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华 作者:凡岁(晋江2012.9.7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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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汀的笑容还挂在脸上，甚至更深了。
这是上官琰常用的招数。无非就是话里藏话挑拨离间，再装出一幅自己无辜的样子。
“你说的‘分’，是马粪的‘粪’么？”琬汀回头瞥了一眼小五身边的那匹黑马，慢悠悠的问道。
上官琰没回话，倒是她身边的丫鬟茯苓呛起声来，“你怎么这么对我家小姐讲话！什么‘马粪的粪’，真粗俗！”
琬汀张嘴刚想回敬，没想到玉枝不知道从哪儿奔了出来，气势完全不输对手，“哦？你的意思是说粪就粗俗？你不拉屎的？你家小姐不拉屎的？你们真要成仙喽！”
小五和琬汀强忍住笑意。琬汀阵营多了玉枝这么个不省油的同伴，日后的日子算是有盼头了。
茯苓一时间找不到恰当的词句来反击，又不能继续关于“粪”的话题，气鼓鼓的向上官琰告状，
“小姐，你看，他们这么欺负我们！我们告诉将军去！”
琬汀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告呗，我等着呢。”
上官琰假装大度的冲茯苓摇摇头，“算了，不跟他们计较。”
琬汀三个人对着她们的背影笑出了声。
“哼，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呢，也不想想将军更重视哪房！”玉枝插着腰讽刺道。
琬汀听见她的话，收起了笑容。
玉枝不了解她和褚陌之间的事，所以总以为她和上官琰只是单纯的争风吃醋。可她迟早要走的。她知道总有那么一天的。
晚膳的时候褚陌难得提早回来。褚府的人心情都很好，厨娘多烧了一些菜，摆上桌的时候琬汀馋得不得了，就自己先坐上了桌子。之前在褚府的时候都是这样，没有太多的规矩和束缚。褚陌不会有不满，也没有理由有不满。
茯苓过来前厅帮忙的时候瞄到琬汀自己比褚陌还早上桌，回头又去给上官琰告状。上官琰带着茯苓过来，眼神一点，茯苓就开口道，“就算没分正房偏房，可拿有你先上桌的道理？将军都还没来呢！”
琬汀筷子上的糖醋鸡还没进嘴，侧过脸恶狠狠的扫了眼茯苓。她不喜欢说教，尤其还是在吃饭的时候。
“看……看什么看，我说得不对么。”茯苓为了显示出自己的胆量，还特意往前站了些。
厅外传来脚步声，琬汀想了想还是放下了筷子。下桌的时候茯苓还得意地笑了笑，以为自己的目的达成了。
琬汀冷着脸往外走，正巧对上进来的褚陌。
“怎么了。”看到上官琰和茯苓在里面，又看到琬汀一脸不高兴，褚陌头疼了疼，大概猜到是什么事。
“等琰夫人吃完我再上桌吧。吃顿饭还要听个丫头说教，挺烦人的。”琬汀的口气不冷不热，只是轻描淡写的很快说了遍。
没想到被琬汀倒打一耙，茯苓吓了一跳，有些害怕的缩到上官琰背后。
小五跟在褚陌身后，虽然面无表情，其实根本就是准备看戏。
“以后上桌没有先后之分，到了饭点过来就是。”褚陌说着看了茯苓一眼，“还有，丫环没有指使说教夫人的权利，屡教不改的都遣出褚府。”
小五冲琬汀使了个“哎哟不错嘛”的眼神，琬汀挑了挑眉，没什么其他表示。
“茯苓不懂事，望将军还有夫人原谅。琰儿替茯苓赔不是。”上官琰把身子福得很低，声音还有些委屈。
褚陌心有些软，缓了缓语气，“我只是提醒一下，日后不再犯就行了。”
琬汀径直又坐上桌，把刚才的糖醋鸡给吃了。
用膳的时候上官琰一直在问校场的事情。有些细节褚陌不能跟她细说，正犹豫着要怎么搪塞过去的时候琬汀冷不防开了口，“你能不能消停些？菜里都是你的唾沫了。”
上官琰愣了愣，脸色有些难看的住了嘴。琬汀没去理会，继续吃着碗里的菜，也不去看褚陌是什么样的神色。
