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玉钗盟
此言一出,只听得铁扇银剑于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接口说道:“什么?神州一君易天行大侠乃当今之世最受武林同道推重之人,岂会做出这等败德无行之事……”
徐元平突然转头望着于成说道:“易天行伪善行恶,一手掩盖天下英雄耳目,我亲眼看到他杀死我师父、师兄,难道此事还会假了不成?”
于成虽然明知不可和徐元平争辩此事,但因他平日心目之中,对神州一君易无行过于尊仰,不知不觉地摇头说道:“易大侠成名已垂三十余年,盛名遍传大江南北、关外、边荒,为人排难解争,黑白两道中人都对他尊祟万分,数十年来,未闻他做过一件恶劣之事……”
金老二道:“于兄以外貌取人,不知其中底细……”
于成接道:“兄弟纵然会被神州一君伪善所欺,难道天下英雄都是耳聋眼瞎之人不成?”
徐元平听他处处为神州一君辩护,不禁激起怒火,厉声叱道:“于兄既对那易无行敬服得五体投地,恕在下不敢攀交,你请便吧。”
铁扇银剑于成见徐元平怒火甚大,沉吟了半晌接口说道:“在下身受徐兄救命之恩,虽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而且极愿放弃中原四省绿林盟主之位,得以常随左右,不过,对徐兄污蔑神州一君易大侠之事,却是不敢苟同。徐兄心地光明磊落,决不致随口轻言,但易大侠生性正直,也是兄弟亲自所睹,我想其间如不是有人设计陷害,定然是有了误会……”
金老二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道:“易天行极智绝伦,不管做什么歹恶之事,均经过填密无比的计划,或是借手他人,或是亲自出手,均能做的密不透风,不留半点可资查询的蛛丝马迹,别说于兄了,遍天下也难找几个知他底细隐秘之人。兄弟曾在神州一君手下做过很多年事,如非我亲眼看到,纵然听到,只拍也难相信。”
于成道:“空口无凭,不知金兄可否有法子使兄弟相信……”
徐元平道:“我们在说话,哪个要你多口,还不快走,等我怒火难耐之时,想走就悔之无及了。”
于成讷讷地道:“徐兄救了兄弟之命,再把兄弟杀掉,那也是应该之事……”
徐元平怒喝一声,一晃身直斯过来,举起右掌,冷然赐道:“难道我就不敢杀了你吗?”
铁扇银剑于成笑道:“在下效幕徐兄,意出衷诚,死有何惧,不过徐兄要和易大快结仇之事,却是万万不可……”。
他不顾自己生死,仍然替神州一君辩护,不禁使徐元平心中动摇起来,暗忖道:
世上哪有这等事情,不顾自己生死,仍然替别人辩护,莫非那神州一君果是好人不成……
只听金老二冷笑上声,问道:“于兄可受过易天行布施之恩吗?”
于成摇摇头:“在下虽和易大快有过一面之缘,但并未身受其惠,不过……”
徐元平心中一动,厉声问道:“不过什么?快说。”
于成神色不变地道:“不过在下却亲眼看到他为人排解纷争,不但气度恢宏、和蔼可亲,而且立论公正,不偏不倚,全场中人无不心服口服,俯首听命……”,他微微一顿后,接道:“他身负绝世武功,却不肯以武服人,虚怀若谷,神态不亢不卑,句句字字无不使人心生佩服,徐兄如有缘和他一见,就知在下之言非虚了。”
金老二忽然微微一叹,道:“平儿,不要伤他,他这话并非捏造之言……”
徐元平听得微微一怔,缓缓收回右掌,说道:“平儿亲眼看到神州一君杀死我的恩师,难道这其中还有人冒他之名不成?”
