“我想到了三件重大之事,必须要早些去办,就此向诸位告辞了。”
丁凤道:“那么,你要到哪里去呢?”
徐元平低头沉吟了良久,才抬头答道:“这个请恕我暂难奉告。”
他回头又瞧着查玉,说道:“兄弟有一件不情之求,不知查兄肯否答应叩查玉道一只要兄弟力能所及,决不推辞。”
徐元平道:“丁玲姑娘伤势未愈,服药后仍需休养数月……”
查玉笑道:“徐兄可是要兄弟守护丁玲姑娘,待她伤势复原之后,再行离开,是也不是?”
徐元平道:“此本极难出口之事,但兄弟……”
丁玲望了查玉一眼,接道:“查少堡主想必有要事待办,怎敢为我养伤之事延误时间,现在就请把药方给我吧,由我妹妹守在我身侧已经够了。”
查玉把手中半万残帕写成的药方,交到丁玲手中,笑道:“既然如此,兄弟恭敬不如从命。”
丁玲接过药方,瞧也未礁的放在怀中,目光又转投到徐元平身上,问道:“你就这样走了,连你丢的东西也不要啦。”
徐元平沉吟了一阵,说道:“一时之间哪里能找得着他,但我……”
丁玲接道:“你既然有急事要办,那就订个后会之期,如我把你失物追回,见面之时,就原物奉还,如若追不回你所丢的东西,亦把他行踪查出。”
徐元平闻说,忽答道:“我们三个月后,在和神丐宗涛相遇的荒庙中见面吧!”丁玲道:“无论如何,届时你一定要赴约。”
徐元平道:“大丈夫言出如山,只要我能活在世上,决然不会失约。”说完了拱手作礼,转身而去。
丁凤黯然神伤,望着徐元平大步而去的背影,幽幽问道:“姐姐,他为了什么事,要这样急急而去呢?”
丁玲笑道:“一时之间我也猜不出来,但一定是要紧之事。”
查玉抱拳一笑,道:“风姑娘请照顾令姐早把伤势疗好,兄弟也就此告别,也许我们三五天内,还能再见。”说完,也转身而去。丁玲暗中试行运气,只感体内几条经脉穴道似被堵塞一般,不能通畅,而且胸中隐隐作痛,赶忙停止运气,转头瞧去,丁凤仍然在望着徐元平的背影出神,不禁暗自叹息一声,叫道:“二丫头。”丁凤转脸一笑,道:“姐姐叫我吗?”
丁玲抬头望望天色,说道:“三叔叔被困在竹石阵中,我又元气未复,真不知该叫你作什么好。”
丁凤追:“我倒有一个主意,只是不知道是否可用?”
丁玲道:“说出来吧!如果不适用,我们再想别的法子。”
丁凤道:“徐相公一向言出如山,我们求他救出三叔叔,我陪你去疗伤……”
丁玲摇头道:“不行,他忍受不了三叔叔的冷漠之气,三叔叔也是看不惯地的倔傲神情,别说不会答应,纵然他答应下来,也是一场麻烦的事。”丁凤道:“那要怎么办呢?”
丁玲道:“眼下之策,只有一条,你带着药方到市镇上替我买药,我在附近找处可容藏身之所等你,我服药之后,在原地休息,你就立刻会救三叔叔出阵。”
丁风道:“姐姐伤势未愈,留此有害无益,不如我先把你送到市镇上,找处客栈休息,我再回来救护三叔叔也是一样。”
丁玲道:“我伤势很重,行动迟怪,你带着我走需时甚久,快些自己去吧!”转头望着路旁一株高大的虬松,又道:“那株松枝叶密茂,足可藏身,你快把我送到那里。”
丁凤吃了一惊,道:“什么?”
只见丁玲这时已转身缓步向前走去,她只好急奔一步,扶着她向那株虬松走去。
两人走到那虬松之下,丁玲扬手指着一处枝干交错之处,说道:“你把我抱上树,快些买药去吧!”