要是换到从前，褚陌估计会责备琬汀没有礼貌。不过时下不同了，琬汀倒真有些期待他的反应。他要是敢对她生气，她马上就会起身摔碗走人。
褚陌叹了口气，转过去对琬汀说，“战事无趣，讲来讲去无非一些琐碎之事，还是好好用膳
吧。”
上官琰吃了鳖，一副要哭的样子撂下碗跑出了前厅。
琬汀忍不住抿起了嘴，回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和飞起的裙纱，心情非常的好。
“你满意了吧。”褚陌无奈的看了琬汀一眼。
“本来就是她活该。”琬汀收起笑意，淡淡的说道，“这日子还长着呢，你准备怎么应付她？”
褚陌没有立刻回答。他其实也不知道能撑多久，过两天上官琰就要回门，如果她把琬汀借自己压
制她的事情告一状，不知道传到公冶舜那里又准指使自己怎么做了。
“怂了吧。”琬汀忍不住挖苦道，“公冶舜派了个丫环守在我身边，我对上官琰已经够客气了。”
“我看你似乎是战斗力爆满。”褚陌也跟着反讽一句，想像了下琬汀如果真冲上去揍上官琰的样子，自己都笑了。
“那没办法。她自己爱惹事，我只能精神抖擞的去应战了。”琬汀状似不得已的摊了摊手。
褚陌放下碗筷，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明日皇上让你进宫一趟，他有话要对你说。”
琬汀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很轻的“哦”了一声。
一想到公冶舜那张老谋深算的脸琬汀就从心底里油然而生一股厌恶。不知道找她去又有什么要求。
“如果有什么事不能处理的就先告诉我……我会替你想办法的。”
琬汀心里发笑，想着万一公冶舜让他近期就跟上官琰速度圆房，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办法。
褚陌看出她眼里闪烁着异光，心里一阵发虚，“总之……总能够想到办法的。”
作者有话要说：没榜没动力。。。临近考试。。。卡文。。烦躁。。
☆、章二十四 称
琬汀一直到看见褚府门口停了两辆马车才知道公冶舜并不是招她一个人进宫。
上官琰刻意换了套相对华贵的衣服搭配着贵重的首饰，好像是为了显得自己才是正夫人似的。茯苓扶她上马车的时候小声议论了一句，琬汀隔着三步路听见了些大概，无非是在酸她穿着打扮太朴素，连配上官琰出行都不够资格。
玉枝很是恼火，有种想要过去理论的冲动。琬汀拦住了她，有些疲惫的说，“赶紧去，去完赶紧回来。”
琬汀和上官琰到的时候，公冶舜正在和谁谈话。肖堇瑟的人过来传话，让琬汀先去凤祥宫坐坐。上官琰本来也想跟过去，没料到那个宫女伸手一拦，“皇后娘娘吩咐过了，只让琬汀夫人过去。”
琬汀瞥了眼上官琰有些尴尬的表情，大摇大摆跟着宫女往凤祥宫走。玉枝也很是得意，经过两人的时候故意夸张地冲茯苓哼了一声。
换了个身份，待遇也就不同了。琬汀大方的喝着进贡给宫里的名贵的茶叶时忽然就想起了“物是人非”这个词。曾经她要吃点喝点都要偷偷摸摸，如今真是大不相同。
肖堇瑟都没心思和琬汀扯太多其他，直接了当问道，“听说新婚之夜褚将军是在书房过的？”
琬汀没想到一向矜持的肖堇瑟竟然会这么问，差点被茶水呛到，“……嗯。”
“怎么回事？我还想着怎么的他也会在你那儿过夜啊。”肖堇瑟说着自己思索了一会儿，转而又继续分析着，“难道……他那方面不行？”
琬汀简直无语凝噎，“你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
肖堇瑟诡异的笑了笑，“你我现在都已为人妇，谈些这方面的不也正常么。”
琬汀心里呐喊着“一点都不正常”，把手里的茶杯放下，试图解释着自己的意思，“我是被迫‘已为人妇’的，只担个名，没有实。”
肖堇瑟轻叹了口气，“你再不抓紧，说不定又被上官琰捷足先登了。”
琬汀并不在意似的冷笑道，“关我什么事。”