金老二摇头笑道:“三弟武功不弱,一般武林人物想杀他岂是容易之事……”他微微一顿之后,接道:“于兄只见神州一君易天行的外貌言行,也难怪你佩服的五体投地,我和弟兄、三弟初见其人之时,何尝不是倾心相服,才甘心为他所用,相处到数年之久,才发觉他是隆诈无比之人,唉!举世不少奸恶之人,但都难及神州一君万一。不过他聪明绝世,机智过人,任何事动手之前,设计均极完整,一出手必然成功,干净利落,不留一点痕迹……”。
于成一皱眉头,道:“金兄之言,叫人实难心服,兄弟就此告别。”他不愿再听下去,转身欲行。
金老二高声说道:“于兄慢走,兄弟还有下情相告。”
于成回头说道:“兄弟生性只断不弯,金兄就是要杀人灭口,兄弟也不愿随声附和。”
金老二微微一叹,道:“如论我金老二近年作为,此事确然做得出来,不过今日情形不同,兄弟要将神州一君生平恶迹,举说一两件出来,让于兄听听……”。
他缓缓把目光投注在徐元平脸上瞧了一阵,移目望天,接道:“今日凑巧和平儿相遇,那报仇之事都落在平儿身上,纵然日后被神州一君查出此事,把兄弟粉身碎骨我也心安理得。”
这几句似是对徐元平说,也似是对于成说,又好像自言自语,神态间流现出无限凄凉、惊惧,就似此密一泄,定要被神州一君查将出来一般。
于成看他神情严肃中带着畏怯,心中甚是奇怪,暗道:久闻金老二能言会道,舌翻莲花,交游异常广阔,大江南北、武林同道,他都能攀上交情,所以行踪所至,无不对他相容三分,有当今苏秦之称,想不到却是个这等没有胆气之人。
只听金老二长长叹息一声,道:“于兄、平儿,走!咱们找一处僻静之处坐下,我要把荣兄被害之事详详细细的告诉于你。”
说完转身向前走去。
徐元平瞧了于成一眼,默然相随金老二身后而行。于成暗暗骂道:此地人迹罕至,难道还不僻静吗?哼!花样真多。
金老二走出荒冢,脚步逐渐加快直向一座小山上面奔去。
第十三回 武林隐秘
三人到得山顶之后,金老二当光盘膝坐下,闭目调息起来。
他伤势好转不久经此一阵奔走,甚觉困乏难支。
徐元平利于成分在金老二旁恻和对面坐下,流目打量山势,一眼可见数里之内景物。
原来这座山蜂,是一座和群山脱节的孤峰,虽然不高,但眼界却是十分广阔,徐元平忖道:山四无林木,一目可见数里景物,怎能算得隐秘。
金老二运气调息一阵,睁开眼睛,说道:“于兄、平儿,你们一定奇怪我为什么选择这样一座孤峰之顶,数里外就可看到我们的地方,作我谈话之地吧?”
徐元平道:“晚辈孤陋寡闻,想不出其中原因,还得请二叔父多多指教!”
金老二叹道:“神州一君易天行表面上气度恢宏、心胸磊落,其实暗地中却遍布爪牙,他虽很少在汪湖之上走动,但对武林中的一举一动,都能了如指掌,不过他派遣各处卧底之八,不但事先经过极严格的选择,而且机密异常,除了他本人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不知底细之人,觉着他和蔼可亲,但知道他底细之人,却是觉着他险沉凶阴,使人惊怖……”。
铁扇银剑于成皱皱眉头,道:“金兄最好先别出口伤人。”瞥眼见徐元平满脸怒容,赶忙咳了一声,倏然住四。
金老二道:“于兄久在江湖之上走动,不知是否知道南岳三杰之名?”
于成沉思了片刻说道:“南岳三杰之名,兄弟倒是听人说过,可惜未能见过三人之面!”
金老二道:“这个只怕于兄木难再见,南岳三杰已然三亡其二,只有兄弟还苟括人世之上……”,滴滴热泪,滚下双颊。
于成见他神情激动,似非虚构谎言,不觉之间,心中信了一成,暗道:金老二虽然是久走江湖之八,但这等至情至性的流露,绝难装得出来。
当下问道:“南岳三杰如何被神州一君所害,金兄且请说给兄弟听听!如果确有此事,自当把他阴恶事迹公诸江湖……”。
金老二摇摇头,说道:“不是兄弟小瞧于兄,以我等人微言轻,纵然不惜冒万死之险,把神州一君恶迹,昭告天下英雄,只怕也难动摇易无行数十年伪善换得的清白声誉……”。
于成接道:“话不是这般说法,如以武功而论,咱们再多上几人,也难是神州一君之敌,但咱们如把他恶迹公诸江湖之上,至低限度,也可让武林同道……”
金老二接道:“易天行耳目遍及天下,武林间一举一动,他都能极快的得到消息,不是兄弟夸张,只拍一官、二谷、三大堡中,都有他派去卧底之人,也许于兄身侧,就布有他的耳目,兄弟选择这孤峰之上,用心也就在避他耳目,此地一目可见数里景物,人在数里之外见我,我们也可目及数里之外来人,此地看来虽然毫无隐蔽可言,其实可算最为安全之地。”
于成道:“金兄一言,使兄弟茅塞顿开,佩服!佩服!”