丁凤纵身上树,双脚勾位村干,倒垂而下,抓住丁玲衣服,用力一提,把丁玲提了上去。
丁玲选择了一个位置坐下,笑对丁凤说道:“快去替我买药,最好别让人瞧到你。”丁凤答应一声,跃下虬松放腿疾奔而去。
徐元平呆呆的站在峰顶上,想着连日来的际通,心中感慨万千。深秋的风吹飞着他的衣换,他望着云天出神,脑际中又浮现出思师被害的凄凉景象,复仇的怒火,骤然间在胸中燃烧起来,只觉胸中气闷难忍,不觉仰天长啸。
原来他自从和神丐宗涛在那荒庙中一番苦战之后,不仅增长了很多对敌经验,而且体会出很多武功要诀,这些存于他胸中的武功要诀,使他很自然生出了一种求进步的冲动,只因没有找到那绿衣女人,无法疗治丁玲的伤势,使他念念难忘。
待丁玲受那紫衣少女针灸之术开活穴道之后,学习武功的冲动,又在他心中迅速的展开、蔓延,终至难以压制,才匆匆向丁氏姐妹告别而去。
徐元平也不知怎样的,当下不自知的逐渐加快了奔行的速度,但是他脑际中却盘旋着各种武功修习方法。徐元平只想到急于要找一处人迹罕至、适合他修习武功的僻静所在,但一路上又不知留心寻找,一口气奔出了十几里路,到了一片古柏耸立、阴风森森的所在。
由于眼前景物的大变,使他沉醉于思索武功要诀的心绪,忽然一清。
定神望去,只见荒坟累累,残碑断揭,原来已经到了一片极大的荒墓所在。
这片荒凉的墓地,足足有二十亩地大小,四周古柏环绕,一片浓荫,更增加了基地荒凉恐饰的气氛。
徐元平虽然觉着这地方过于阴森荒凉,但他却又想到这深山荒墓所在,常人决不会来,倒不失修习武功的好地方,不自觉间,缓步向里走去。
且说丁玲闭目想了一阵眼前之事,忽觉气血转运不畅,疲倦难支,心知再不放下心中思索之事,好好的休息,只怕伤势要急转恶化,赶忙排除心中杂念,凝神澄虑,闭眼休息,果然精神又逐渐好转。
她轻轻的叹息一声,拂拣一下垂在冀边的散发,缓缓向前爬去,立时在一处枝叶密茂的所在,隐住了身子。她在事先早已相度好了四周的形势,选择的隐身所在,位置极好,放眼可见数里内的景物。分开枝叶瞧去,但见四周山势起伏,十分静寂,那竹石阵所在的景物,却因中间相隔着一片杂林,无法看到。
她凝目想了一阵,轻声地白问道:“难道我的推想错了吗?”
正自怀疑的当儿,忽见一股浓烟,直冲而上,以方向距离推断,正是那紫衣少女布设竹石阵的地方。
丁玲他是被这意外的变化所震骇,身躯在树枝上颤动了一下,几乎由树上跌了下来。
她想被困在竹石阵中的三叔父,可能会被这一把野火烧死……但她伤势未愈,别说下去营救,就是想跳下树去,也非要被摔伤不可,心中空自焦急,但却无法可想。
她此刻唯一的希望,是妹妹早些拿药回来,于是,不住的回头张望。当丁玲目光重又投向起火方向时,却见四五个身着劲装的大汉疾奔过来,因为相隔距离遥远,她无法看清楚那些面貌,但她乃心细如发之人,凡事一经过目,均能深留脑际,隐隐辨出那急奔的劲装大汉,正是刚才守在竹石阵外的人。
她微一沉思,立时了然是怎么回事,骂道:“江湖上盛传查玉阴险之名,看来果然不错,中原绿林水陆两道上的总部把子,铁扇银剑于成和混海神龙秦安专、千毒谷的冷公霄、还有自己三叔父,这几个在武林中极负盛名高手,看来都要葬送在查玉一把野火之中了……”
正自忖思当儿,忽见闪电手查玉和那紫衣少女,并肩从那杂林中走了出来。这一发现,使丁玲更证实了自己的判断没错,那一把野火确为闪电手查玉所放。
两人走得很慢,但却是对着自己停身的虬松而来,不禁心头一骏,暗道:如若被查玉发现自己隐身在松树之上,今番定难逃出他毒手,纵然是妹妹及时赶了回来,只怕也不是查玉的敌手……
她此刻心中异常的矛盾,既希望妹妹早些回来,去救三叔,又怕妹妹回来了和查玉碰上。
但见两人愈走愈近,不大工夫,已到了丁玲住身的虬松之下。
她借着浓密的松枝掩遮,看到那紫衣少女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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