公冶舜的长谈持续了很久，琬汀在凤祥宫都快待到睡着了才被宫人叫去前殿。上官琰已经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公冶舜已经和她说过些什么，气色相当的好，转过头看琬汀的时候都带着点蔑视。
琬汀心中预感不好，却也只能按部就班朝公冶舜行礼。公冶舜见琬汀今天难得乖顺，舒了口气，觉得自己先让她去肖堇瑟那儿是明智的决定。
“凡是家庭就必有长幼尊卑之分。但褚将军先前和朕说过，不希望你们两个因为正偏之分起争执。可如果都‘夫人，夫人’的叫，似乎又不大方便，所以朕想着不如给你们各自拟个称号，你们看是否行么。”
琬汀心里暗自嘲讽着这件事公冶舜早就想好了也必然会去做，其实她和上官琰的意见根本不重要。
“皇上的办法相当明智。”上官琰脸上的笑意已经快漫延到耳朵底下了。
“琬汀认为呢。”公冶舜见琬汀没有立刻回答，有些担心她会在大庭广众下口出狂言。
“皇上说可行那便可行。”琬汀觉得自己的笑简直有些狰狞。
“那好。称号我都想好了，上官琰封为玉品夫人，祁琬汀封为惜茗夫人。”
琬汀跪下谢恩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等起身的时候才想明白，玉品可以理解为如玉之品冰清玉洁，那惜茗算什么？就因为她常偷喝赏给凤祥宫的茶叶所以就要叫惜茗么？这是哪里跟哪里。
琬汀用充满愤慨和“杀了你”的眼神狠狠瞪了公冶舜一眼，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和上官琰一起离开了前殿。
将军府有喜事，厨娘一高兴又多做了一些吃的。褚陌回来的时候晚膳都已经准备好了。小五因为
“惜茗”这个称号已经取笑琬汀取笑了整整一个下午。府里的管家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褚陌，并吩咐下人以后称呼上官琰和琬汀都得按称号来。
憋了一天的琬汀终于忍不住发话，“都不准叫我惜茗夫人，违者一日三顿只能喝米汤。”
小五“噗”的一声差点笑出来，褚陌看了他一眼才勉强忍住。玉枝趁机狠狠掐了下他的手背，疼得他哇哇大叫起来。琬汀冲她赞许的点点头，玉枝不好意思的摸着脑勺笑了笑。
好不容易能有个把琬汀踩下去的机会，上官琰很慢的开口说道，“称号是皇上赐的，若是不用，其不算抗旨？”
琬汀一刹那真想说“就抗旨了怎么着喽？”，不过还是忍住了。
“不过是个称号而已，琬汀不愿意用就算了，日后还是叫她琬汀夫人吧。”褚陌的话平平淡淡，好像既没有否定上官琰，也没有偏袒琬汀的样子。
连褚陌都发话了，上官琰就算再不高兴也别无他法，只能硬生生咽下这股气，脸色变得难看。
一顿饭吃完，褚陌要去书房继续查看文书。琬汀自己回了房，突然想喝甜汤，就让玉枝去厨房端碗来。
明明只是几步路，琬汀左等右等都不见玉枝回来。想想还是决定自己去看看，没想到刚走几步就听见厨房传来了争执的声音，琬汀加快脚步赶过去，就看见玉枝和茯苓端着一碗汤争来抢去。
“怎么了？”琬汀莫名其妙，怎么让玉枝去厨房端碗甜汤都能和茯苓吵起来。
“这锅甜汤是玉品夫人炖给将军暖胃的。我过来看看火，正好就撞上玉枝在偷我们的甜汤！”茯苓满脸通红，用力的想把玉枝手里的托盘抢过来。
“骗人！厨娘每晚都会在晚膳后炖锅甜汤给将军和琬汀夫人喝，这里只有一个锅，怎么会是你们的！”玉枝不甘示弱，又把托盘往回抢了些。
其实只要问问厨娘这锅是谁的就能真相大白。不过琬汀也不急，她慢悠悠的揭开了灶上放的锅的锅盖，里面的香味是她没闻过的，估计真的是上官琰炖的甜汤。
争执的声音终于还是把上官琰和褚陌都给吸引来了。在听到事情的经过后上官琰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觉得自己是受了琬汀的欺负。
褚陌在一旁斟酌的要怎么处理这件事。琬汀歪着头看向他，很期待他会说出什么话。
“以后这些事就交给厨娘做，不必你亲自费心。”褚陌先是安慰了下上