徐元乎听两人谈了半天,仍未提及父母被害之事,不禁心中焦急起来,忍不住接口说道:“数年以来,平儿一直念念难忘家父被害之事,尚望早将其中内情相告。”
金老二仰脸望天,长长一叹,他在伤感往事,又似在整理脑际的缭乱思绪,半晌之后才黯然说道:“这数十年前的往事,虽然已成过去,但如说将来,仍有碍难出口之事,贤任不要放在心上。”
徐元平道:“二叔父但请直说,纵有伤到平儿之处,我也擞耳恭听。”
金老二脸上掠过一抹青春光辉,但一刹那间,已为那沉痛忧郁的神色掩遮,说道:“距今大约是二十三年时光,衡阳名武师一刀镇三湖白倚天,设擂城郊,张贴布告,传柬江湖为他膝前爱女白明珠比武选婿。
设擂初期,与会之人虽然不多,但在一月之后,闻名与会之人,日渐增众,白明珠眼过于顶,武功又极高强,一连两月,均未有胜得她武功之人。
那时,我刚好游罢燕赵归来,听得传言,一时兴起,兼程赶到衡阳,到达擂台那天,已是天色过午时分,我跃身登上擂台索战,白明珠以先和人订约为,不肯和我动手,被我出言相激,挑起了她的怒火,盛怒之下竟然出手,哪知我们整整打了一个下午,仍是不胜不败之局,我约她明天再战,务必要分个胜败出来,她却不置可否,下台而去。
次日上午,我一早赶到了擂台之下,准备抢先向她挑战,哪知她刚一出场,我还未来得及飞身上台,却有一人先我而上。”
徐元平道:“那人可是平儿的师父吗?”
金老二道:“当时我们三人,还互不相识,只见那登台之人,先用一番讽激之言,挑起她的怒火,然后出手和她动手,天下事就有这般巧合,两人打了一个上午,竟然也是个分不出胜败的局面。”
铁肩银剑于成突然插嘴,接道:“兄弟也听到过衡阳打擂招亲之事,但因被琐事绕身,而未能亲身与会……”
金老二流目向四外张望一下,接道:“当日下午,我又极早赶到擂台之下,准备争得先行出手,哪知白明珠刚一现身,三个人都同时飞上了擂台。”
于成微微一笑,问道:“这三人之中。”
金老二满脸庄严之色,不理于成讥讽之言,接道:“除了月弟之外,另外两位就是大哥徐荣,和三弟梁修,这是我们南岳三杰第一次会面。”
于成道:“你们同时跃上擂台,对方却只有一人,不知这个武如何比法?”
金老二道:“我们三人同时飞上擂台,不早不晚的一齐落在台上,彼此之间,虽都不相识,但却要争先出手,一言不合,我们三个人竟然先在擂台之上打了起来……”
于成忍不住又接口问道:“你们三个人彼此自无奸恶之分,不知如何个打法?”
金老二道:“我们三人,谁也不肯帮谁,你给我一拳,我跟你一脚,三个人都是同时向两人出手,打了半个时辰,仍然是个难分敌我的混乱之局。”
于成道:“这倒是件罕难一见之事,只可惜那时兄弟为一件紧要之事困扰,未能亲赴衡阳一看。”
金老二道:“群集台下的各处豪客,见我们这等不守打擂的规矩蛮干,立时引起了公愤,不知何人在台下高声骂道:“你们三人如想拼个死活,何不找一处僻静所在,拼上一场,这等扰乱台规,不知是何用心?’我们三人虽然都听到了台下责骂之言,而且都觉着人家骂的一点不错,但因正打到紧张之处,谁也不肯先行伸手,还是大哥徐荣忽发全力,攻了我和三弟每人一掌,把我们同时迫退了一步,他疾退了三尺,说道:“我们如若想打,干脆找别处拼个死活出来,哪个胜了,再来这里打擂台不迟。’他一挑战,我和三弟自然不甘示弱,当时就一齐答应了下来,三人同时跃下擂台,奔到城外一片荒野之区,彼此约定,抽签决斗,先由两人相搏,三百?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